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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虚的向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开了口。
老姜几乎笑跌,然后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苍白的面色染上些许不健康的潮红。
“丫头……丫头啊……咳咳,咳咳……我的女儿怎么恁的没用……咳咳,你竟然怕他怕成这样?”
我咬着唇,用手舒顺着老姜的胸口,他的身体抖得像一片枯叶,哪里还见得到一丝的生机?
“你还笑,少说两句吧。”
顶着鼻腔中的酸,我的语音涩涩。
“前辈……你放心。”
简单几个字,在风古原口中说出来,总是带着几许难以言表的霸气和笃定,倒像是权威感十足,让听到的人,对他的话毋庸置疑。
我偏偏受不了此刻这近乎托孤一般的语气。
“放什么心,我偏不放心!”我抓起老姜的袖子,紧紧攥住,“你说了要给他治疗痹症,你可不能食言而肥……”
老姜看着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压抑着轻微的咳嗽,低声说,“让我去守着你母亲吧……我一颗心早飞去了,你还要强留我么?”
我瞪视着他,泪眼迷蒙。
“丫头……你……你……能不能……能不能……”
老姜望着我,迟疑着,花白的胡子抖着,灿若朗星的眼眸闪着晶莹——我忽然发觉,老姜竟是这般英俊倜傥,再加上他出尘的仙人之姿,年轻的时候该是多少少女心中的绝佳选择?怎么我的母亲竟对他无动于衷?
“能什么?”
我兀自出神,没能读懂老姜眼神中的企盼。
老姜顿了顿,随即垂下眼睑,嘴角苦涩的弯了弯。
“没事,没事了……”他慈爱的抚着我的发顶,又拍了拍古原的肩,“我真该走了。”
说着再不眷恋,青色衣摆划出一个洒然的弧度,拂袖,转身。
老姜——
你也要离开我了么——
为了不愿我在亲眼见到亲人故去,就这样离开我了么——
父亲,我竟然还没有叫过你一声!
我用力闭起眼睛,将这个悲切的念头赶走。不对,他不会死,他的医术旷古绝今,什么疑难杂症他不能解决?只是一些内伤,一些我不能识别的内伤,他还不是药到病除?!等我去泽源祭拜母亲的时候,一定会见到他,到时候再给他个惊喜,对,他不会有事,一定不会!
“还犹豫什么?就这么难以启齿么?!”风古原的声音严厉起来,“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猛然惊醒,眼见着老姜虚浮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我快步追去,追逐那个即将消失的身影。
“爹……爹……我会去找你,爹——”
老姜背影似是微微僵硬了片刻,转回头向我招了招手,然后转身,最终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我跪坐在地上,胸臆间说不清是委屈抑或是不安,放声痛哭。
须臾,身侧响起手杖点地的声音,风古原蹲下身,将我轻轻揽入怀中。
“别难过。”
“他不要我……”
“不会。”
“他会死。”
“……他有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他其实已经油尽灯枯了。”
“……”
风古原顿了顿,轻声说,“他本就是闲云野鹤,行走天涯才是他之所在,这许多年,因着他太子的身份,对你母亲的感情,对你的不舍,羁绊他太久了,是该回归天际的时候了……”
风古原的一番话,我懵懵懂懂,“你是说他是神仙,该回归天庭了?”
风古原在我额上落下一吻,“不若说是个散仙……他本就是无拘无束的人,只是陷落红尘太久了……你懂的,嗯?”
我懂,老姜,如果不是那个姜氏王朝的太子,只是一个浪迹天下,自由闲淡的姜隐,他的生活该多么惬意?
可惜,他的命运,他却不能选择。当年选择带着挚爱离开,却处处受人牵制,最终落得独守离岛的结局。
如今,已然没了牵挂,让他自己选择吧……
我倒在风古原的怀中,在心中为他默默祝福……
再见,老姜,永别了,父亲……
65
一切还未准备妥当,风古礼便到了。
都城规模之大,自入城至帝城之内步行少说需要半日,而城内街道宽阔,竟然方便了他的车马行军,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感觉到了地面的振动,空气中的压迫。
“我们须赶快离开这里。”
梅雪从前方侦察回报。
他们人数众多,如果展开地毯式搜索,不需要半个时辰便能寻到我们目前所处的帝城背面的杏林坡。虽然目前的溶洞较为隐蔽,但是倘若几百甚至几千军士同时展开搜索,这藏身处也未必见得有多么可靠了。
我们一行不过二三十人,稍作整装,准备便向杏林坡后的小路退去。
感觉到气氛中的紧张,我稍稍平复心中的不安燥郁,知道此时需要的是冷静相对,只要绕到风古礼的背后,等到二哥军马的接应,我们便安全了。
我习惯性的将手指抚上了胸前。
不见了?
