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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厄心生警兆，顾不得翻腾的气血，禅杖朝天打出，虚空坍塌掉，一道霹雳从天砸落，水桶粗细，带着煌煌天威，要碾杀一切。
禅杖与之触碰，霹雳炸成粉碎，掀起漫天的闪电狂蛇乱舞。暴动，狂乱的气息肆虐奔腾，四周魔雾都被撕开，虚空留下道道深痕。
圣劫开始了！
释厄不由一叹，释放气息，引来圣劫，他的力量能够得到升华。他本来是想借此机会趁早镇压蛇精。
可惜，对方拖延时间，没能抓住机会一举碾杀。
“轰隆隆！”
一道雷霆落下，接连降下第二道。雷霆化作了猛虎，咆哮着降世。利爪锋锐，轻易间都抓碎了虚空，抓爆了日月。
与九锡禅杖触碰，禅杖都是嗡嗡嗡剧颤，险些被抓断裂掉。
雷霆猛虎炸开，闪电狂蛇乱舞，噼里啪啦，虚空像是绽放开了雷花，绚烂夺目。
相随之后，雷霆再度落下，毫无间歇，一头巨蟒嘶吼着坠落，血盆大口吞吐着电弧，咬向了释厄的脑袋。蛇尾则是摆动，带着雷霆，掀起排山倒海的力量抽向了九锡禅杖。
种种威势，尽显于外。
释厄疲于应付，抗衡圣劫。
趁此时机，魔雾淡化，消失无踪。
释厄眼观四方，耳听八面，察觉到蛇精的变化，他暗叹了一声。
轰隆！
巨蟒抽落，释厄迎头痛击，结果无法力敌，直接被巨蟒释放的力量抽落长空，砸进了地底。
“咳！”
鲜血咳出，释厄气息衰竭，隐有些许衰颓的迹象。
但若是不仔细观察，并不容易察觉。
“阿弥陀佛！”
释厄不为所动，面不改色，踏天而起，朝着圣劫走去。
身怀鬼胎
气息节节攀升，甚至要全力爆发，抗衡圣劫。
劫雷虽然都被打爆，但每一道劫雷都有部分力量被灌入释厄体内，改善和升华着他的根骨及法力。
圣劫，乃是洗涤污秽，升华自我的一个过程。
虽然圣劫危险，能够渡过的人十不存一。但死之极尽则是生。雷霆代表毁灭，但毁灭的极尽却蕴育着一丝纯粹的生之力量。
渡圣劫的洗涤之力，即是雷劫内蕴的一丝生之力量。
圣劫渡过，自身升华，即可脱胎换骨，蜕去凡胎，超凡入圣。
所以，每渡过一道圣劫，对渡劫人而言都意味着有一丝好处，气息都要强盛一丝。
“魅妖，待老衲渡过天劫，即是你丧命之时。”释厄没有半点波动，一边渡劫，释放着节节攀升的气息，一边平静开口。
他在诱使蛇精出手偷袭，想要蛇精与他对决。
但四周没有波澜！
释厄也不慌张，一边渡劫，一边道：“此地被老衲封印，你逃不走，藏匿身形也是徒劳。想要离开，除了与老衲分出生死外，你走投无路。”
他声音很平静，不起半点波澜。
“你应该知道，圣劫虽然凶险，却也是造化。每渡过一次劫雷，渡劫者便能蜕变一分，老衲渡劫越多，蜕变的力量就越大。届时，杀你只在反手之间。”释厄越说声音越高昂，多了几分激动。
似乎情绪惊喜，胜券在握，透着浓浓自信。
四周虚空浮现起淡淡涟漪，有细微波动出现，但蛇精并未出现，依旧长头露尾。
“那你就静静看着，老衲超凡入圣，取你真魂，为寺内众僧侣超度。”释厄又恢复了平静，开始专心渡劫。
每承受一道雷劫，他都会咳血，琉璃金身都被打得崩裂，血染袈裟，看起来很惨烈。
但每道雷劫过后，释厄的气息都会攀升一大截，堪称一步跨越。渐渐地，跨越过绝世层次，无限接近圣人。
缕缕圣威外放出来，终于破壳而出，有着几分圣人资质。
显然，释厄所言不假，他的力量在不断升华。所以圣威破壳而出，才能够彻底外放出来。
圣劫持续落下，释厄昂首挺胸，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自信满满。他身躯没有半分佝偻，挺拔巍峨。
终于，察觉到释厄没有半点虚弱的趋势，蛇精终于按耐不住。虚空突然坍塌，无声无息消融，一点黑星迅速膨胀，化作了黑暗窟窿，直接出现在了释厄身后。
黑洞窟窿浮现，内部一头黑色蛇妖张开血盆大口，吞天噬地，朝着释厄即是撕咬过去。獠牙尖锐，淌着腥臭的涎水，腐蚀着虚空。
“老秃驴，你在找死！”
蛇精怨毒咆哮，动作迅猛如电，快得人都无法反应过来，直接将释厄笼罩了进去。
然而，当蛇口封闭时，释厄转身，原本平静的面容浮现起一丝疲惫，更有一丝解脱般的如释重负。
“南无阿弥陀佛，魅妖，就让老衲随你一同上路吧。”
释厄一声轻叹，居然没有反抗，反倒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蛇妖腹部深处急速掠去。
同时，暗红色袈裟滚滚燃烧，化作漫天红色光雨。释厄身躯迅速暗淡，琉璃金身崩溃，化作万千光雨汇聚成琉璃烈焰。
