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得已,冯国璋只能够同意选择小型军舰作为自己的指挥舰。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堆积在督军府的钱财搬运到军舰上,冯国璋装模作样的先去视察了海军的情况。
萨镇冰请冯国璋到海军的旗舰上商谈关于海军补给的问题,冯国璋自然不能不给面子。带了几个卫兵上了海军的旗舰,那漆片剥落的舰体,斑驳的舷梯,都让冯国璋坚定了决心。只要糊弄完萨镇冰,他就要命令自己的坐舰以巡视的名义启程出海。逃到上海之后再也不回来了。
抱着这个念头,冯国璋在萨镇冰的陪同下进了旗舰指挥室。一进门就见到老熟人严复站在指挥室里面,接着身后传来几声闷响。没等冯国璋弄明白怎么回事,前来陪同的萨镇冰的手下已经架起冯国璋,把他拖进了指挥室。指挥室的门一关,冯国璋发现自己孤零零的与严复、萨镇冰,还有六个如狼似虎的海军军官在指挥室中。
“华甫,好久不见。”严复爽朗的说道。
冯国璋可没有严复这等涵养,更重要的是严复此时已经胜券在握,冯国璋作为落入陷阱的家伙,他的心胸气魄也远没有达到调侃几句对手的程度。
“来人啊!”冯国璋喊道。
自然没人会来拯救冯督军,同在指挥室的几个人带着有趣的神情瞅着冯国璋这么负隅顽抗。连喊几声都没人回应,冯国璋突然试图用肩膀撞开后面的海军军官,从背后的舱门冲出去。海军军官们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他们把冯国璋紧紧抓住,抽出绳子来把督军大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几分钟后,冯国璋被困在椅子上,严复坐在冯国璋对面的主座上,萨镇冰坐在严复右手的位置上。光从这个座位排次,冯国璋就明白了一切。
“萨镇冰!你这个叛贼!”冯国璋怒骂道。
萨镇冰倒是脸上一红,而严复接过话头,“华甫,你这又是何必呢?把指挥部挪到军舰上,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何,还用咱们自己人把话挑明不成?”
这话如同刀子般刺痛了冯国璋的羞耻心,他也脸一红,不再吭声。
严复并没有劝降冯国璋,这么虚伪的做法毫无意义。首先,严复就没有一定要拯救冯国璋的打算,其次,对冯国璋的所作所为,严复也认为必须严惩。所以严复只是温和的看着冯国璋,站起身说了一句,“华甫,今后的事情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与萨镇冰一起走出指挥室,严复说道:“当下之计,必须马上派兵夺取福州城。”
抓获冯国璋是件意外之喜,不过冯国璋的部下并不知道冯国璋准备抛下他们单独逃命。所以终于冯国璋的部队还是有可能试图劫夺冯国璋回来。水师舰艇此时大部分都无法移动,唯一办法就是突然采取袭击的方式,在水师的舰炮协助下夺取福州城。
“两个团的部队就能够夺取福州城?”萨镇冰怀疑的问道。工农革命军改编之后,两个团的部队总数不到三千。福州城内的北洋军少说也得有两三万。以一击十,这样的行动完全超出了正常的思考范围。
严复此时也只能下达进攻的命令,尽管没有任何必要去逞英雄,不过到了关键时刻,就必须有人站出来当英雄。北洋与南洋水师上下同意投降,心里面肯定是不服气的。军人么,到底能不能打仗,只有让他们亲眼看到战争才行。
那是一场北洋与南洋水师永生难忘的战斗,尽管工农革命军的奇袭占据了出其不意的优势,这优势并不足以抵消以一击十的人数劣势。水师的官兵第一次知道世界上的现代战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仅仅是现代战争中必不可少的视死如归的态度,工农革命军展现出来高超的战争技巧,先逼近敌人,然后各种武器的有效结合最快限度突破敌人的防线,给与敌人以毁灭性的打击。
工农革命军在战场上能够最大限度的隐蔽自己,海军的大倍数望远镜也无法很有效的跟踪工农革命军的动向。但是战斗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北洋军就被工农革命军给逼到了福州城的西南角。两个团包围了七八倍于自己的北洋。
冯国璋被拖上城头,萨镇冰也带着被鼓舞起士气的海军官兵带着武器加入了包围的行列。那是萨镇冰永胜难忘的一幕,在冯国璋颤抖着声音对着麦克风告诉北洋军陆军官兵,自己是试图逃跑的时候被抓的。北洋军没有怒骂,没有失败的痛哭。只是有士兵走上前把自己的步枪扔在城墙下的空地上。随后上万北洋军官兵纷纷上前把武器扔在哪里。武器堆得跟小山一样,却没有官兵用这些武器对工农革命军开上任何一枪。
萨镇冰也读过些诗书,所以他隐约想起以前读过的某首诗里面好像有一句,“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
最初读这首诗的时候,萨镇冰觉得这里面貌似充满了悲壮。等到亲眼目睹类似局面的时候,萨镇冰愕然发现,所有投降的北洋官兵唯一的神色,只是能够从战争中逃离所带来的轻松感。这个发现不能不让萨镇冰感到自己对世界的看法真的错了。
