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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多注意点自己的身子。”
看着虚弱的闺女,苏治是心疼的,可她也是为了保护儿子才会这样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倒不好多说什么,说多了,不定会让她以为自己偏疼儿子,想着这次无端的祸事,苏治眉头紧蹙。
苏壑咿咿呀呀的朝苏卿伸着手,嘴上还喊着,“姐……姐。”
苏卿仔仔细细的在弟弟身上打量了一会儿,发现他真的没有伤到哪里,才松了口气,道:“我知道了爹,以后会注意的,是了,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苏治瞪了闺女一眼,没好气的道:“你都伤成这样了,我哪还坐得住,怎么样了?身上哪里疼?”
苏卿回握了一下娘亲的手,道:“还好,就是背上有点疼。”看了看眼角那片白纱布,苏卿便知道这回又伤着头了,只是脸颊旁传来丝丝的疼痛让她知道,或许这次不止是伤了头那么简单。
刘氏见闺女直往眼角那伤口瞟,忙道:“没事的啊,有顾大夫在呢,他医术高超治你这病是没问题的,你好好静心休养,其它的事不用担心。”
苏卿嗯了一声,见她脸色不太好看,便道:“我睡多久了?娘一直守着我吗?现在我醒了你就回去休息吧。”
“昨晚你晕倒之后就睡到现在了,快饷午了呢,娘没事的,娘再陪你一会儿,你不用担心啊。”说着,刘氏的眼泪又下来了,实在是昨晚闺女鲜血淋漓的模样太吓人了,她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闺女血淋淋的模样,与其回院子里胡思乱想,不如就在这里陪着闺女来得安心。
不多会,顾大夫就过来了,帮苏卿诊了脉又问了些问题后,他沉吟片刻,说道:“没什么大碍,静心休养一个月就能好了,你后腰有伤没好之前就不要坐着了,侧卧着睡觉能缓解疼痛,我开两副药备着,要是疼得受不了就煎了用药渣趁热捂捂。”
刘氏听的担忧不已,在他离开屋子后,才追上去问道:“顾大夫,卿卿这伤以后不会留下什么毛病吧?”
顾大夫摇头,“只要好好养着,以后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刘氏松了一口气,对着顾大夫谢了又谢,苏治走出来,把儿子交给孙氏,叹道:“如今卿卿这样,生意上的事不适合交给她了,那事便歇歇吧,茶悦坊的事还得我来。”
刘氏看着丈夫眼里的无奈,亦是叹了一声,“只能这样了。”
林妈见人都走了,忙走过来,哽咽道:“我的姑娘,这回你可把我们吓惨了,你如今没事就好,要是有个什么差池,可叫乳娘怎么活哟?”
瑶光握住她的手,啜泣道:“昨晚我就该从姑娘手里把壑哥儿抱过来,这样姑娘就不会摔成这样了。”
苏卿一笑,“得了,让你抱你还不得把壑哥儿扔出去啊,还是我自己抱着保险一点。”这事也是她失策了,本以为她有心防范就不会遭到赵婧的阴谋暗害,没想到赵婧不止想要弟弟的命,竟连无辜的人也要连累,如果昨晚是孙氏等人路过那里,按照所有人毫无防备的样子来看,摔在早就铺好的石子上绝对非死即伤,她虽有所防备,可到底是低估了人家。
瑶光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心里放心了不少,苏卿想起这事的始作俑者,目光冷了冷,问道:“赵婧呢?她怎么样了?”
林妈拿手绢抹了把泪,愤懑的道:“那起子小贱人被闵护卫收拾了,也不知道被弄去了哪里,不过听说他把那小贱人的屋子都拆了,可见他是不会手软的,正好就让他狠狠的磋磨磋磨这个贱蹄子,夫人好心好意的收留她,她却不知廉耻的跟男人私定终身,不过是让夫人发现了,她就这样报复姑娘和壑哥儿,这样不知好歹的蛇蝎女人真该让她千刀万剐。”
苏卿虽娇蛮,心肠却不毒,说话也是文文静静的,身边的人也大多如此,今天的林妈张口闭口就是小贱人,可见心里是气得很了。
林妈说的起劲,瑶光却扯了扯她的袖子,朝她摇摇头,林妈一惊,立即住了嘴,“哎哟,瞧我都忘记了,姑娘才醒来定是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茶。”
她们以为她不知道,还苦心瞒着她赵婧跟贺彦的事,却不知这事从头到尾就是她策划的,苏卿浅浅一笑,却对林妈口中的闵嵇有些在意。
瑶光靠过来,后怕的道:“姑娘你可把我吓死了,昨晚看你摔倒我这心都快要吓停了,谁知那时闵护卫忽然出现了,她抱着你直接就往院子跑,你头上的伤就是他帮着止血的呢,没想到他平日里看着那么凶,其实心肠还挺好的。”
苏卿听了,目光一闪,她抬手摸了摸那块纱布,轻轻一碰便是一阵刺痛,瑶光急道:“诶姑娘,这伤口还没愈合呢,可不能碰。”
苏卿嗯了一声,微垂着眸,掩下眼里的明澈。
刘氏进来就看见闺女那仿佛什么都了然于心的眼神,鼻子就是一酸,她吸了口气,故作轻松的道:“卿卿饿吗?要不要吃东西?”
