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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并不缺。
“宝宁,依你之见,如今孤王该当如何?”高绍义发泄一通,心中的恐惧与愤怒稍去,不过眉宇间的忧色却是不减分毫,“高长恭现下根基不稳,三两个月内当不会兵临瀛洲,但他迟早都会來的。”
高宝宁眼中闪过一抹精芒,神情笃定地道:“殿下,高长恭虽然麾下精兵众多,但他鄙贱的出身必然招來他人嫉恨,所谓树大招风,高长恭的敌人可不少!”
顿了顿,高宝宁又道:“殿下,去岁与周人一战,高长恭父子击败周主虽然威风一时无两,但周人却对他父子恨之入骨,如今周人与突厥结盟,想必也是报仇心切。
殿下一向与突厥他钵可汗交好,如今何不以重礼假其手而灭异己,再许以周人土地城郭,里应外合铲除高长恭父子,想來周人也不会拒绝。年前周人大败而归,元气大伤,若果真与高长恭父子硬拼,他们纵然能胜也必然损失惨重,有了殿下您的臂助却是不同!”
在高宝宁看來,突厥人需物资,高绍义则要土地,两者利益之间并不冲突,完全可以寻找到合作的契机,只要盱眙突厥重利,高绍仪完全可以借刀杀人,乘势而起。只要过的几年功夫,待得朝纲稳固,兵强马壮,再与突厥一较短长也并非不可。
高绍义皱眉沉吟一阵,有些迟疑地道:“宝宁,孤王虽与他钵可汗有些交情,但他却未必肯助孤王登基称帝啊!此番突厥与周国缔结姻亲,联手伐齐,定然存了亡我大齐之心,他又怎会放弃这大好机会?”
“殿下忧虑不无道理,不过殿下,突厥与周人关系并不和睦,而区区一女子又当真能影响国家大事吗?”高宝宁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只要有足够的利益,突厥和周人的盟约自然可以瓦解,更何况周人所嫁公主非但皇室嫡亲,而且还是高兴小儿名义上的妻子,周人如此慢待,突厥又岂会无动于衷?!”
高绍义一怔,半晌,脸上终于露出一抹释然而畅快的笑容道:“宝宁一席话实叫孤王茅塞顿开,妙计,妙计啊!宝宁,危难当头方显忠贞之士,今日你投孤王以李,他日孤王若能成功,比报之以桃!”
“燕王殿下言重了!”高宝宁离座起身,恭敬地跪倒在地,诚挚地大声道:“下官竭忠尽智,实乃本分,不敢居功!下官只求殿下不弃,允我能追随殿下左右!”
“好,好!”高宝宁大笑,弓身将高宝宁搀扶起來,紧握着他的手臂,慨叹道:“今日孤王有宝宁如此智勇双全的将帅之才,何愁大事不成?宝宁,他日孤王若为天子,你便是孤王之丞相!”
“谢陛下厚爱!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高宝宁浑身一个激灵,再次跪倒在地,双眸霎时间变得分外明亮。
“哈哈哈哈!”
“轰隆隆”
阵雨终于伴随着一记闷雷降临大地,狂风愈发恣意,雨似瓢泼,然而高绍义的心境却是与方才截然不同,那畅快张狂的笑声透过雨幕传出老远。
高兴的穿越虽然改变了诸多的历史,但高绍义却依旧与突厥相媾和。唯一不同的是,历史上高绍义不愿投降北周,而是投靠了突厥,建立流亡政府,幻想复国,如今他却是以国家百姓的利益來谋求私利,成为了实实在在的汉奸。
对于高绍义的动向高兴并不清楚,而就算他清楚,也只会一笑置之,因为在他的心中,无论是高绍义,突厥,抑或是北周,南陈,都是要消灭的对象,只是时间迟早的问睿8慰觯缃袷滞肥旅Γ咝说故菦'有太多的功夫关注高绍义。
半月前,在唐邕等一干文臣武将的联名下,高长恭终于顺应天意,登基称帝,那一天正是公元577年五月十五,对于北齐,甚至整个中原來说都是意义非凡的一天。
高长恭原想慢慢将国家稳定,然后再交与高兴手中,只是突厥与北周的联合却让他不得不提前站出來,承担这个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国家。
时间仓促,准备不足,高长恭所面临的问睿屠炎匀灰捕唷S绕涫钦饧改瓯逼氤倩炻遥鞯厝ü笫栌诩喙埽驾黄耄肮傥劾舾潜缺冉允牵四芫】焱瓿梢煌常叱すб膊荒懿挥谜庑┤耍荒苋蘸笤谙赶改被
至于高兴,他忙碌的事情也并不少。高长恭虽然威望无人能及,但并不代表期间无人反对。乱世当用重典,对于敢于反抗的,高兴给予的便是无情的镇压与杀戮。而一些惹得天怒人怨的权贵,高兴也不能视若无睹,皆是以雷霆手段将其铲除,不过高兴尽量抓大放小,既笼络了民心,也震慑了其他人,倒也未产生太大的动荡。
当然,在这些事件中,自然少不了高兴麾下的影刺的影子,而拜月教也是出力不少。与拜月教开诚布公谈判后,高兴才算真正见识到了其关系之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心中震惊之余也有些庆幸。
倘若拜月教与突厥沆瀣一气,纵然高兴再自负,也实在洠в行判哪苷绞ぜ讣伊幢隳苁ぃ只嵊卸嗌偃寺窆腔牟荩撬魉钟惺裁匆庖澹
刚巡视了晋阳的城防回到王府,口中的热茶还未咽下,清丽绝艳的武照便翩跹而至,银铃般的声音随之响起,虽然不如武顺的声音温婉,但却是别具特色。
“小王爷,按照您的吩咐,赵护法一行百人三日前已经到了营州,想必如今已今与大贺楚才王子取得了联系。”
高兴放下茶盏,轻轻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又无奈地道:“顺儿,难道让你叫我一声姐夫很为难么?”
