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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脚下的荒园,莹莹星光下,一袭皓白衣衫的冷子尘凌风而立,孤孑的身姿恍若月下谪仙。
“师哥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冷子尘浅浅一笑,微微转身。
“师哥……”汝嫣水儿淡淡浅笑,轻唤一声。
“还疼吗?”冷子尘缓步上前,轻轻拉过汝嫣水儿的手掌,柔声发问。
“不疼!”汝嫣水儿的目光幽幽落在冷子尘浸满心疼的脸上,久久凝视,冰冷的面容始终挂着一丝浅笑。
“水儿,你曾经对师哥许下的誓言,可还算数?”冷子尘深深看了看汝嫣水儿,将她轻轻揽在怀中。
“水儿对师哥许下的誓言,永不反悔!”轻柔的话语坚定执着。
“有水儿这句话,师哥此生无憾了!”冷子尘轻轻扶起汝嫣水儿,像从前一样,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目注她的眼睛,轻声道:“水儿,有个人……想见你!”
闻言,汝嫣水儿的面容迅速冰冷,拂开冷子尘的手臂,冷冷说道:“我不想见他!”
“水儿,你有没有想过,你究竟是不想见他,还是不敢见他?”冷子尘柔柔浅笑,说罢,看了看汝嫣水儿身后,飞身离去。
汝嫣水儿呆怔地站了良久,身后的气息那么熟悉,曾经,她是那样迷恋,如今,却是覆水难收。
敛下心绪,转身,缓步走去,漠然擦肩。
“水儿……你真的一点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吗?”微风中,东方千逸俊逸的身姿无力而萧索,皓白的衣衫下,厚重的纱布包裹着累累伤痕,可是心里的那道伤,却在不断流血,化脓,溃烂,是再多的金疮药,止血散都无法抚平的心伤。
“覆水,可否收回?”汝嫣水儿蓦然驻步,语如冰凌。
明明近在咫尺,明明语在耳畔,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你的气息,东方千逸胸中一滞,“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半跪在地上。
“原来一花山庄的庄主,也不过如此!”汝嫣水儿轻笑一声,冷冷丢下一句冰凉刺骨的话语,飘身离去。
“谁让我东方千逸爱惨了你汝嫣水儿……”东方千逸惨然一笑,皓白的衣衫在风中翩飞,点点血迹在衣袂上渐渐扩散,凄怆,凌乱……
第十四章 武林大会(1)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在江湖上隐匿了二十年之久的菩提谷,忽然扬言欲与天下第一山庄对决,并说明天下第一山庄已有百年未易主,如今江湖豪杰武功盖世之人比比皆是,为求公道,菩提谷提议,四月十八日在雪山上召开武林大会,一决天下第一山庄名号,传言一出,顿时得到江湖众豪杰的一致赞同,为了不致再掀江湖上的血雨腥风,一叶山庄和一花山庄决定应战,一切只待四月十八雪山武林大会。
弹指一花开,弹指一花落。
四月十八,雪山,武林大会。
这一天,江湖上的众豪杰齐聚雪山,比武现场,高大的看台上,各大门派按排名入座,首先并排的两张宽大座椅,是现任的天下第一山庄一叶山庄和一花山庄庄主之位,其次是江湖中的神秘门派菩提谷谷主之位,后面是虚城城主司徒雷之位,而后是现任的青城城主上官青之位,坤城城主司空奇之位,再后就是江湖上一些新崛起的门派,依次列坐。
辰时之前,除了天下第一山庄和菩提谷,其他门派都已列坐。眼看时辰已到,首先进入现场的是一叶山庄庄主汝嫣晟的大徒弟冷子尘,刚一入场,谪仙般的身姿已让现场一阵微微骚动,众人恍若一时沉浸梦中,身后是他的师妹秋姗,一袭粉裙瞬间掠去茫茫雪山的冰冷,她的浅淡一笑,寒冰亦会随之融化。
冷子尘入场后,恭敬地向现场的各位前辈施礼,说明师傅汝嫣晟一时身体欠佳,此次比武对决由他代劳,谦虚地希望比武时,各位前辈可以手下留情,饶晚辈一命,随后列坐。
冷子尘不凡的气度,谦虚沉稳的态度,让在场的武林豪杰赞叹不已,冷子尘虽然言明至此,但是大家都很清楚,汝嫣晟早已无心名利,如今一叶山庄的主事之人已是冷子尘,仅仅差个传位仪式罢了,而冷子尘的武学造诣更是不可小觑,已然列入江湖顶尖高手。
众人正自思绪乱飞,却见远处一袭绛紫色衣裙的少女迎风而来,与身后一袭青衫的男子缓缓立于高台之上。
紫衣少女冷艳的气质羞煞了皑皑冰雪,绝世的容颜让在场所有的武林豪杰不敢逼视,唯恐亵渎了她的清丽幽芳。
“呦,这不是菩提谷的少主菩提仙子吗?久仰久仰!”忽然,一句饱含戏谑的浅笑之语悠悠传来,随后,一袭皓白锦衣的东方千逸持剑御风而来,轻轻落在汝嫣水儿面前,一脸邪魅的浅笑,满目柔情的凝视,在众多江湖豪杰面前,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丝的不妥。
明明是一句戏谑的话语,可是众人听着就是一点都不讨厌,就连他那一脸欠扁的邪邪笑意,都让人觉得那么惬意舒服,当然,除了汝嫣水儿。
汝嫣水儿微微蹙眉,心底满是不悦,暗道若是东方千逸真的死皮赖脸起来,她还当真拿他没有了办法。
“菩提谷琐事繁乱,娘亲菩提娘子不得闲暇,今日对决,由我菩提仙子代替!”汝嫣水儿冷冷开口说明缘由,说罢,举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缓缓落座,一言不发。
貌似对付死皮赖脸的东方千逸,唯有沉默最管用。
众人暗道绝世美女就是与众不同,说话如此精练冰冷,不服不行。
此时,裴羽带着姗姗步来的离儿静静站在一花山庄的位置上,许是汝嫣水儿平安归来,抚平了心底的愧疚纠结,离儿彻底脱去了病容,越发明艳动人,惹人喜欢。
众江湖豪杰暗暗欣喜,就算得不到天下第一山庄的名号,能够有机会看到世间如此绝美的几位美人,也不枉此生了。
汝嫣水儿漠视东方千逸,东方千逸也不显几分失落,微微挑了挑眉,飞身落到座位上,斜斜倚着椅子,翘着二郎腿,拿起茶杯边喝边说:“可以开始了,谁先打?”