后腰那闷闷的痛,苏卿连说话都没有什么力气,闻言一摇头,道:“不吃了,有些乏,娘你跟我一起睡吧。”
苏卿往边上一挪,牵扯到后腰的伤,她咬牙憋住了脱口而出的闷哼,刘氏见了忙扶了她一把,“好好好,娘跟你一起睡,你小心点。”
刘氏让瑶光去跟孙氏说她在闺女这歇会,让她照顾好苏壑,便除了外衫,在榻上歇下,她守了苏卿一夜,也没睡多少觉,如今闺女就躺在边上,这精神一放松,困意便席卷而来。
这厢母女俩相拥而眠,贺宅却已经炸开了锅,贺夫人不仅在整个贵妇圈里地位极高,就是贺家她也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可今天她却被人逼得进退不得,把脸面都丢尽了。
徐氏见她坐在上头闷不吭声,忙道:“我说亲家太太你倒是说话啊,别以为你不吭声就能把这事糊弄过去,我家陆梅跟贺彦眼看着就要成亲了,临时弄出这么个事你可得给我陆家一个交代,要是让贺彦把这狐媚子迎进门来,不正是打我闺女的脸吗?反正我这话是撂在这儿了,在成亲前,贺彦绝对不能纳妾!”
坐在她正对面的媒官却道:“陆夫人这话说的实在霸道,古往今来男人三妻四妾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要按你这么说感情以后贺三少爷纳妾都得经过你允许了,你这丈母娘管的未免也太宽了点,再说了,三少爷都把人家姑娘的清白占了,你阻拦她进贺家的门不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吗?你拆散了这对苦命鸳鸯就不怕贺三少爷把你闺女恨上?要知道这强扭的瓜本就不甜,再摊上这事,这两口子可彻底成一对怨偶了,你这做娘的就狠心看闺女日日以泪洗面?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陆夫人就行行好成全了这对苦命鸳鸯,你的大恩大德贺三少爷想必会感激万分的,他念着你的好,日后也能跟你闺女相敬如宾,夫妻和美,咱们做母亲的不就是盼着闺女能幸福吗?你何必做那棒打鸳鸯的事儿。”
十个媒婆九个说,这媒官一张嘴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直接把徐氏说成了棒打鸳鸯的毒妇,徐氏做寡妇这么多年,守着个家也算是能说会道了,可听了媒官这话,她也足足愣了半饷,感情闺女婚后能不能幸福就看这狐媚子进不进门了?让一个妾侍在正室成婚前进门这事还有理了?
陆梅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就骂道:“闭嘴!你是什么东西?这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滚!满嘴喷粪的老东西,这狐媚子要是敢进门,我就掐死她!我告诉你,别说贺彦现在不能纳妾,就是以后,这辈子也绝对不可能纳妾!收起你那张破嘴滚吧你!”
“哎哟哟,我真没见过这么粗鲁野蛮的姑娘,造孽哦,贺三少爷一表人才怎么摊上个这么粗野的妻子,还不让丈夫纳妾,你这个妒妇还讲不讲理,要不要脸了?这样看来,贺三少爷就更该纳妾了,不趁着这妒妇没进门前纳个十房八房妾侍,等她进门了还了得?岂不是连女人也不让看一眼了?哎,贺三少爷真是太可怜了,这……”
“闭嘴!你个老王八贱货!谁让你这么说的!”陆梅一脸狰狞,挽起袖子就想上前去跟她大干一场,媒官才不怕她,往后使了个眼色,立刻走出来了两个威武的衙役。
眼看着两方人马就要干起来了,贺夫人大喝一声:“够了!”
媒官看了贺夫人一眼,老神在在,连眉头也没挑一下,显然是不怕她的,陆梅却吓得一怔,看着贺夫人眼里的厌憎,不由抿了抿唇,但一想这事她占理,便立即还口道:“夫人你可得给我评评理,贺彦这事本就做得不对……”
“把贺彦叫过来!把他喊过来!这情债是他惹下的,就该由他自己处理,谁是他的心头好他自会分辨!”贺夫人扳着脸怒喝一声,立即有丫鬟悄悄下去了,徐氏把闺女拉回椅子,陆梅不甘的瞪了一眼,徐氏一怒,伸手拧了一把她手背上的肉,陆梅嘶的吸了一口气,揉着手才不情愿的坐下。
徐氏看着冲动的闺女无奈的摇头,她早就听说未来女婿只是贺家庶子的事了,闺女的夫婿本就惹人嫌,这还没进门又得罪婆母,日后贺夫人要是大度就罢,要是记仇的,少不了要被磋磨一番,偏她这婚事又是强买强卖得来的,又不得夫婿的心,这两头不讨好,婚后的日子堪忧啊。
徐氏心里虽气恼,却也不得不承认媒官的话说的不错,贺彦要是心系这个女子,有心纳她为妾,被她们搅了的话,只怕会把她的闺女连带着恨上了,可要是同意吧,那不是生生在她闺女脸上打了一巴掌吗?丢脸不说,以她闺女火爆的脾气来看,这事她断断不会点头的,徐氏想着如今进退两难的地步就是一阵头疼。
而且,今天那媒官的态度也十分古怪,竟是出人意料的强硬,好似有人在她背后为她撑腰一般,这有备而来的架势看得她脸色又难看了不少。
可这些细节陆梅都没注意到,她打定主意不会让贺彦纳妾,所以在看见他的第一眼,便腾的站起身,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