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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踱步过来的如帜看见一个通身华贵的中年妇人被众人簇拥着走进来,心知这就是他家少爷请来的贵客了,怎么就这样进来了?不是没有请帖不能入内吗?当看见妇人侧后方的王昀祁时,他暗恼的一皱眉,王岳翎真是造孽,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逆子,儿子带着别人来破坏他的婚礼,有比这样还好笑的笑话吗?也不知道里边的情况怎么样了,王岳翎可得识相点早点把仪式办了,不然老婆被他家少爷抢走可就怪不得别人了。
不用他说,其实王昀祁心里已经够懊恼的了,谁知道这老太婆就等在门外呢,要是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踏出去的,他虽不想两人成亲,可也没想过要通过王夫人的手破坏,要是真破坏了婚礼,父亲一定会狠狠惩罚他的。
好在没让他担心多久,媒官似是知道了贺敏的目的,急急忙的完成了仪式,在一行人踏进堂屋时,苏卿已经被媒官扶着进喜房了,如帜小跑过来回到贺敏身边,贺敏脸色阴沉的看着姗姗来迟的妇人,咬牙切齿的道:“为什么这么慢?”
如帜心头正欢喜,为了不让情绪泄露,忙把头死死的低着,道:“有王家的小少爷拦着,我没法子……”为了不被怪罪,他果断拿了王昀祁当挡箭牌。
贺敏朝那妇人身旁的小少年看去,眼里闪过一丝阴戾之色,贺通见仪式一成,也不再拦着他,拍拍他的肩膀道:“她跟你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她现在已是有夫之妇,日后你们万不可再有交集。”
贺敏拍开了他的手,目光阴鸷的甩袖离去,贺通眉头一蹙,吩咐如帜道:“看好少爷,别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有什么动静一律要跟我禀报。”
如帜一点头,忙道:“是,小的知道了。”
贺通看着贺敏愤怒离去,心里暗道,是该跟大儿子说一下了,除了他,没人能让贺敏乖乖听话,远水救不了近火,大儿子远在京城,如果惹急了王岳翎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幕被王毅白收进了眼里,他走到王岳翎身旁,低语了几句,只听他冷声道:“小惩大诫,若执意不改,绝不客气。”
王毅白眼里精光一闪,道:“是,爷。”
母子见面,却没有应有的温馨和感人,双双冷着脸,多一丝笑容都没有,王岳翎一看见她,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早在几天前京城那边就有消息来报说王夫人远行了,他便猜测她来了这里,并让王毅白发话下去用借口将她拦在门外,如今婚礼已成,放她进来也影响不了什么。
“原来是王夫人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要是因为婚礼的原因怠慢了你可就不好了。”
二人关系不和只要是王家人都知道,王岳翎也从未喊过她一声母亲,听见他这生疏的称呼王夫人也不见怪,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果然是父子俩,连说话都是一样的棉里带针,她冷冷一笑,道:“我不过是出游时路过此地罢了,不过要不是路过这里,我还不知我儿竟然成亲了,为什么这种大事也不跟家里人说?古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样行事将你父亲与我置于何地?”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无能的人眼里它是个规矩,可在王岳翎这样手握大权的高官眼里,连个屁都不是,但王夫人要拿它说事,王岳翎这个做儿子的还真不好反驳。
众人见妇人亮明身份,纷纷都有些吃惊,料不到这个妇人居然是王岳翎的母亲,那可就尴尬了,拜完了堂这做父母的才姗姗来迟,纵然王岳翎有不对在先,可她在这种时候出现也是够尴尬的,也正是因为如此,王夫人的语气才如此不客气。
王岳翎冷声道:“二老远在京城,年纪大了不好远行,我又在定州任职不得脱身,便就在此地办了,再说只是一个婚礼,我又不愿张扬,回京城操办实在是铺张又浪费,圣上崇尚勤俭方能强国,百官无不效仿,我亦如是,还望王夫人莫怪。”
把皇帝这个一国之主宰拿来当挡箭牌也只有王岳翎做得出这事,但他说得出口,却不代表别人也敢跟他一样,在场之人脸色一肃,连呼吸也放轻了不少,纷纷对这位崇高的主宰者表达着内心的敬意,连王夫人也不得不抿着唇,不敢再说这事。
王岳翎见目的达到,吩咐下人把王夫人迎进院子休息,让王毅白先招呼宾客,他则抽身去了喜房。
苏卿正跟两个贪新鲜的小丫头说笑,便听外边丫鬟喊了一声‘大人’,放下揉着脖子的手,瑶光两人也止住了脸上的笑意,恭谨的立在一旁。
王岳翎有过经验,尽管当时的记忆因为不深而模糊不清,但还是比一般的新郎官有经验的多,他走到苏卿面前用喜秤挑开她的红盖头,当那张勾魂荡魄如妖孽般的绝美容颜跃入眼帘时,他仿佛听见了平静的心湖卷起的万丈浪涛,轰隆澎湃,巨大的震荡让他的呼吸轻窒,连喜秤上的红盖头落在了地上也不知道。
殊不知,苏卿在看见王岳翎一身火红时,也是有些惊艳,跟闵嵇一身红衣的霸气不同,他穿上这身火红的衣衫恰好的柔和了他脸上的冰冷,那平时震慑人心的高贵凤目竟柔和的两分,流转间竟颇有妖孽之态,给人一种蛊惑的气质,让她微微出神。
见这新郎新娘傻傻的看着对方动也不动,媒官们从苏卿绝美的容貌中回神后,面面相觑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王岳翎回过神来,挥手道:“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媒官一愣,原本这是不合规矩的,可他既然都发话了,治好屈身一礼,缓步退出喜房,瑶光纪隐两人对视了一眼,朝苏卿嘻嘻一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待门被关上之后,王岳翎伸手取下了她的凤冠放在一旁,问道:“可会累?”
