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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一千遍不错(六)
慌忙退出,在道旁愣愣瞌瞌站了一会儿,欲要去看火势,又羞于见人,却听庄内人声削弱,远眺但见青烟,才知火势已灭。
这时才慢慢觉得脑袋痛了起来,这一知觉,脑袋竟越来越痛,几乎忍受不了。连忙掏出手帕压住伤口,又往药房跑来。
俗说“医不自医”,神医回到药房点起通明灯火,对着镜子就看见自己一脸的血,忍不住狼狈不堪的叹了口气,刚要处理伤口,却听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小壳的声音叫道:“容成大哥,你在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神医愣了愣,只得一边快速蘸水擦净脸上血污,撒了些止血的药粉,一边道:“哦,我在,不过你得稍等一会儿。”
小壳在门外道:“好,我等。”
半晌,神医灭了大部分烛火,使屋内暗了下来,才请小壳进来。
小壳不知怎么一眼就看见角落中水盆里的水都是红色的,不禁呲牙问道:“哇,那是什么呀容成大哥?”
神医面不改色道:“狗血。”
“哦。”小壳又将嘴巴圈成一个圈。
神医问道:“你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小壳忽然紧张起来,在室内四下找了找,谨慎得一度让神医以为他知道他脑袋被砸了个洞,然而小壳只是问:“这里没有别的人?”
神医茫然的轻轻点头。于是他觉得脑袋更痛。
小壳这才松了口气,将藏在大袖子内的两只手伸出来,宽衣解带,把上身的衣服都脱下来,露出赤裸的身体,却听神医“哎哟”了一声,将他扭转冲着灯亮儿,轻轻碰了一下,小壳便大大倒抽了一口气。
小壳又把袖内的右手伸在神医眼前,神医竟惊呼一声,叫道:“怎么弄成这样?”
话音一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神医两腿伸入的药案下,突然有人轻呼了一声:“怎么了?”
小壳后窜一步,神医差点从椅子上仰过去,几乎与那一声“怎么了”同时,一个白衣人从案子底下爬了出来。
神医吓得大叫一声双脚离地,脑袋发蒙,两腿蜷在椅上。
白衣人从方才神医放腿的地方钻出身子,直向小壳扑去,紧张道:“你到底怎么了让我看看”
小壳与神医同声惊道:“怎么是你?”
灯火下那张几无血色的清绝小脸满是担忧。
小壳将他上下一打量,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问神医道:“你把他藏起来的?”虽然一看就不是。
神医将他双脚一打量,诧异道:“你脚不疼啦?”
沧海一拉小壳手,小壳立刻大声痛呼,沧海在灯下一看,不由惊得一手掩口两泪含眸。
但见那一只手肿得包子相似,连手臂都粗了好几个圈,从上到下到处青青红红黑黑紫紫,撑得饱胀的肉皮在灯光下油亮一层,仿佛轻轻一碰便会“啵”的一声裂开,流出昏黄色的脓血。
小壳抽回手,狠狠皱了一下眉头,咬了半天牙,才能开口说话。
第九十一章针灸麻醉术(一)
小壳道:“哎呀,看什么看啊,赶紧回去睡觉吧。”
沧海忍着眼泪将他衣襟掀开,他反背过身去,催促道:“别看了,吓着你,赶紧睡觉去睡觉去。”左手挥了挥。
神医在一边脑袋痛,又不敢出声,也不敢露出痛苦的神色,此时听见,不禁哼道:“吓着他?小时候也不知道谁大半夜带着我们挖坟去。”
沧海哽咽道:“我连你手都看了,还怕看别的伤么?”将他扳过来,只见肩头、胸膛、腹侧,都是一片青一片紫的,早又把左手食指第二个指节塞进牙缝里啮咬,垂着脸,哭腔道:“你怎么早不说啊?为什么等到现在才说?难道你不疼么?哦,怪不得回来披风也不脱,也不来看我,怕我骂你笨么?”
小壳撇了撇嘴,右脸上酒窝深深一陷,笑道:“脸上的伤容成大哥已经看过了,也敷过药,你不看已经好多了么。”神医移远的灯光照得小壳的脸黑乎乎的,且只能照见神医小半张左脸,还不甚清晰。
小壳又笑道:“你躲开吧,不然容成大哥怎么给我治伤呢。你看看,我不想你哭鼻子才不告诉你的,现在……”
“现在怎么样?”沧海抬起脸来,双眸一如既往的水润,只是一点流泪的迹象都无。手指节上深深的小牙印还依然清晰。
小壳的脸更黑了。
沧海似乎得意的挑了挑眉梢,不过也许昏黑的屋内看不出来。沧海退了一步,两手一撑便坐到药案上,手肘戳在大腿,手心托着两腮,道:“我躲开了。”
小壳无奈叹了口气。
原本面对药案的神医转过脸,开始给小壳治伤,但他觉得自己开始头晕了。
神医道:“你手上的伤比较严重,还是先敷点药吧,过两天消消肿再医,但是身上……”
沧海忽然跳下地来,那二人齐声道:“你要干嘛?”
沧海不答,只将远远的一支燃火烛台移了过来,神医立刻叫道:“别拿过来”
小壳一回头,也叫道:“你脸怎么了?”
