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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怎么办?我伺候不了他,我不会照顾他,你现在还要走,你真是坏死了!坏死了!”
“是是,我坏,我坏死了,在你怀孕的时候还扔下你一个人在这里简直就是坏得天理不容,罪该万死,宝贝你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都行,别哭了好吗?你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闵嵇一遍遍的吻着她的额头,手指划过她湿润的眼角,感受着那止不住的滚烫泪水,他心如刀绞。
苏卿捶着他的胸膛,狠狠哭了一阵,听着他那一句句愧疚的低语,到底不忍他再受煎熬,哽咽道:“等你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惩罚你。”
“好好,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罚你给我洗脚。”
“嗯,好,给你洗一辈子。”
“罚你给孩子换尿布。”
“好,换一辈子。”
“你,你才换一辈子呢!怎么说话的?”
“是是,我不会说话,该打。”
就这么一说一应,待声音渐歇时,转眼已到了深夜,闵嵇看着熟睡的人儿眼角还有明亮的水光,心头一疼,低头吻上她的泪水,黑夜中,那双神光冷邃的眸子依旧明亮,他定定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儿,眼里的伤感浓郁得化不开。
待一声鸡鸣划破天际,天已破晓,闵嵇眨了眨一夜未合的眼睛,不舍的亲了亲熟睡的人儿,缓缓起身,忍着心头浓烈的不舍,毅然开窗离去,去厢房取了换洗的衣物和波斯猫之后,骑马踏上了征程。
却不知在他离开的下一秒,一双媚然的眼睛便立即睁开了,苏卿摸摸了身旁尚有余温的位置,眼里的水光一闪而过,却没有再让它落下。
软弱是给真心疼爱她的人看的,他不在,她便没有了哭泣的理由。
苏卿眯了一会儿,起身把帕子用冷水打湿敷了敷微肿的眼睛,待瑶光推门进来伺候她盥洗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见她起得这般早瑶光有些惊讶,不过想想跟她相处得那么好的闵嵇今天要走了,估计心里不好受所以睡不着了,便没有多问。
去了苏老太太那,老太太正想把闵嵇叫过来吃早饭,却被婆子告知人家一早就走了,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闵嵇一走,家里的气氛都有些低沉,苏卿看在眼里,也没什么心情去调剂,奇怪的是苏语心里也有些低落,苏卿看过去的时候她便叹了两口气,不由问道:“语语,你也舍不得大哥?”
‘大哥’这一词,苏卿极少会喊,但却叫得挺顺口的,两人相处时,她没少用这个称呼去调侃闵嵇。
“当然了,大哥那么英俊,少了他日子该有多无聊啊。”随着时间相处,苏语多少恢复了曾经的活泼,时不时的也会开口说笑,苏治等人暗自欣慰,便也不去管她的口无遮拦,苏卿也是知道的,见她拿闵嵇的相貌说笑,微微一笑,“你刚开始看见他时还吓了一跳的。”
苏语吐了吐舌头,娇俏道:“我那不是第一次嘛,后来就越看越顺眼了,现在他不在真是好可惜啊,不过没关系,不是还有那个王大人吗?他也很帅啊,要是能天天看见他就是减我几年寿我也愿意。”
刘氏听见这句话,回头瞪了她一眼,恼道:“个没出息的傻丫头,这种没羞没躁的话亏你说得出口,为了看男人还减寿?真真是个没有分寸的,还好这是在家里,要是让外人听见了还不被人家笑话死!”
苏老太太听她恼怒,呵呵笑了一下,直道:“好了好了,语语这个傻孩子一向口无遮拦的,童言无忌你也别较真了。”
苏治瞪了她一眼,叹道:“你这孩子也是没分寸,那王大人面冷心更冷,就你敢拿他说笑,日后再不可如此胡说了,你也长大了,多跟卿卿学学规矩,要是得罪了王大人咱们家可担待不起。”
苏语看了苏卿一眼,闷闷的道:“我知道了爹。”她这个姐姐美丽温柔聪明又能干,又岂是她想学就能学的,就是那倾城的容貌她也学不来啊。
苏卿淡淡一笑,用了早饭之后,领着瑶光去了茶场,当看见闵嵇离开后还井然有序的茶场,苏卿舒了口气,阿成拍着胸口道:“大姑娘你放心,大少爷这些时日教了我很多东西,我都学会了,有我在这里看着茶场一定不会有问题的,他前天说今天就会离开了,他现在走了吗?”虽然闵嵇冷酷得像煞神一样,让人难以近身,连跟他说句话的都心惊胆颤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这人天生有一种领袖风范,茶场里的人都被他制得服服帖帖的,谁也不敢放肆,就连王岳翎送来的几个人也一样,现在他走了,众人虽然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有些惋惜的。
苏卿点头,“嗯,他一早就走了,那茶场就拜托你了,要是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就先放着,有我和我爹会处理,你不用慌张。”
“我知道的大姑娘,不过你放心,这茶场怎么说都是官府的东西,那些人再眼热咱们也不敢在这里动手脚。”