苏卿动了动脖子,舒了一口气,道:“还好,不过没有了这个东西可轻松多了。”
看着她媚眼流盼中露出的妖光,王岳翎心头一动,抬手抚了一下她白腻的脸颊,由衷的赞叹道:“卿卿,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苏卿微微一笑,却不知这道笑容带给面前男人的影响又是何等巨大,“容颜终有一天会老去,但是能养眼个几年,也是幸事。”
这话不排除自夸的嫌疑,看着她晶亮的眼神,王岳翎脸上闪过一丝宠溺,伸手揩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是,是我的荣幸。”
他柔和一笑,看着桌上的合卺酒,问道:“卿卿与我饮一杯如何?”
没有外人在,按照赌约两人根本不用按礼节来办事,他这样的要求实是多余,苏卿正想摇头拒绝,他却已拿过桌上的一杯合卺酒倒出里边的酒水换成茶递给她,苏卿知道这人位高权重,说话动作间总带着一股施予般的霸道,虽然这种感觉在对待她时微乎其微,但是在他下定决心时,便代表了他所做的事不容别人置喙。
苏卿伸手接过,只是一个流程而已,如果她能改变结果,这杯茶根本不算什么,若是一杯茶能换来日后更加的相安无事,未尝不可。
王岳翎坐在她身旁,与她一同饮下杯中酒水,看着她冷淡无波的眉眼,心知她的心并不如他那般的虔诚中带着欢喜,但没关系,对待热衷的事物他一向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他相信他会慢慢的将那颗心融化的。
“好了,你回去吧,外边那些人应该正等着你呢。”
王岳翎一点头,道:“嗯,你若是乏了就先休息,但是我会过来,有些事要跟你说一下。”想起突然造访的王夫人,王岳翎眼里闪过一丝厌烦。
王岳翎虽说过不会碰她,但是说话不算话的男人她见多了,诸如闵嵇那样冷酷的人都变成了色中恶鬼,就算王岳翎再冷清也不一定对她没兴趣,不是她自恋,这是经验之谈,但王岳翎这人不屑撒谎,他若要跟她同寝便会直说,何必编这种要跟她谈话的借口骗她,反正新婚夜两人就算是做戏也得呆在一个屋子里,她今天也不可能将他赶出去,便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王岳翎一点头,出了房门,在房门看见两个丫鬟,便道:“进去吧,好好伺候少夫人。”
这还是王岳翎第一次跟她说话,瑶光有些紧张,但一听那话里满满的都是对她家姑娘的情意,心里暗自欢喜,忙应道:“是,姑爷。”
听见这称呼,王岳翎眉头一挑,似觉得还不错,唇角一勾跨步离去。
纪隐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复杂,既英俊又体贴还对夫人那般好,完了完了,主子要是不能快点回来老婆都要被人抢走了。
而身在远处的闵嵇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丝危机,刷的一下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看着眼前还是白茫茫的帐顶和简单的家什,惆怅的叹了一声。
他在脖子上摸索一下,掏出了那块被他宝贝的挂在脖子上的鸾凤双佩,摩挲着上边即便紧贴着他的胸口依旧微凉的玉身,仿佛想起了苏卿微凉的体温,眼里的思念更甚了。
良久后,他亲了亲那块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回胸口。
波斯猫优雅的在地上踱着步,开始的时候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病了好几天,闵嵇在百忙中抱着它四处求医,好在穆塔尔家族里有一个有名的兽医,吃了几天混着药的猫食才渐渐好转起来,这阵子已经是精神奕奕的会四处走走跳跳了,闵嵇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从榻上起身一把将猫捞在怀里,贴着那柔软的毛发,眼里闪过一丝思念到近乎痛楚的神色。
“冉罗,你快看看,你看看谁来了?”米勒笑眯眯的掀开帐帘,欢喜的道,见闵嵇又在逗弄那只宝贝猫,没露出半点奇怪的表情,见识过他抱着猫四处焦急求医的样子,哪还会对这点小状况吃惊。
闵嵇眼神淡淡的看过去,见掀帘进来的人是个皮肤麦色,双眼深蓝的俊朗男人时,才开口道:“路扎尔,你也来了?”
路扎尔看见他哈哈一笑,走过来狠狠拍了他肩膀两下,爽朗道:“你都回来了我怎么能不来,你这家伙,回来了居然也不派人去告诉我一声,真是不够义气。”
见到关系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