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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着?三小姐抱起地上撒娇的小笨笨,跟它顶了顶头,就放进大成怀里了:“那就送去吧!反正——也是咱自家人养——叫良子哥好生照看着——”
大成终于听到妹妹许诺。心中大喜,又深恐隔得时间长了,渺渺再后悔。急忙忙的就真的往外走:“那我送去了啊,先让他俩熟悉熟悉感情,嘿嘿——”
渺渺脚下抬起,呈现要跟上去的模样,被二丫领了手进屋。
老爹似乎抱歉的很。陪着笑脸说道:“三丫头,爹知道你舍不得笨笨哩,以后,良子要是回咱家住了,可不就把笨笨带回来了?咱家那两只小狗也聪明着呢,你先训练一下它们。说不定,比笨笨还能干。”
“嗯,我知道。”渺渺笑一下。心里,到底有些不舍。
如果是从前的支三小姐,那可不会这样纠结,只要是自己喜欢的,谁也别想摸一摸碰一碰。更甭想要走,可是。如今换了地方,换了个身份,却缠缠绵绵起来,对很多人,都有了关爱之意,自己心爱的东西,也肯与别人分享了。
这到底也得算是进步吧?渺渺望天长叹一声,冷硬的心灵愈见柔软,会不会反而令自己受到伤害?
这一夜,最兴奋的莫过于良子了,他虽然已经十三岁了,家庭的许多责任,都已经能安放在他的肩上,但是,其实也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得到了自己喜欢的小伙伴儿,一会儿抱着亲热,一会儿又在地下跟着奔跑,嘴里吆喝着从渺渺那儿学到的一句半句:“跳——好!叼回来——握握手——拜一拜——”
尽管,小笨笨还不怎么适应这个新主人,也还想着回头去找老主人,但到底是跟良子也玩熟了的,还没产生大的抵触情绪,就连吃东西,都没受到影响。
但到底是换了新地方,半夜里,笨笨的哀叫就不间断了,它叼着良子的鞋子“呜呜”轻吠,怎么安抚都不管事,有好几次,良子都想要把它连夜送回去了。
荷花婶儿也被炒得睡不着,到了儿子的房间作伴儿,小笨笨直叫到天微微亮,才算是勉强停止,钻到良子的床下去歇息了。
母子两个这才各自去睡回笼觉儿,大年初三,估计自己家里可是再没有客人上门的。
转眼,就真的到了初八,荷花再嫁的好日子。
张家就在院子里摆了席面,包括隔壁王大娘家的院子,足足摆放了十张大桌子,依照习俗,全村子的人都要来道贺坐席,而且还是全家都到的那种,再多的席面,也得分批次吃喝。
老爹成婚,渺渺自然不会小气了,大盘的肉与大碗的酒,管够。
十几个利索的小媳妇帮忙,很快就把餐具摆放整齐,灶上的师傅们也在新灶台前就位,就等着新媳妇迎进来,第一轮席面就要上桌。
新郎早在王大娘的引领下去接新媳妇了,两辆顶着大红花的驴车,慢悠悠的在村子里周游,还不能来回走重复的路线,好一番显摆,驴车才来到荷花家门前。
这几天,很有几个妇人跟荷花亲近,经过了祠堂那一战,佩服的羡慕的女人家不少,对荷花过去的一些成见,也减少了。
于是,闹喜的就大有人在,大成负责揣着红包分发,遇到责难新郎官的,当儿子的就得上前护驾舍财。
荷花果真就穿了那身红嫁衣,戴了一套全新的银头面,那红盖头就被首饰顶的不怎么妥帖,风一吹,就像要吹掉一般。
纵使看不到面孔表情,张大柱子也喜欢的不得了,站在一边傻笑,身上那大红的喜袍,更是映衬的他的脸色,黑红黑红的。
良子弯腰背起母亲,本来,是应该请大舅哥来背新娘的,可是,荷花没有那些亲人,就这一个儿子,也不愿意麻烦别人,母子俩就这般简简单单的,却又是亲亲密密的,在簇拥中出了门。
母亲坐上了驴车,与那个实诚男人一起走了,剩下一个少年,与一只乖巧的狗狗。
当花红柳绿的驴车驶进街道,张家门前的鞭炮齐鸣,“噼噼啪啪”的好一通响,小孩子们叫着喊着拥挤着驴车,比大年初一那天还要开心热闹。
两家都没有长辈,这倒省事,村子里的几个元老上座,见证了一对老新人的典礼仪式,在哄笑声中,酒宴开始,新娘子被送入洞房,新郎呢,留在外面陪酒敬酒。
院门外面,还有没轮上第一席上桌的乡邻呢,眼巴巴的在外面看着里边的大吃二喝,计算着自己可以排到第几席。
这也是三小姐从未见到过的场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原来,当第一轮席面将近尾声的时候,外面的村民就可以涌进来,他们一个萝卜一个坑,分别站在被自己瞄中的那第一轮客人身后,席面紧张,他们紧紧的挨在一起,只不过,是一个坐着在吃,一个站着在看。
而外面,还有没挤进来的等候第三轮席面的村民,也是那样虎视眈眈的看着院内的幸运者,三小姐被惊骇到了,自问凭自己的心理素质,未必不会被那些眼珠子瞪退,要是也上了席面,有没有胆量吃饱了再走,还真是个未知数。
张家和王家的两个大院子,生生挺到了黄昏,才把所有的客人送走,来帮忙的又打扫一番,分发了一回剩下的食物,把借来的桌椅餐具按记号送回,就又熬到了夜深沉。
二丫心细,早就抽空给良子送了饭菜过去,荷花婶儿总算安了心,铺床吃饺子、与张大柱喝了交杯酒,再送走自家媒婆王大娘,那身子才算松泛下来。
用渺渺的话说:“这成亲,就跟打仗似的。”坐席像打仗,来得晚了没座位,连揭盖头也是,好容易张大柱偷溜进来,想要跟媳妇说点啥话,就又听得外面乱喊,只能“噌”一下拽下去那碍眼的红布,新娘子的容颜都来不及细看,就又赶场似的去敬酒了。
大成的嗓子都喊哑了,小小少年,也担负起了陪护父亲的责任,遇到借酒撒疯的,还得好言相劝,一天下来,脸颊上蹦起了几个红痘痘,喜得渺渺直拿手去摸:“大哥,你这是起的青春痘呗?”
