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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要发言,陈克的话也能够代表众人的态度,而且这件事是突发事件,光想想那时候的样子,不少人都觉得会浑身不自在。如果一定要说游缑和齐会深做错了什么,也不近道理。
“我来说两句。”何足道有些怯生生的说道。看到众人没有拒绝,何足道鼓足勇气,“当时那些人用板凳砸人,看着吓死人了。游缑姐姐这才让会深去救那些女的。游缑是好人。大家不要怪她。”
“你在说什么呢,谁要怪游缑了?”华雄茂说道,“别说游缑了,换了我也会手足失措。”
“你那就是胡说,游缑哪里手足失措了?她只是不想看着那几个女的被打死。”陈克笑骂道。
“也是。游缑真的是菩萨心肠。”华雄茂叹道。
“咱们的公开课,最后闹到出了人命。这算什么?咱们是学校啊,咱们不是帮会。弄得这血肉横飞的,说出去,咱们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呢?游缑比你想的细多了。”
听了这话,华雄茂也不再吭声了。
“如果没有人要发言的话,我想说一下。武兄呢,去抓那个人了。如果抓到了,怎么处理他?大家有什么想法么?”
“先问问是谁在唆使他吧。看看他有什么背景再说。”华雄茂在此发言。这肯定是道上的规矩。陈克觉得很对头。
“武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先把游缑送回去。大家也就散了吧。那人抓回来之后,我们先把他撩在一边,等明天再说。”
看游缑没有起身的意思,陈克知道游缑的心结没有解开。
“会深,咱们办这次讲座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齐会深听到陈克点名叫他,想了一阵,这才答道:“为了普及文化知识。”
“不对,继续说。”
齐会深又细考了一下,再次说道:“为了宣传我们的学校。提高我们学校的声望。”
“会深说得没错。游缑,你的工作是什么?”
游缑不吭声。等了一阵,陈克继续问道:“你的工作是什么?回答我。”
“讲课。”
“没错。那你为什么这么垂头丧气?”
游缑又是不说话。
“讲课没有死人。该宣传的都宣传了。党分配给你的工作,你做得很好。而且,游缑,那个女的根本就是自取灭亡。你的同情心,我能理解。但是被那女的抓伤的就不可怜了?作为党员,你必须为党的事业负责。服从党的指挥。所以,游缑同志,我现在以本次党会主席的身份要求你,立刻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早上8点钟,你准备给我到这里报道。有新工作分配给你。”
态度严厉的撵走了游缑,周元晓也回去了。齐会深却不肯走,其他人都在作坊里面常驻。众人都觉得今天的事情太离谱,纷纷猜测到底是谁在背后弄这个鬼主意。
“瞎猜有什么用?等着武兄带人回来,不就全部清楚了?”陈克说道。
“文青,你可真沉得住气。”华雄茂赞道。
“我着急也没用。对了,正岚,你带足道和武安两个人一起去医院。别让医院有什么事情。”
等三人出了门,陈克让其他人先去睡了。如果武星辰回来,陈克会叫他们起来。
到了下半夜,武星辰和另外两个兄弟拖回了一个麻。
“好不容易抓到了。”武星辰边说边向袋子踹了一脚。
齐会深本来就没有睡,听到动静就出来了。众人把袋里面的人拽出来,齐会深用手电照着此人的脸,仔细辨认了一番,齐会深忍不住皱眉问道:“文青这个人……”
“没错,上次咱们一块在医院见过。好像你还打过他。”
这家伙就是上次在医院被齐会深痛打的那个翻译。此时他一脸惊恐,最被布条捆着,脸都有些扭曲。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齐会深和陈克会更早的认出他来。
“会深,要打么?”陈克笑道指了指地上这家伙。齐会深一脚就踹在那家伙的肩头。只是踹了一脚,却没有继续打下去。
众人回到屋里面,武星辰问:“人我给你带来了。准备怎么办?”
“我不想杀人。”陈克直截了当的说道。
齐会深虽然一脸怒容,却也点点头。“我今天见打人打成那样子,实在也不想杀人。”
武星辰舒舒服服的坐下,“你们是怎么想的?”
“武兄,这个人本来也没有闹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倒是那个妓女自己发疯。为了这个就杀人,我们做不到。这样,我今天已经说过,明天党会上公开讨论此事。武兄,你明天也参加吧。”
“文青还是记得前几天的事情么?”武星辰晒笑道。
“当然了,武兄什么意思呢?”
