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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九十九块钱。”
而且这批人很懂得合作,他们很懂得趋利避害,绝对不会成为各种运动的牺牲品。他们要的是这个劳动机会,劳动使他们安身立命的基础。在他们的认识中,自己的价值是通过自己的劳动结果来体现的,与其他的无关。别说章瑜喜欢这种人,陈克也很喜欢与这种人合作。如果中国群众普遍能够达成这种素质,社会主义制度绝对能实现。只怕共产主义都有可能达成也说不定。
这种人,就是陈克的父母一直希望陈克能够达成的水平。懂得社会,有一技之长,在技能范围内被人所认同,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知道该怎么趋利避害,不会被自己的私欲蒙蔽了眼睛。
一个劳动者,只要社会提供了劳动机会,他们就能抓住。哪怕是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些人也能安之若素。无论你怎么打草惊蛇,这些人都能在洞里蛰伏不出。但是该他们动弹的时候,他们总是能在必须出现的时候出现。
这说白了就是现代民族国家“统治阶级成员的素质”,这些人首先当了自己的主人,这些人坚定不移的通过劳动实现自己的价值。而且通过社会的需求,一步步的登上了相应的地位。
当社会主义制度建立之后,在劳动成为判定一个人价值标准的时候,这些人应该得到相应的地位。但是陈克发现,这些人要得到报酬和地位,往往不是为了自己。他们也有家人要养活,也有房子要买,更重要的是,他们为了更好的劳动,需要这些报酬和地位来实现更好的劳动。
既然国家是阶级统制的工具,那么这个统治阶级就要通过国家这个工具来实现对自己有利的统制模式。剥削和成为剥削帝国注定无法促进生产力的真正发展,也只会导致国家的衰落。那么社会主义制度下,怎么让民众能够理解到这些,能够认识到这些,就是革命的工作。也是陈克认为人民党的未来方向。
这也是陈克现阶段能够理解到的革命,这也是从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到21世纪初百年的历程,让陈克得到的反思。革命的对象不仅仅是制度,更要深入人类思想的自我改造。
“章瑜同志,既然你已经问及此事,能不能听我给你讲一讲呢?”陈克问道。
章瑜点点头,却没有说话。他看上去真的很疲惫,即便是听了陈克完整的讲述了关于社会制度与劳动者精神培养的构想之后,章瑜也没有兴奋起来。他带着一种看上去更加疲惫的神色问道:“陈主席,那这个问题到底在哪里呢?社会进步的不够?还是宣传的不够?”
“两者都有吧。不过我的感觉是,如果一个人追求的不是经历劳动过程,而是追求享受劳动成果。这玩意宣传了也没用。而且我认识到的那些算是真正劳动者的人,没有一个认为劳动过程很享受的,他们都认为很辛苦。每天都要花费千辛万苦去改造自己,消灭不实事求是的态度。非常非常的辛苦。但是这些人都坚定的认为,只有这么干,必须这么干。他们根本不考虑这么干之外的其他选择。”
“嗯!”章瑜露出了一种嘲讽的笑容,“没错。一点没错。所以我现在就在考虑这么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把真相向人民说清楚了,到底有多少人会跟着咱们走?!”
陈克反驳道:“但是这种社会制度的确比建立在剥削体系之上的制度强。这点你应该承认吧。而且最重要的是,真正的劳动者付出的劳动与收益,也的确要比那些不懂劳动的人多。我们人民党的成功,不就证明了劳动者们团结起来,为了自己的谋福利创明天,这是战无不胜的。”
“但是人民真的会信这个么?”章瑜问道。
听了这话,陈克突然想起一件事,毛爷爷说过,“中宣部就是阎王殿”。仔细回想起来,中宣部是从来没有搞过这种宣传的。想起这个,陈克突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章瑜愕然的看着大笑的陈克,他本以为陈克会紧皱眉头的。
“果然是宣传的不够。”陈克笑道。一直以来让陈克觉得很郁闷的一件事突然有了结果。人民党现在力量太弱,不用说别的。光土改这件事,陈克就不得不命令各地做,但是不要说。因为反剥削的制度与剥削制度之间是水火不容的,两者之间的战争是你死我活的。
如果让以反剥削为纲领人民党这么不断壮大起来,那就意味着其他地区剥削阶级的灭亡。他们绝对不肯坐视不理。不仅仅是中国的剥削阶级,连外国的剥削积极也不会对人民党不闻不问。
宣传反剥削不是问题,但是以反剥削为根本制度,建立起一个新政权,那些剥削制度国家里头活不下去的人民也这么有样学样的干起来,那些国家的统治阶级怎么办?人家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作为历史下游的学习者,陈克对当年的革命有自己的看法。革命摧毁了旧制度,建起了更好的新制度。但是这些制度稍微背离了“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这个组织要点。到底谁是统治阶级,怎么能够自觉的健全统治阶级的自身,怎么不断把其他被统治阶级改造成统治阶级,也就是以前说过的“成为革命接班人”。
想到这里,陈克突然恍然大悟。自己为什么在一事无成之后,最后成了马克思与毛爷爷的信徒。那是因为他接受过的教育,让陈克不得不从这些前辈讲述的真理中寻求改造自己的方法,寻求让自己成为统治阶级一员的方法。在不断的学习和实践中,陈克才认识到,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统治不了,他怎么可能有效的进行社会合作呢?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理解不了,他又怎么能够找到有效的与别人沟通的方法呢?
