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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失踪了。后来有消息说,他被逮捕送进了西伯利亚的劳改营。有关朱的真实情况,克拉拉·布卢姆一直到1959年中苏公开闹翻后才获知。但她一直坚信,朱仍在秘密地从事革命工作。她把朱的死斥之为谣传,至少她不能接受这一事实。她还是坚守她原来的信念。她认为,当初他是应召回国参加抗日战争的。当时克拉拉·布卢姆也尽其所能地参加了这一斗争。她曾在诗中讴歌中国的烈士和英雄。在莫斯科,她把凡能找到的一切有关中国的材料都拿来阅读了。怀着一种强烈的爱和渴望,怀着一种坚定的信念,她写下了一首首她生命中最美的诗。
她决定前往中国。战争结束后,她便动身前往中国。当时,她身无分文,也没有证件。1947年8月,她到了上海二次大战期间,曾有10万欧洲犹太人逃往那里。1948年9月,她被由德国人创办的同济大学聘用,教授德国语言和文学。
她到中国来的目的是寻找朱。1948年,人民解放军挺进北京。为了追寻朱,她立即前往北京。1949年1月,她到达北京。但这时她又身无分文,不得不重新忍饥挨饿。她发烧了。在自传体小说中她写道,高烧中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朱相会了一个晚上:
她站在那儿,找到了他,却似又若即若离。她被他抱在怀里,周围罩着一层珍贵的光环。这光环,她已失去了11年,明天还将失去。这一去,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年,也许要等到华发满头,也许就此永不相见。
小说《牛郎织女》就在这里结束。
1949年8月,克拉拉·布卢姆回到上海。1951年初,她在一所外语学校(现称上海外国语学院)的图书馆里工作。1952年,她担任了复旦大学的德语教授。同年,她取了个中国名字“朱白兰”并提交了加入中国籍的申请。1952年9月,她被调到南京大学。她在1954年下半年写的一份个人简历中作了这样的说明:朱穰丞于1932年加入共产党,目前的工作和居住地点不详,关于这些,她无权打听。她坚定地相信,朱穰丞正在一个什么地方从事国家的重要工作,继续履行秘密使命。1955年,她写了关于他的最后一首诗《给一位老人的情诗》
艰苦的战斗远没有结束,
我们已分离几十个春秋。
瑟瑟秋风送我而来,
金黄色的桑叶随风飘落。
你没有只字片语,
但我知道,
那上面有你的音讯。
桑叶飞近我疲惫的双眼,
上面映着流逝的岁月,
和苦难民族斗争的身躯。
苦难已尽,笑脸绽开,
洗却恐惧和血雨的世界,
普照着未来的光辉……
我们艰难的爱情,
将换来后人千百倍的理解和敬佩。
克拉拉·布卢姆还在继续等待。1956年,她被调往广东中山大学教授德国语言和文学。1959年,她又作为中国代表之一,去东柏林出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民主德国建交十周年庆祝典礼。但由于中苏交恶,她不久便无法发挥她作为北京对德传言人的作用了。直到文化大革命爆发,她才重新露面。那时她写了一些歌颂毛泽东的作品。她开始在奥地利马克思列宁主义党机关报《红旗》上发表诗作。
直到去世为止,她一直在期待着朱的出现,并一直在为他的祖国而效力。1971年5月4日,她死于肝病。没人知道她的骨灰在哪儿。她在维也纳时开始撰写的、在法国脱稿的小说《战胜命运的人们》、最终却没有发表。如今,这部小说的手稿正寂寞地躺在西德马尔巴赫的文学档案馆内。
Number : 8809
Title :家有“名妻”席慕蓉
作者 :刘海北
出处《读者》 : 总第 113期
Provenance :《同心集》
Date :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在念高中的时候,有一天大姐命令我画一个女人。
在当时,我的美术成绩高低起伏很大。凡是成绩优异,甚至包括了一次比赛冠军在内的作品,都是大姐代为捉刀的杰作;凡是成绩低的,都是地道的拙作。
我想此时大姐命令我画一个女人,一定是不存好心,要出我的洋相。于是顿时不服气起来,拿过纸笔精心地画了一个女人。大姐接过去一看,笑着说:“你将来一定怕太太,不是怕她凶就是怕她出名。”我问她为什么?她解释说:“因为你画的女人特别壮而且大。”虽然我当时对她那一套心理测验一点也不服气,可是从此在心里种下了一些隐隐的忧虑。
