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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又道:“白,有一句话我忍了很久,现在不得不和你。”望了沧海一眼,略略垂眸。“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你懂得何谓‘累心’么?你试过‘累心’的感受吗?”
顿了顿。
“不过……”
言及于此,神医幽然而止,微微一笑。
抬眼指点又道:“快点躺好。”
沧海于是悲情躺平,将掉落的手巾捡回来搁回脑袋上。眼珠瞟着神医。神医转身慢慢走出房门。
“喔,出来了。”壳捏着暗号纸愣愣知会一句,众人一拥而上将神医团团围住。
“怎样?”众人问道。
神医耸了耸肩膀。“跟以前一样,心病。”
壳道:“是你那个‘深度心境障碍’?”
“……什么玩意儿?”紫幽不耐拧起左眉。
壳道:“是‘抑郁症’。”
“哦……”众人齐应。
瑛洛哼笑一声,又恨恨道:“所以他他有病也算自知之明了?”
神医道:“白又睡了,如果有人来看他,你们都挡了罢。”
壳笑了笑,“晚了。方才薛大哥和宫三哥已经被我们挡回去了。”眼望神医,再一次启口,却未出。
神医笑道:“只不过这次黎歌这个女诸葛是算计错了,他还是败在了我手里。”
黎歌温柔一笑,软语道:“我才称不上女诸葛,云二姐才是呢。”
沧海呆呆望着床顶。平躺敷额。一动不动。
水红色花纹棉被绷着雪白宽边,早已被清爽飘忽而又浓烈的薄荷甜花染香,覆着玉体,映衬粉面,似有水晶棺盖之属,虽生犹死。
虽死犹生。
屋外人声渐渐寂,凭空中忽如一扇明透屏风,由内慢慢现出一只拧着眉头的肥白兔子,而后方是抱着它的冰山美颜。
冰山美颜红衣乌发,却在欣然微笑。
肥兔子脱手而走,跳上睡床伏在沧海耳边。
第二百一十章我一定认得(一)
肥兔子塌下双耳,将毛茸茸的头颅在沧海颈中蹭了一蹭。便挨在此处不动。
莲生道:“你病得这样厉害?”美丽的大眼睛里没有迷茫。沧海没有扭头去看,却好像感受得。
“没有的事。”
沧海淡淡答言,眨了眨眼睛,拿下额间手帕盘膝坐起。许还伴有一声轻叹。莲生已走床边,沧海仰头望着她。
莲生的眼睛里果然没有再迷茫。整个人像是由内而外变成了另一个人。虽尚谈不得神采飞扬。
沧海有一点点好奇,一点点失望,一点点欢喜。被肥兔子正襟危坐在盘起的腿间,温暖背舒服靠在他腹部,他都没有发现。他的全部注意能力凝在莲生的目中。
“我一点事也没有。”沧海道。低下头来抱起肥兔子,亲昵在颊边蹭了蹭,细声轻道:“想我了吗?”又拎着长耳朵放在床角,“我现在热得很,暂时用不着你了。”
抬眼望见莲生含笑的美目,道:“……我身体好得很,所以不冷。”
莲生没什么,只微微一笑,道:“我可以坐下吗?”
“……唔,当然,请坐。”
沧海移动身体将床沿让出一块空地,见莲生搬了个绣墩坐在床前,望着自己诧异道:“我怎么一转身的功夫,你的脸红成这样了?”
“……啊?嗯……热的。”
莲生含笑又道:“你想什么呢?”
沧海拼命摇起脑袋,一叠连声道:“没想什么没想什么,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想……”
莲生终于哧的一声笑了出来。“你望着床顶还能想什么坏事?不想不嘛,干什么这么紧张?”
沧海愣了。“……你是方才我没起的时候啊……?”
“对啊。”莲生眨了眨眼睛,“你以为呢?”
沧海道:“我也这样以为呢。”
莲生又笑了。笑容异常灿烂。她在沧海面前,或许这一生,还从未如此笑过。莲生道:“看来你真是病了。都病糊涂了。”
沧海为自己的行为略微感不悦,又因方才拼命摇而有些头晕目眩,于是莲生的笑容笑在此境之下当真令人目眩神摇。
沧海垂下头去,不敢话。
于是莲生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来么?”
“唔?”沧海抬起头,愣了愣。未免自作多情,只好道:“那你为什么会来?”
“为了给你送兔子,”莲生用尖尖的下巴点了点床角气闷的肥兔子,又笑道:“听你病了特意来看你。你希望是哪个原因?”
沧海干笑了下,只得道:“真心话好。”
莲生耸了耸肩膀,“听你病了特意来看你,顺便把你‘心爱’的兔子送回来——不过看来你并不想见它。”不让沧海开口,紧接又道:“想想也是,你若真的紧张它,也不会一句话都不把它丢在木屋里面。”
沧海果然愣了愣。想起昨日清晨的情景,便将肥兔子抱回,似有歉意。却道:“我知道你会喂它。”
第二百一十章我一定认得(二)
“你一定不会让这个证人死掉的。”
莲生轻轻笑了起来。“你为什么说得这样肯定?你这人果然还是自大,”顿了顿,撇嘴道:“自大得要命。”说完又笑起来。
沧海道:“难道我果真说错了吗?”略有失落,将右手托腮,支撑腿上。稀薄的阳光透在白色窗纸上。
“嗯……这个,”莲生考虑半晌,笑道:“若是我再也不需要这个证人了呢?”