众人一阵无语,一花山庄庄主东方千逸的桀骜不驯江湖上远近闻名,如今,算是彻底领教了。
满脸胡须,身材发福的虚城城主司徒雷起身向众人抱了抱拳,说道:“各位江湖人士,在下就倚老卖老了,依老朽之见,我们还是按照江湖上的老规矩来吧!除了天下第一山庄的人,其他武林人士最先对决,战胜到最后的,再与天下第一山庄对决,如何?”
在场众人中,虚城城主司徒雷算得上是江湖上颇有名望的老前辈了,因此,他一发话,众人齐齐赞同。
而后,便是众多江湖人士的一一对决,掉下擂台一个,上来一个,再掉下擂台一个,再上来一个,比武的过程又臭又长,毫无新意,看得东方千逸斜倚着座椅几度昏昏欲睡。
直到中午时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都中午了,不如我们吃了饭再继续比试吧!”
东方千逸听后蓦然睁开双眸,猛地起身说道:“是呀!怪不得我怎么躺着怎么不舒服,原来是饿了!”说罢,快步上前单膝蹲在汝嫣水儿面前,柔声问道:“水儿,你是不是也饿了?”
汝嫣水儿蓦地一怔,看着东方千逸温柔怜惜的眼眸,恍惚间回到了两年前,那时的她竟是那样依赖东方千逸,那样习惯东方千逸,那样迷恋东方千逸,心底一阵刺痛,汝嫣水儿猛地伸手按住心口,狠狠闭上了双眼。
“水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东方千逸紧张得不得了,紧紧握住汝嫣水儿的手,疾声发问。
“我不饿,你们去吃吧!”汝嫣水儿狠狠拂开东方千逸,冷冷看向台下,再不发一言。
东方千逸只觉一阵无趣,撇了撇嘴,“你不吃,我也不吃了!继续打吧,免得耽误我的时间!”说罢,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懒懒斜倚,闭目养神。
冷子尘淡淡看着这一幕,唇角微微浮起一丝浅笑,继续观战。
第十四章 武林大会(2)
又过了一个时辰,擂台上终于只剩下了一个人,再无人挑战,这人正是青城城主上官青。上官青正值不惑之年,待人虽有些傲慢,却也是江湖一豪杰,在青城也算颇有成就,青城原城主夏侯炎一家被菩提谷灭门以后,在江湖人士的推举下,上官青正式荣登城主之位。
一刻钟后,见再无人上台,汝嫣水儿起身飞上擂台,微微拱手,说道:“菩提谷少主菩提仙子领教前辈高招!”说罢,挥剑上前。
这时,东方千逸方微微起身,目光凌厉地望向擂台。
“哐当”一声,上官青狠狠掉下了擂台,仅仅十招,台上,汝嫣水儿缓缓收剑,朝台下微微抱拳,淡淡说道:“前辈,承让!”
两年的时间,汝嫣水儿果真进步神速,冷子尘微微点头,心生安慰,东方千逸微微垂下眼眸,浅浅一笑,继续假寐。
“菩提谷少主菩提仙子最终获胜,天下第一山庄请出人,东方庄主,冷少主,哪位先来?” 虚城城主司徒雷起身发问。
汝嫣水儿持剑望向看台上的东方千逸和冷子尘,面色沉静无温。
东方千逸斜倚着座椅继续闭目养神,唇角微微挂着一丝浅笑,却始终不睁眼睛,汝嫣水儿和冷子尘刀剑相向,想想都觉得有趣,简直梦寐以求。
冷子尘微一沉吟,起身飞上擂台,目注汝嫣水儿,淡淡开口:“出招吧!”
汝嫣水儿紧紧握了握手中长剑,挥剑朝冷子尘刺去。
冷子尘挥剑迎上,他知道,出谷挑战,汝嫣水儿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菩提谷,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汝嫣水儿想要这个天下第一山庄的名号,他和师傅汝嫣晟都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双手奉上,只要汝嫣水儿真心想要……
果真,汝嫣水儿招招用实,招招全力,迎着汝嫣水儿狠戾的剑招,冷子尘心下一沉,若果真如此,还真不如死在汝嫣水儿的剑下。
东方千逸虽然始终斜眯着眼睛,可是,他却绝对看得清清楚楚,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