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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樵慕白已经分手了,请你放心,我清楚我们之间的距离,我还有这点自知之明。”
樵缪成琥珀色的瞳孔里眸光幽深:“不,我说的是我另一个儿子,我在报上看到曙东和你的事情,我相信丁小姐并不像报上写的那样,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我真后悔一时口快不打自招,和俩兄弟谈恋爱,拍伦理大片啊!我不知道樵老爷子会怎么看我,他今天找我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脱口而出:“我和樵曙东是不可能的。”
樵缪成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不要紧张丁小姐,我不是那种封建的家长,我没有门户之见,事实上两个儿子在外面谈恋爱我从来不管,我们这种豪门大户比普通人家也不过多一具华丽的空架子罢了,何况我过去白手起家的经历告诉我,普通人家的女孩本质会比我们这个交际圈的很多女孩要善良诚恳得多。所以只要两个儿子愿意,我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加以阻拦。”他说话的语态温文尔雅,仿佛我不过是个与他同辈的朋友,那种优雅是自然流露,而非自以为屈尊的高姿态,樵缪成不是那种盛气凌人的暴发户,我想这才是真正的贵族。
樵缪成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我不想让他误会:“樵先生,我想你真的误会了,我和樵曙东真的没有什么,我和他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
“先听我把话讲完,”樵缪成低沉的语气让我平静下来,“我想你也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从来不觉得你配不上曙东,正相反,我想告诉你,如果曙东真的在追求你,那么请你务必谨慎考虑。曙东小的时候是我事业最忙碌的一段时间,他几乎是在我无知无觉中长大的,他在他母亲的教育下变得深沉莫测,尤其在感情上极度讳莫如深。我这两个儿子,如果说慕白是一张白纸,那么曙东就是一个黑洞,我们做了三十多年的父子但我从来不认为我明白曙东心里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人真正清楚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就比如像报上这件事,在外人眼中别人会以为丁小姐是个心机很深的女人,同时和俩兄弟恋爱——但我知道不是,是曙东在报复我和他弟弟,从小到大所有慕白想要的曙东都要跟他抢。”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停下来问:“为什么?”我知道樵曙东是个很复杂的人,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的亲人。
樵缪成停顿片刻:“你有没有听到母亲这边的亲友提到过我的名字?”
我脑子“轰隆”一声,我的确从亲友好事者那里听过相似发音的名字,可我根本没想过这三个字究竟是怎么写的,我一直以为是那个“乔”,根本没有将一个似乎无关紧要的名字与樵慕白樵曙东联系起来。
我隐约在亲友的闲言碎语中我妈妈在嫁给爸爸之前曾有过一段过去,我在心里悄悄地叫樵缪成为“妈妈的另一个男人”,但我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一直不敢相信在我眼中平淡无奇的妈妈身上会有这样一段离奇曲折的故事,这种桥段应该只会在电视剧里出现才对。
“事情发生在二十八年前,那年我四十岁,结婚十年,曙东四岁,那一年我前往办事处处理化妆品安全事故,我在香港分公司见到了你母亲,当时的她年龄大不了你几岁,第一次见面就听到她在大笑,而且笑得整条走廊都能听见。非常开朗的女孩子,我那时想道,最初打动我的就是她的笑容,大学刚毕业的她是办事处新招的助理。那次安全事故处理很棘手,她就陪我全国跑,韩樱人缘很好做事又很干练,好几次办事处的同事见我们同进同出误把她叫做‘董事长太太’,因为我结婚时没办婚宴,外地办事处的员工不太知道我有太太,我默认,她每次也是微微一笑,而我渐渐开始对她有了非分之想,不该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
“有一天她告诉我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在震惊之余开始想到要对她负责,我想等我离婚再把真相告诉她。我打电话回家,曙东他妈妈却异常热情地告诉我曙东会背多少唐诗,公司业绩怎样增长,我心里愧疚开不了口说离婚,我只想着下次回去当面跟她说清楚,然而还不等我回去。你母亲失踪了,我发疯地找寻着她,但她离开了香港,和其他家人再无联系。等我找到她时已经是四年后,我满世界地寻找她,而她却和我在同一个城市四年都没有相遇。她平静地告诉我,她结婚四年了,我不信,硬是寻到了她的家里,我看到了她的丈夫和一个三岁的小男孩,我一见到那个孩子就被他吸引住了,他长得太像我了,虽然韩樱抵死不肯承认他是我儿子,但我做了亲子鉴定确定那个孩子就是我的!我向曙东母亲提出离婚,却在路上发生了车祸,韩樱来医院看我时告诉我她要和丈夫一起生活,后来我母亲不愿意樵家的孙子流落在外,她反复劝说韩樱只有樵家才能给孩子最好的生长环境,她最终还是交出了孩子。”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我的心下坠,我颤抖着问:“当年那个小男孩现在在哪?”