“章瑜同志,你觉得宣传部里头有谁能够理解到这些问题的?”陈克问道。
章瑜沉默了一阵,这才说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陈克一愣,“你愿意承担宣传部的工作?”
“我现在是快顶不住了,去宣传部的话,我只用动动嘴皮子就行。我觉得我能承担这个工作。”
“哈哈!你这还真会偷懒啊!”陈克被章瑜的大实话给逗乐了,“问题是宣传部的工作一点都不轻松,你要时时刻刻注意到各地的舆论情况,我们的每个大的举措,宣传部都得跟上。这得主导舆论阵地。所以各省的宣传部长都是省委常委。”
章瑜对“偷懒”这个评价毫不在意,他问道:“宣传部领导的是咱们自己的同志,这没错吧?”
“没错。”
“宣传部不负责教育工作,教育工作是教育部的事情,这没错吧?”
“没错。”
“宣传部就是负责向群众说实话,把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以及这些问题的矛盾,用群众能够理解的话向群众说清楚。这没错吧?”
“没错。”
得到了一系列的明确回复之后,章瑜回答的也很干脆,“那我就能干。”
既然章瑜如此希望去宣传部,陈克也认同了章瑜的态度,他说道:“既然这样,你就等人事部通知吧。不过呢,你现在先给我准备一个宣传内容,就是在根据地开始推行全面的兵役制度。”
听了这话,章瑜的眼睛睁大了,“全面兵役制度?”
“对,我们现在必须通过大规模的征集工程兵来开展各省的基础建设,而且服役也是人民与社会之间的一种互动。服役的社会意义,根据地《兵役法》对军属提供相应的政策扶植,都需要有效的宣传。这个工作可一点都不轻松。”陈克在话的最后给了章瑜一个小小的嘲笑。
莫道前路无知己九十二进步和守旧(不全稍等)
根据地四个省的全面征兵是一件真正的大事。除了土改之外,或许是第一件能称为一盘棋的工作。义务兵役制的要点之一就是异地从军。例如,安徽籍的军人将在安徽之外的三个省服役。那么不仅仅是要有人服役,组建新的军队。更重要的是,各省都要有自己对军队驻扎和使用的安排。
根据地从来是不缺乏事情干的,从按部就班的角度来看,每一件事都是一等一的大事。不过在中国,1911年则有一件天大的事情。第一届正式国会要召开。宪法什么的姑且不论,但是这届国会要决定满清政权的生死。人民党已经表过态,只要满清还在,人民党就绝对不会停止任何军事行动。
所以党中央的通信发到了根据地其他三省的时候,三省的省委都意识到了这次大征兵活动的一个要点,“不用遮遮掩掩”。
“如果这次议会决定满清覆灭,那很好。如果周边哪个省敢投票支撑满清继续存在,我们就立刻对其发动军事进攻。”陈克在《2011征兵工作意见》当中写的明明白白。
既然中央如此决定,各省委自然不会有意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军队的职责就是战争。这次征兵工作虽然重要的目的在于确立现代国家体制中重要的兵役系统,而且对部队的使用是以“工程兵”为主要目的。不过部队首先需要军事训练,那么一场战争也并非是件坏事。
普通兵役的特点是全面征兵,如果一定好凑够人数的话,人民党不是没有办法。就如同安徽省长齐会深问陈克,“是不是要在大别山区多征兵?”
人民党几大兵源地里头,大别山首当其冲。山区人民生活困苦,即便是在新制度下,想一时半会儿彻底改变大别山地区的局面也不现实。人民党现在已经有了近20万部队,想在大别山区再征召十万人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陈克当时就否决了,“保家卫国不是大别山区的特权。每一个地区都有这个义务。”
人民党全面人口普查工作正好给这次征兵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按照百人抽一的比例,根据地6100万人口,要征集61万军队。这在1911年的中国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按照每个士兵每个月50斤粮食计算,61万军队一个月就是3050万斤粮食,一年就是36600万斤粮食。用根据地的粮价来计算,也就是9150万元人民币。这年头粮价变幻不定,不过一两银子大概能买50斤米。按这个价格就是732万两银子。白银与银元折算大概在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