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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丽华默不作声,只是不断催促着战马加速奔驰,短时间内竟将高兴落下了十米的距离。
“休走!”高兴气急,猛然调转刀脊用力抽打在马臀上,战马吃痛,速度陡增,如风似电般地冲向杨丽华。
杨丽华的战马看着洁白如雪,甚是不凡,但体力却较之高兴的战马差上一分,只是几息功夫竟被高兴缩短了距离。高兴看得真切,顿时喜不自胜,大声笑道:“高兴哪里走!”
“莽夫,你中计了!”亡命而逃的杨丽华突然扭头阴阴笑道,高兴不由一愣,就在这当口,杨丽华藏在胸前的右手突然向后甩出,一道雪亮的光芒飞速向高兴胸膛射来。
透过那马蹄声中都无法遮掩的尖啸声,高兴清楚地看到,那雪亮的光芒下是一柄极其锋锐的飞刀,正以闪电般的速度,挟着凌厉无匹的杀气向自己左胸扎来。
“啊!”
高兴惊呼一声,来不及细想,于电光火石间身子猛然向后仰躺下去,终于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夺命飞刀,耳鬓却有一缕发丝被生生削断,缓缓飘落地面。
“贼子受死!”然而高兴还来不及庆幸,便听见耳畔传来一声轻斥,抬眼看去,就见一身白袍银甲的杨丽华已经杀奔回来,手中那明晃晃的长剑直向自家脖颈削来。
“嘿!”高兴低吼一声,勉强举刀招架,却是仓促间没有多少气力 ,被杨丽华荡开了钢刀,露出了胸前的空门。杨丽华得势便不饶人,手中宝剑如风似影,招招狠厉,直让高兴才缓不过气来。终于,高兴乱了节奏,一个不甚竟让杨丽华将宝剑架在了脖子上。
“高鑫,还不束手就擒?”杨丽华用力将长剑往高兴的肩膀上按了按,眉目含煞,语气冰冷地斥道。
“你卑鄙!”高兴梗着脖子,脸色涨红,眸子里满是愤怒的火焰,呼吸也粗重如牛。
“兵不厌诈,你不懂吗?”杨丽华不以为意地笑笑,冷冷地看向高兴身后。那里脚步隆隆,喊声震天,所有仁州军正发足狂奔而来。
此次随高兴一起出城迎战的除了一万仁州军外,就是高兴带来的那一百名黑衣卫士。高兴以一独战三千的威名世人皆知,是以众人并未太过担忧,尤其是见高兴将杨丽华追得狼狈而逃时不少人都发出了惊天的欢呼声。
然世事突变,总是出人预料。稳占上风的高兴突然中计,被杨丽华占了先机。高兴率领的一百卫士立即反应过来,齐发一声喊便策马向着高兴奔去。其他仁州军也知道情况危急,顾不得多想便一起向前冲来。
“来者止步!”杨丽华下了马,一手抓住高兴的衣领,一手持剑横在后者喉前,待仁州军来到自己身前三十米时才大喝道。
“停下,停下!”仁州军见此情景,顿时投鼠忌器,生生停下了脚步,只是人人脸上都是气怒交加,还有些惊惶失措。
仁州军前冲之时,淮州军自然不会原地不动。比起仁州军,他们的速度却是更快,先一步在杨丽华身后摆开了进攻架势,只要仁州军有丝毫非善意的举动,必然招致他们狂风骤雨的攻势。
“高鑫,让你的手下投降吧,你没有胜算!”杨丽华长身而立,淡淡地瞟了一眼仁州军,然后大声说道。
“哼!”高兴冷哼一声,紧抿着嘴巴不发一言。主帅遭擒,仁州军气势大跌,再加上他们战斗力本就不高,对上身经百战的淮州绝无胜算。
“怎么,还要负隅顽抗吗?我给你十息时间,你若不降,就休怪我手下无情!”见高兴不语,杨丽华柳眉倒竖,声严色厉地呵斥一声,浑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杀气。
“高兴,你好歹也是隋王世子,没想到却是如此卑鄙无耻,不讲江湖道义!”高兴咬了咬呀,恨恨不平地瞪视着杨丽华道。
“这是战争,胜利才是最总要的!”杨丽华轻笑一声,接着说道:“时间到了,你想好了吗?”说着,杨丽华又将长剑往高兴的脖子上凑了凑。
高兴眉头一挑,脸色变得铁青。感受着脖子上那冰冷锋锐的剑刃,他想要硬气也不敢,再说这也不在计划范围内。
高兴再次怒哼了一声,然后冲仁州军喊道:“都放下武器!”
仁州军顿时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在百姓心中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人物所说的话。直到现在,他们还没能接受高兴失手被擒的事情。尤其是高兴带来的那一百名黑衣卫士,一个个义愤填膺,怒容满面,要不是高兴脖子上那长剑非是摆设,他们早已一起冲上前来拼命了。
“难道你们要抗命吗?放下武器!”高兴见仁州军都是一脸迷茫,迟疑不觉,顿时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怒目圆睁。
“当啷!”