“我来听听可以,但是让我卖命我可不干。”
“这没问题。”
第二天,游缑很早就来了,只见她两眼通红,也不知道是哭得,还是没睡。周元晓也早早的赶来了。
一听说院子角落的那人就是祸首,游缑二话不说,拎着笤帚上去就是一下,那家伙被捆了大半夜,一笤帚下去倒也没多大动静。游缑又想再打,但是看那家伙死鱼一样困在地上,游缑还是下不去手。最后她丢下了笤帚,跑回屋里面。
又等了一阵,华雄茂、何足道、秦武安,还有武星辰都来了。见到众人齐了陈克还是用那种无所谓的语气喊道,“开会开会。”
“文青,你就不生气么?”游缑憋了很久,她质问道。
对游缑的质问,陈克觉得很可爱。他自己也曾经有过一模一样的怜悯之情,所以陈克绝对不会觉得游缑幼稚。但是孩子终要长大。陈克自认为就长大了不少。“我早说过,这年头若是不出这事,那就跟煤堆里面蹦出来个白兔子一样。如果我们建立了一个新中国,没有妓女,有足够的医院,药品很多。人人能吃饱,哪里会有这么多破事?当然了,这样的事情还是会有,不过不会表现得这么极端。”
“革命!革命!一定要建成那样一个国家。”游缑怒吼了。
其他人对游缑的想法倒是很赞成。所以没人插话。倒是武星辰只是咧嘴一乐,却不吭声。
“这样,我昨天说,该怎么处理此人。我有三个建议啊。第一呢,把他杀了。第二,咱们把他暴打一顿,然后放了。第三,咱们把他送官,洗清咱们的清白。大家什么意思。”
“那家伙怎么会想起来找咱们的麻烦。”华雄茂问。
齐会深叹了口气,把和这个洋翻译的冲突给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那就送官吧。”华雄茂听到事情不大,便说道。
“能不能送官前再打一顿?”游缑余怒未消。
“投票决定吧。”
“那还是算了。浪费时间。”游缑鄙视的说道。
“那我有件事,这忙活的兄弟,得给辛苦费。”武星辰发言了。
“我们只管一个月十两银子的工资,包吃包住。别的武兄你给。”陈克说道。
“也行。”
谈完话之后,同志们一个个要么无精打采,要么处于一种情绪焦躁的状态下。若是以前,陈克定然会就事论事,对此详细讲述,但是今天陈克一反平时循循善诱的模样,态度强硬的以“党组织”的名义分排工作。大家倒也有些破罐破摔的各自领了任务离开。陈克对可以留到最后的齐会深挥了挥手。“工作去。”齐会深知道拗不过陈克,也干脆和华雄茂拖了那个绳捆索绑的混蛋出门去了。
把那家伙送官之后,陈克在各大报纸上公布了这个消息。然后提出要8月8日在医院公开药品。第二天,陈克就把花柳病的病理、病因、传染途径写了一个专刊,包括606的分子式都给公布了。因为要写稿子,陈克干脆就没去。公布会的盛况是何足道告诉陈克的。
齐会深运送了一千多份《黄浦评论》出现在医院门口的时候,车根本就进不去。外头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中国人和外国人。《黄浦评论》一开始发送,那就是疯抢。很多人,包括外国人拉着齐会深问这问那,后来英国领事馆专门派车来接齐会深,把他给弄走了。
听完汇报,陈克只简单的说了三个字,“知道了。”就继续埋头继续写作。同志们的成长期陈克都经历过,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手头的这份文稿。唯物历史观将是人民党的基础教材,在青年们思想的快速成长期,必须通过这本教材将他们领上革命的道路。这本教材不是万能的,没有这本教材则是万万不能的。为此,陈克已经把所有的工作分配给同志们去做。自己唯一的任务就是及早完成这本教材。
8月15日一大早,陈克看完了最后一个字,把文稿放下。他站起身来,和陈天华热烈握手,“多谢星台。”
《中国文化传承与唯物主义的兴起》这本书终于编撰完成。
“倒是我该多谢文青才对。若不是文青,我竟然不知道天下还有生产力这个道理。管仲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若是以这生产力来讲,我实在是茅塞顿开。”陈天华很认真地说道。
“一得之愚。”陈克笑道。
说完,陈克转过身,“明弦,这次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来帮忙,得把我和星台累死。”
谢明弦自从到陈克这里帮忙,从来不吭声。大家开会的时候,他就回到宿舍继续找资料。陈克觉得谢明弦对自己一直有些莫名的敌意,近些天,谢名弦的事情不多,他甚至能够抽空看看编撰的文稿,他对陈克的态度这才好了起来。
听了陈克这话,又见陈克笑嘻嘻的伸过来的手,谢明弦很不习惯的伸出手来,两人握了握手,却听到谢明弦问道:“文青先生,你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吧?”
“明弦可有去处?”
“暂时没有。”
“在我这里先干着如何?我们开了一个《黄浦评论》,需要很多编辑。明弦若不嫌弃,我们可以正式聘请你。”
“我不会写文章的。”谢明弦还是通常那种直来直往的话。
“会不会写文章不是大事。明弦才具极佳,若是一般的人,做事总会埋怨。明弦从来都是一丝不苟,从不怨天尤人。这等人才,我可是不会轻易放手的。”陈克说完,哈哈大笑。
“薪水多少。”
“一个月8两。”
“太少。”
“明弦想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