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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惦记着门禁呢。”
看见陈燮,吴直二话不说,立刻给跪下道:“公爷,陛下就盼着您回来,赶紧地,奴婢已经派人进去报信了,您先上车歇一会。”吴直把陈燮的马车也给弄来了,看这意思,一直就在附近候命来着。陈燮也不矫情,上了马车,交代人招呼好近卫,跟着吴直就往宫里去。
马车一到,宫门就开了,直接进去,陈燮不敢过分,进门就招呼停车,下车步行往里走。没多一会,便见着了王承恩,直接就到了朱由检的病榻之前。陈燮二话不说,跪在病榻之前,看着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朱由检,低声道:“陛下,臣回来了,您有啥要臣做的,只管吩咐。”
朱由检含混的说了一句,王承恩立刻道:“都在,都在,奴婢这就去叫。”
看见陈燮,回光返照的朱由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的抓着陈燮的手,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陈燮仔细的听,大概是说“万世一系”,还是这个梦想没有事先的遗憾么?陈燮立刻很肯定道:“陛下,臣虽不及武侯,但是愿做大明的武侯。”
听到这话,朱由检笑了,虽然不明显,但却是真的在笑。很快周皇后进来了,值班的内阁大臣周延儒、洪承畴也进来了,相互之间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家心里都很明白,最后的时刻到了。看看朱由检紧紧抓着的手,众人心里各自滋味。
王承恩在一边道:“各位大人,奴才已经派人去请太子殿下和其他阁臣,陛下的意思,今天就在这里,把事情都交代清楚。”朱由检含混的说了一句,王承恩立刻道:“陛下问陈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陈燮想了想道:“臣可以在京十年,之后,不论大明如何,臣都要离开京师。臣在外也好,在内也罢,大明的制度形成了,都不会乱。只有一个好的制度,才是大明朝万世一系的根本。陛下,臣定当竭力辅佐太子,完善陛下未竟之事。将来臣百年之后,去见陛下,臣一定能很自豪的告知陛下,大明朝万世一系的道统,是陛下奠基,后人不断完善。”
陈燮这个话,算是说到朱由检的心里去了,紧握的手力气更大,呼吸更加急促,含混的说了一句话,这一次陈燮听懂了“君臣一场,朕要先走了。”即便是陈燮,听到这里也知道这是最后的时刻,忍不住的热泪流下。在大明朝,陈燮是朱由检唯一毫无保留信任的臣子。
临别之际,陈燮也只能强忍内心的酸楚,看着鬓角发白的朱由检那张扭曲的脸,使劲的点头,哽咽道:“陛下,臣定当竭力打造一个完善的制度,为大明千秋万代不余遗力。”
这个时候陈燮也不说什么虚的,朱由检似乎累了,闭上眼睛不说话,眼泪却是不断的溢出来,依旧紧紧的抓着陈燮的手。内阁大臣们先后来到,朱慈烺也到了,跪了一地的人。王承恩这才拿出一份圣旨道:“陛下有旨……。”
第六百五十章庙号
第六百五十章庙号
“十九年,冬,腊月初三,京师大雪,圣宗薨。”这段文字摒弃了传统的天干地支的记录方式,也是朱由检圣旨中的一个要求。传统记录方式太过复杂,百姓很难搞懂。
一个皇帝的庙号,里头有个“圣”,可谓最高评价。有史学家在翻查前人笔记时,找到一段文字记录,大概意思是,因为这个“圣”字,朝廷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最后还是陈燮站出来说,“先帝登基之始,内有阉党横行,外有建奴逞凶。先帝扫平阉党,荡涤乾坤,正欲一展宏图之际,西北灾祸连年,辽东兵乱不断。中原民变之汹汹,大明二百年未有之难局也。值此为难之秋,先帝励精图治,定辽东,平民变,改制度,方得大明焕然一新,生机勃勃之态也,……。”大致上就是这个意思,高度肯定了朱由检,从他的个人生活之简朴,到他遇见的苦难,最后战胜一切,痛感大明制度不善,大力改良。由此,奠定了大明江山永固之基。
那么实际上呢?这个事情的争论非常的激烈,传统文人对这个看的比天还大,如何给先帝定庙号,这个问题吵翻了天。朱由检在的时候,很多人是不怎么说话的,现在没了,一群人冒出来,各种言论都有,但是都心里藏着四个字“刻薄寡恩!”只是没≤◇,ww︾w。人敢说出来而已。
那么朱由检真的刻薄寡恩么?得看你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了。
新帝登基这一天,首先讨论的问题是年号的问题,这个本是礼部的舞台。这一天是腊月初四,坐上龙椅的朱慈烺,看着群臣中的陈燮,站在那里很安静。心里的不安和忐忑全然消失。正如先帝所言,燮者,大明之定海神针也。
礼部尚书洪承畴站出来,提出要定先帝庙号和新君年号的事情。新君登基,这是一等一的大事,谁来都不好使。这个事情。必须尽快顶多。在这个年代,一个国家是否安定,新君的年号都是一个信号。出来的快,说明朝廷君臣一心,出来的慢,那原因就很多了。
朱慈烺的教育班子,可以说是新制度的最大受害者了。姜逢源之辈,本该在新君登基自后,先在内阁行走。然后慢慢的掌握领导权。大明历朝差不多都是这个节奏,但是现在这个节奏,被朱由检打断了。这一届内阁成员,如果没有大错,你就得等到他们到期为止。朱由检改制的时间是三年前,也就是十六年,通过大告确定下来的东西。这一届东宫班子,怎么也得熬上两年。就这还不算,你得有群臣的支持。内阁班子原来是五个人。朱由检立下的诏书说的很清楚,增至七人,陈燮作为前内阁大臣,毫无疑问占了一个位子,另外一个位置,不出意外就在东宫现有班子里产生。
任何一个大臣。在这个问题上都不敢去反对,首先是一个政治正确的问题,其次是一个众怒难犯的问题。先帝临死的交代,你敢不从?这叫政治正确。内阁从五个变成了七个,这是给大家的机会。你敢抹杀?
