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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的对手日本飞行员,却缺乏训练和经验,纪律涣散。但是,使得山本的飞行员在战争的头一年中成为一支强大的打击力量的,并不是盲目的勇敢精神。到一九四四年,联合舰队的大多数飞行员都已不是第五舰队技术熟练的老手们的对手,这在六月十九日上午日本发动的第一次袭击中已经迅速地、无情地显示出来。甚至在来袭的飞机还没有进入第五舰队的炮火射程范围之前,“恶妇式”飞机就已击落了半数敌机;为数不多的几架日本飞机总算突破了战斗巡逻机队向美国舰队飞去,但又遭到了高射炮火的猛烈阻击,以致仅有一架飞机得以扔下一颗炸弹,击中了“南达科他号”战列舰。并没有受重创。七十架攻击飞机,只有二十八架逃脱,没有被击落。
第一轮攻击遭到惨败,小泽于上午九时又出动了一百三十架飞机,发起第二次攻击。十分钟后,就在最后一架飞机刚刚呼啸着冲出“大凤号”巨大的飞行甲板之际,帝国海军这艘最大的航空母舰被一枚鱼雷击中而剧烈摇晃起来。第一机动舰队撞上了美国潜艇的纠察线。J·W·布兰查德海军中校真有运气,这艘大型航空母舰刚好出现在“大青花鱼号”的攻击潜望镜的十字标线上。潜艇一连发射了两枚鱼雷后才潜入深水,以防遭到深水炸弹的袭击。水听器测到了两声沉闷的爆炸声,布兰查德知道两枚鱼雷爆炸了。只有一枚击中了目标,因为一架“零式”飞机驾驶员奋不顾身地向另一枚正闪电般地冲向目标的鱼雷扎去。这一牺牲行动暂时保住了这艘旗舰。第一枚鱼雷炸碎了前升降舵。成千吨海水从舰前右舷的窟窿里涌进舰舱。小泽发现他的航空母舰的航速仍能达到每小时二十六海里。他赞扬了那个已死的飞行员的英勇献身精神,庆幸自己运气好,并感谢“大凤号”舰上勤奋的抢险人员。并下令发起第三次攻击。舰桥上谁也没有想到,在封闭的水密舱里挥发的油气越聚越浓,一颗定时炸弹正在舰身深处形成。
日军第二次攻击成了比第一次大的“猎火鸡”战,一百三十架战斗机、鱼雷机和轰炸机,只有三十一架得以生还。在“大凤号”被击中一小时后发动的第三次攻击,甚至连第五舰队都未找到。美国战斗机在雷达指引下直扑来袭敌机,从而在它们越来越高的得分上又加了十分。上午十一时三十分,小泽出动了八十二架飞机,发起了第四轮攻击。其中四十九架飞机追踪的原来是设在关岛以南的一个假目标。它们奉命飞往关岛加油,但刚准备降落,就又遭到了美国飞机的袭击。第四次攻击又告失败。那些找到了一支美国特遣分舰队的飞机,也没有得到更好的下场。
在“印第安纳波利斯号”上,斯普鲁恩斯来回踱着步。他发愁的是,日本舰队仍然在他飞机的攻击范围以外。使他更加恼怒的是,参谋人员主张吸烟,来缓和一下越来越紧张的气氛。小泽发动了几次攻击,现在非但未能破坏一艘美国航空母舰,他自己却损失了一半空中力量。而第一航空舰队五百架飞机的一多半又相距太远,不能参加战斗。“A…Go”计划完蛋了。正当他为失去的机会懊丧的时候,中午十二时二十二分,连续四次爆炸炸得“翔鹤号”七倒八歪。这艘重型航空母舰被“棘鳍号”潜艇的赫尔曼·戈斯勒上校连续发射的几枚鱼雷击中。此后的三个小时中,菲律宾海战役是属于洛克伍德海军少将的潜水艇艇员的,熊熊烈火吞没了“翔鹤号”,下午三时前后,火势蔓延到弹药舱,只听得一声巨响,这艘参加过偷袭珍珠港战役的老资格的航空母舰被炸得粉碎。三时二十分,“大凤号”甲板隆起,随着一声爆炸,舰身两侧裂开。不断漏出的汽油挥发后,产生了巨大能量。日本人使用易于挥发的婆罗洲原油作燃料造成了恶果——挥发的油气燃成的大火很闪猛,以致救护驱逐舰上的人员认为要救出幸存者已不可能。尽管小泽发誓要同他的军舰共存亡,他还是接受了参谋人员的劝告,带着天皇的像上了救生艇。“大凤号”上接着发生了第二次爆炸,舰上一千六百五十人同它一起沉入海底。
那天夜里,第五舰队出动飞机搜索了大片海域,仍未找到第一机动舰队的踪影。在幸存的航空母舰上,小泽还有一百架飞机,但来自栗田的接连不断的报告又使他上了当。栗田报告说,第一航空战队的飞机正向关岛飞来增援,要全力以赴夺得胜利。