武顺双眸微微一凝,笼在袖中的双拳轻轻一握,旋即又放松开來道:“小王爷,范阳王高绍义已遣密使再往突厥,不知您有什么需要敝教來做的?”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六百零四章 喜
听着武照那有些冰冷,不带分毫感情的话语,高兴端着茶盏的双手不由在空中微微一僵,他想要再劝,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化作一声低沉的叹息。
放下茶盏,高兴离座而起,负手踱步來到门前,望着院中,湛蓝的天空下,随风舞动,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烦躁的心绪才微微好转。
“高绍义想來是孤注一掷,打算卖国求荣了!不少人都等着高绍义振臂高呼,揭竿而起呢,我又怎能不满足他们最后的希望?也罢,便留给他们一线希望,暂且让高绍义逍遥一阵,看他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高兴冷笑着,声音透着一股子冷意,而那平淡的语气中则充满了对高绍义的不屑与睥睨天下的孤傲。
“这些野心家不除,对我们始终是个祸害。照儿,就麻烦你们拜月教密切监视高绍义的一举一动,只待时机成熟,便将他的爪牙一网打尽!”
望着高兴那挺拔修长的背影,武照平静冰冷的双眸不由泛起细微的波澜,眼底深处更是掠过一抹柔和的光彩,但当高兴回过神來时,她便又变作了那冰冷而严肃的模样。
“小王爷放心,敝教定不辱命!”
高兴颔首,看着近在咫尺那张绝色的面孔,不禁微微有些失神,目光颇有些复杂,便如他心中对武照的感情,是亲人之间的温馨,是朋友对手之间的惺惺相惜,抑或者别的什么,总之便是高兴也无从分辨。
感觉到高兴目光中的炽热,武照心潮涌动,有些不自然地错开了与他直视的目光,精致小巧的耳垂上也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一种暧昧难明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來。
“夫君,咦?照儿?你怎么在这里?”惊喜的声音自身后传來,瞬间惊醒了高兴和武照,高兴转身看去,正看见一身鹅黄裙装的武顺笑靥如花地端着一个托盘进入屋中,托盘上是一个冒着热气的小盅。此时的她正紧紧地望着武照,目光很是激动而热切。
看着走近的武顺,武照冰冷的俏脸不由柔和了几分,红唇勾起,露出一抹亲切温和的笑容,“姐姐!”
武顺正要开口说话,也不知怎地,脚下突然一软,身子猛地扑向地面,手中的托盘也飞了出去,武顺顿时花容失色,嘴边的话也化为了失声惊呼。
“小心!”
惊呼声中,高兴和武照皆向着武顺冲去,还是高兴离得近,一把将武顺倾倒的身子揽在怀中,不过那托盘上飞出去的小盅中却是有些滚烫的液体溅在了高兴的手臂上。
高兴将武顺的身子扶正,一面上下打量着她,一面关切地问道:“顺儿,你洠掳桑坑袥'有烫伤?”
“姐姐,你怎么样?”
“夫君,对不起,呀,都红了,我不是故意的!”
武照也來到近前,一脸担忧地望着武顺,不过后者却是秀眉轻蹙,一脸焦急地看着高兴那湿漉漉的手臂,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她的声音很是急切,甚至隐隐带着哭腔。
高兴的衣袖已被武顺撩起,一大片肌肤被烫得通红,与周围白皙的肌肤形成了贤明的对比。瞧着这怵目惊心的烫伤,武顺眼中不由扑簌簌落下泪來,脸上满是自责羞愧,“夫君,都怪我,都怪我太笨!夫君,你疼么?”
武顺想要触摸高兴手臂上被烫伤的肌肤,却又生怕弄疼了高兴,那小心翼翼,梨花带雨的模样颇让人心生怜意。
瞧着武顺自责无助,委屈落泪的样子,武照心中痛惜之余也不由怒气横生,一双柳眉不由拧了起來,盯着高兴的眼神很是不善。
“顺儿,你怎么哭了?”高兴怜爱地握了握武顺的小手,柔声道:“夫君皮糙肉厚的,不怕烫,只是可惜了顺儿苦心煲的烫。”说着,高兴咂了咂嘴,一脸遗憾的样子。
“真的?”武顺眨着泪眼,虽然明知道高兴是为了安慰自己,不过芳心暖暖,心中的担忧与自责也淡了些,认真地说道:“夫君若是要喝,我再去煲便是!”
“下次吧!”见武顺情绪好转,高兴不由笑着将武顺脸上的泪痕擦去,柔声道:“顺儿,你也有些时日未见照儿了,今日正好与她好好叙叙!”
武顺反握住高兴修长温润的手掌,展颜一笑,笑容中满是温馨与幸福。
武照本欲怒骂高兴为姐姐鸣不平,然而瞧着高兴与武顺温情脉脉的样子,终于按捺下來,眼神颇为复杂,是欣慰,是羡慕,抑或是嫉妒。
“照儿,你來了王府怎么也不告诉我?好些日子洠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