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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更顾不得心中的惊骇,章崇将数十载修行的功力运转到极致,竭力地向着水底潜去。他很清楚,只有潜到水底,才能更好地避开那可怕的“暗器”,从而反败为胜。
“大哥”
这一切只是电光火石,当章崇快要落至船头时,便看见章崇坠入水中翻腾不见,而河面上则隐隐现出红色,心中悲愤,不由凄厉地长喝道。
“啊,高兴狗贼,受死!”章嵩嘶声咆哮,坠落的势头更快,斩落的长剑更显凌厉,似乎能将天地都撕裂。
面对章嵩这含怒所发的一击,白衣人俊俏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以抹凝重,她负在身后的双手也攸的移至胸前,似慢实快地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弧。
随着白衣人的动作,众人骇然地发现,她面前的空气似乎在刹那间变得滞涩,趋于凝固的状态,而随着她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掌平平向上推出,章嵩那急速坠落的身形似乎受到了无形的阻力,速度骤降,并且越來越慢。
“啊!”
章嵩目眦欲裂,使尽了浑身的气力,一张老脸更是憋得通红,终于穿破了短短一丈的距离,森然的长剑劈砍在白衣人的手掌上,却传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
章嵩身形巨震,陡然高高抛飞出去,双臂发麻,手中的长剑几乎把握不住,而白衣人的身子也是微微一晃,而脚下的甲板也是发出“喀嚓”一声脆响,向下陷入了半寸有余,可见方才二人碰撞的力量之大。
“章嵩,你也下去吧!”
就在章嵩心中惊骇莫名,悲愤至极时,那方才向着章崇发射暗器的少年冰冷的声音再次传來,接着他便看见耀眼的火光中,金色的如花生大小的“暗器”撕裂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向着自己的额头射來。
“休想!”
章嵩怒吼一声,奋起全身力气,手中的长剑猛然向前一挥,“叮”的一声,终于将那“暗器”生生斩作两段,只是章嵩此时旧历已去,新力未生,挡得住一枚“暗器”,却又如何能阻挡第二枚,第三枚。
“噗!”
在章嵩绝望恐惧的眼神中,终于有一枚细小的暗器狠狠地钻入他的胸膛,击碎了肋骨,疯狂的撕裂心脏。巨大的痛楚让章嵩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无法想像,究竟是什么暗器,能让他这天下超一流的高手都无法躲避。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五百八十七章 别得意
章嵩悲愤不甘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冰冷的河水也终于完全淹洠Я怂纳硖澹毖壑兴械纳癫上⒌纳材牵箩酝蝗豢醇嫌纬鱿至耸倚苄苋忌盏拇埃沉鞫拢伤傧蜃鸥咝说拇映遄捕鴣怼
冲天的火光将河面和夜空都映得通红,而直到这时章嵩才发现,那不断落入水中的不过是穿了衣服的稻草人,在昏暗的夜色和雾霭中根本不易发现。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章嵩吃力地看向前方,透过水面,那里隐约可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章嵩竭力地瞪大双目,想要将那白衣人看个清楚,但无尽的疲倦与黑暗却很快将他湮洠А
“哪里來的火船,难道是章家的伏兵?”望着黄河之上连绵数百米,数十上百的小舟燃着熊熊烈火,气势汹汹向着己方船队撞來,一身黑衣的高兴心中顿时一惊,袭杀章嵩的欣喜顿时淡去不少,脸色一片严肃。
“秦琼,传令下去,让所有人抛弃大船,搭乘舢板顺流向下,速速撤退!”
秦琼闻言一怔,面露难色,迟疑道:“小王爷,船上可还有为数不少的战马,难道就这么抛弃了?”
要知道,船上虽然人不多,但战马却不少,足足有五百多匹。这些战马无一不是草原上等的战马,身强体健,可谓是骑兵师的命根子,如今高兴却要抛弃这些战马,秦琼如何能不心痛、惋惜?
高兴眼中闪过一抹痛惜,但语气却是极其坚定地道:“是!”见秦琼一脸吃惊呆滞,高兴也不怪他,扬声高喝道:“众将士听令,立即弃船,以舢板向下游撤退,快!”
对这突如其來的变故,高兴虽惊不乱,心中更是隐隐庆幸。來时高兴就想到拜月教会有埋伏,是以此番与他一同渡河的不过只有区区三百人。就这些人高兴都认为有些多了,但在秦琼等一干将士的反对下,高兴才勉强同意。毕竟高兴如今功力大降,敌人又潜在暗处,一切都应当以稳妥为重。
夜间渡河,尤其是能见度极差的情况下渡河,其中的凶险更大,然高兴非要如此,不是他自大张狂,却是唯有如此,高兴的伪装才不会被敌人发觉,而敌人也才会有所松懈,高兴方能火中取栗,反败为胜。
高兴的计划无疑是成功的,料定章崇会选水性极佳的人在夜色的掩蔽下潜入水中凿穿船底,制造混乱,是以他便将计就计,命人呼喊惨叫,又有战马嘶鸣,章崇和章嵩不疑有他,终于现出身形,让高兴抓住了机会,用****枪偷袭,这才在电光火石之间将章嵩击毙。
其实章嵩的武功虽不及刘忠、章崇二人深厚,但也非易与之辈,然而他之所以被高兴如此轻松的击毙,一來是因为章崇被击落水中,生死不知,仇恨和愤怒让他丧失了理智,二來是因为玉清道长全力一击,章嵩在短时间内无法做出规避的动作这才中招。
早在渡河之初,高兴便和玉清道长商讨过对敌之策。别看玉清道长面对章崇和章嵩始终一副淡然,毫不在意的模样,实际上却是早有准备,浑身功力更是提升到了极致,否则也不可能只是一招便化去了章嵩含忿一击。
“小王爷,您怎么不撤?难道您还要登岸?!”
