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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意思。”
“那你还等什么?”他语音奇冷。
尾随在为首大汉身后的人,双手又腰举步逼进,系在背后的银鞘长剑在朦胧的灯光下闪
闪生光,在丈外止步,粗眉一掀,用中气充足的嗓音说:“没有人等你嘴皮子逞强,阁下就
是神龙浪子?”
“正是区区。”
“在下银剑应奎。”
“不必用名号来唬人了,你上吧。”他冷冷地说,哼了一声又道:“当然你可以拔剑
上。”
“你没带兵刃?”银剑应奎问。
“在下的剑已被姓骆的连包裹偷走了。”
“看来,应某要用拳脚打发你了。”
“我说过你可以拔剑上,没听清楚是不是?”
他的话委实骄傲得令人受不了。
银剑应奎是江湖上名号响亮的人物,听来更觉刺耳,强忍怒火冷笑道:“对付你这种江
湖小辈狂小子,应某不屑使用兵刃,你将为这些话,付出可怕的代价。”
“你已经是第二次用话唬人了,阁下。”
银剑应奎忍无可忍,立下门户咬牙道:“十招之内,应某要你骨裂肉开。”
他哼了一声,疾抢而人,右掌直削而出抢攻,闪电似的削向对方的腰腹要害,奇快绝
伦,攻势极为猛烈。
银剑应奎一怔,这种抢攻的怪招确是罕见,看招势,应该是连削带打守势占先的招术,
但却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浑雄声势形诸于外,看不出异处。但却可感觉得出这是可怕的一击。
因此不敢大意接招,疾退两步先看看再说。
糟了,不退倒好,退了便失去先机。
刚避过一掌,第二掌已直插而来,不像是变招,却像是因势利导一气呵成的奇奥掌法,
紧迫切人丝毫不觉勉强,变得顺乎自然,似乎这一掌早就料定下一步的反应。
无法再退,来不及闪避了,只好硬接,大喝一声。反手急拨化招。为首的大汉已看出银
剑应奎遇险,飞身而出抢救。
来不及了,周永旭插出的一掌又变,腕一翻,妙到颠毫地扣住了银剑应奎的脱脉,猛地
一振一抖。
银剑应奎大叫一声,右臂脱臼,扭身重重地摔倒。
在马步一乱身躯晃动时,右胁下又挨了一掌,浑身一软,完全失去了活动能力。
为首的大汉尚未近身,招式尚未攻出。
周永旭已人如怒豹,先发制人,扭身飞腿便囵,势如奔雷掣电,挟浑雄的声威,展开了
劲力万钧的抢攻。
大汉吃了一惊,收住脚步仰身进招,双手上下急封,用“如封似闭”守住中宫,避免接
区而至的更猛烈袭击,反应比银剑应奎高明快捷得多。
棋高一着,缚手缚脚,周永旭高明得多。一脚走空,人已顺势贴身,双手疾抓,无畏地
疾探而人,突破如封似闭的封闭,双手一分,便错开大汉的双手,“怀心腿”排空直人,志
在必得。
“噗!”腿半分不差地登在大汉的胸口筋骨下。
大汉身不由己,闷叫一声踉跄急退。
“砰噗噗……”铁拳着肉声暴响似连珠。
大汉在退了三四步的短短瞬间中,连挨了九拳之多,全在胸腹之间开花\每一拳皆沉重
如山。
“嗯……”大汉终于绝望地呻吟。僵硬地倒下了。
周永旭不客气地解下银剑应奎的银剑,快速地系在背上据为己有,试行拔剑看是否趁
手,剑出鞘龙吟隐隐,银白色的剑身打磨得锋利异常。
他深感满意,收剑归鞘。向在地上挣扎意欲爬起的两个人说:“你两人够幸运,在下放
你们一马。哼!你们该把郎中带来的。”
银剑应奎脸色灰败。吃力地说:“阁下。你……你走……走不了的……”
“噗!”周永旭一腿将对方踢倒,冷笑道:“你还想威吓我?昏了你的头。回去告诉八
爪蜘蛛,在下的包裹衣物值一百两银子,钱囊内有两百六十两金叶子,百余两碎银,一把剑
值五十两银子。告诉他,这笔账该怎么算,他瞧着办好了。当然,五天前他打伤在下,要派
人活埋在下的账,也得一并结算。本来,在下不想与他结仇,不想追究他谋杀在下的过节,
因此只向他讨回金银行囊,他却派你们前来行凶,所以,一切后果皆由他负责,咱们已没有
什么可谈的了。”
他向店门走,距门约有四五步。突然止步凝神倾听片刻,虎目中冷电四射,哼了一声。
“锵!”剑啸似龙吟,他撤下了银剑,回头一把抓起银剑应奎,在应奎尚未弄清他的意
图时,狂风似的冲向店门。
应奎惊得魂飞天外,狂叫道:“不要发射暗器……”
一声沉喝,剑虹似电,啸风声刺耳,人影如虎跃龙腾。
“砰!”银剑应奎被推倒在门外。
六枚暗器全向银剑应奎集中,想躲闪已无能为力。
发射暗器的两位仁兄随在暗器后冲进,恰好接住冲出的周永旭,罡风骤发,剑气扑面生
寒,剑虹以可怖的奇速左右分张,行雷霆一击。
