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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不想败了大家的兴致,只是想到此刻西北连年大旱,流民遍地,不久流贼入河南,自此原糜烂。
李十娘走到船头,两船抵近时,笑道:“贞丽姐姐,今日船上几个姐妹。共邀登州思华先生一聚。不及姐姐船上那般热闹。”
李贞丽闻声惊呼:“莫不是写《石头记》的百晓生,人生若只如初见的陈思华?”李十娘笑着点头,李贞丽赶紧道:“快停船,奴要求见思华先生。”
这边船夫各自撑篙。弯成一个弓了。船才挺稳。对面船上出来一个男。大声喊:“陈思华在哪,快快交出石头记第十三回。”
李十娘无奈的回头看看陈燮,得到他点头的许可。这才让人停船放板。
陈燮看的清楚,一女抓住两边撑篙,摇曳着过来。随后一男,油头粉面,扭扭捏捏的也过来。看见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手捏着兰花指,陈燮不是歧视基佬,只是喜欢接触。
两人前后进来,见堂前就一个男,余者皆是相熟的女。往日里,大家多少有点竞争关系,熟归熟,未必就有好。不过这个李贞丽很有一点自来熟的意思。见了陈燮便上前道福:“奴家李贞丽,见过思华先生。”
这女的一看就岁数要大一些,如果陈燮读过《桃花扇》,自然知道她是李香君的假娘。后来因为侯朝宗和李香君的关系,得罪了阮大铖,很是吃了一些苦头。如果把《桃花扇》和《南明史》对照着读一遍,不难发现复社的这些人,真他娘的太恶心了。他们搞阮大铖的时候,理由本就很勉强,打人家一个阉党,断人家的政治生命。而且不管阮大铖怎么样服软讨好,都不给人家一丝一毫的机会。这么大的仇恨,等到阮大铖在南明王朝当官了,当然要打击报复。你踩别人叫正义,别人踩你就是奸佞,他们也好意思叫屈。要说当汉奸,复社这帮人,有几个人做到了死节明志?大哥不要说二哥,生意买卖差不多。
“河上相逢,便是缘分,李大家请坐。”陈燮很给面,他说李贞丽是大家,那就一定是了。现在的秦淮河上,风头最劲的不是整天在风月场所大把撒钱的寻欢客,也不是那些风度翩翩的穷书生。而是陈燮外来客,《石头记》的作者,登州来的将军。
随后进来的男,拱手笑道:“吴郡张魁,字修我,见过思华先生。初闻先生之命,秦淮之客皆言不过一粗鄙武夫,至《石头记》问世,再无人敢言先生粗鄙。在下也是《石头记》之拥趸,每一期明报都有收藏,取第四版装订成册,阅读不辍,每日不读便不能眠。”
这家伙比李贞丽还自来熟,陈燮有点哭笑不得,尤其是他那一阵一阵的熏香气味,熏的陈燮欲作呕。女香一点,陈燮能忍,男这么香,你是要闹哪样?等他说的来劲,欲上前勾肩搭背之际,陈燮后退拱手道:“张兄,客气了。今日在下也是船上客,不敢喧宾夺主。我敬二位一杯,就当感谢二位欣赏拙作。”陈燮豪气的干了杯酒的黄酒,杯口朝下。
张魁给陈燮抛来一个媚眼,配上一张比漂亮女人还女人的脸和表情,弄的陈燮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很想提醒他,你是个男的。明末男风盛行,这货一看就是个小受,捏着兰花指抛媚眼,陈燮很吃他不消,直接坐他对面。低头想问身边的顾喜,又怕张魁听到,便捏着顾喜的小手,沾了杯酒水,写道:“此君兔爷乎?”
顾喜惊讶的看了一眼陈燮,似乎觉得姐夫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作为秦淮河上的豪放女,顾喜素来落落大方,只是在面对陈燮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扭捏。粉嫩柔软的小手被捏着,心跳不免快了些,身也有些软软,耳根也发烫。看完,顾喜微微的点点头,陈燮又写:“替我挡他,不给近身。”
顾喜也不知道哪来的胆,站起贴在陈燮的肩膀上,小嘴在耳边低声道:“姐夫,作为一名风流名士,不好男风可不像。”
陈燮肩膀处被软软的顶着,这女身段丰腴,胸前有货,个矮点,但是比例很好。明朝这种风格的女可不多见,陈燮学她说话,在耳边低声道:“深恶痛绝!千万帮忙。”
顾喜似乎没了力气,软软的趴在陈燮的肩膀上,两人亲密的样引起围观时,这才红着脸坐下。李贞丽见状,小嘴合不上,看着陈燮一边刚收的郑妥娘,这边又跟顾喜如此,很是惊讶顾喜怎么能如此?
