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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不断地进行着位置的变换,直到将闯入者切成真正意义上的“碎块”才会停下。
满地都是机械改造型实验体的残尸,或许说是残尸都不太准确,因为它的尸体甚至都能够直接下锅当菜炒了,碎得不能再碎。
……
倒在地上的斑鸠没有看到这一幕,刚好给自己缝合完了伤口的小虫却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深深地被这头机械改造型实验体的死法给彻底震惊了,愣了足足有十几秒钟,小虫才想起来去看看斑鸠的状况。
小虫跳下了“临时手术台”,一瘸一拐地跑到了斑鸠的身边,擦了擦斑鸠脸上不知是他自己还是机械改造型实验体的血迹,她发现斑鸠的上下嘴唇青紫青紫的,脸色也暗暗发青,胸口正在急速地起伏着。
“喂,”小虫用力地拍了拍斑鸠的脸上,“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为什么小虫要问这一句呢,因为斑鸠的模样是惨了点,可他的眼睛还睁着呢,小虫以为斑鸠并没有陷入昏迷,所以才会这么问。
但斑鸠睁眼归睁眼,人却已经没有意识了。
“冷静冷静冷静……”
小虫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两个字,她竭尽全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起自己知道的一些医学常识,小虫一把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一条布,紧紧地扎在了斑鸠刚才给自己注射肾上腺素的那条胳膊上部,这样可以稍微延缓肾上腺素的吸收。
只是这都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小虫自己也不确定现在这样做还有没有效果。
据小虫所知,斑鸠这是典型的肾上腺素过量所导致的中毒反应,如果得不到有效救治的话,斑鸠这条小命八成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要想把斑鸠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小虫得要赶紧找到扩张血管与降压药,不然过量的肾上腺素会使斑鸠的心脏持续地过速跳动,不断地提升血压,直至他体内的血管被血压冲破而死于内出血,或者死于心肌因承受不住高强度跳动而导致的坏死与骤停。
总而言之,斑鸠很可能要被肾上腺素给折腾死了。
就在说着话的功夫,斑鸠的症状又严重了一些,他的呼吸正在变得越来越微弱,这说明斑鸠的心脏已经出现了颤动的征兆,快要不堪重荷了。
……
“降压药、降压药、降压药……”
小虫在药物研究室内找了整整一圈,她倒是找到了不少玻璃瓶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药物,关键是这些玻璃瓶子上所贴的标签,上面写的全都是药物的学名,小虫根本就不知道它们哪个是可以降低血压的。
心焦火燎的小虫一脚踢飞了面前的几个药瓶,剧烈的运动使得她才缝合不久的伤口又被崩开了,疼得小虫忍不住一阵皱眉,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忽的两眼一亮,小虫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根救命稻草。
双手拖着斑鸠,小虫咬着牙将斑鸠拖到了一处墙角,随手捡起块砖头砸碎了墙角的照明灯,小虫在一堆纷繁复杂的电线里面拽出来两条,——能不能救活斑鸠,就看这两条电线了。
电击除颤,这是小虫目前所能想出来的唯一一个办法了。
小虫不认识那些狗屁药物的学名,她实在是找不到能够救斑鸠性命的药物,但药物小虫不熟悉,电路她还是略微懂一点的,哪根线接上哪根线会产生电流,小虫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其找出来。
一手捏着一根线,小虫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将线头点在了斑鸠身上,她这么一点不要紧,斑鸠的心跳竟然彻底停止,连鼻息都摸不到了。
第353章 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斑鸠这就死了?
小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摸不到斑鸠的心跳了,低头趴在斑鸠的胸口仔细地听了几秒钟,——斑鸠的心跳真的停止了!
