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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略一凝眸却猛然叫道“是你?”
快再快一点兵十万不住催赶着瘦马,明知这匹千里马已用尽全力,焦急之心绝不亚自己,却仍然一掌一掌抽拍马股。荆棘刮伤马腿,乱枝划破人面。
“为什么不行?”瑛洛问道。他觉得自己有点笑不出来。因为他亟待知晓答案,又怕答案伤人。
紫菂道“因为……”两颊殷若桃花,贝齿一现又藏,吞吐难以开口,嗫嚅不好启齿,好半晌,才鼓起勇气道“因为唐理姐姐是公子爷哥哥的未婚妻”
瑛洛瞬间无语。叹了口气,笑道“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另有其人。”紧盯紫菂神情。
紫菂忽然喜笑颜开,道“那就好了。晚安。”转身走了两步,忽又回过头来。“瑛洛哥哥喜欢的是别人?”
瑛洛多么希望她能介意询问。
果然紫菂问道“是我认识的人吗?”
瑛洛眼珠转了转,“嗯……应该是吧。”
“哈?”紫菂瞪大眼睛,“你也不可以喜欢我嫂嫂哦?”
瑛洛垂首。“……怎么可能?”
“嘻。”紫菂笑了,“那也不可以是黎歌姐姐,因为黎歌姐姐好像也很喜欢公子爷哥哥。那,晚安咯。”
“紫菂。”
“唔?”
瑛洛望着门前夜空下紫莲花般的女孩子,终于道“晚安。”
怪枝耸立之绝境,万籁无声之荒野,白衣人**于群狼之中。
“啊”奔马不歇,兵十万大惊掠起。
沧海闻听马蹄声抬眸,已见兵十万近在眼前,欢喜叫道“小汤圆——哎不要”俯身扑在苍狼背上。
兵十万震惊收脚,大吼道“你干什么?”
四更。
山风袭面。高处不胜寒。
仍是马脸的跛脚汉子牵马在前,瘦马悠闲奔跑,不疾不徐。马背上白衣人狐裘内裹着一只活兽。
“哦……原来是这样。”兵十万在风中幽幽叹道。“你确定这就是去年紫金山上被你催眠的那匹头狼?”
“当然。”沧海将脸颊贴近苍狼毛皮,紧缩在狐裘帽子内。“我正跟狗狗和它的朋友们玩得好好的,你一来把它们都赶跑了,还差点伤着我的狗狗。”
兵十万皱起整张脸,拧过脑袋盯了沧海一眼,又担心道“喂,它是狼哎,根本不怕冷,你根本用不着抱着它。”
沧海道“我冷。”脸颊满足在狼毛上蹭了蹭,笑道“狗狗好暖和”
“可它依旧是狼啊。”
第二百零五章袭长夜幽幽(三)
兵十万忧虑道“狼子野心,它的本性永远也不会改变。难道你想把它带回小澈的山庄?”兵十万凝视沧海。“住着小表弟、好几个如花似玉姑娘的山庄?”
沧海果然犹豫。
兵十万望回前方,又道“你见过安于豢养改邪归正的狼吗?”
沧海犹豫道“可是……你见过千里迢迢追着我保护的狼吗?”
“保护?”兵十万疑惑回头,“你不是被狼包围才叫这孩子去找我的吗?”
迟了一会儿,沧海才道“就是你一走狗狗就来陪我了,小缺不知道所以才……”微弱亮光几是忽然,从前路尽头突出。那便是一想起就忍不住心口酸热的玉带山庄入口。微亮闪烁如天上星。
沧海的话未有接续。他意识到时兵十万也已沉默许久。兵十万没有问,他便没有说。漆黑旅途中遥远而又咫尺的光热,即使不是家乡,也同样温暖心灵。兵十万在今晚或许也在向往高床软枕,或许他已将这救过他命的地方当成了自己的家,将救过他命的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离庄尚有十几丈远,将将能望清谷口之时,兵十万笑了。
沧海愣了。他甚至想立刻拨转马头,随便驰去哪里都好,除了玉带山庄谷口。然而他又似在期待。事情的发展与结局。或者只是相见。
谷口距离山庄还有一大段路要走,谷口甚至严寒过山下冰冷长街,夹道冰雪未融,山风刺骨。
神医就等在谷口。
玉面如岫,口唇转紫,鼻头发红,泪水盈盈。望见归人的时候,沧海猛然觉得神医眸内水光更亮了一亮。
神医没有迎上。只是强压情绪静静等着沧海驰近。下马。
四目相对。沧海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抱紧苍狼微微垂目,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神医向兵十万拱了拱手,笑道“我说什么来着?果然中了吧?”又道“还好你没和他共乘一骑,”由鼻内哼了哼,“我还没有这待遇呢。”
兵十万攥着马缰也一抱拳,笑道“你和大哥哥打过招呼没有?”便听瘦马欢快一嘶。
神医一手摸摸马头,另一手暗暗探进白狐裘,忽然吓得一缩。沧海两手所抱苍狼由大衣内探出尖吻獠牙,幼犬一般从喉内哀哀呜咽。
神医大惊。
兵十万苦笑道“那是他去年在紫金山认识的狗狗。”
神医皱起眉头猛将沧海手腕一攥,沧海轻呼放手,苍狼跳下地来,摇着尾巴仰视沧海。
沧海只哀哀叫了声“狗狗……”并不敢援手。被神医拉着行了两步,拧着手腕脱出,又握住神医手腕。回头与苍狼挥手,泪珠涟涟,难解难分。
兵十万暗将沧海一指,悄对神医苦笑道“回去好好审审他,有内幕。”又摸摸沧海脑袋,翻身上马。“我先去安顿这孩子再自便,不用招呼我了”无需催鞭,瘦马已识途入庄。
沧海仍一步三回头,望着谷口坐地苍狼。
第二百零五章袭长夜幽幽(四)
神医由他握住,慢慢的行。
沧海渐渐感到原来他的修袖冷得冰手,忙凝注,只见神医面色如常。沧海心口不禁一揪,脱口道“你不冷吗?”
