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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尚不弃下马前来禀报:“将军,陈*军全部投降,您看如何处置?”
高兴沉默,看向不远处被齐军缴了兵械,紧紧包围着的陈*军。他们脸上充满了浓浓的恐惧和深深的无助,眼中透着对生的祈求与期盼。
“杀无赦!”片刻后,高兴冰冷地声音轻飘飘地传入尚不弃的耳中。
尚不弃浑身一个机灵,猛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在他心目中,温和宽厚的将军,怎会下达如此残忍无情的命令。
“执行命令,杀无赦!”高兴看了站在那里不动的尚不弃一眼,声音愈发冰冷,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冰冷的气息似乎欲将空气都冻结起来。同时,一股滔天的煞气从高兴身上爆发出来,铺天盖地地涌向他,尚不弃浑身一颤,深深的恐惧瞬间笼罩在他的心头,背脊生寒,只是刹那间,冷汗便将他后背的衣衫浸透。
张顺之眉脚不住地跳动,心中惶恐,一脸担忧地看着身前那端坐在马上,似乎伟岸如山,实际上却并不高大的背影。他坐下的马儿却是不安地嘶鸣着,刨动着前蹄,向后退了好几步。
“是,将军。”尚不弃的声音有些发颤,答应一声后立即前去执行。高兴跳下马来,紧跟在尚不弃的身后,向那些降卒而去。
高兴的脚步不快,但却很沉,那一下下的落地声,似乎敲在了张顺之的心头,让他倍感压抑,呼吸都有些不畅。
当尚不弃宣布了高兴的命令时,所有的齐军骑兵们都愕然地看着他,他们的想法与尚不弃一样。高兴虽然平日训练极其严格,貌似可以说有些残酷,但那只是因为训练。高兴无论对他们这些兵将,还是盱眙城中的乞丐流民,一直都是宽厚仁和的。
齐军听见了命令,陈*军自然也听见了。狗急了都要跳墙,何况人呼?绝望的陈*军将士心知必死疑,猛然间变得疯狂起来。
“啊,你们不让我活,老子也要拉个垫背的!弟兄们,干死这些狗娘养的猢狲!”一人发喊,众人皆应。
他们手中虽然没有兵刃,但齐军手中有,他们还有手,还有尖锐的牙。
投降的陈*军约莫有四百人,这一下如同发了疯的猛兽,凶悍地嚎叫着扑向他们周围的齐军将士们。
只是一瞬间,就有数十个齐军将士被拽下马去,紧接着便传来噼里啪啦的厮打声。
“还愣着干甚!”高兴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的发生,所以在陈*军降卒暴动的之时,他也出声喝骂了一句,同时,他人已经化为一道红黑相间的影子,直接扎进了混乱的降卒中。
霎时,凄厉急促的哀嚎惨叫声响起,一片片殷红的鲜血飞扬到天空,在阳光的照射下划出一道道美妙的曲线。
“杀!”尚不弃大吼着,红着眼睛,提着刀杀向那些面目狰狞,看似凶悍实则脆弱的敌人。呆愣着的齐军哪里还敢停留,都怒吼着,雪亮的钢刀疯狂地挥向敌人。
“噗噗噗”一连串利器入肉的响声伴随着敌人的惨叫,每一刀下去,都会喷溅出大量温热刺鼻的鲜血。然而包括高兴在内,没有任何一个齐军躲避,任由那鲜血喷溅在自己的身上,脸上。
只是顿饭功夫,战场上还站立着的只有齐军,所有的陈*军都被屠戮干净。
鲜血慢慢汇聚成小溪,向着地势低洼的地方流淌。方言望去,满目都是红色,无数残肢断臂凌乱不堪,有些陈*军被钢刀划破了胸腹,内脏的碎块和着肠肚散落在地,鼻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呕”一个骑兵忍受不住这残酷恶心的场面,为重翻江倒海,弓着身子呕吐起来。
他这以来编带齐了连锁反应,呕吐声成片响起,高兴摘下了面罩,一脸坦然地望着地上的尸体,看着吐得昏天黑地的士兵,他的脸上抹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上去有些无奈,有些悲悯,又有些欣慰。尚不弃看不懂,也不知道此时此刻高兴在想些什么。他是场上所有人中除了高兴唯一一个没有呕吐的人,虽然如此,他的脸色却是异常难看,眉梢不住地跳动着,眼睛刻意地太高了一个角度,不敢向下看去。
正在尚不弃疑惑高兴因何而笑时,高兴突然转过头来,冲他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意,“吐吧,你们的人生中总会有这么一次的。”
说着高兴迈开脚步向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将衣襟上粘着的一个红色的物事取下来,轻轻地抛出去,正落在尚不弃的脚下。
尚不弃低头一看,那却是一块人身上的内脏碎块。他的肠胃霎时一阵翻滚,再也忍耐不住,弓着身子哇地大吐特吐起来,向前走的高兴却是笑得愈发灿烂,他晴朗温和的声音轻轻地盖过了众人的呕吐声,“一刻钟后,开始打扫战场。”
数十米处熊熊燃烧的大火,将站在高兴身后的尚不弃发黄的脸色映衬得红润了不少。
火中燃烧的,除了陈*军运往前线的辎重粮草,还有两千具陈*军的尸首。那位陈将,在高兴的吩咐下,被安葬在了路边,一抔黄土之下。
“你们一定认为我很残忍,是吧!”高兴的声音轻轻响起,在烈火燃烧哔哔啵啵的衬托下到有些飘渺。
众齐军将士沉默,高兴没有回头,淡淡地道:“杀戮手无寸体的俘虏确实是残忍的。但是——”他的话锋突然一转,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这就是战争!有战争就意味着流血,意味着死亡!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不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轻骑突袭,深入敌后,将要如何处理那些俘虏?只要他们有一人存活,我们的行踪便会暴露。到那时,前面有黄法氍围堵,后方吴明彻追缴,我们区区一千人马,如何抵抗数万陈*军?”