沧海使劲愣了愣。噎得说不出话。他突然想起这根本是个不讲义气的女人。
莲生望着他笑了一会儿,道:“是小姐叫我来的。”
沧海无甚反应。半晌,抬头道:“……是慕容叫你来的?”眨了眨眼睛,“那她呢?”
莲生忽然露出疑惑的神情。“小姐今天早上练习剑法的时候,不小心把胳膊划伤了,伤口挺深的,她就说不来了,让我代替她来看你。”
沧海立刻道:“划伤的是哪条胳膊?”
莲生道:“右边。”
沧海道:“告诉容成澈了吗?”
“……没有。”莲生愣了愣,因为她发觉沧海的神态语气像探听多过像关心,但她还是接道:“小姐说习武之人受伤是常事,用不着麻烦容成公子,所以我和姐姐就帮小姐包扎了一下。”
沧海眉心微蹙,陷入沉思。
莲生对面看了他一会儿,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吗?”
“没有。”沧海暂放疑窦,抬起眼来,微微一笑。
莲生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不需要这个证人了吗?”提起食指,在肥兔子脑壳上戳了戳。肥兔子回头拧着眉毛瞪着她。
“唉。”
沧海没有说话,莲生自己笑叹了下,自己回答道:“我以前特别不理解人为什么要活着,也不明白生存的意义,但是遇见你以后,常常看见你就算挣扎也要每天笑嘻嘻的生活下去,所以,我现在虽然还不明白人生的意义,但我已经看到人生的希望。只要活着。”
“总有一天会有机会了解真相,那可是我们千万年的等待。”
“呵,只怕那时你却要错过了,”沧海浅浅笑了。“错过,因为那些无意义的琐事;错过,因为你内心不愿看到久违真相的恐惧。”微笑望着莲生。
莲生微笑望着他。
或许那刻便真的是肝胆相照的时刻。也许千万年只为等待那一刻。温柔美善的光圈慢慢笼罩,由彼此心底照亮整个世界。就算那一刻天空阳光惨淡,也会因为你的善念化开满天晴朗。
莲生盈盈笑道:“你若知道了那个真相可一定要告诉我,不管我在天涯海角,转世轮回,你都要找到我。”
“好,你也一样。”沧海轻轻点了点头,“到时候有人不辞辛劳都要说给你听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厌烦,不要拒绝,因为这是你们当初的约定。”沧海笑指身畔,“兔子为证。”
莲生却摇了摇头,“天地为证。”
沧海笑了。“我懂了,我也不要这个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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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我一定认得(三)
小壳就坐在床沿上,低着脖子那么看着他。
沧海再一次幽幽睁开双眼,眼珠略微一瞟就看见了。之所以称为“那么”看着,是因为实在没有准确的词汇形容。如果非要表达的话,那就只有“解恨”一词了。
沧海没有特别被吓到,茫然了会儿,在枕上忽将头颅一扭,盯住小壳。额上已捂热的手帕倾斜轻擦皮肤有些黏湿。距离太阳下山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你把我吵醒了。”沧海肯定道。
“嘿,”小壳大哼一声,极不屑嗤笑,“小爷我在这坐了整整一个时辰了,也没见你动换一下。”
沧海倒抽口气愣住。“你……你……你又偷看我睡觉?!”忽见小壳肩头冒出一颗毛茸茸尖耳朵的头颅,喵了一声。
沧海又愣了愣。
小壳将猫抓下来放在沧海胸口,笑道:“大白可不是我带来的,大概是听说你病了自己跑来的吧,我来的时候它已经在枕边守着你了。”
沧海不禁心头一热,方要起身,大白已走上前来,左前腿踩在沧海肩头,右爪搭在沧海脑门上,煞有介事皱起眉头喵了一声。
小壳笑了。
沧海声音略有喑哑,低声道:“大白,很谢谢你来看我,但是你能不踩在我喉咙上面吗?”
大白愣了愣,喵了一声,挪了挪后脚。
沧海道:“谢谢。”
“哎哎,不要起来,”小壳将沧海双肩一按,取下他额间手帕沾湿,拧干,“喝了药刚好一点,不要乱动。”转回来敷在原处,仍旧坐在床沿。
大白迈过沧海,挤到床角吓唬肥兔子。
“喂,”小壳笑嘻嘻捅了沧海一指,“你知道我方才看着你在想什么吗?”
沧海张了张口,忽然冷汗直冒,颤声道:“……你不是在想什么变态的事吧?”
小壳笑得黑眸眯起,酒窝深陷,像一碗粘稠的蜂蜜。“啊,你要这么说的话也确实是啦……”又笑一阵,才道:“我在想你被昨天那个黑衣人打的情景。嘿嘿。”
沧海撅起嘴巴。“……我就知道。”哼了哼又使劲道:“变态。”
“哈哈,”小壳笑得开心。“我问过容成大哥了,他说你昨天晚上吃汤圆前后就已经感染风寒了,后来大半夜在外头晃荡不回家,加重病情,若非兵十万那碗汤圆,你根本坚持不到回庄就晕了,也是因为那碗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