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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与宫三不过坐了一会儿工夫,小厮们就来了好几起,都是神医打发来送礼的。看得宫三笑得直皱眉头,“皇甫兄,容成兄是不是得罪你了?”
沧海眼珠一瞟,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宫三微笑道:“不然不年不节的,干什么送这么多东西来?还不就是赔礼道歉的,看这阵势,得罪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沧海垂眸不语。到后来东西也不看了,送来了就在外屋桌上码着。
宫三无意间揭开一盏盖碗,忽然一愣,却见里头满满一碗山楂果,沧海连忙拿了那碗,都泼到窗外去了。
宫三微笑问道:“他们一打岔,皇甫兄还没说为什么你不去声色场,声色场倒自己来找你呢?”
沧海摸了摸兔子,忽然微微一笑,容色便如月照镜台,清明一片。“司徒姑娘是为‘声’,慕容小姐是为‘色’,有你有我,便为‘场’。”
宫三听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沧海也不禁展颜微笑。宫三笑道:“对了,敝人一直还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沧海道:“你问。”
宫三观察着他的面色,问道:“不知皇甫兄可有成家?”
沧海道:“我喜欢男的。”
宫三立刻爆笑。
沧海不悦蹙眉,“有什么可笑的?”
宫三不答,只一个劲摇头指着他乐,好半天,才上气不接下气笑道:“你才不会呢那么紧张干嘛?就好像敝人要绑架你的家眷威胁你似的哈哈”
沧海一愣,早知道你会这么做干脆说我喜欢容成澈好了。
第九十四章后柏原天皇(六)
宫三笑道:“敝人不会那么做的。”
“唔,你说不会那就不会了。”
宫三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成家?你身边这几位姑娘可是环肥燕瘦,万中无一的呀。”
沧海道:“你成家了么?”
宫三道:“敝人没有啊。”
“那就是了,我的原因跟你一样。”
“敝人的原因是‘没玩够’。”
“哦……”沧海抬了抬眼皮,“那我可和你不一样。我是觉得‘不好玩’。”
宫三又大笑起来。
门外神医脸都黑了。我的祖宗啊,你到底说了什么让这家伙连着三回都笑成这样啊?你怎么就从来不会哄得我这么开心呢?神医忿忿拂袖而去。身儿转的猛了,一阵头晕。右脸上的爪子印淡淡曝露在阳光下,几乎愈合。
宫三出去吃早饭了。沧海抱着兔子静静坐在天井阳光下。身后台阶上摆着好几盆神医刚叫人送来的白茉莉、白海棠,又插了两大瓶白梨花和白玉兰,竟然还有一支白梅花。
碧怜端着漆盘进门的时候,一眼看见那人皙白的脸容上被照得晶莹一片的羽睫轻轻的垂着,每一处肢体都鲜明,深刻,大片大片的白光,连那只受不了人生重担拧着眉头的肥兔子都静止得仿佛被雪女冰冻,满院里只有天顶的阳光旋转流动。
他的暖金色长发倾泻两肩,无拘无束,却把看着他的你的五脏六腑扎得紧紧的,便像按摩时的指力,重,却舒坦。
碧怜端着他的早饭拿着一个姿势在院门口站了许久。她不动,他也不动。
一点点阳光照在她的裙角,当她感到那股热量转移的时候,才轻轻迈进。
他仍然没动。
说实话碧怜也不想动,就想千千万万年在他的对面这样望下去。碧怜搬了一张桌子放在他面前,又摆上一盅燕窝蜜饯粥,用小碗盛了半盅,放到他眼前,他才拿起他的手。
垂眸吃了三分之一,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碧怜抱着右腿膝盖正坐在他身边淡淡看他。
“……你、你吃吗?”。勺子里刚舀了半块桂圆肉。
碧怜轻轻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你心里不想我吃。”
沧海又低下头,半晌,道:“你可以吃,但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碧怜哼了一声。
“呀”沧海突然大叫道:“糟了我昨天把你那把剑扔了忘捡回来了”
碧怜惊愣。
……原来这家伙昨晚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关系,已经捡回来了。”
“哦。”他便快乐的继续吃起来。他没有笑,但是碧怜知道他现在快乐得很。“哎?你怎么不去吃饭?”
碧怜道:“我吃过了。”
“哦。”沧海又吃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道:“碧怜你比我大吧?”
碧怜瞟了他半晌,方“嗯”了一声,“大一个月。”
“唔,看着就像我姐姐。”
碧怜气愣了,就算是不好听的话也一句想不起来。那人又大大笑了一个,道:“像姐姐一样对我好。”
碧怜忽然要哭了。
第九十五章真假打狗棒(一)
她却问道:“那你昨晚为什么说‘幸好是我’?”
“啊?”沧海想了想,“哦,那个呀,就是这个意思啊,幸好你不记仇,要是黎歌,不知道怎么跟我闹呢。”
“就这么简单?”