一阵猛烈的眩晕,犹若堕入冰湖,让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鸱吻不见了!
“怎么了?”
风古原显然觉察到了我的抖动。
“我……掉了东西。”溶洞里面漆黑阴冷,鸱吻颜色又暗,寻找它颇费目力。
这东西意义非常,而且颇有些神性,倘若丢了,非但没法向古原交代,怕是就连两个家族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找不到了……”
我现在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慌乱,只觉着浑身冰冷,耳中只有自己宛若擂鼓的心跳声。
“掉了什么?”风古原若有所觉,“说出来,大家一起找。”
“不能再耽搁了,要马上离开。”
小情见我们竟然迟迟不动一步,焦虑的开口。
“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我推开风古原,几乎不假思索的便对他隐瞒了。
它是什么时候遗失的?十几年了,它一直牢牢的挂在我的颈上,连洗澡也从未离身过。怎么这回却悄无声息的就不见了踪影?怎么我都会没有察觉?
如果……如果它不是在这里掉的……怎么办?
最后一次摸它,是在进入帝城之前,当时火势凶猛,我真真切切的抚摸到了颈间热的有些发烫的鸱吻。
难道是在跌落密室的时候便遗失了么?
我呆立在溶洞内,空洞的向洞内漫无目的的搜索——我心里隐隐明白,它怕是早就掉了而不自知。
手臂上被一阵猛烈的力道扯住,旋即我被强行扯出了溶洞。
“不找了,不过是身外物!”
风古原语音不容置词,拉起我便走。
“可是……可是……”
“没有时间再可是!”
风古原声音有些冷厉,只留给我一个侧面。
我有些六神无主,却也知道此时千钧一发,倘若退的晚了,落在风古礼的手中怕只能是死路一条。
我被他扯着,脚步踉跄——失了鸱吻,还是失了我的魂魄?系着我同古原所有羁绊的鸱吻,守护着我们不受伤害,凝结我们的情意,传递我们相思的鸱吻,竟然就这样被我粗心大意的不知遗失到了哪里!
况且,这姬风两家时代传承的神物,竟然就这样不见了?
是了,血缘上,我同这两家本没有半点关系。于是因为这样,鸱吻便自动选择了离开我么?
或者,它本来就不该属于我?
我失魂落魄的再度抚上颈项,只有细细柔软的触感——果然,系着鸱吻的红绳还在。
绳未断,玉已不见。
坚硬的墨玉,倘若碎裂我又怎会不察?红绳绳结未动,它是怎么从那个细孔中褪出的?除非,它就这样凭空消失。
耳边声音有些嘈杂,周围人的脚步有些凌乱,我的神思却依然在失去鸱吻的灰败中失魂落魄着。
是它选择了我,让我转世到这里,然后又放弃了我么?
只是因为我不是姬家人?
忽的腰上一紧,我整个人便落入了风古原的怀中。
“掉了那劳什子而已,有什么打紧?”低沉的耳语,在我耳后喷出一阵温热的气息,让我猛地惊醒。
我急忙转过头去,他微翘的嘴角撞入我的视线。“我的早就不见了。”他悄悄在我的耳边压低声音。
“什么!”我的失声惊呼随着他在我腰上力道的加强,被迅速掩盖了下去。
我迅速噤声,知道这事绝不能张扬。
鸱吻的特殊意义,其实除了当事人的因缘,更多的代表了两个家族世代的信仰——他们认定鸱吻是他们的的守护之神。
风古原的眉间紧蹙,嘴角却嘲讽的弯着,仿佛我掉了鸱吻对他来说颇值得庆祝一番,而我的纠结郁闷,倒是十分可笑了。
他在我耳边低咒一声,更加用力钳住我的腰身,站住身形。
梅雪、小情,二十几人,围成一个圈子,将我同风古原围在圈中,神情戒备。
杏林之内树影重重,枝桠断裂声声,树叶撞击声如滚雷般涌来。
怎么这么快!
“二弟怎么走的这般快?也不和为兄的打声招呼。”
山坡之上,杏林之内,如同鬼魅般的声音穿透耳底。
风古原一声冷哼,对风古礼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