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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外头跑了一趟,蕙如觉得身子十分疲乏,歪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正梦见李晟站在紫藤花架下,迎着阳光,背着双手,好像在对自己说什么。只是还没等她听清楚,就觉得有人在摇她。
睁开眼睛,正瞧见兰溪的脸。
“世子妃醒醒,世子妃醒醒。”
“怎么了?”蕙如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
“前头来了人,说是卢国公太夫人来访,要您出去见她呢。”
一听是她来,蕙如眉头一皱,心里便有不详的预兆。
她是李晟的外祖母,可管的事比祖母该管的都宽。可惜宣王不肯管事,又总避开自己这位岳母,管事的郑侧妃又是太夫人的外甥女,凡事都听她的,所以自己这个世子妃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了。
偏偏挑了李晟出行的日子上门,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
蕙如揉了揉脸,起来让兰溪帮她重新梳妆,又换了身衣裳,这才让人抬了轿子来,到前头大堂去见客。
因是新婚百日后,蕙如挑了件暗红色的单凤花鸟纹十六幅洒金长裙,上面罩了件同色的团花暗纹小袄,围了银狐皮的大披肩和兜手,既带着喜气又不会太过耀眼。头上梳了飞仙髻,戴了世子妃规制的镶红宝五凤衔东珠大金钗,四朵缠金梅花压鬓,脸上薄施脂粉,点了淡淡的口脂。
看起来雍容华贵,显得十分隆重。
进了门,蕙如见了正座上端坐的卢国公太夫人,先笑了起来:“外祖母怎么今儿得空来王府坐坐了?蕙如应该到门前去接您的。”
说着便要蹲身行礼。
太夫人身边的嬷嬷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
说起来,太夫人还是在她新婚之夜来见过,之后便住在自己的宅子里,没再上过门。
那天被大长公主堵着,直到现在,那口气憋在心里还没消得掉。
这个外孙媳妇虽不是最好,但那天的言行举止其实也还不错,最难得的是李晟喜欢。
比起郑家那个没远见的丫头,这孩子待成器的心实诚。若不是她上门冲喜,她的宝贝外孙也不能那么快好起来。
想到这里,太夫人看着蕙如就有几分喜欢。
想着今天上门的目的,心里又有了几分歉疚之意。
“快过来跟我坐一会子。”太夫人拉了蕙如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叹息了一声,“你们成亲这么些日子了,也不说想着外祖母,来看看老太婆,我就只好忝了这张老脸,自己上门子来看你们了。”
蕙如连忙站起身:“外祖母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原是小辈们的不是。前些日子世子身体还弱,不能出门走动,这些日子好些了,却又被皇上派出京城,今儿一早才刚走的,实在是来不及去看您。等世子回来,咱们定要去给外祖母赔罪的。”
太夫人怔了怔,原本听下人说世子不在,她还以为是李晟故意躲着她,没想到世子妃也这么说。若真是躲着不见,也不用拿皇命当借口。
“我这些日子也没进宫,倒是不知道这些消息。”太夫人心中颇为遗憾。
皇后被软禁在昭阳殿里,别说太夫人被挡在宫外,便是她能进得宫去,怕也见不到这个长女。
李晟自小由太夫人抚养长大,直至十三岁才回了京城,要说感情,他对这位外祖母是有感情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李晟对她一直有心结,并不想能见到她。
蕙如知道这可能是跟逝去的宣王妃有关,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并不知晓。
李晟一心要避着她,蕙如自然也就不会上赶着去凑到近前。
而且看她身后站着的郑玉芝,蕙如就打从心里感到厌烦。
太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会在这时候上门,只怕还是为了站在她身后的那位没脸没皮的郑家小姐。
明知道太夫人想等着她问起身后的郑小姐是怎么回事,好借着机会拉出话题来,可世子妃就是楞当什么也看不见,只笑眯眯地跟太夫人拉着些家常。
嘴里不住地问李晟小时候的事,爱吃什么,讨厌什么,一件件问得特别仔细。
太夫人见她对世子这么上心,心里也觉得高兴,只是这样一直拖着,让她瞅不到空隙来说郑玉芝的事,心里便有些急。
“外祖母留下吃晚饭吧,昨儿去宫里吃三殿下的喜酒,皇上还赏了一条这么大的白皮鱼,听说放豉汁蒸一蒸,味道特别的鲜美。”蕙如转头去吩咐下人,“跟小厨房说一声,说太夫人要留下来晚膳,让他们将世子带来的那条鱼细细地整治出来。”
太夫人笑着说:“那倒是要尝尝的。不过听说你父王和侧妃近日要斋戒食素,咱们在这儿摆席不大好,不如一起到燕然居去坐坐吧。”说着便站起身,她身旁的郑玉芝连忙上前搀住了她。
“玉芝扶我过去,你也还没见过世子和世子妃住的那地儿,是个清幽又漂亮的院子,不过人气清冷了些,还有不少地方空着。你若看着有哪处好,一会儿不妨跟你世子妃姐姐说说,让她看看能不能拾掇出来给你住。”
蕙如在一旁听着,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怪不得李晟不喜欢他这位外祖母,老太太果然一开口就有让人想啐脸的冲动。
燕然居是世子和她的住处,凭什么要叫个外人住进去,还想挑好地方住。
女主人就在她们面前站着,有问过她一声愿意不愿意吗?
