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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心里那股子难受劲过去之后,庞梓反倒感觉轻松了。他最后下了决定,“对于敌人的武装力量,我们尽量用伪装的办法赚开敌人的营地,用最小的方式解决他们。这是打仗,不是逞英雄。不过对于抓捕行动,我们还是尽可能的公开进行,这是向群众们展示我们的力量。大家觉得如何?”
大家对这个建议很是赞同,庞梓的提议随之得到了支持。而庞梓思路此时却已经打开了,他接着说道:“其实不妨这样,我们可以自己又做人民党,又装作北洋军。弄两个营,专门伪装北洋军,然后以人民党在这一带行动为名,到各地行动。我们的大部队恰恰可以跟着这支部队到处走。大家觉得如何?”
这点子可是够贼的,而且更有可操作性。同志们对这个建议极为赞同,二营营长立刻起身表示愿意承担这个任务。
南宫县现在已经是战区,与其他地区差不多,县城附近驻扎了一个旅的保卫部队。南宫县县令对这支北洋军相当厌恶,自打几个月前这支部队抵达南宫县之后,官民冲突就没有停止过。军人偷偷进县城的勾栏玩女人倒还能够理解,地方上的嫖客们就算是因为勾栏生意兴隆而找不到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大事。让县令感到恼火的是,北洋军的军需官采买蔬菜肉类的时候往往给钱不够,商贩们感到吃亏,自然不肯继续做这生意。这样的矛盾县令也不肯插手。当兵的就是土匪,整个满清时代就是如此。北洋军也不可能改变。可先是驻军的军需官前来找南宫县的县令,要求他们提供足够的蔬菜肉类。县令推诿了这件事之后,驻军的旅长直接派人要求县令解决这个问题。旅长的理由是,据说南宫县的鸭蛋便宜,能够销售到北京和天津去。现在这里的鸭蛋价格极贵,肯定是奸商故意提价。
听了这话之后县令心中大怒,南宫县的鸭蛋的确一度价格便宜,行销甚广。不过那可是大土匪头子庞梓在南宫县的事情,庞梓打跑的不就是北洋军么?不仅打跑了庞梓,北洋军把庞梓的饲养场抢掠一空,连场地都给防火烧成了平地。自那之后,南宫县一度闻名的咸鸭蛋就销声匿迹了。北洋军不提自己干过什么,反倒质问起县令来,这做法让县令极为恼火。
不过军爷们不好惹,特别是在战争时期。好不容易把事情给糊弄过去,县令心中好一阵子才从那些丘八极冲的言语中平复下来。
送走了这帮人的第二天,县令就听说一大早就有大队北洋军马队从南而来,经过南宫县直奔北洋军驻地去了。好在这些人傲慢的很,对前来客气盘问的县里头人代答不理的。能省了麻烦,县令也就不在乎了。唯一让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据县里面保安队伍所说,这支北洋军队伍里面不少人行军传军令的口音是河南话。县令知道北洋军扩军的时候招收了不少土匪,而且土匪们还是成股加入的。
“这堂堂直隶,现在成了各省土匪们盘踞的场所!”县令嘴里面没说什么,心里面是很不以为然的。
这支“河南土匪”组成的北洋军走了不到半天,突然衙役急匆匆的冲进县衙门,“大人,大事不好了。北洋军的营地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县令也大吃一惊。
“不知道,反正那里枪声不断。应该是打起来了。”衙役也是六神无主的答道。
县令也没任何办法,他手里面只有一些保安团,人数不到五百。不管是谁敢攻打北洋军,都肯定有强大的兵力。上万人的北洋军那些人尚且敢打,更别说南宫县这五百人了。不知不觉中,县令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再……,再去打探。”县令给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而两个多小时之后,衙役又冲了进来,这次衙役已经不是急匆匆,而是在门口被绊了一下,连滚带爬的滚进了县衙。“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人民党来了!领头的还是庞梓,就是以前那个庞大王!”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县令坐在椅子上张口结舌,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道前路无知己一百零二章开始的结束(十)
“县里面的人听着,现在放下武器,打开城门。这就可以保条活命,如果要顽抗到底,子弹可不长眼。大家来当这个保安队,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何必听县令的话凭白送命呢?”远远传来的沉闷的喊声,声音并非穿墙而入,听起来倒是像是从天空中居高临下传来的。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县令打了个激灵,从茫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谁在街上说着等浑话!”县令哆哆嗦嗦的问道。
衙役连忙跑出去看,很快就窜了回来,他面如土色的答道:“大人,没人在街上喊。是人民党在城外面喊话呢!”