神医神态与步伐毫无更改,只垂目看路,微微摇了摇头。沧海唯觉尴尬。忽然失却往日纠缠,不想说不习惯。
沧海壮着羞惭,轻声又道“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你……”忽然之间悲从中来,更轻声道“……你以后都不打算和我说话了吗?”
神医面皮下隐带半分倦笑,似叹似哼望了立刻垂眸的沧海一眼,淡淡道“没有。”
沧海不觉用暖不了多少的两手包住神医一只手,轻轻又道“还很远才暖和呢,走快一点。”
神医“嗯”了一声,仍是慢慢的走。
沧海心中忽然一动,道了声“等等。”拉住神医,猫腰向他靴筒内一探手,由腿至脚均是冰凉。于是望着神医愕住。
神医淡淡道“我等了你两个半时辰,手脚不僵才奇怪。”
沧海垂首随神医慢慢的走,面,愈红。泪,愈凝。
他似乎感到苍狼仍在谷口瞩目,也似乎感到神医对他的心淡了。只不该在这般互相伤害之后。
神医忽然幽幽叹了一声。轻轻道“我给你的糖都吃完了?”
迟了一会儿,沧海才诧异望向神医,目光中千言万语。半晌,才吃惊似的难以置信微一颔首。
神医又叹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只大红色小漆盒,轻声道“拿空盒子来换。”沧海便也从衣内掏出递去。接过时漆盒上暖暖的都是远比冰冷手指热烫心的温度。
“吃啊倒是。”
沧海回过神,望见神医正望着自己。神医明明近在眼前,却像远在天涯。庄内熏风带着花香偶尔夹杂于冷风吹袭面上,面热时更觉手寒。看风物相似,不知前行几许。
沧海掰开盒盖,含了一颗糖球。熟悉的花香味同浓郁鄙。
“快点收起来,会被人看到的。”
于是沧海便放入怀中。忽然轻轻一笑。轻笑道“你不必在谷口等我的。”
神医道“本来是。可有个胆小鬼说只有和我一起才能毫发无伤穿过花丛。”
轻笑慢转凄切。沧海垂首轻轻道“对不起,我再不会了。因为如果猪头冻死了,我就没有灯看,没有糖吃了。”
神医淡淡接道“我要是死了,你也就不必回来了。”
沧海没有答话。只慢慢的随着他走。
神医又道“你不怕我也一气之下不告而别,永远让你找不到我吗?”
沧海只好叹道“怕得要命。”
“哼。”神医将沧海肩头揽住,靠向自己,脚步稍微加快。“如果被我感觉到你再也不想看见我了,就算你没说出口,我也会远远的离开你,大不了连大夫也不做,都让你再找不到我。让你自己后悔去吧。”
沧海含泪而笑。道“我不会的。你也不会的。”
神医不觉轻轻笑了起来。二人却都只眼望前方。
第二百零五章袭长夜幽幽(五)
神医道“这回你说了可不算。到时候我说不要你了就不要你了。”
至庄内,神医由门房悄悄取出一只板凳同一个小包袱,叫沧海在凳上坐了,解下他白狐裘拂去丫,又以手探沧海额颊。沧海甚惊异。
神医轻道“果然发烧了。”又问“头还在痛吧?”
沧海惊异点了点首。
于是神医猫腰将沧海棉靴除下,掸去浮雪,从包袱内取出一双沧海常穿的白丝鞋给他换了,才自己解了大衣,取出包袱里另一双单鞋更换。再将衣物暂放门房,同沧海入庄。
沧海从凳上起得猛了,更觉头脑发晕,被神医揽着走了不知多远,忽然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正月十六,平旦五更,妞儿仰卧昏睡,余守在侧。但见冰骨香逾沉水,玉面璨夺悬珠,心甚悦焉,不觉烦恼尽消。又见青丝满枕,光滑溜簪,思之情定。青即情也,丝即思也,然则青丝乃为发肤,岂可率而与人?然则以身相赠,爱无复加。兴之所致,实难自已,观其熟睡无觉,即取细红丝一束,紧系鬓旁。忽而梦呓,翻身向内。待其静,忙使金剪断之。时余已大汗淋漓。又见明烛之下,发色为褐,乃结为同心,盛以玉匣,纳于心怀。满月为鉴,盼此生此世,长相厮守。」
沧海趴卧在床,幽幽醒转。房内有烛,窗外未光,才知仍是半夜。迷迷糊糊好像床沿有人,鼻中嗅到一股熟悉香味,便朝那人慢慢爬了过去,烧红着两颊,喃喃道“澈……”
那人似应了一声,温柔将他抱起轻拍,又将他枕在肩头哄睡。沧海糊里糊涂又道“一会儿晚饭吃什么?”一对眸子水润异常,半睁半闭,“别叫小壳打我……呜……澈……澈救命……有人要抓我……小石头别走……呜呜……糖吃光了……咦?老猩猩……你又来了啊……我找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