有人被高兴一喝,手中一软,兵刃坠地,人也紧接着跪伏在地。有了第一个,其他人自然也不再顽抗,纷纷放下兵刃。那一百卫士一脸不服,但在首脑郑富的带领下还是都放下了兵器,只是一个个高昂着头,紧握双拳,不肯屈膝跪下。
见仁州军投降,杨丽华脸上顿时露出兴奋的神色,她轻轻挥手,身后蓄势待发的淮州军顿时如狼似虎地扑将上去,很快就将一万仁州军控制住,向己方营寨押去。
“想不到名震天下的隋王竟有你这般不讲道义的儿子,我真为他感到羞耻!高兴,你若是有胆就放我回去,你我改日再一决雌雄!”高兴一脸不屑,咬牙切齿地说道。
“哦?你还不死心?如此也好!”顿了顿,杨丽华接着说道:“高鑫,我这就放你归去,你有什么本事就使将出来,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不过,那一万兵马是我的战利品,就不还给你了!”
说着,杨丽华松开高兴,然后迅速翻身上马,深深看了高兴一眼,眼角闪过一丝不舍,但她却没有再说一句话,策马扬鞭,追着淮州军绝尘而去。
高兴恨恨地看了军容整肃,杀气盈天的淮州军一眼,也翻身上马向着仁州市而去。
高鑫败了,一万仁州军全军覆没。这个消息对于仁州市,乃至整个江苏省来说都有些不可思议。谁能想到,那能够轻易覆灭高绰十八万大军,以一人之力收服宣城侯吴三桂的高鑫竟然一个照面就被隋王世子大败。
本就对高长恭的淮州军畏惧不已的江苏民众此番更是焦虑不安起来,全城军民士气极其低落,不少人加快了收拾行囊的速度,一些魑魅魍魉也愈发活跃起来。
十月初五,高长恭率领三万中军回合“世子高兴”,然后一起推进三十里,驻扎在仁州市外二十里处。虽然隔着老远,但仁州市的百姓却似依旧能感受到淮州军身上那冰冷剽悍的杀气,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士气更是一落千丈。
十月初六,隋王世子单人独骑来到仁州城下劝降,高兴自然一口回绝,约定三日之后一决高下。
明里这般说,暗地里高兴却是调集三万江苏军,与众将议定于次日深夜偷袭淮洲军营,以报前日一箭之仇。
十月初的夜晚,天公作美,乌云蔽天,漆黑如墨,恰是杀人放火,偷袭敌营的好时机。
高兴于三更天召集三万大军,人衔草,马衔枚,在夜色的掩映下出了仁州市东城门,迅速向着二十里外的淮州大营冲去。
“停”
接近淮州军大营三里,高兴挥手止住大军前进的脚步,然后举目远眺。淮州军大营连绵近数里,如同一只洪荒巨兽一般静静地蛰伏,哨塔和栅栏上的哦火把将营盘照得亮如白昼,纤毫毕现。
高兴命令一小队斥候前去探查敌情,事情不长斥候便已回转,回报说淮州军戒备松懈,营内鼾声四起,怕是已经熟睡。
高兴闻言顿时喜上眉梢,他拔出腰间的钢刀高高举起,口中大喝道:“冲锋,生擒世子高兴者赏金钱粮,升官三级!生擒隋王者,赏金万两,封大校军衔!”说着,高兴便一马当先向淮洲军营冲去。
“杀啊!”
得到利益的刺激,江苏军低落的士气顿时大振,一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嗷嗷怪叫着,争先恐后地向不远处的军营冲去。
许是与高兴有约定,淮州军并未料到高兴深夜袭营,因此也未过多防范,直到高兴领着三万江苏军来到营寨前一里处,震耳欲聋的脚步声才将淮州军从睡梦惊醒过来。
“敌袭,敌袭!”
淮州军营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兵不知将,将不识兵,人影幢幢,人喊马嘶,异常混乱。
隐隐约约瞧见其中情形,江苏军顿时喜不自禁,只觉体内的热血已经沸腾,无匹的气力奔涌不绝,不吐不快。于是乎不用高兴下令,众人速度更快,一边大声呐喊着,一边蜂拥着冲进淮州军营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三百零七章 得意的太早了
“杀啊!”
江苏军此时已经被近在眼前的胜利,脑海中幻想的功名利禄冲昏了头脑,一个个生怕落于人后,哪里顾得上保持阵形,只管怒吼着埋头向前,一窝蜂地冲刺。
尤其是看着一个个淮州军衣衫不整地从帐篷中爬将出啦,一触即溃,狼狈逃窜,没有丝毫战斗力时,江苏军更是兴奋得嗷嗷直叫。传闻中淮州军威风凛凛的形象轰然崩塌,前日失败的阴影也消失不见,一时间竟然气势如虹,势不可挡地冲进了淮州军大营深处,双腿的士卒比骑着战马的高兴速度都要快上一分。
江苏军追得又急又快,完全没注意淮州军从未与他们正面相抗,只是一味地引着他们四散奔逃,不断向着大营深处接近,而且虽然大营外围火光冲天,亮如白昼,人喊马嘶,混乱已极,但大营深处却是黑洞洞,静悄悄的,似是没有察觉到江苏军的偷袭一般。
“啊!有陷阱,小心!”
就在江苏军一路玩命地追着淮州军溃军来到军营深处时,竟没察觉脚下地面有异,数百人顿时一起跌入陷阱之中,运气好些的皮破血流运气差的则免不了骨断筋折,更有甚者居然被战友生生压死在身下。一时间江苏军惊叫连连,众人六神无主,只得生生刹住了脚步。
“高鑫,你中计了!二郎们,放箭,不要坠了我们淮州军的威风!杀!”
淮州军正惶恐不安间,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周围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将营盘中央照得通透,密密麻麻,衣甲整齐的淮州军正在三四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