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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燮听她娇声媚语的,不由开怀大笑道:“满意,对你当然很满意。看上啥,老爷给你买就是了。”说着哈哈哈大笑,信步出门,等在前院门口的狗腿立刻跟上。前呼后拥的往张铁头的铺去。
张铁头的头皮都炸了,一帮老爷要进铺里看看马车怎么造的?这个怎么能答应?神医老爷开口闭口都是核心技术,马车不是煤炉,看一眼就能仿造。这里头真的有不少工艺是大家没日没夜的干出来的。被人看去了,神医老爷能扒自己的皮。
可是又不能硬拦着,开始来了三个老爷,张铁头借口工坊内脏乱不堪,不好污了各位老爷的衣裳为由挡驾。结果人家表示不介意,一定要进去看看。张铁头只好硬着头皮表示,这事情要请示老爷,不然他吃罪不起。这三个老爷还算明事,就在外面看看没闹着进去。
后来老爷们又来了一堆,加起来十五个,加上带的下人,五十人堵在门口,吵吵着要进去看看。闹腾了一会,就在张铁头扛不住的时候,陈燮带着下人赶到。眼睛一扫,钱不多、王楚龙、李恒这三个人最坏了,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热闹,下人都约束着不让上前。其他人自己没闹,但是几十个下人在闹。
“哟呵,都在呢,这是啥意思?”陈燮一出场,就是一嗓酸溜溜的。
轰的一下,一群人快速散开,各自归位。这帮人的脸皮厚的能挡住手枪弹了,当然不会在意陈燮的挖苦,这事情本来就不大,能进去看一眼当然好,看不到也没啥。回头买车回去,找匠户破解就是。山寨一直是国人的传统,想收专利费就是做梦。
“各位就是想进去看看?”一番假情假意的寒暄之后,陈燮发出惊讶的声音。众人连连点头,陈燮很大方的表示:“就这点事情也闹腾?行了,王铁头,带各位老爷进去好好瞧瞧,车轮是怎么弄的,车轴是怎么打的。”
陈燮的大方之举,一干人等各自窃喜不提,唯有三个最狡猾的家伙站一边笑而不语。钱不多低声笑道:“二位,看来有人是伤疤好了忘了疼,水泥、抽水马桶这一刀捅的还不够深。”
李恒和王楚龙各自会意的笑了笑,陈燮的便宜哪有那么好占的?短毛神医来登州才几天?闹出多大的动静?这些人就是财迷心窍了。
“我说二位,眼看这一年的代理合约就到期了,大家为何不联合起来,拿下更多的代理权呢?”李恒发出了声音,另外两个砰然心动。
“李兄,江浙两省富甲天下,不如大家联手,把这个市场拿下?”王楚龙动了心,提出个建议。李恒也动心了,眼珠一阵乱转,只有钱不多淡淡道:“都别想太早,看看神医的意思吧。现在江浙的生意,都是二位在做。用神医老爷的话来说,他提供的美洲货品,不愁销路,这叫刚需,现在是卖方市场。新名词,没听说过吧?再说了,眼前这桩生意,大家就不动心?”两人一起露出吃惊之色,对啊,怎么忘记这马车也能买卖?
自诩跟神医老爷交情很深的钱不多,可谓有备而来。说完这话,手一伸,下人给拿来一个布褡裢,里头有几幅卷轴。钱不多笑道:“二位,瞧我的。”
张铁头带着一群老爷进去看工坊,下人要跟进去都给拦着,声称:“地方拥挤,不宜人多。”一帮老爷们自然不好意思说不进去,陈燮正笑眯眯的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呢。这时候要说不进去,让下人进去看看,陈燮估计能立刻就翻脸。
硬着头皮,这些不懂行的老爷们,只能落下特意找来的“下人”。等到人都进去了,陈燮也不陪着,丢下一句:“各位慢慢看,在下有点杂事,一会就来。”
咣当,工坊的铁门关上,陈燮阴森森的笑着,转身看着正在走来的钱不多等人。
“我说三位,怎么不进去瞧瞧?”陈燮这话就很不客气了,甚至是诛心。不过这三都脸皮够厚,不为所动,还能笑的很开心。
“一群蠢物!”王楚龙!“自找苦吃。”李恒。
“神医,听说您喜欢画轴?我给您带来了几幅画,要不要瞧瞧?”钱不多直接就投其所好,这是从余掌柜那里花大价钱买来的消息。狗日的余掌柜,拿几幅破画就买通了神医老爷,拿下了一批成药的全国代理权,过去两个月,卖药挣的银海了。
别看这三人最狡猾,但是在陈燮的眼里,还是肥羊一只,照坑不误!