“啥子是青——春痘?还有点痒呢!”大成越动越痒,手上使了劲儿,就想要掐下去一般。
渺渺急忙按住他的手:“可别挤破了,会留疤,可难看哩!”
“那怎么办?不挤它,心里不坦实呢。”大成悻悻的再摸摸那痘痘,心里可是别扭得很。
“这几天着急上火的原因,今儿又喝了酒是不是?刺激的,应该容易长好,嗯——大哥,你听我的,别动它们,明儿个,我帮你做些面膜调理调理。”渺渺深觉自己前世的见识又有了用武之地,恨不能现在就拿着大成那张脸试验试验,不过,今儿是肯定不行了的,不说是老爹的新婚之夜吧,自己这小身子骨也累得够呛了不是?
三个孩子悄没声的洗漱完毕,各自上床去安歇,张大柱子的正房里,烛火通明,动静却很小,三小姐支着耳朵细听了一回,也没捕捉到什么完整的声音,临睡着前,心头还颇有遗憾似的。
再婚的洞房花烛夜,应该略有新意的吧?
正文第九十六章改口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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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子度过了一个漫漫长夜,原来他也是会一个人在家睡觉的,也没什么不习惯,可是这一夜,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个与他相依为命的女人,嫁到了另一个家庭,为人妻、为人母,基本上,是不会回头再过上只有娘儿俩的日子。
十几岁的少年独处,总是倍感几分冷清的。
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就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给唤醒了,小笨笨不依不饶的吠叫着挠门,一副必须快点给开门的模样。
这必是老张家来人了,笨笨狗才积极成这样。
良子有些气恼,到底慢吞吞去开了院门,果然,是张家大少——大成兄弟来了呢!
“干嘛?还不让人睡觉了?你倒是睡够了!”良子把一肚子邪火发了出来,踢踢踏踏的往屋里走,那意思,是接着去睡回笼觉。
“瞧你小子这德性!我也睡不好呢,我想以后这么滴,我呢,晚上到你家来睡觉,咱哥儿俩做个伴,行不行?”大成跟在良子身后,双手扶上了他的肩膀头,乐呵呵的征求意见。
“嘁——当我稀罕吗?”良子嘴角勾起来,脸上还是牛气哄哄的。小笨笨在脚底下撒欢儿,一个劲儿的要抱粗大腿。
天色还不怎么亮堂,哥儿俩就暂时挤在了良子的床上,一头一个,各自安心的补了个小觉儿。
所以说呢,关键时候,还是哥儿们义薄云天!
新婚第二日,是要拜见长辈的。碰上两个跟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男女,自然就没啥长辈可拜,两个人倒是谁也不嫌谁,轻轻松松的起了床,叫起了孩子们。
那个大成早跑没影了,还有俩姑娘不是?荷花取了大红包,分发给二丫和渺渺,大柱子开了腔儿:“妮儿,该给你婶儿——你娘——改口呢!”
敢情,这就算是咱的改口费了?二丫脸上红红。嗫嚅着叫不出来,那个老大又不在,实实急红了眼睛。那个“娘”字,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了。
场面有些尴尬,大柱子很想着急似的,又没有教训闺女的习惯,只好再搓手搓手。
荷花脸也红了。拉拉大柱子,轻声道:“别勉强孩子,还是,就跟原来一样叫婶儿,就行!”
“那——不还跟两家人似的?”大柱子也低声的对新媳妇言说,这汉子实诚。现在,就看着媳妇是第一好呢!
渺渺来救场了,上前一步。端了一碗热茶,笑嘻嘻的送到荷花面前:“叫我先喊,娘——喝茶——”
这猛不丁的局势起了变化,大柱子跟荷花就都是又惊又喜的,本来还觉得三个娃子里。最跳脱难管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