神医右脸上四道血印直面那点烛光。
沧海并齐双脚端着烛台站着,眉心挑起,眼里有不尽无辜。
神医咳了一声,低声道:“猫抓的。”
小壳问:“猫有四根脚爪?”
神医吼道:“你到底还医不医了?”
“医,医。”小壳赶忙褪下衣衫站了过来。神医往手上倒了药酒。
沧海将烛台放在小壳面前,又跳上药案去托腮帮子。
神医将药酒搓热,说了句:“你忍一忍啊。”便按上他肩头活络起来。只见小壳嘴一抿,脸噌就红了。
满屋只听见神医的手掌搓在肉皮上的声音,反将整个室内衬托得无比安静,小壳仿佛都听到沧海长长的睫毛眨在眼睑的声音,当他去数这个声音以期减轻痛苦时,他发现那相隔很长的轻响令他更难忍耐苦痛的长度,但当他决定不再数的时候,那种轻响却似冰露不时滋润着他煎熬的心田。
第九十一章针灸麻醉术(二)
沧海忽然又哽咽问道:“你痛不痛?”
废话。小壳眯眸侧首,咬牙笑道:“……不痛。”他的语速很快,因为稍慢一点惨叫声就憋不住了。他的脸更红了。
沧海道:“痛你就喊出来啊。”神医开始为小壳胸口散瘀。
小壳扼住呻吟,侯了一会儿,才屏息开口道:“……不痛。”说完就死死咬住牙关。汗水从他的青色额头上滑下来。
沧海道:“我痛的时候也会喊啊,特别痛的时候还会哭呢。”
废话。我才不是你。小壳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话道:“……说不痛、唔……就不痛”汗水顺着脖子流下来。
神医都不禁暗自赞赏的笑了笑。
小壳忽然侧过头看了看沧海散在两肩的长发。神医便立刻觉他没有那么痛苦了,不禁也侧过头,在毫不知自己愣住的情况下愣住。
那个更不知情的人仿佛永远在你看他的时候带给你惊喜。
纵然你刚刚才看过他一眼。
烛光下他的头发乌黑。其实那本来是棕色或者栗色,在阳光里它还会变成暖金色。但是现在他的头发是乌黑的,黑的沉静,而深刻。
因为他的脸是透明的皙白颜色。所以衬得头发乌黑。
因为他的和脸颊比起来颜色深得多的头发,使他的脸白得仿佛江南的细巧素色宫绸。
而他的眉更淡,更远。
他的唇更嫩,更滑。唇上的皮肤更薄,就如同玲珑剔透的熟樱桃轻轻用犬齿一硌,便会立刻破开流出香甜的汁液。
他的唇的确是的。因为现在上面还留有被啃啮的血口。
就同他眼下的伤口一样。
但是他低垂着眸子。
对于死盯着他看的人来说,这无疑是大幸。
他此时的这张脸竟给人完全不同又相生相融的两种感觉。要么趁现在生吞活剥了他,要么狠狠把他捧在手心胜过掌上明珠抱在怀里像一块裹着糖衣的嫩蛋羹。
你必须极小心极小心才能不弄破他。
化了一点也不行。
又像是不足月出生的睁不开眼的小猫咪,必须用沾满唾液的舌头轻轻的去舔,他才会慢慢睁开迷蒙的双眼,无辜的看着你。
那两个人已经不知他们停下了到底多久。
这个人的眉心却轻轻挑了一下。慢慢抬起穿着白色鞋袜的脚尖,没有人发觉。
脚尖轻轻“哆”的一声点在小壳腹侧的青紫上。
小壳一激灵。神医惊启口。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惨绝人寰的爆响在山庄上空。
那人无辜抬眸,“……你怎么了?”
小壳吼道:“你说呢?”
那人更加委屈,“……你不是说你不痛么?”
虽然这是百晓生卷宗中绝不能说的秘中之秘,但是,知情人依然向我们透露了一个绝对惊天的至关之键。
他说:这是史上最具威力的色诱之术。
小壳在不能忍耐的呻吟中被神医医治了一个时辰。神医没有死乞白赖的给小壳医治到昏,沧海也没有提醒神医或者告诉小壳其实有不用揉开的膏药。
第九十一章针灸麻醉术(三)
于是沧海打发走了小壳。
他自己却留了下来。
他居然没有走。
依然坐在神医面前的药案上。两脚悬空踢蹬着玩。
神医开始觉得背脊发冷。但他竟不敢动。甚至一丝一毫。他也觉得头更痛,更晕。他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喂。”
沧海忽然说话了。这屋里只有他和神医两个,但是他低着头蹬着脚的样子实在不像他在跟神医说话。
“喂。”
沧海又开口了。这次他还用鞋尖踢了踢神医膝盖下方。
“……啊?”
神医战栗的答应了一声。
沧海抬起头来,在跳荡的烛光下阴晴不定的脸,忽然对着神医狞笑。只一下,便沉声道:“我给你缝针吧。”
“……什、你说什么?”神医开始眼花。脑筋迟钝。
沧海又笑了一下,问道:“你脑袋上是不是破了一个大洞?”
“……呃,破了一个……我觉得它是横向拉长的,或许应该叫‘一条口子’。”说完,掀起眼皮瞅了沧海一眼。
沧海点点头,“所以,我给你缝针吧。”
“……啊?”神医依然觉得讶异,愣了一会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