这摆明了是一个人的声音,而不是几十几百人在喊话。即便心知衙役不敢说瞎话,县令依旧感到不信。他鼓起勇气说道:“来人,备车。”
衙役明显看得出县令两条腿都软了,他们赶紧跑出去弄了辆车,搀扶着县令出去乘车到了县城城头。那劝降的声音始终在继续,店铺、各家各户此时都吓的紧闭大门。倒是不少人从门缝里面偷偷往外看,有些院里面传出女性惊慌失措的哭泣声。
县令倒是想维持起码的体面,上城头的时候只让一个衙役扶着。城头的保安团此时人数稀稀落落的,用五百人防御整座县城明显不靠谱,更别说很多人已经逃跑了。见到县令上了城头,保安团的头子脸色苍白的迎了上来,县令大人是腿软,这位保安团的两条腿都在打颤,他嘴唇哆嗦着问道:“大人,你说这可怎么办?”
也不管保安团团长什么表现,县令手扶垛口往外看,这下总是明白什么传出这么巨大的声音,两个巨大的喇叭架在城外不远处,从里面传出巨大的声响。在喇叭后面稍远的地方,成千上万的军人严阵以待。原本县令还觉得两腿哆嗦的保安团团长是个孬种,现在他突然觉得对面的敌人规模如此庞大,保安团团长能够两腿哆嗦而没有逃跑,这已经是一条好汉。
此时县令就听那大喇叭里面喊道:“我们工农革命军绝不骚扰百姓,也不会随意杀戮。但是你们一定要开城投降。我们再等十分钟,如果不投降,我们就攻城啦!”
县令浑身一哆嗦,这外头成千上万的人如果攻起城来,就这么几百人跟本守不住,他正想问保安团团长到底该怎么办,就感到自己左右两臂被人扶住了。县令心中一怒,这时候自己若是被人左右搀扶,那成了什么样子。就算是害怕,也不能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来。正想呵斥左右两人,却听保安团团长用极为愧疚的声音说道:“县令大人,俺可是对不起了。为了兄弟们活条性命,就只能委屈你了。”
话音刚落,扶住县令手臂的那两人已经把县令手臂反拧过去,接着就把他给捆了起来。县令怒视着保安团团长,保安团团长一脸的愧疚,却没有躲开目光。县令第一反应是想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在这最后关头,他好歹维持了自己的自尊,没有骂出来。毕竟县令也很清楚,当下这局面,任何顽抗都没有意义。
“去,告诉城外的人民党,我们降了!”保安团团长对身边的人命道。
那人看来等这个命令已经等了很久,只见他兔子般冲下城头,然后高喊着:“诸位大爷,别开枪,我们降了!”向着人民党阵地飞奔而去。这呼喊声如此之大,距离城墙老远的时候,县令还能听的一清二楚。
县令被带到庞梓面前的时候,却见庞梓正在与一群人民党的军人商量着什么,看到这个以前的泼皮流氓又以大官的身份重回南宫县,县令冷笑一声,“庞梓,你这可是回来了。”
庞梓当然听的出这话里面的嘲讽之意,他爽朗的哈哈一笑,“我马上就走,还得麻烦您和我一起走一趟呢。”
说完之后,庞梓挥了挥手,“把他们带下去!”
县令本以为庞梓会来一番志得意满的发言,甚至公开侮辱县令一番。没想到庞梓就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这等稳健的气度倒是大出县令意料之外,不过这样的态度也让县令生出一种被蔑视的气恼来。
与几年前马匪肆虐河北时候差不多,庞梓他们歼灭了临清县驻扎的北洋军之后,临清码头又成了重要的运输码头。不过这次人民党小火轮上不再运抢掠来的钱财。工农革命军的俘虏在临清码头装船,沿水路南下,运去人民党根据地的集中营。
在运力与运输时间已经确定的条件下,想解决有限的运力与庞大人数之间的矛盾,就只有靠提高运输密度一途。小火轮后面拖的长长驳船上安装的铁笼里面塞满了人。工农革命军根本不管出身,只管按照地域往里面塞人。于是南宫县县令、衙役、南宫县保安团团长、南宫县保安团团员们就重新相逢了。不仅是这些人,南宫县没有跑去北京的当地议员、地方上的税吏还有保长等人也和县里面的诸位相见。
人民党抓人抓的如此彻底,这些沦为阶下囚的家伙原本倒是没有想到。初期重逢的尴尬很快就被对未来的恐惧所替代。衙役实在是忍不住,先向保安团长问道:“景大人,你说他们会把我们给送到什么地方去?”
保安团长原以为自己开城投降,好歹会给释放,没想到自己也被塞进牢笼,更没想到人民党居然要把自己给带去外地。他一时回答不上来。
倒是县里面的议员带着哭腔说道:“这只怕是要把咱们抓去杀头了吧?”
此言一出,所有笼子里面的人都给吓得够呛,有些胆小的已经两眼含泪,浑身哆嗦了。
“要是杀头,何必费这么大劲把咱们运去外地。就地一杀,挖个坑埋了岂不轻松?”县令倒是没有这么紧张,他缓缓的说道。
“那他们是要绑票了?”议员并没有因为县令的解释而感到轻松。
“绑你们有赎金,帮我和这些兄弟有什么赎金?”保安团团长有些不肯示弱的说道。这话颇为有理,铁笼子里面塞了百十号人。一半以上的都是保安团的团丁,这些人都是穷人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