烈焰升腾，迅速爆发，自内而外，吞噬掉了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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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孽缘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孽缘
“啊！”
琉璃色彩的烈焰熊熊燃烧，攀附在蛇妖身躯上，烧得蛇妖鳞甲寸寸崩裂开，龟纹密布。
任凭蛇妖如何翻滚碾磨，都是无法泯灭掉浑身的火焰。
那是菩提业火，是佛门高僧修持的一种灵火，可与天生地养的灵火相提并论。可燃烧天下一切业力，一切因果。
据传，佛门高僧证道，都要受业火焚烧，烧尽业力，烧尽因果痕迹，才能够立地成佛。
“释厄，你个负心汉，无情人……”蛇妖嘶声呐喊，在虚空不断翻滚，琉璃烈焰点燃了黑暗魔雾，将之虚空都渲染成了琉璃金色。
域外重重铅云，劫雷都被染上了金辉，金光璀璨，澎湃生辉。
烈焰越燃越猛，庞大无比的蛇妖身躯都被琉璃金焰所覆盖，黑暗魔雾直接化作了火海。域外劫雷翻滚，淌动交织了片刻，突然散去。
云开雾散，阳光照射出来，天地恢复了明媚。
除却那头蛇妖仍在挣扎嘶吼外，苍穹再无他物。
“阿弥陀佛！”
万里之外，众僧侣见状，齐齐肃穆。老住持及不少老僧皆都结迦而坐，口诵经文，送超度经。
年轻僧侣见状，纷纷相随，就地盘坐，跟随着祷诵。
经文声起初很平淡，声音嘈杂喧嚣，但持续不久，所有人的声音像是有了灵魂一样，彼此产生了交感共振，渐渐地异口同声，同出一撤。
诵经声袅袅而起，渐渐伴有禅乐阵阵而起，每个僧侣身上有愿力浮现，化作一缕缕丝线冉冉冲霄，朝着蛇妖身体内部灌溉而去。
愿力加持，琉璃金焰燃烧得更加旺盛，如同被浇了一层燃油。轰然之间，烈焰蹿腾起了数丈之高，烧得虚空都是嗤嗤作响，寸寸龟裂。
“啊！”
蛇妖凄厉惨叫，在半空中翻滚，最终再也无法御空，轰得一声坠落在地。问心寺大片建筑群被碾成粉碎，庞大的蛇身折腾，数万里之地全都被毁得不堪入目。
问心寺彻底崩溃，废墟都不成模样，再难看出有半点佛门古刹的样子。
“释厄……”
琉璃金焰燃烧了足足半个时辰，愿力加持，直将蛇妖的身与魂都烧得千疮百孔。血脉枯竭，魔气耗尽，煞气都直接烟消云散，只余下一具庞大的骨架横呈在废墟中。
“喀嚓！”
轻风吹过，骨架噼啪倒塌，化作寸寸灰烬随风而去。
“阿弥陀佛！”
众僧侣停止了诵经，看着蛇妖殒落的地方，老住持怅然一叹，随即面容祥和，宝相庄严，手挽着佛串轻轻拨弄，一言未发。
众长老都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或捻佛珠，或默诵佛号。
所有人神情如一，平静又祥和。
但旁人知晓，问心寺的底蕴人物，活了数千年的老僧释厄殒灭了。
“呼呼呼……”
微风拂过，那些蛇妖身躯化作的粉末在半空中凝聚，朝着一点汇拢，最终合成了一颗琉璃金丹。
菩提舍利！
所有人齐齐抬头，看着那颗金丹。
金丹汇聚，绽放琉璃金霞，映照出老僧释厄的身影。崭新的袈裟，结迦而坐，脑后升圆光，面容沧桑枯朽，迟暮老矣。
释厄的身影有些虚幻，只是部分残念勉强汇聚显形，有执念未消。
身影汇聚，释厄双手合十，诵了声佛号。随即抬头看向了万里之外的秦鸿，目光慈和，带着一种善意。
“小友，还请上前说话。”释厄声音沧桑，温和慈蔼。
秦鸿闻言动身，迅速赶至，站在废墟中，看着半空中的琉璃金丹，看着金丹上浮映出来的释厄身影。
“前辈有何遗愿，尽管道来。”秦鸿说道。
释厄没有说话，抬手一指点出，轻缓温和，指尖琉璃色彩闪耀，带着一抹余晖灌入了秦鸿的眉心。
秦鸿颅海一震，顿觉大片记忆画面灌入识海，在他元神一一掠过。
凝神关注，则是发现这些画面皆是老僧释厄年轻时被蛇妖迷惑，堕入幻境中，与对方经历的苟且一生。
俊俏小生，被女妖迷惑，身陷情网，不能自拔。终日里浑浑噩噩，与女妖纠缠苟且，自得其乐。
直到若干年后，幻境中垂垂老矣，早已是老叟的释厄幡然醒悟。经历生老病死，面临死亡恐慌，不舍红粉骷髅，割舍不断这份安逸婬乐时，才猛地想起修持自我，往登极乐，不受生老病死的困惑。
最终在幻境中本该沉沦，却反倒就此彻悟，佛法一日千里，最终窥破幻境。修为日益剧增，走出了蛇妖制造的假象时空。
却也因此，与蛇妖结下了一段不清不楚的孽缘。
人妖有别，却在幻境中虚度半生。
虽是未曾谋面，却也做了半生夫妻，夜夜笙歌，时时伦理。
难怪，蛇妖称老僧释厄为负心汉，无情人。
难怪，释厄如此歉疚，心有魔债。
一切，皆因孽缘而起，皆由孽缘而终。
释厄虽然幡然醒悟，大彻大悟，对佛法研究深远。但最终却在踏破玄关后止步不前，心有魔债，孽缘所阻，让他无法存进，始终迈不过那道坎。
所以，所谓的得道成圣，其实只是虚妄，根本不可能。
他此生无缘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