“老钱,跟谁学不好,你学余掌柜?上会我就吃了亏,三幅字画,没一副值钱的。最贵的就是张昂的奔马图,不过三千两。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么?你要不在伤口上撒盐,我们还是朋友。”陈燮一副老被人坑了的态度,随时要暴走的架势出来了。
第六十八章一个大生意
第十八章一个大生意
神医被人坑了,这么喜闻乐见的事情大家当然很愿意看见。尤其是看见自作聪明的钱不多吃瘪的表情,就像便秘似的。让你得瑟,让你跟神医关系好。
陈燮的额头上就差写一个怒字了,尼玛,老被人坑了,你还来补刀。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反正钱不多的马屁拍在马腿上了。陈神医就不是什么风雅的人,人家是神医,是海商的幕后老板,是大地主,大作坊主,就不是什么狗屁人。
“神医,我这个……。”钱不多也尴尬了一下,再厚的脸皮这时候也没有发挥余地了。陈燮一点都不客气,挥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画我收下了,就冲今天这个事情,有什么发财的事情,不会忘记三位仁兄的。”
好像哪里不对?钱不多没回过神来,其他两位很冷静,忍不住都笑了。钱不多拿出几幅画,结果他们白白分得了好处。这个神医是个聪明人,知道在登州地面上不能吃独食。
“神医,就这么放过那些人?”钱不多转移话题,挑拨离间。其他俩人竖起耳朵,等着看好戏。陈燮翻了一个白眼给钱不多:“老钱,你这就不厚道了。没记错的话,进去一共十二个人,这十二人里头,登州本地士绅不过半数,另外几个虽然在登州置办了家业,可都不是登州本地人。他们什么背景,还要我跟你说?”
王楚龙竖起大拇指道:“神医,聪明!明人不说暗话,这些人欲壑难填,我们三个虽然也是黑眼珠见不得白银,但却愿意这个买卖能做的长久一点。”
王楚龙这就是在胡说八道了,你一个外人,靠着族兄的关系在登州发财,你谈什么买卖长久?王廷试任期一满,要是能往高处走,还说的过去,要是回家养老,谁能买你的帐?
这话陈燮是不信的,但是他知道历史,王廷试还能折腾两年,这人暂时不能得罪。现在自己的实力还没成型,王廷试还得罪不起。
“好说!在下素来主张,有钱一起赚,有财一起发。我有个不错的主意,大家有没有兴趣听听?”陈燮的主意,大家自然是很有兴趣的。
“神医,要不换个地方去说?”钱不多看了一眼作坊的方向,示意其他人。
陈燮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笑道:“老钱,这主意可不是一家两家就能惦记的。知道为啥各省的代理迟迟不肯招标么?就是为这个主意留着的。”
树荫下凉风吹来,下人古三带着几个手下,抬着一个箱走了过来。
“见过各位老爷。老爷,顾姨娘让小的给送点冰饮来。”古三上前说话,陈燮摆摆手道:“端上来吧。”箱打来,里头是棉被包着的,揭开棉被,露出下面的纸,再划开白纸,寒气腾腾的冰块出现。拿干净的锤敲打出冰块,倒进带来的酸梅汤内。
就在古三摸出一个玻璃瓶往里头倒白糖的时候,李恒的眼珠圆了:“等一下,这是雪糖么?”古三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继续。李恒等他倒玩,抢过瓶看里面的糖,忍不住倒吸凉气道:“思华,这糖还有多的么?”
“不就是白糖么?何必大惊小怪的?”陈燮完全不在乎这个,明朝有糖,就是工艺差点,没现代工业生产的白糖卖相好品质纯。这东西陈燮不感兴趣,就是因为不值钱,销量大但是利润小,一个作时空买卖的贩,当然首选利润大成本小的生意。
“思华,能开个作坊做这个雪糖么?弗朗机人,干腊丝人,对这些货需求量可不小。”李恒的意思很明显了,他有销路。陈燮当然不会跟银过不去,不过这事情就不能答应他。
“李兄,这作坊要建在有甘蔗的地方,你觉得山东适合种甘蔗?”陈燮一句话,就给李恒堵回去了。作坊不在陈燮的地盘,他能放心?这年月,谁见了银不眼红。
“思华兄,你可以派人去盯着嘛。闽、粤、桂这些地方,都可以大量种植甘蔗。民间多有产糖,跟这个比起来不值一提。有银不挣,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陈燮看看王楚龙,那意思你来说说。
李恒在登州的关系,那是登莱总兵杨国栋,据查跟郑芝龙多有来往,朝廷里似乎也有关系,不然生意做不到这么大。
“李兄,话可不能这么说,换成是你,愿意在登州开作坊?”王楚龙当然要开口,这时候为了李恒的买卖得罪了陈燮,他真的叫亏大了。
“行了,都别说了,神医,继续说您的主意。”不显山不露水的钱不多,一嗓下来,其他两人都安静了。这一下把陈燮给镇住了,感情这位才是背景最深的那位。
陈燮端起冰镇酸梅汤,狠狠的喝了一口,燥热之气被压了下去,突出一口浊气后浑身一爽,眯着眼睛看着钱不多,久久不语。
钱不多也收起他那股看着很俗的气质,淡淡道:“神医,有句话您说的对,这天下的银,一个人挣不完。”
陈燮啪的一个响指,笑道:“完全正确!”说着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官银一百两!”递给钱不多道:“唐宪宗年间,有一种飞钱。假设这就是一张飞钱,各位带着这张飞钱,从登州到京师,然后在指定的钱庄里取出相应的银。那么,这张票据,我们可以叫做银票。再假设,登州海商联合起来,成立一家钱铺,在下称之为登州总部。有了总部,自然就会有分部,假设在济南也搞一个钱铺,叫登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