“你们与我一同出来,我就希望你们与我一同回去。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待我们的朋友亲人,要想春天一样的温暖,至于我们的敌人,就要如同寒冬一样严寒冷酷!撤!”高兴说完,一摆大红披风,翻身跃上马背掉头就走。
众齐军士卒也迅速跨上坐骑,追赶者高兴的背影,向着阳平郡城而去。千匹奔腾的骏马,扬起大片尘埃,不时有齐军士卒回头望去,透过那烟尘,满眼只有一片火红。
此役,高兴率领一千齐军骑兵,趁陈*军休息懈怠之际,完美地突袭,以少胜多,全歼敌军,而己方只有二十人身受重伤,近百人受了轻伤。
之所以胜的如此轻松,一是因为陈*军押运粮草的士卒全是步卒,轻骑兵正是缺乏有利阵形,指挥混乱的他们的克星。二来则是天气炎热,陈*军远途跋涉劳顿不堪,休息之时又防备松弛,让以逸待劳的高兴有机可趁。第三则是高兴等人的兵器,犀利的弩箭和便于骑兵冲杀的弯刀更是齐军制胜的重要因素。
第一卷 我的穿越我的梦 第二十二章 最近比较烦
高兴领着众兵士一路奔行了五十里才停下来,在张顺之的带领下来到这片不大不小的凹地休息。
此时,日头早已西斜,残阳似血,将西方的天空照得一片火红。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看着西边红彤彤一片,绚丽多彩的天空,面前静静流淌着的小河,高兴突然想起了谢朓《晚登三山还望京邑》中的这句诗。
众人下马后,无须高兴分配任务,一部分人便主动警戒四周,一部分人寻找食物准备晚饭,其余人则抓紧时间原地休息。所有齐军都认真自觉地执行着军令,没有一丝混乱,两个月的训练,这些事情几乎融进了他们的骨子中。
很快,浓浓的清香传来,晚饭已经做好,却是野菜汤。对于这些身手敏捷,身怀劲弩,久经野外生存训练的军士们来说,猎捕野味丝毫不困难,许是先前杀戮的残酷让他们有些畏惧了鲜血,不敢食肉。
高兴看着尚不弃端到自己面前的,清淡的野菜汤,便明白了众人心中对于先前的杀戮还存有阴影。他们毕竟还只是初出茅庐的新丁,第一次杀人,这是在所难免的。
高兴冲尚不弃温和地笑笑,道了声谢,吩咐道:“叫大伙吃完了就早些休息吧,今夜不用警戒。”
尚不弃诧异地看着高兴,高兴却是早已埋头大吃起来。尚不弃只得回到众人身边,宣布了高兴的命令。
吃了饭,众士卒都席地而卧,却是久久不能安眠,眼前似乎总是浮现出陈*军士卒死前那无助绝惊恐的面容,鼻尖似乎又嗅到了淡淡的刺鼻的血腥味。他们的脸色不禁再次变得难看起来,强忍着呕吐的感觉。
突然,一阵柔和的歌声响起,如春风般温暖,如细雨般洁净,轻轻拂过,缓缓落在众士卒身上心头,将他们心间的不适慢慢吹散,将他们眼前的鲜血低档的干干净净。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呀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蓝轻摆动啊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夜空里;卫星飞;唱着那〃东方红〃啊小宝宝睡梦中;飞上了太空啊。”
“骑上那个月儿;跨上那个星;宇宙任飞行啊。”
“娘的宝宝立下大志;去攀那个科学高峰。”
“报时钟;响叮咚;夜深人儿静啊小宝宝快长大;为祖国立大功啊。”
“月儿那个明;风儿那个静;摇蓝轻摆动啊娘的宝宝睡在梦中;微微地露了笑容。”
歌声愈发温柔和缓,也愈发的低沉,如微风的细语呢喃,如同母亲温暖的手轻柔的抚摸。渐渐平静下来的众士卒似是回到了小时候,再次投入了母亲的怀抱,看到了母亲那慈爱的目光。慢慢地,他们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最后终于沉沉睡去,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容。
歌声停止,盘膝背对着众骑兵坐在一个土坡上的高兴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轻轻地问道:“不弃,你怎么没有休息?”
脚步声响起,很快,尚不弃就出现在了高兴身前,行了一礼。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眼中有些迷茫,有些疑惑。
高兴示意尚不弃在自己身边坐下,轻声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将军,刚才那歌声……”尚不弃的声音有些迟疑。
高兴呵呵一笑道:“这是一首摇篮曲。你们都是初次杀人,心中难免有些不适。母亲温暖的怀抱无疑是让大家驱除心中阴影,迅速恢复过来的良药。”
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