莫道前路无知己176章血债血偿(十二)
人民党抽调所有浙江、福建、广东籍贯的同志前往上述三地开展工作,周树人、林觉民等人都在抽调名单之上。这三地出身的同志有近万人,除去部队中的同志之外,其他六千多人返回故乡之前都接受了培训。
培训课法律方面的总负责人是最高检察院院长徐电,这位法律专家再也没有年轻时候法律至上的想法,徐电在培训会议上直白的告诉同志们,“这次工作面临两大问题,第一就是解决刑事案件。我们不能把解放区的法律照搬到东南三省,这点必须要强调再强调。我们处理刑事案件的依据只能是中国文化传统中的基本共识,杀人者死,伤人者刑。谁欠下人民的血债,谁就得偿还。我要反复强调这点,同志们工作的时候绝对不能宣传我们人民党要如何如何。希望同志们能够把握住这个基本点。”
周树人与林觉民正好在党校礼堂里面挨着坐,组织上安排周树人回杭州负责以杭州医院为基础,建立杭州医学院以及杭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工作,林觉民则是回广州负责建立广州地方政府。听了这冷酷无情的话,周树人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倒是林觉民低声冷笑一下。
听到这笑声,周树人扭头看向林觉民。却见林觉民的神色一点都不是在嘲笑徐电,那挂着冷酷笑容的面容中有着一股极大的热情。周树人能够猜的出,林觉民支持在各地推行血债血偿的政策。
徐电从法律角度以及法律执行角度将这次工作的目的与方法的要点向同志们阐述了一番后,就进入了课间休息阶段。周树人忍不住与林觉民攀谈起来。每个人胸口的标志上都有性命,只是看一眼就知道对方应该怎么称呼。周树人问道:“林同志,我觉得你坚决支持这次行动?”
“为何不支持?”林觉民反问道。
周树人其实也找不到为何不支持的理由,沉吟了好一阵子才答道:“有些人是能不杀的。”
林觉民看了周树人一阵之后突然笑了,“周同志,我觉得不少同志真正担心的是咱们人民党立了这个规矩之后,百姓以后就采取这法子解决所有问题。现在毕竟不是刘邦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的时代。或许你觉得百姓们若是起来说话,喜忧参半。”
周树人一愣,林觉民的话直直的戳中了周树人内心深处的想法。有些不言而喻的东西甚至周树人自己在听到这话之前都没有想到,可偏偏完全符合周树人的想法。周树人仔细打量着林觉民,从相貌上看,林觉民的年纪不到30岁。
就在此时,另外一个胸口标牌上写着“方声洞”的青年靠了过来,“觉民,怎么坐到这里了?”
林觉民笑道:“来晚了,没地坐。我哪里还敢挑位置,有空位就赶紧坐下,不然不是找骂么。”
此时课间休息已经结束,大家纷纷回来听课。方声洞见到这里还有空位,干脆也占了个位置坐下了。年轻人都喜欢结交朋友,一听说周树人是医院院长,学的还是西医,林觉民与方声洞就更愿意结交了。
周树人爱静,加上投入人民党时间不多,没什么亲密朋友。午饭的时候就被林觉民方声洞给拉去了广东的同志那里。这两位和其他一些同志都是陈克按照自己记得的黄花岗名单找到的同志。不过这些年轻同志一开始却对人民党有自己的看法,所以一部分同志回去了。在七八年的革命生涯中,有些广东同志战死或者因病去世,也有些因为违法犯罪,被关或者被处决。那批一起来根据地的青年剩下的也没有几个。不过能够坚持到现在的,也都不是一般人物。
只是交谈不久,大家就喜欢起周树人来。林觉民说道:“周同志,原本我一直对看人之术不太了解,总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却觉得一眼就能看明白。”
“怎讲?”周树人知道林觉民是在夸周树人是个人才,他倒也有了点兴趣。而且这等时候,哪怕是凑趣也得问个究竟。
林觉民笑道:“周同志言谈从来不浮夸,说的都是发生的事情。不臆测,不把推断当事实。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周树人就是个说实话办实事的性子,对林觉民的赞美反倒没什么感觉。他问道:“林同志,既然你负责组织部工作,应该对民情颇为了解。这次412若是只遵循蔡……元培先生清党的本意,断然杀不了这么多人。后来杀得血流成河,绝大多数都是各地为了利益相杀。这次人民党以血债血偿为指导思想,这类事情难保不会再次重演。我觉得须得谨慎。”
林觉民点点头,“这次干部整顿,首要提的就是坚持实事求是的作风。若是实事求是,就不会相信世上有一劳永逸的事情。一件事有开始,有结束,这是事情的过程。我做组织部工作的人事工作,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总会不由自主的希望能够把事情做好。现在看,能把事情从头到尾干完,就已经不错。所以一事一了解,看似没效率,反倒能够提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