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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轻柔地撩起了她的一缕绣发,拿在手中细细的闻着。闭上眼睛,他仿佛沉醉在那幽幽的发香中。
忽然,床上的人,似有所觉,微微一动。他忙睁开眼,却没有放下她的头发,只是拿在手中,静静地看着她。她没有醒,微微地转了个身子,嘴里低喃了一句什么,然后便又继续睡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蓝雪的头发,轻轻掖了掖她的被角,又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
蓝子轩抬头看着夜空,心底无声地说:雪儿,哥只是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而已。虽然你姓蓝,是我蓝子轩的妹妹,但只要带有沈家血脉的女子,就注定不是池中之物。哥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得到那个位置。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哥的心意。到时候,我们就再不会任人栽割。
他长吁一口气,脸上泛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加紧脚步,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梦落繁花—蓝雪 第三卷 一入宫门深似海 折磨的梦
章节字数:6800 更新时间:07…08…03 23:40
“啊!”我惊喘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雪儿,你怎么了?又做恶梦了?”碧玉听见响声,急忙跑进房间。
“我没事。看,又把你吵醒了。”看着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她,我歉意地笑笑。
“什么没事!看你这一头冷汗!”碧玉皱紧眉头,帮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是已经吃了安神的药了吗?怎么还是这样?”她担忧地说。
我闭了闭眼,止住一阵头晕:“许是最近心事太重了些,不碍的。天还没亮呢,你去休息吧。”
她扶着我轻轻的躺好,却握着我的手不肯走:“我还是陪你一会儿吧。最近这一个多月,你的睡眠越来越不好,我真担心。。。。”
“我没事。”张口打断她,“你回去吧,这么在我身边呆着,我更睡不着了。”
她看了看我,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那好吧。有什么事情一定叫我。”
我绽开一个笑容:“放心吧,你不就睡在外面?好了,快去睡觉吧!”
碧玉这才放开我的手,走了出去。
等她消失在门外,我才又慢慢地坐了起来。身子靠在床边,睁眼看着一室的漆黑发呆。
那天穆容成把我一个人留在了文德殿的龙床上。本以为他批完折子还要回来,我一直努力坚持着不睡,想等着他。因为我说的办法,他还没有正面回答我。可左等右等他就是不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等一觉醒来,天光早已大亮。问了床边跪了一地,捧着盆碗要伺候我梳洗的宫人,才知道他早就上朝去了。他居然让我一个人在文德殿睡了一夜。
既然见不到他,我也只得悻悻地坐在来时的软轿里,由何鸿派人送回到馨雅园。
临进园时,何鸿叫住我说:“娘娘,昨夜殿外,只有老奴一人守着。娘娘勿须担心。”
我听了一头雾水,他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得潦草点头道:“那劳烦何公公了。”
“此乃奴才份内之事,娘娘过奖,奴才不敢当。”他毕恭毕敬地弯腰低头说。
碧玉春杏她们都很乖觉,什么也没问我,只是忙着给我烧水沐浴。我也不想说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心里一直琢磨穆容成究竟要干什么。等到下午薛丹盈来访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何鸿早上会跟我说那么一番话。
记得当时她看着我的目光含妒带羡,语气酸溜溜地说:“蓝姐姐,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能不能跟妹妹说说,怎么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
我诧异地看看她:“妹妹何处此言?我不过就是侍寝了一次而已。妹妹你甜美可爱,受宠的日子将来定比姐姐多的多呢。”
“蓝姐姐别自谦了。谁不知道咱们皇上那凉薄的性子?从没见他有过什么宠爱的妃嫔,就连严淑妃和高贤妃都没能在文德殿呆上一夜,最多两个时辰,就让人给送了回来。可姐姐你才第一次去,就在那里留宿一夜,皇上对你真是偏爱呀!”
