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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羽理理头绪,继续讲道:“暗族若只是兵力增加,倒也罢了;更要命的,是暗军主帅对一个叫做雷振的家伙十分看重。竟破格提拔,任命其担任副帅之职,全权主持交战事宜!”
“那雷振智计高绝,着实难以应付;我家王爷赴会期间,二公子夫妇统管军事,两次与暗军交战,都中了那雷振jiān计,一败再败;等我家王爷回去,见接连战败,不由焦躁。又设计出兵,以十万军搦战,诈败引敌,另派二十万军,截敌后路。拟将其所出之军歼灭。”
“不料,我家王爷所设之计。竟被那雷振识破。我方截敌后路那二十万大军,刚走到半路,便遭皇家骑士团伏击,大败而退;前方引敌之军,不得后军支援,被敌方追兵赶上,大杀一场,亦损失惨重。而那雷振趁我方出兵三十万,营中兵力不足之机,亲率大军猛攻;兵力相差悬殊,我方将士抵挡不住,被敌军攻破大营……这一场大败,当真惨不堪言;军中将官,折损过半,连冯坷、闻青松两位大将,亦死在乱军之中……唉……”
他讲到这里,心中难过,长叹一声,再说不下去。陈敬龙等人听说连大将都折损两员,不禁震惊,相顾愕然。
稍静片刻,左烈唏嘘叹道:“原来冯、闻二位将军,已然不在了!……唉,回想以前同在白虎军中为将,每rì相聚,共议军机时的情景,恍惚如在昨天……”感叹未毕,眼圈泛红,险些落下泪来;忙闭上口,凝神平定心绪。
云不回眉头微皱,惆怅叹道:“雷振到底得到重用了!……看来我们师兄弟之间的教量,势不可免……”
陈敬龙沉吟应道:“暗军现在的主帅,应该就是那个劳格大公。据说其人极有才干、极具野心;似他这般人物,碰上同样才智超群、野心勃勃的雷振,自要惺惺相惜,格外亲近!雷振会受重用,早在我意料之中;只是……嗐,暗军有这么个厉害人物统领,可着实不好应付;咱们再与暗军对上时,需得格外小心才行!”
张肖听说有了个智计超群的强敌,却是jīng神陡振、眉飞sè舞;踌躇笑道:“智谋犹在欧阳干将之上,这样的厉害人物,当真难找的很!嘿,我倒有些迫不急待,想与之较量较量了!”微一沉吟,又问凌羽:“欧阳干将麾下,现在还有多少兵马?是否还在与暗军交战?”
凌羽黯然应道:“我家王爷收拾溃军,兵力已不足三十万;再与暗军交战,力不能敌,节节败退!我来时,我家王爷已退到离白虎城不足二百里处,苦苦支持,处境堪忧!”说到这里,又着急起来,望向陈敬龙,央道:“不足三十万人马,怎能敌得住暗族百万大军?我家王爷绝撑不了太久;陈将军,求您快些出兵吧,不能再有耽搁!”
陈敬龙稍一思索,问道:“欧阳干将没有派人去向我铁盔山驻军求援么?”
凌羽微一迟疑,脸上现出些羞惭之sè,垂目叹道:“派人去过……可严奇将军说,我家王爷曾害陈家军不浅;没有陈将军下令,他不敢轻动兵马,去救助仇人!”
他话刚出口。左烈一拍大腿。怒笑道:“妙极!严将军做的再对不过!哼,欧阳干将与我们陈家军,可谓仇深似海;真亏他能拉得下脸,来求我们出兵救援!”言毕,又望向陈敬龙,劝道:“不必理那欧阳干将;且等他全军覆没之后,咱们再去与暗军相抗,也还不迟!”
秋长天在旁接口道:“不错!奇牌大会上,欧阳干将竭力与咱们为难,分明把咱们当成仇敌看待。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倒不如让他死在暗军手里的好!”
凌羽见有人反对出兵,不禁大急;猛一咬牙,大声叫道:“陈将军。实不相瞒,我家王爷本没有脸来求您救助!凌羽此来,不是受承命王派遣,而是受我家郡主派遣……”
陈敬龙眉目皆动,脱口叫道:“楚楚?”
凌羽疾立起身,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陈敬龙身前,抬手扯住他战裙,与他四目相对,压低声音。轻轻说道:“郡主让我对您讲:她做了承命王妃,天下皆知;若承命王有失,她无路可走,只能随之于地下!她有负于您,本不敢求您救命,但……孩子那样小,不能没有母亲……”
他刚说到这里,陈敬龙已是心中剧震,再难自持;双手齐伸,猛抓住凌羽双肩。喘息叫道:“孩子?!你说……你说‘孩子’?!”
凌羽微一点头,轻声应道:“我家郡主,于一个月前,已产下一名男婴!郡主说:求您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好歹给她一条生路。救承命王一救!”
陈敬龙心中纷乱,有悲有喜。又有疑问困惑,搅做一团,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茫然失神,喃喃念叨:“孩子……楚楚的孩子……”怔了半晌,忽地松开凌羽双肩,跃起身来,激动叫道:“不能不救!出兵……马上出兵……”
见他一听有“孩子”,立即激动失智,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慕容滨滨诧异问道:“去救欧阳干将,朱雀地区怎么办?不趁血寇兵力空虚之机,收复朱雀领土,岂不可惜?”
陈敬龙一怔,彷徨无措。洪断山沉吟说道:“若欧阳干将有失,白虎地区的百姓可就惨了!依我说,应当去救!”