眼见身后数十条舢板载着三百骑兵,顺着湍急的河水,如离铉之箭一般脱离船队向着下游撤走,秦琼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见高兴洠в兴亢镣俗叩囊馑迹炊叽倩氖孔湎蜃藕影犊拷挥沙跃匚实馈
“章嵩虽死,章崇却还活着,此人不除,日后必然后患无穷。”高兴双目泛着森然的杀机,语气冰冷而严肃,“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
“小王爷说的不错,可是敌人人多势众,又多隐藏在暗处,小王爷不如暂避其锋,日后再徐徐图之”
“洠в惺裁纯墒牵
秦琼话还未说完,高兴便冷冷地打断了他,“只要我给他们机会,他们自然会从暗中站出來!”
顿了顿,高兴又道:“秦琼,你持我的印信去邺城找张顺之调兵,在方圆三百里内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凡有形迹可疑的人统统拿下,但有反抗,格杀勿论!”说着,高兴自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印信,甩手抛向数十米外的秦琼。
以高兴的性格,如何会容许仇敌潜伏在侧,更何况如今他不是独自一人,此时若不冒险,万一身边之人被章崇偷袭,遭遇不幸,高兴难免日后遗恨终生。
“是!”见高兴如此坚决,秦琼只得恭敬地答应一声,接过高兴抛來的印信,指挥着身侧的三百骑士一起迅速向着下游撤离。
就在秦琼等人脱离了混乱的船队,高兴距离岸边还有十数米远时,顺流而下的火船终于到得近前,挟着无匹的巨力狠狠地冲撞在船队上。震耳欲聋的响声中,船只被撞得支离破碎,烈火燎原,眨眼间便蔓延了整个船队,而期间则夹杂着战马此起彼伏的,悲痛的嘶鸣声。
冲天的火焰将夜空照的透亮,几乎如白昼一般,而高兴牙关紧咬,脸色阴沉似水,双目更是寒彻如冰,似乎能将万物都冻结。
终于,船舶“嘭”的一声撞在岸上,高兴浑身一震,顿时收回目光,正要招呼玉清道长弃舟登岸,却突然看见玉清道长嘴角的一丝血迹,顿时惊道: “师父,您受伤了?!”
玉清道长素手轻抬,一边以衣袖拭去嘴角的血迹,一边淡笑道:“不用担心,只是內腑受了些震伤,洠裁创蟀!
虽然玉清如此说,但她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却清楚地告诉高兴,刚才她与章嵩的交手,远洠в锌瓷先ツ前闱崴伞H舴侨绱耍咝擞秩绾文芙箩匀绱饲嵋椎卣渡保
高兴正要说些什么,玉清却再次开口道:“还不上岸,莫非你想葬身火海吗?”说着,玉清道长一把抓住高兴的臂膀便腾空而起,横跨六七米的距离,重重地落在岸上。
“高兴狗贼,受死!”
“狗贼竟杀了太上九长老,我们要为太上九长老报仇!”
“诛杀狗贼,为家主报仇!”
“杀!”
高兴二人甫一踏上陆地,早已恭候多时,数百近千的拜月教精锐弟子纷纷嘶吼怒骂着,蜂拥而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招式凌厉,杀机重重。
“保护小王爷!”五名跟随在高兴身边的士卒顿时怒吼着就要往前冲去,却有人比他们更快。
“滚!”
清斥声中,玉清道长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身形攸然而动,袍袖飞舞,快若游龙,翩若惊鸿。“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只是眨眼的功夫,当先的十数人便闷哼着倒飞出去,口吐鲜血,与身后冲來的众人撞在一处,纷纷化作滚地葫芦,模样好不狼狈。
“嘭!”
一声闷响,幻影消散,玉清道长双足落地,高兴明显感觉到她身子轻轻晃了一晃,俏脸上闪过一抹酡红,他知道,玉清道长定然受了不轻的伤势,只是不想让他担心才如此掩饰。
“高兴狗贼,纳命來!”
“不要怕,高兴再强也是人,是人就有力竭的一刻,就算是耗也要耗死他!杀!”
虽然玉清道长手出惊人,但章家弟子也只是怔了怔便再次怒吼着扑上來。这些人都是章家的死忠,与章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除了冲上去,他们洠в斜鸬难≡瘛
“找死!”玉清道长脸上闪过一抹戾色,就要再次动手,高兴却是连忙按住她道:“师父,你先休息,让我來!”
“尔等不需出手,替我保护好师父!”
交代身边的五名士卒一声,高兴仰天长啸一声,猛然抽出背后的赤霄宝剑,身上那惨烈的煞气顿时与赤霄剑上锋锐无匹的气息糅合在一起,化作一股刚猛凌厉而冰寒的风暴疯狂地向着四周扩散而去,直让急冲來的数十人心中一个激灵,手上的招式也不由滞了一滞。
就在这时,一身黑衣的高兴擎剑扑击而出,黑衣如墨,长剑如雪,在亮若白昼的火光中,散发着让人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