我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后宫的女人只有到皇帝那里侍寝的资格,没有留宿的权利。怪不得何鸿早上会和我那么说,他是叫我别担心,穆容成没有夜宿文德殿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已。那么穆容成此举,是不是间接默认了我向他提出的建议了呢?想到这里,我便使尽解数,安慰吃了味儿的薛丹盈。那薛丹盈语气中虽然带着掩饰不住的酸气,但她对我倒好像比以前更家亲切了,很有几分讨好的意思。我也不推辞,跟她聊得更加热乎。等到我好不容易把她哄走,小莲嘀咕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姓薛的跟咱们娘娘是亲姐妹呢。”
“你懂什么?这么没规矩,在娘娘面前乱说!”碧玉听了立刻喝道。
“算了,没什么。小莲能看出来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是不错的事情。”我笑着拉住了碧玉。这次我是比较确定薛丹盈是个类似于墙头草的人物了,看谁得宠就跟谁靠。如果都没有得宠,估计她就靠向最有权势的那一位了吧。这种女人干不了什么大事,最擅长的就是传人闲话、搬弄是非,总之也不算什么好东西。
窗纸已经渐渐发白,黎明的曙光透进了屋子。我苦笑了一下,又是一夜无眠。最近真是要疯了,睡眠越来越差,昨夜睡了几个小时,三个、四个?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听见有个女人在我耳边低声说话,吵得我头疼,然后就是莫名其妙的惊醒。记得在北辽的时候,就曾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回天启以后,就没这种事情了,所以我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精神过度紧张才造成的。可自从我在文德殿睡了一夜后,这一个多月来,隔三差五的就来这么一次。最近这些日子,更是频繁,几乎每天夜里都睡不着了。
“雪儿,你又没睡?!”碧玉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赶紧揉了揉眼,装成才爬起来的样子说:“我也刚起。”
她一脸的不信,端过脸盆,等我洗完后说:“还是再请张太医来看看吧。”
我才想说,前两天才看过,就不必了。可突然想起了别的事情,就点头道:“也好,呆会儿叫他来一趟吧。”
碧玉见我答应了,赶紧出门。我听见她在外面唤道:“小顺子,小顺子?你死哪儿去了?”
“哎!碧玉姐姐,我在这儿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我在屋里也能想象到那小子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
“赶紧去太医院,把张太医请来。”
“怎么?娘娘又生病了吗?”
“叫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说完,便听见他急匆匆地出去了。
等碧玉进来了,我笑着说:“你又何必那么凶他?”
“你是好主子,我当然就得做个恶奴婢了,要不然那小子怎么能对你感恩带德、忠心耿耿?”碧玉理所当然地说。我听了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上个月出了寿字那件事情以后,我不但没有责罚小顺子,反而把事情压了下来,没有报到内务府去。因为我觉得小顺子确实有几分鬼机灵,只要调教得当,将来应该能成为我的一个帮手。我在皇宫里的人脉太单薄了,来最起码的情报来源都没有。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扩充可靠的人手,打探消息,好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做。这听起来像是搞黑社会,实际上性质也差不多,不过地点不同而已。
小顺子对我的宽大处理自然是感激涕零,指天划地的说要为我肝脑涂地,不过碧玉她们对这个谗嘴的小子却不怎么信任,总时不时地敲打他。
至于园子里的其他人,我都以“人手够了”为由,打发了出去。高彤云能用珍珠玛瑙做出个寿子,这种跟我相似的创意肯定是有人透露给她的。但我搞不清究竟是谁,干脆就把隐患都赶出去。
那个叫齐大勇的长庆班武生和那个宫女就被穆容成抓了起来。后来查出那个宫女居然真的是高彤云宫里的人,只不过是个打杂的下人,不是她的贴身丫头罢了。听说那个宫女在天牢里醒了以后,就咬舌自尽了。可就算死无对证,高彤云也脱不了干系了。她当然是拼命的喊怨叫屈,高太后也帮她说话。听说那齐大勇吃不住刑罚,在牢里供出了指使他这么陷害我的人。但究竟背后的人是谁,却没有人知道,此后,这个案子就悄无声息的了结了,再也没人提起。从穆容成那儿当然什么也看不出来,他也绝口不提此事,就好像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是渐渐的,高彤云被传昭到文德殿的次数越来越少,而对于这种慢慢的冷淡,高彤云和太后都没有一句怨言。于是宫里就开始悄悄传说,那个背后的主使人就是高贤妃的说法。
我倒一直认为,高彤云是被陷害的,因为以她骄傲的个性,我实在想不出,她有把我当成敌人对付的必要,而且用了这么复杂的方法,真有点儿杀鸡焉用牛刀的感觉。想来想去,也许这整个事情最终对付人,其实就是高彤云,我只不过是个棋子罢了。这个人利用了我以前不光彩的经历,把高彤云牵扯进来,将她陷害成妒妇,然后让穆容成名正言顺地厌恶她、疏远她,而高太后还说不出什么来。而我受此侮辱,必定会对高怀恨在心,以后肯定要跟高过不去,说不定还会联络别人,一起对付她。
想通了这一点,我心里不由得对这个背后的人无比佩服。不但一石二鸟,以后还可以舒舒服服的借刀杀人。非常庆幸自己没有按着那个宫女的话,当众指认高彤云。现在这个完美的计划里,已经因为我的变化而起了裂痕。不但我逃过一劫,而且也没有和高结下什么冤仇,更因此得到了皇帝的宠爱(当然,这是表面上的)。但那幕后之人主要的目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