沧海点头,“就这么简单。”
碧怜就如她预感到的一样失望,又好似忽然松了口气。这哪里是一个纯洁的坏男人?纯洁又怎么会坏呢?他是个不折不扣举世难寻的好男人。碧怜又忽然很高兴。昨晚他那样子将永远是留在她心底的秘密。就算以后白发苍苍,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想起那一晚也会笑得流泪。
白发苍苍……碧怜忽然想不出他白发苍苍的模样,就算是紫幽或者她自己,她都想象得出,唯独他,她不能。
这个人一辈子就这样了。
这是碧怜的结论。
碧怜站起身,“你自己吃吧,我走了。”
“走去哪里?”
“陪紫菂摘紫蝴蝶花去。”
“摘来干嘛?”
“戴在头上,别在身上,插在瓶里,摆在桌上。”
“那黎歌呢?”
“她每天要摘不同的花。”
“那你呢?”
碧怜边说边走了几步,闻言又走到沧海面前,伸柔胰在他脸上刮了刮,颇惊道:“是人来的我以为是玻璃做的呢。”
“那我就摘朵玻璃花吧。”说完心满意足的走了。
沧海在后不悦喊道:“给我找个人来再走。”
不一时,神医自己端着一个托盘来了。上面蒙着块红绸子,里头不知何物。
沧海看见他愣了一下。在他头上和右脸上望了望,便抱着兔子起身,入内去了。
神医在后叫道:“白”跟着进屋,道:“看见我是不是就放心了?”
沧海站在堆满大小礼盒的桌子边,扭头不语。
神医将托盘捧到他面前,一揭红绸,小心翼翼看着他道:“你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你准愿意要。你看。”直送到他眼前。
沧海垂眸,却是一件鹅黄色小立领衬衣。立刻抓起桌上锦盒要扔,怒道:“欺负完了人还要翻出来再骂他一遍容成澈你不是人滚”
神医连忙攥住他扬起的手,“好好好,我滚你不要再砸我了”从怀里掏出一块扁长木头塞到沧海手里,“这个给你”落荒而逃。
沧海看着最后这件破烂,孰不知何意,不意间抬头,两扇半开房门背后折断的门闩映入眼帘,方恍然大悟,不禁嗤之一哼。
小壳花着半边右脸转进石宣房间的时候,足下一顿,那个被装扮成小鸭的兔子正在镜前梳头。“喂,你找我还乱跑?怎么想起梳头来了?”
在镜中看见酷极的挂彩青面兽,鹅黄兔子猛地回过头,瞠目道:“我天你脸上谁抓的?”
小壳耷下半边眉毛,“猫啊,不是跟昨晚容成大哥脸上的一样?”
沧海眉心蹙着挑了挑,没有搭茬儿。看小壳大咧咧在他旁边坐了,又道:“倒是把青紫的淤血流出来了,和水蛭疗法异曲同工啊。”
第九十五章真假打狗棒(二)
一边说,一边把绾起一半的头发别上一根累丝花托镶红宝石的扁头金簪。剩下的头发拢好了披在鹅黄色立领衬衣上面,顺直至背。“你是不是平白无故去招大白了?它怎么没把你手也挠破了呢?”
“啧,”小壳极不耐的撇了撇嘴,却笑道:“衬衣也是容成大哥刚送的吧?还有这簪子?到底因为什么还不能原谅他啊?”翘起二郎腿。
沧海指着头上不悦道:“这是我的东西你都不知道?我叫你人来你怎么要替不是人说话呢。”后头把肥兔子抱起来。
小壳嗤笑,“哈那人家送了衣裳你还立马穿上?”
“你管我”
“哟哟,急了。”小壳满不在乎,黑眸一眯,勾了勾手指,“镜子拿过来我照照。”看着那极不乐意的劲儿哼笑,接过来看着,脸上好像真的消了点肿,“哎,你叫我来什么事啊?”整个人都躺进椅子里。
抬眼见他额头光亮,眉尖稍蹙,眼下伤愈合仿若一点胭脂红痣,却面色清重,不禁一愣。
沧海道:“我找你是为正经事。”
小壳反应了下,才道:“什么正经事?你还有正经事?”
沧海忽然叹了口气,望了望窗外只见一截的大桑树,以下定决心的口吻低缓道:“说吧,陈超教给我办的事。”
小壳彻底愣住。慢慢放下翘起的右脚,从椅子里坐直身体,那家伙一副无奈又无所谓的神情,“……你怎么知道?”
沧海颦起眉尖,不屑瞪了小壳一眼,道:“就你成天对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儿,又是内疚啊,又老是要躲着我啊,宁愿整天跟着小驴在浴池里泡得脱皮都不愿意面对我,我还猜不出来?”
小壳懵了一刻钟。
沧海也不催促,一边摸着兔子一边看着窗外,良久,才又回头问道:“可是好像这几天没有要说的意思了,这是为什么呀?”
不知多久,小壳才终于梦话似的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是陈超师父叫我说的啊?”
“简单啊。”沧海耸了耸肩膀,“你既然不好意思和我说,那一定是难以启齿的坏事啊,楼主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绝对不会要求我做这种难以启齿的事啊,你跟家里又一直没有来往,那再能使唤你的就只剩下陈超了。”又补充道:“像陈超那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小壳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沧海又轻轻笑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和我比起来差远了,所以自卑了?”说罢又微微一笑。
小壳居然没有反驳。半晌,才道:“你怎么又突然想做事了?”
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