“你别死啊……”
大概是由于震惊与紧张,小虫的声音听起来相当颤抖,而且不仅仅是她的声音,小虫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地颤抖着,双眼一瞬间就被泪水模糊,豆大的泪滴夺眶而出,“吧嗒吧嗒”地滴在了斑鸠苍白的脸上。
但这并不是童话故事,小虫的眼泪无法唤醒心跳停止的斑鸠。
与斑鸠初见时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小虫的眼前,当时自己已经被雅各布带着车队逼得走投无路,受困于一座城市废墟当中,谁知斑鸠莫名其妙地也闯了进来,两个人还互相猜疑与对峙了整整一夜。
可是后来他俩在配合之下,总算是逃出了那座城市废墟,尽管小虫把斑鸠好不容易才从骨头镇偷出来的物资给骗个精光,不过她后来在猪笼城寨时,也曾尝试着拼命将意外卷入这团漩涡中的斑鸠给救出来。
虽然最后他俩还是被抓了回去,这却并不影响斑鸠觉得自己欠了小虫一个人情,并且他也因此决定以陪伴小虫前往绿洲的方式,来偿还自己欠她的这份人情债。
谁知就有了这一路走来的惊心动魄。
斑鸠以前就是个生活在法外之地的普通人而已,艰难的生活让他选择隐藏起内心的柔软与善良,去像法外之地中其他人一样冰冷、麻木地生存下去,是小虫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斑鸠。
所以在糖果城时,斑鸠才人生第一次地对这个世界的残忍与无情,明确地表现出了厌烦的情绪,他认为这样的世界应该被改变。
再往后,随着与新帝国还有自由之翼这两股势力的更多接触,斑鸠发现这个世界远比自己想象当中的要复杂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要想改变这个世界,自己首先了解这个世界。
正因如此,斑鸠不论小虫想要去到哪里,他都会百依百顺,因为斑鸠隐隐觉得小虫有一些东西是没有对自己明说,却在做给自己看,——也许她始终没有要告诉自己的意思,但小虫还是在不经意间表现了出来。
所以自己就多给她一点时间吧,兴许以后她会主动告诉自己的。
“她有什么是没有告诉自己的呢,她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是和新帝国有关吗?还是和自由之翼有关?或者与这二者都有关联?”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斑鸠的心头,可他也不好明明白白地去问小虫,偏偏斑鸠还是挺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的,以至于他都快忘记了本意,——要知道在最开始的时候,斑鸠仅仅是想陪伴着小虫前往她即将要去的绿洲而已。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看似到此为止了。
……
小虫是个坚强的姑娘,从来都是。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小虫并没有就此放弃,她看着丢在一旁的那两根电线,心说自己还有机会,哪怕再渺茫,自己都还有一线机会。
“啪……嚓。”
裸露的电线再一次点在了斑鸠的胸前,强烈的电流让他的身体产生了大幅度的抽搐,小虫赶忙第二次地趴在了斑鸠的胸口上,结果还是没有听到斑鸠的心跳。
“就这么完了?”
小虫双手捏着电线,她知道自己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因为通常电击除颤都会进行三次,如果三次都没有取得效果的话,基本上就可以宣布抢救失败,除非神仙下凡,否则任何人都无力回天。
于是小虫又用电线点了斑鸠第三下。
“啪……嚓。”
斑鸠的身体再度幅度夸张地抽搐了起来,这是由于小虫给他使的并不是专门的除颤器,而是随便从墙里面拽出来的两根电线,很容易对斑鸠的身体造成巨大的伤害,她自己也很可能会触电受伤,但小虫现在哪还能顾得上这么多。
动作缓慢地趴在斑鸠的胸口,这一次小虫听到的还是一片空白,——斑鸠依旧没有任何的心跳。
“完了。”
小虫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她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斑鸠“尸体”旁边,两眼无神地看着呼吸全无的斑鸠,这时候的小虫特别特别地想哭,却意识到自己根本哭不出来。
也许这就叫做欲哭而无泪吧。
……
“啪!”
小虫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她并不是为自己没能把斑鸠抢救回来而懊恼,就在刚才那失神的一瞬间,小虫猛然间发现自己实在是慌了神了,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电击除颤本来就是要让心跳停止的啊!
所谓的“电击除颤”,意图就是利用电流去冲击心脏,终止会危及生命的心室颤动,并不是说用这两个除颤器往死人的胸口一拍,就能立即把心跳停止的人给拍活的。
在电流的作用下,原本因产生了心室颤动而不规则收缩的心肌会全部停止工作,再由最强力的心肌重新带动心脏的工作,整个过程相当于关机重启的过程,——现在斑鸠的心脏是关机成功了,却重启失败。
所以小虫要做的不是继续给斑鸠进行电击除颤,而是心肺复苏。
想到这里,小虫当即丢掉了手中的两根电线,又是胸外按压又是人工呼吸的,前前后后忙活了能有四五分钟,累得满头大汗的小虫才慢慢坐直了身体,双手捂住脸颊,默默地流出了眼泪,——斑鸠总算是又有心跳与呼吸了。
……
斑鸠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奇怪的梦。
先是快速地浏览了一下自己前面二十来年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收获,看来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从回首过去当中找到新的人生感悟,最起码斑鸠就不是这类人。
然后他就看到了正在哭泣的小虫。
起先斑鸠也不太清楚小虫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他还想要走过去安慰安慰小虫呢,不过等斑鸠低头一瞅,看见了小虫面前那个躺在地上的“自己”时,斑鸠终于是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自己死了。
看到小虫因自己的死而如此悲伤,说句实话,斑鸠还是有一点点小窃喜的,虽然斑鸠的这份窃喜多多少少显得不那么合时宜。
再然后,斑鸠就觉得自己的眼前忽然一黑,等到重新恢复了光明的时候,他最先感觉到的就是自己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还是特别钻心的那种疼。
第354章 小虫去哪了
“我这是在哪呢?”
睁着迷蒙的双眼,斑鸠好半天都没能把自己的双眼聚焦,他倒是想要抬手揉揉眼睛呢,可惜斑鸠的那两条胳膊都跟不是自己的一样,无论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