太夫人厚着一张老面皮,全当没瞧见蕙如阴沉下来的脸,自顾自地说:“到底是一家子亲戚,进了王府也要好好听世子和世子妃的话,好好侍奉他们,看着血脉亲缘的份上,他们也不会难为你。”
蕙如抬起眼,冷冷地扫了一眼郑玉芝,见她脸上带着笑,满面春风地不断应着。
“您说的玉芝都记着呢,一定好好儿的帮衬姐姐理家。”
“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呢。”蕙如站着没动,看着那娘儿俩快走到门口了才出声。
太夫人回过身来,对她说:“你莫不是忘了?当初宫里指了两位侧妃给成器的,郑氏便是其中之一啊。”
蕙如冷笑一声道:“当初不肯在世子得病时嫁过来,如今世子病好了,便巴巴儿凑过来了吗?看来上回子我对你说的话还是不够清楚。既是侧妃,请拿了玉牒出来。”
太夫人眉头一皱道:“沈氏,你这是怎么跟妹妹说话呢?”
蕙如眉头一挑说:“妹妹?外祖母,您看看她,年纪怕还比我大两三岁,我哪有这个福气收这么大的一位妹妹?”
太夫人面色一缓,好言说道:“这当是以进门先后,尊卑为序,她日后进了府,你为正室,她为侧室,自然是她要叫你姐姐的。”
蕙如对着太夫人行了一礼说:“外祖母,世子是皇族宗室,正妃侧妃都要有皇上指定,宗室录上玉牒,就算是父王也无权指定人选。宗室既然将郑氏的玉牒收回,那么她是不可能再以侧妃之礼进我宣王府的门的。您贵为国公夫人,这点不会不知道吧。”
太夫人脸色微微一沉,带着几分怨愤地瞪了郑玉芝一眼。
当初她那样好言相劝,郑家偏是不肯听,非要悔亲。现在看着成器大好了,心里懊悔了,每日缠着她来王府说项。
若不是看着郑家是亲戚,皇后又不知犯了什么错被拘在宫里不能行动,她也犯不着为这家子没情没义的家伙到王府来卖这张老脸。
可是郑玉芝家里着实丰厚,确实能给宣王府带来好处。如今世子房里只有世子妃,还有个淑妃娘家出来的方姨娘,若是自己这边不塞个心腹体已,万一那姓方的贱婢得了李晟的喜欢,可怎么得了?
想到这里,太夫人只能叹了一声说:“外祖母自是知道的。可是成器身子刚好,这府里又凌乱着,你一个新嫁进来的媳妇,管家着实艰难。外祖母也是为了你们夫妻好,你不方便的日子里,玉芝可以帮着伺候,总好过让那边的姨娘得了先吧。你放心,外祖母不要求你们以侧妃之礼迎她。我跟郑家已经说好,玉芝进来,也是当姨娘,并不需要通过宗室。”
郑家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好好的侧妃丢了,居然愿意进来当个姨娘。
蕙如盯着郑玉芝看,看得她眼神飘忽,最后低下了头。
“郑小姐,当姨娘可是要自称婢妾,每日来我房中立着规矩的,你一个嫡出的小姐,真的甘心情愿当个侍妾?”
怎么能甘心?郑玉芝咬了咬牙。
若不是宣王府死咬着不肯让她进来,她何至于要自降身份,以个姨娘的身份进府?
可是不进府里来,她便一丝一毫的机会也没有了。
“姐姐您说笑了,”郑玉芝脸上浮起羞涩的笑意,“侍奉姐姐本来就是妹妹份内之事,怎么会不心甘情愿呢?”
蕙如也笑了起来:“你是心甘情愿,可我不情愿啊!”
郑玉芝脸上笑凝住了,连太夫人也沉下了脸。
“沈氏,有哪家正室夫人不许夫婿纳妾的道理?你这是妒忌,是不贤。”
蕙如索性坐了下来,笑着说:“若是我妒忌不贤,前头也不会让方姨娘进门。外祖母,女子讲究的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方姨娘进门是世子爷点了头的。如今世子不在,您要硬塞个女人来我房里,若只是一般的奴婢也就罢了,我也当得了家,可是若是给世子挑房里人,这可是不我能作得了主的。”
太夫人看着她,见她笑盈盈的却也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便缓了缓脸色说:“你是这儿的当家主母,给世子挑房里人本就是你要作主的事,成器知道只有夸你贤良的份。”
蕙如斜着眼睛看着面色僵硬的郑玉芝:“确实做不了这个主。世子人不在,燕然居里不能放生面孔进来,这是他定的规矩,谁也违不得。”
太夫人说:“哪里是生人,玉芝是世子的表妹。”
蕙如笑着摇头:“世子说了,他没有这门表亲。”
却是狠狠一巴掌打在了郑玉芝的脸上,让她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
“太夫人您说她是表亲也没用,就连方家,也是换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