苏卿嗯了一声,前阵子家里的两个铺子被人闹得吵杂不堪,就茶场这里安安静静的,想来那些人也是识相的,不会乱动官府的东西,这样一来苏卿就放心多了,本以为阿成一个人应付不来的,看这情况只要不是茶场内部出了问题,这边是不用担心的。
离开茶场,苏卿又去了西大街的茶悦坊,对了一下账,看了看货仓的存货和铺子里的情况,周琪显然也是有头脑的,那些茶商看她是个女人,少不了要欺负她,各种赖账的借口层出不穷,而周琪也借着自己女人的身份,胡搅蛮缠,各种下三滥的威胁手段也毫不吝啬,让茶商们闻风丧胆,短短一段时日,便有了个‘铁娘子’的美称,一扫当初的步步艰难,现在那些茶商看见她怎么都要给上三分薄面,可见手段颇为高超。
苏卿从铺子出来,走到一处僻静的街道,朝后边一直小心翼翼跟着她的人招了招手,隐藏在暗处的人没想到她居然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心惊之下连忙现身。
“是马依斯派你们来的?”经过闵嵇的介绍,苏卿也知道了那个俊俏又精明的男人是鞑靼人,只是长期呆在汉人的地方,听说本事不小,有着自己的势力,闵嵇便吩咐他派人保护她,以回到部落后给他部族好处作为交换条件,这样的利益往来而不是靠着人情关系,让苏卿颇为心安,使唤起来也不会觉得愧疚。
“是,姑娘叫我们可是有什么吩咐?”从暗处走出来五个男人,跟马依斯的浓眉大眼,闵嵇的五官立体深邃不同,这五个人骨骼清奇,眉清目秀,跟汉人无异,苏卿眼神一闪,没想到马依斯还能吩咐汉人做事,在两族有血海深仇的这种尴尬时候,他能拢络汉人为他卖命,已经不是闵嵇口中的‘本事不小’而是‘很有本事’了。
说话的这人在五人中似乎有些本事,他先开口,后边的人也是一副听令行事的模样,苏卿看在眼里,笑道:“是,我是有事想请诸位帮忙,烦请随我来。”
她微微一笑,当先走出了街道,五人对视一眼,自是没有疑议的跟上,一行人沿着西大街一直走,到了一家名为君意归的茶行,苏卿看着那牌匾,白皙的手指一指,厉声道:“给我拆了它!”
这一句话,落地有声!
门外的,门内的,乃至从街道上路过的行人都被这霸气一喝呆住了,然而更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头,只见那少女身后的五人中,闪出两道矫健的身影,他们一跃而上,不用刀不用手,伸脚各在牌匾左右两侧轻轻一掂,牌匾暮然一松,那块悬挂在门梁上十年二十年乃至更久的匾额,轰然落下。
砰的一声坠落在地,裂成两半,碎屑纷飞,扬起漫天的粉尘。
二人一个潇洒的旋身回到苏卿身后,朝她一点头,苏卿微微一笑,满意的颔首。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王家的君意归牌匾自王超开始经商时便悬挂至今,代表的不仅是王家的脸面,更是王家定州第一富商的象征,虽然王超身死,王家已经衰败,里子都没了面子就不重要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有人轻易敢去招惹,这些日子虽也有冷嘲热讽落井下石之辈,可万万没有苏卿这般,居然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把王家的牌匾拆了下来,这简直就是在王家众人的脸上用力扇了一巴掌,让人恼火至极。
想到王家人的怒火,路过的人们下意识的就要退后一步,但如此好戏鲜少有机会看到,心里想走可脚步就像生了根一样定在原地,心里好奇死了苏卿怎么会有这个胆量单挑王家?哦,不是单挑,是群挑王家,众人可没忘记刚才动脚把王家牌匾摘下来的男人就出自她身后的五个男人中,他们个个呼吸绵长,下盘稳健,眼神都比平常人要锐利三分,可见都是武功不错的练家子,想起还有这五个保镖在护着苏卿,一些个对着苏卿口水直流的男人不由掩饰了一二,表情倒没那么猥琐了,只是看苏卿的目光依旧火辣无比。
“是谁?谁敢在我王家的茶行放肆?!”一声暴喝从里边传来,当先走出了个头发半白的矍铄老者,他的容貌跟王超有三分相似,苏卿看了一眼,约莫猜到了此人的身份,王超的庶弟王荣,王超在世时他只能分些残羹剩饭,现在他一不在便翻身做了主人,但现在有她在,就算是剩汤他也别想喝一口。
好容易官府解封了铺子,这几天王荣在各大茶行奔来走去,指手画脚,颐指气使,过足了做东家的瘾,也被茶商们阿谀奉承得头昏脑热,现在的他比曾经的王超更狂更傲,认为自己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土皇帝,苏卿让人动脚拆了他的牌匾,简直就是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看着面前这个悠哉的美丽少女,王荣两只眼睛瞪得都快喷火了。
“你是谁?一个没断奶的小姑娘也敢在我王家的地盘上撒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今天要不乖乖给我磕头认错再奉上黄金万两道歉,休想走出这里!”他都出来了这么半天,苏卿居然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王荣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上去把苏卿掐死。
紧随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