毫无疑问,顺利通过。陈燮站在了内阁大臣中间,也就是第一排的最后一个位置上。
满朝都是饱学之士,这个时候洪承畴提了个头,自然是跃跃欲试,给先帝定庙号、新君年号,得到新君和群臣的认可,那也是一个巨大的政治资本来的。大臣们一个一个的站出来,提出自己的建议,出现不同意见肯定要开吵,这是必然的。这个时候,绝对不是让步的时候。
于是,在一个先帝庙号的问题上,读了一肚子书的臣子吵的不可开交,内阁六位大臣却平静的很。周延儒是想静观其变,他已经是首辅了。没必要去出这个风头,这个时候最要紧的就是稳定。杨廷麟和卢象升是不屑去争,洪承畴则是打算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至于魏藻德嘛,丧家之犬了,袖筒里装了辞呈的,准备请祈骸骨,努力争取还能有个善终。至于陈燮,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吵什么,觉得没意义。
朱慈烺听着群臣吵架,头晕脑胀的。有人指出,先帝在朝勤政,服劳无怨日勤。可以取一个“勤”字。也有人指出,先帝坚忍不拔,平定乱局外患,彰义掩过日坚,可以取一个“坚”字。这两个是主流,反正没人提更好的字了。然后就是两边争吵,不干寂寞的姜逢源也站出来道:“先帝开拓海疆万里,创大明前所未有之疆域,德行可扬日景,致至大图日景,法义而齐日景,何不取一个‘景’字?”
你还真别说,他这么站出来说了一句,所有人都平静的看着他,毕竟他是东宫的班底,现在换了皇帝,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而且他提的这些,也都很有道理。
眼看先帝的庙号要取一个“景”字似乎成为了定局,朱慈烺却看了一眼陈燮道:“思华,先生,您的意思呢?”当着满朝文武这么干,所有人为之变色的同时,内心更是一片哀嚎。这还怎么玩啊?这货已经权势滔天了,还没进京就调集军队,,堵着山海关,舰队堵在大沽口,南京更干脆,直接就派兵去接管防务。这要换成别的大臣,早就被“谋逆”的罪名淹死了,陈燮一点事情都没有,站在前面一句话没有,陛下主动问他了。
陈燮缓缓上前,恭敬的行礼,然后才不紧不慢道:“陛下,臣读书少,说不出那么多的道理。但是臣心里啊,总有一个声音在跟臣说。陈燮啊,你不过一介商贾出身,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先帝的恩宠。如今站在这朝廷之上,你真要客观的评价先帝的功过。既然是要客观,那么就得把先帝的功过放在当是的环境之下去评价。先帝登基之时,朝廷是个什么情况?大家想必都比我清楚,这里就不细说了。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关外有建奴觊觎,关内有流寇横行,朝廷更是入不敷出,京官的俸禄都发不下去了。这样一个局面,是怎么造成的?”说到这,陈燮环视一圈,无人敢对视,纷纷低头。因为他们都知道原因,就算是卢象升,也都没敢对视陈燮,他知道原因,但是没有去努力改变。内心何尝无愧?
不过是一道视线,满朝文武都把头低下去了,这道伤疤揭开了,谁都会疼的。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建奴哪次来,不是在北直隶境内来去自如,无人敢挡?要不是出了个陈燮,呵呵!流贼呢?这个还算好一点,但是哪个人敢跟陈燮比呢?不说剿贼了,但说剿贼之后的赈济,登州营在是一个样子,走了是另外一个样子。满朝文武,谁敢当着陈燮的面,拍着自己的胸膛说,“老子问心无愧!”问题是啊,陈燮敢,不但敢,他还有谁都无法撼动的强大实力。不然就陈燮这样的大臣,进京之后还得让人给分尸咯,谁能容下他啊。
没人顶嘴么?陈燮微微一笑,回头朝朱慈烺拱手道:“灭奴、平乱、赈济、安民,这些都是先帝作为一个守成之君的本分。在臣看来,不值得大书特书。先帝真正伟大的之处,在于他从十余年的乱局之中,痛定思痛之后,大胆做出的制度改良。作为这些改良制度的执行者,臣目睹了大明从户部仓库长草,到现在国足用而民未加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