“啊……”惨叫声惊心动魄,两位仁兄丢剑掩胸踉跄而退,然后失足摔倒,在街心挣扎
叫号。
他屹立门外,神色木然,徐徐收剑人鞘,冷然四顾。
街两端,黑影飞掠而至,不少高手正以全速赶来。
人太多,先离开再说,身形像鹰隼般冲天而起,无声无息登上瓦面,一闪之下蓦尔失
踪。
不久,锣声大鸣,鸣锣的打手用大嗓门满街叫嚷:“有强盗人镇,家家关门闭户,不许
外出,藏匿强盗者,与强盗同罪……”
全镇成了死市,狗吠声此起彼落。
打手们五人为一组,在镇郊发疯似的穷搜。
高手们则以两人为一组,在镇内寻觅踪迹。
两个佩剑的中年人沿着南街向北走向十字街,用目光搜索每一可疑角落,聚精会神,随
时准备出手。
可是,他们竟不知身后来了不速之客,左首那人突然止步,直挺挺站定像具僵尸。
“阁下,替我传活。”右首那人耳后传来冷冰冰的语音:“一刻之后撤回所有的打手,
不然杀无赦。”
这位仁兄想回身,但浑身发僵动弹不得,原来天柱穴被人制住了。
等穴道一解,身后却鬼影俱无。
打手们并未依限撤回,周永旭的警告,反而令这位乌江镇的上皇帝八爪蜘蛛,气得几乎
发疯,不但不撤回打手,反而亲自出马,带了大批狐群狗党遍搜全镇。
周永旭藏身在骆宅对街的檐下,留意骆宅的动静,看了打手们出人的情景,心中不无顾
忌。
骆宅不但打手众多,而且隐有不少艺业不凡的高手,要和八爪蜘蛛明里结算,的确有困
难,除非他能不顾一切大开杀戒任性而为。
“先剪羽翼拔爪牙,再擒贼王铲除这个土霸。”他暗中下定对策。
他像鬼魁般没人黑暗中,开始执行剪羽翼大计。
长夜漫漫,他有的是时间。
乌江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街道窄小,房屋凌乱,而且小巷甚多,即使是最大的商业
区南北两街,宽度也不过丈余。而且街道曲折,绝大多数的房屋没设有门灯,天一黑便成了
死镇,想动用大批打手对付一个武艺超群的人,谈何容易?
是时候了,八爪蜘蛛不在乎他的警告。
五名打手正沿街向镇南的栅门接近,前二后三相距约五六步,一时进时停逐段搜索。
经过一条小巷口,两名打手向巷内用目光搜视片刻,一个扭头向同伴说:“老五,进去
看看,里面好像有脚步声呢。”
两人手按刀把,猫似的进人小巷,蹑踪步相当高明。
只走了六七步,墙角闪出一个有形无质的幽灵,无声无息到了两人身后!
手一伸,走在后面的人如中电殛,立即昏厥。
幽灵是周永旭,不费吹灰之力将两名打手点昏摆平。
巷口的三名打手三方戒备,等候搜巷的两同伴出来。
安顿好两个被打昏的人,他站在巷内吹了一声口哨,举手相招,同时向巷口迎出。
巷口的两名打手看不清同伴的身影,以为同伴有所发现,闻声奔到低叫:“怎么啦?有
发现……”
“发现两条病狗……”他说,声出人已近身。
“砰!”第一位仁兄左胁挨了一拳,有骨折声传出。
几乎在同一瞬间,第二位仁兄的耳门挨上了一劈掌,应掌昏厥,第三个打手还弄不清怎
么一回事,也倒了。
五个人皆被拖人小巷,每个人的右手和右腿的关节,皆被拉脱日并且扭转半圈,即使能
治好,一月半月绝对起不了床。
他手下留情,伤不致命恰到好处。
四更左右,他已解决了十二组负责搜捕的打手,然后开始清除把守要道的人,如法炮制
将人打昏拉损关节。
四更尽,全镇大乱。
骆府人心惶惶,出动所有的人手,搜遍大街小巷,救回六十余名重伤不能行走的人,所
有的人皆被撤回,死守骆府,也许会平安,黑夜派人外出太愚蠢了。
大门外有四个警哨,五更三点全躺下了,脑袋各挨了一颗飞蝗石,最后倒下的人居然能
狂号求救,把在内把守的人引出,二十余名高手遍搜附近,毫无发现。
接着,从后花园又传出叫声,人侵的黑影神出鬼没,前后闹了一夜,被击伤的人,谁也
没见到偷袭的人。
次日一早,骆家的爪牙遍搜全镇内外,鸡飞狗走风声鹤唳。
镇南十余里的浮沙口镇就有巡检司,八爪蜘蛛神通广大,召来了巡检大索镇四郊,沸沸
扬扬闹了一整天。
夜来了,骆府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灯火通明哨岗密布,但尽管戒备严得不可再严,屋
前屋后仍然不时传出叫声。
三更以后,宅院内开始有叫号声传出了。
警哨密布,仍未能发现神出鬼没的入侵者。
被打伤或击昏的人,绝大多数是被小石所击中的。
这一夜,共有二十八个人受了重伤。
骆家的人开始疑神疑鬼,不安的情绪随时光的飞逝而增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