进了大学,才发现自己不敢对女同学讲话。尤其是面对漂亮的女同学,简直舌头发硬,浑身发抖。尤其是听过一些唐璜型同学的自白,更是把我吓坏了。从他们那里听到的,是挫败多于成就。的确,那时代男性人数比起女性多得多了,年轻的女孩子气焰甚高。要想追到一个女朋友,最少要通过耐力、智力、定力和财力四大测验。
听到先进们这些经验谈,真使得我望女孩而却步。于是每逢假日,干脆躲在家里。
出国进修以后,失去了家的保护,同时又感到女孩子实在可爱,只好鼓起勇气来面对女孩子。正当我武装自己准备面临四大考验时,居然发现女孩子并不像传说的那么可怕和不讲理。尤其是比我们晚四五年毕业的女孩,和我们同时期的女同学们已大不相同。这些年轻的女孩会自费和你一同去吃饭、看电影。她们已经把自己提升到和你平等的地位了。
当然,那时并没有料到“名妻”就在这些女孩子中。在最初和她交往的时候,发现她最具北国气质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从心到口是一条平坦笔直的大道,没有一丝拐弯抹角。对我这一个既缺乏经验,而勇气又稍嫌不足的逾龄学生来说,真是最理想的对象。
“来电”以后,想到的当然是婚嫁问题。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了九成半以上的把握,她将来不会对我太凶。可是她是不是会出名呢?于是心中一盘算,她是学油画的,环顾世界各国,看画的人口毕竟有限,要想靠画出名谈何容易!于是下定决心,非她莫娶。
回国以后,名妻最初安分地作画,开画展,虽然名字也上了报,并不见得出了什么名。在这个时期,她也非常珍视她的诗才文才,偶有感触,都记在记事簿里。有一天,她灵机一动,画了一张油画并在其上题诗一首,后来这张油画在展出时居然相当轰动那首诗得到很多好评。食髓知味,除了在画上写诗以外,还在一幅较大的油画上写了散文。从此以后,杂志出版界开始接受她的诗和画,并且常有稿约。而后,她的散文和插画,经常在报端和刊物中出现。从此她以画挤进了文艺界。因为文艺读者的人数远远地超过了看画人口,她真的成为我的“名妻”了。
最初名妻每写完一首诗,都先给我看一遍,问我懂不懂,看不看得出来她想借这首诗表达什么。有一天打开电视,正在播放国文高中教学,授课的也是和她在同一学校执教的女同事,所以就听上一听。那天的课目是白居易诗,说是白居易每成一诗,一定先请一位老妪过目,如果老妪看懂了,才算真正的完成,否则一定要改到她看懂了为止。于是我明白了,我的功用居然和那位老妪一样。
妻子出名,的确会引起一些窘事,以下略述一二。
名妻不在家的时候,总是我接下电话,请对方交代要转达给名妻的讯息。就有那么两三次,对方问我是谁,我回答说我是名妻的先生,对方顺着说:“席先生,您好。”天哪,居然给我冠上了名妻的姓。一当我正名:“敝姓刘”以后,对方连连的道歉,我想他这时一定比我更尴尬。身为一个大男人,多少有点是沙文主义者,要想把这件事处之泰然,非要有很高很高的涵养才行。
还有一件常常发生的事是给我做介绍的时候,介绍人为了加深对方的印象,常在介绍完了我的姓名、职业、学历甚至生辰八字以后,再加上一句:“他就是名妻的先生。”日后可能没有几个人还记得我的姓名,可是一定记得我的婚姻状况。
那么,难道名妻没有带给我任何的方便吗?其实不然,让我再举两个例子供您参考。
名妻的读者,大多是正在大专就读,或刚踏出校门,进入社会担任基层工作的青年们。记得有一次计划全家出游,名妻打电话到某饭店订房。订房小姐说那一天正值假期,房间都已经订出去了。但是仍然可以留下姓名,列入候补。当名妻一报上姓名,对方说:“您随时来吧,一定有房间留给您。”真是痛快极了。一些常要去办事的地方,柜台小姐先由“名妻”打点好,事情一定办得顺利。
有时候为了业务上的需要,必须和某些关键性的人物交个朋友。要交朋友必须先表示诚意。送礼吧,既俗气又有行贿之嫌;请吃饭吧,又剥夺了一次人家全家欢聚的机会,所以无论怎么做,都很难开口。后来终于想出一个妙策送上一本有名妻签名的著作,这时他一方面很难拒绝这种“雅礼”,另一方面又觉得刘某很看得起他。送者实惠受者大方,皆大欢喜。
在家居方面,名妻也和别的家庭主妇一样,有些事喜欢做,有些事不喜欢做。
她最不喜欢做的事,恐怕就是买菜和烧饭了。提起她煮饭的历史,就我所知道的,可以追溯到她刚出国的时候。那时她天不怕地不怕,以为自己什么都会,居然有一天自告奋勇,要烧几桌菜请诸位同学品尝。当菜一上桌,引起一阵欢呼,因为每一桌上都是五颜六色,构成一幅幅美丽的图画,于是有位同学自告奋勇,冲到街上去买底片回来拍照留念。没想到大家尝了一口,就没有人再讲一句话了。从此以后,也没有人再烦过她烧饭了。新婚以后,她的确下过一番功夫,回想她外祖母曾经烧过的几道好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