李十娘只好出面调解气氛道:“时候不早了,按照规矩,可以掉头回去了。”说实在的,她心里也甚是腻歪,这个李十娘和张魁跑来搅局,本来多和谐的场面啊。
待调转船头后,李贞丽才站起万福道:“思华先生,可有全本石头记的词话?”她也想明白了,来就是为了要石头记的下,见识一下陈燮长什么样就行了,不要节外生枝。
没想到躲到明朝都被人催更,呃,哥不写网很多年了。短暂的走神自后,陈燮只好答道:“何不耐心的等连载呢?且放宽心,在下不会太监的?”一不留神,新词蹦出来了。
众人都很好奇,为啥会这么说。张魁直接问了出来:“先生何出此言,石头记与太监何干?”陈燮见他娘里娘气的说话,下意识的往后缩了退了一下椅。然后在心里暗想,曹雪芹本来就是一个死“太监”啊。
“姐夫,快说,跟太监何干?”这下追问的是李十娘,陈燮一看糊弄不过去,便道:“这是美洲那边的一个段,这里讲了,出去我可不认账。免得得罪了这天下的公公。”
“快说快说!”尹春也催促起来,八卦之魂果然无处不在。
“美洲也有报纸,明报非独创。在报纸上连载话本,乃是美洲之常态。有些话本的作者不甚勤快,写着写着就消失了,再也不出来写完。于是每每有读者追问编辑,下面呢?下面呢?编辑曰:下面没有了。”说道这里,陈燮停下了,似乎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李十娘,掩着嘴按着肚低声笑,她是个娴静之人,很少失态,强忍着没有捧腹大笑。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顾喜,之所以这俩先反应过来,跟陈某人下面有关。
很快大家都反应过来了,纷纷忍住不哈哈哈的笑出声来,各自笑的是花枝乱颤。张魁最为夸张,使劲的拍着桌,前俯后仰的笑着。顾喜笑的额头顶在陈燮的肩膀上,笑着笑着不知哪来的胆量,在耳边低声道:“姐夫,下面还有么?”
喝了些酒的陈燮,神经也有些大条了,随口附耳道:“你想知道,去问你姐姐。”
就在觉得不妥的时候,主人李十娘道:“今日高朋满座,此前在下献丑,现在该轮到哪一个了?既然是谢礼,便该拿出点诚意来。”
抽到第二位的李小大站了起来道:“奴来舞一段!”张魁叫好道:“我来吹箫。”
陈燮听他这么说,当下打个寒战。李小大身材略高,长袖善舞,张魁真的会吹箫,箫声,小大水袖流云,跳了个嫦娥奔月,真如仙下凡一般。
随后登场的是尹春,手持团扇,唱了一段昆曲《西厢记》,生生把个俏红娘给唱活了。
陈燮见了不禁笑道:“我这有歪诗一首,以博一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高、潮
第二百三十一章高、潮
尹春长的不算特别好,长处是唱的好戏。本以为,陈燮就算要作诗,也是先给别人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一份。陈燮这么一说,李小大嘴撅起来了,却也没闹腾便是。
陈燮也是临时想到在某本画册上看见,看见西厢记的红娘,正好应景,便随口道:“待月西厢事有无,隔墙花影动模糊。会真一记分明在,莫把蜂媒责小奴。”西厢记出自会真记,唐朝注明公知元稹,玩弄女性莺莺,始乱终弃。反诬其为妖媚祸水,很是没底线的货色。
王实甫的西厢记,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很对民间胃口。
陈燮这首歪诗,出自民国某画册上的一首吐槽诗。很有一点“真相其实很残忍”的意思。
没想到,这首歪诗,却把大家的心思勾出来了。都是红尘打滚的女,各自命运不同,但是有一个共同点,看不到未来。眼看有点伤感和冷场,船身微微一震,众人抬头一看,船回到了原处。李小大道:“换船,换船!”
没拿到石头记的李贞丽,询问因果之后笑道:“你们几个,如此好玩的事情怎么不叫上我一个?”众人笑而不语,实际上她年龄不小了,属于这行业里的前辈。既然是前辈嘛,那就早点从这个吃青春饭的行业里急流勇退好了。其实李贞丽也不大,不过二十出头。后来还培养出了一个李香君,便宜侯朝宗这个混蛋,还给孔尚任提供了素材。
相比李十娘的朴素淡雅,李小大的船上就奢华多了,香炉一口气就点了十几个,俏丽的丫鬟也有十几个,地上还铺了名贵的地毯。置酒落座,不见李贞丽和张魁,才知道他们回自己的船上去了,站在船头的李贞丽还大声道:“思华先生,奴家先去了,石头记可千万要写完,别……。”好在及时收住,陈燮知道这八卦肯定要传出去了,不知道传到那些太监的耳朵里,会不会被他们记恨。心里不禁暗暗的后悔不提。
葛嫩去了珠帘下,取来琵琶,弹唱一段,顾喜才艺一般,见状便起身,走到堂前道:“我与葛姐姐合作一段好了,唱个什么好呢?”
葛嫩道:“新城王阮亭《秦淮杂诗》,唱吧。”说着琵琶响起,前奏如泣如诉。顾喜顿了顿,轻声唱道:“旧院风流数顿杨,梨园往事泪沾裳。樽前白发谈天宝,零落人间脱十娘。旧事南朝剧可怜,至今风俗斗蝉娟。秦淮丝肉宵发,玉律抛残作笛钿。”
两人合作默契,顾喜虽然唱的一般,但是极为动情。两人都是秦淮欢场上的浮萍,心意相通,一个弹来一个唱,唱了一遍再重复时,其他几个女也都各自动容。尹春取来竹板,啪、啪、啪,一下一下的打着节奏,李小大叹息一声,转身摘下墙上横笛,也加入进来。李十娘取来琴,铮铮铮的弹了起来。顾喜见状停了一下,等这几个人渐渐的合拍,前奏变成了扬的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