“他就是樵慕白,对不起,丁小姐,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想韩樱和她丈夫的那个孩子就是你吧,慕白小时候在国外长大,他最近从亲友那里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误以为他是我抱养来的孩子,我曾和曙东的母亲有过协议不能让慕白知道他的身世,而且我现在的状况你也应该明白,在我手中并没有公司的实权,为了慕白的前途着想,我想请丁小姐替我保守秘密,不要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可以吗?”
太不可思议了,我意识混沌地想到樵慕白正在寻寻觅觅的亲人竟然就是我的母亲…不可能,不可能,樵缪成在说谎,也许他不过是不希望我招惹他的儿子所以编出这样一个可笑的故事。
“丁小姐,你人不舒服吗?”樵缪成关切地问。
我茫然地望着他,拿起杯子呷了一口里面浓稠苦涩的咖啡色液体。
樵缪成沉默,然后缓缓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和你母亲,我真没想到你会和慕白相遇恋爱,好在你们分手了,要是没有以前那些事,你和曙东也许会是很好的一对,但现在…情况太复杂了…”
☆、59chapter 59
我坐在角落等待微风告诉你;我在等你
我放下杯子站起身;大脑一片空白:“我和樵曙东是不可能的;我心里根本没有他。”
我看到樵缪成神色一滞,回头看到樵曙东已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侧;这时的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敌意目光望着我,然后看着他的父亲:“爸找丁享洁喝茶也不叫上我。”
樵缪成和蔼地笑道:“曙东,你和丁小姐在报上的事情…”
樵曙东冷冷地说:“我的事我自己处理;您话说完了我就带人走了。”说完顺手拉我走,他不容拒绝地将我拽进他的车里,我看到车窗外远处的庭院里种着很多树,因为不在花期;只剩下枯槁的树冠;犹如树叶书签的脉络。
我问:“那是什么树?”
樵曙东冷冷地说:“那是我父亲从日本移栽的樱花树。”
樱花树,我在后车座闭上眼,樱花树…
他发动引擎,车子开得飞快,攘凡的尘世一晃而过,几百万美元的名车在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中亦不过是一叶轻舟,挡风玻璃上印着初春叶子每一分翠绿和馨香,迎着春光仿佛是一弧极光。路上人实在是多,走都比开车快,我和樵曙东遇到一个又一个红灯,停滞不前,这个地段的红灯整整一分钟,错过了绿灯就要多等一个一分钟。
我们身后一行车队循序渐进地响起沓杂的喇叭声,而我们仿佛被包围在十面埋伏的孤军,面对全世界车流发出的四面楚歌,怎么也逃不出命运的维谷,不进不退,生不如死。
秋日的阳光非常稀薄,一点点云朵都可以剥夺,日影无声掠过城市的上空,天色立时晦暗下来。
我的电话在响,我接起电话就听到樵慕白的怒吼:“人哪?!也没人做饭,也没人洗衣服,连唠逼叨都找不到对象,赶紧给我回来!”他在那头笑,“早点回来吧,我做好饭了,我在家等你,丁丁。”
他说的多了,我轻轻“嗯”一声:“有电话打进来,我先挂了。”
放下电话,樵曙东冷笑:“骗子!不过你是对的,我们每一个人每一天谁不是生活在另一些人的欺骗里,这人生都不过是一场骗局,只是不知道谁骗了谁,谁欠了谁。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在不停不停骗着另一些人,为了金钱为了名誉抑或为了那自以为是的善意。”
我伏在窗口看车窗外的风景,隔着泪的光棱看黑海一般深沉的黑夜,天地间仿佛只剩了我所在的一辆布加迪威龙,永无休止向前奔跑。
乡间的秋叶,虫声唧唧中唯有一声递一声的夜莺啼鸣,汽车呼呼驶过,它扑棱着翅膀逃窜到寂静的池塘,池塘上开着一朵又一朵的蓝色的花。
我记起我也有个家,那里的篱笆上也开着蓝色的花。
我不知道我的眼泪一直流下来,樵曙东把车停下来歇在公路一侧,点燃一支烟,淡薄的烟雾好似天边飘来的一缕柔云,他并没有看向我:“那是水葫芦,它的繁殖能力很强,可以垄断湖面全部的光合作用。这附近有发电厂,水葫芦曾造成Y城河道上游几千米内航道堵塞,几乎很难想象生得这么温婉的花也有这样可怕的繁殖力和侵犯力,三年来在Y城使用将近一吨的除草剂,现在又长出来了,它都能在一夜之间无知无觉地当你还在睡梦时就覆盖整个湖面。”
我哭累了,夏夜的风很凉,公路两侧的叶子簌簌响着,我闭上的眼睑偶尔划过一丝幽蓝的闪电,樵曙东开车很稳,广播里嘶嘶调着频道,然后放起一首安静的歌《我坐在角落等待微风告诉你,我在等你》,我困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有人的手划过我的额发,指尖有一点冰凉的触感,空气中弥漫着一点月桂香,极清极淡地氤氲在馨香的露水芬芳中,在梦中我觉察到那是Gucci的味道,慕白身上的气息。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