秋长天不以为然道:“朱雀地区未被杀尽的百姓,也在苦盼有人去救!咱们先救朱雀,还是先救白虎,都能救得许多xìng命,倒也没什么分别!依我说,欧阳干将眼下还没有一败涂地;暗军不会立即攻入我轩辕腹地,咱们先去收复朱雀地区,回头再对付暗族,也来得及!”
左烈接口道:“依我看,还是去救欧阳干将的好!”慕容滨滨奇道:“你本来反对救助欧阳干将的,怎么突然变了看法?”左烈苦笑道:“我忽然想起,齐天和、李峦峰等旧rì同僚,还在欧阳干将麾下。我虽不愿救助欧阳干将,但却不能不顾念旧rì同僚!”
陈敬龙听众人争论,各讲道理,激动情绪稍有平复,脑中又恢复思考;稍一沉吟,急切问道:“张大哥、云大哥,你二位怎么说?”
张肖毫无迟疑,立即应道:“对抗血暗两族,我方兵力本就不够,万不能再让欧阳军这一支力量消失!从大局考虑,非救欧阳干将不可!”云不回接口道:“张大哥所言有理!唯今之计,只能分兵;大队人马去救欧阳军;留少部分人马,南下试探收复朱雀领土,若事有不顺时,便立即退守飞凤关,以保万全!”
见这两位心智高绝的大谋士都赞成救助欧阳干将,众人方无异议。慕容滨滨紧张问道:“如何分兵?要让无极军留下么?”
张肖摇头,沉吟应道:“不可!没有陈家军在旁威慑,恐朝廷又要多生事端,干涉无极军诸般事务;甚至会寻个由头,罢免慕容将军,也说不定!无极军中的将官,多还是忠于朝廷的;若朝廷罢免慕容将军,则无极军必然分裂;所以,无极军必需与陈家军在一起,不给朝廷下手机会才行!”
慕容滨滨听他这话,登时松了口气,笑道:“既是这样,我马上修书,将转去应付暗军一事通报朝廷;陈家军尚在,谅朝廷不敢不允!”
杨翼起身,兴奋笑道:“这样说来,收复朱雀的大功,莫非要让给我神木教么?哈哈,诸位,多谢,多谢;杨某感激不尽!”说着,冲众人连连鞠躬,正是欣喜难抑,无可言表。
云不回迟疑叹道:“只能留神木军,别无它法;但朱雀地区的血寇,尚有二十余万,且其族中,随时能再起大军北上;杨将军兵力太少,万万不可与敌硬碰;见势不利时,需趁早退兵,回转飞凤关……”
不等他说完,杨翼挺背大笑道:“我神木铁骑,无往不利;就算血寇军兵再多,又能奈我何?云少侠实不必有那许多担心!”
云不回见他不肯听劝,无奈摇头;寻思一下,低声嘱咐慕容滨滨道:“为保万全;留下五万步卒,让那位杜老将军统带,驻守飞凤关吧!”慕容滨滨连连点头,应道:“没问题;我再留下几位副将帮他带兵好了!”
陈敬龙惦念“孩子”,早心急如焚,恨不能插翅飞到白虎城去;此时见众人计议分兵,已有结果,再也忍耐不住;急急嘱道:“诸位,你们尽快分割粮草、收拾起程;我先行一步,在白虎城等你们!”言毕,也不等众人应声,迈开大步,疾奔出帐。
一直默坐静听众人商议军事的雨梦,见陈敬龙出帐,忙跃起身,叫道:“有个帮手总是好的!二哥,带我走……”呼叫声中,快步追去……(未完待续。。)
六百一十三节、悔恨无及
雨梦坚持要随行,陈敬龙拗她不过,只得同意。二人共乘踢云乌骓,疾驰去往白虎城;路上非止一rì,不必细述。
这天下午,二人抵达白虎城。——离城尚远,便听见城西战鼓咚咚、杀声震天;凝目观望时,却见城东并无敌军;城门紧闭,城头上军兵林立,皆穿着轩辕族衣甲。
二人见此情形,知欧阳干将虽已败退入白虎城中,但仍有交战抵敌之力,并未全军覆没,心中大定。
及到达城下,陈敬龙尚未开口叫门,城上早有人探出头来,扬声询问:“城下来者,莫非是陈敬龙陈将军么?”
陈敬龙听声音耳熟,忙应道:“正是陈某!说话的,可是李将军?”城上无人应答,却哄地响起一片惊喜欢呼声。不大工夫,城门“嗡”一声打开,一将在数十军卒簇拥下快步迎出,一边向陈敬龙拱手施礼,一边激动招呼道:“陈将军,当真是你!哈,我远远看着便像是你,果然没有看错!这下好了;你肯来,咱们白虎城算是有希望了!”——此人三十多岁,方面大耳、腰挺背阔,颇有威仪;正是昔rì白虎十军中,虎啸一军的大将,李峦峰。
昔rì他曾救济陈家困军于镛城,又曾助严奇兵马,使其得赴相安城探查陈家军存亡事实;陈敬龙对其极为感念;此时一见是他,急忙下马还礼,招呼道:“李将军。久违了!眼见故人无恙。敬龙甚慰!”稍一寒暄,又急急问道:“西面可是暗军在攻城?”
李峦峰应道:“正是!我们退守白虎城,已经四天了;暗军每rì必来攻打,至晚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