直到第二天——六月二十日——下午三时四十分收到一份简短的发现敌情的报告后,斯普鲁恩斯的指挥官们才知道,日本舰队就在西北方向约二百五十英里的海面上,终于进入了美国飞机的攻击范围之内。斯普鲁恩斯决定发动一次袭击,虽然这要冒风险,他的飞行员们将不得不在天黑后返航并降落。十分钟内,已有二百一十六架美国飞机腾空而起,迎着太阳飞去。与此同时,小泽正在从容不迫地指挥加油并等待时机发动新的攻击,这时,无线电人员前来报告,说监听到了敌讥发出的无线电讯号。小泽意识到他的目标暴露了。他当即停止加油,命令第一机动舰队向西北方向撤退,指望在茫茫暮色中免遭打击。
当飞在前头的美国飞机追上日本舰队时,飞机的耗油量已经到了极限,西方的海平线已经吞没了半个太阳。没有时间协调他们的进攻了,大多数飞行员都钥他们看得到的、在渐渐黑下来的海面上蜿蜒行驶的舰只俯冲下来。轻型航空母舰“飞鹰号”波两枚鱼雷击中沉没;“瑞鹤号”和“隼鹰号”受重创;三艘油轮下沉;两艘巡洋舰遭到重创。在遭到袭击前已经起飞的八十架日本飞机中,六十五架被击落。在这次袭击中,美国损失了二十架飞机;在越来越暗的暮色中长途返航的飞机,近一半未能飞回到它们的母舰上去。
晚上八时左右,返航的飞机开始降落,斯普鲁恩斯下令第五舰队的探照灯帮助飞机进行危险的夜间降落。许多飞机燃料耗尽,被迫在海上平降。夜间的救护行动延误了斯普鲁恩斯,使他未能及时追击日本舰队。直到第二天才开始追击。敌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晚上,第五舰队不再追击了。
“敌人跑掉了”,米彻尔海军上将在他的战斗报告中遗憾地写道。“他一进入我们的攻击圈,就遭到我舰队的有力打击,受到重创。他的舰队没有沉没。”斯昔鲁恩斯本人懊恼的是,他作出决定,优先保护正在袭击塞班岛的军力,结果使他丧失了全歼敌舰队的良机。批评他的人将认为,他在这次战斗中过份谨小慎微,从而失去了一个大好机会。然而,局势很快证明,斯普鲁恩斯在菲律宾海战役中赢得的胜利,是整个太平洋战争中最圆满的胜利之一。
联合舰队诱引美国舰队进行决战的“A—Go”计划失败了,这是因为得不到陆基飞机的支持。联合舰队损失了所剩航空母舰的三分之一,飞机仅残存三十六架。同经验丰富的美国海军飞行员作战所需要的受过高级训练的替补飞行员再也没有了。虽然残存的日本战舰和航空母舰从理论上说仍然实力强大,但实际上已经成为一支力量削弱了的舰队。小泽承认,太平洋上的海战实际上已经结束,他请求辞职。丰田承担了这场灾难性失败的全部责任,拒绝接受小泽的辞职请求,命令他率领第一机动舰队返回冲绳岛。
失败的前景严重威胁着现已孤立无援的斋藤将军。他意识到,他的守军得到增援的最后一线希望已不存在。于是,斋藤下令死守,要战斗到最后一粒子弹,决心要美军为夺取塞班岛付出沉重代价。美军三个师由南向北稳步推进,到七月的第一周,已将敌军逼到塞班岛北部三分之一的地方。随着美军的推进,日本人的抵抗越来越激烈。霍兰·史密斯将军对前进速度减慢不耐烦起来,他猛冲上岸,解除了拉尔夫·史密斯少将对第二十七步兵师的指挥权,亲自来指挥作战。二十七师在梅金群岛作战不力,自那以来,“疯子”史密斯每每对该师在战斗中行动迟缓感到恼火。他的决定在军种之间激起了一场激烈争吵,部分原因是海军陆战队雷厉风行的推进战术,不同于美国陆军所喜欢采用的比较保守的打法。
死守
日军虽然在数量上处于将近一比四的劣势,但他们仍可以利用塔波乔山的山头和山坡的有利地形,打一场顽强的后卫战。一营海军陆战队员冲进山谷,去夺取五○○高地上工事坚固的敌军阵地。他们遭到的伤亡之大,可与“闪电旅”进攻巴拉克拉瓦时遭到的伤亡相比。到七月六日,美军的压力对于龟缩在塞班岛北角山洞里的日军来说,已经难以忍受。那天夜里,斋藤将军向东京发了最后的电报,抱怨他之所以濒临绝境,是因为得不到空中支援。他在电报中最后说:“我们不能做得更好,为此谨向天皇深表歉意。”在剖腹自杀以前,他向残存的日军发布最后一道命令,每人要结束“七条性命来报效祖国”后才死。南云准备用手枪结束他自己的性命。
残存日军连夜加固工事,次日拂晓,他们执行已故将军的最后一道命令。在一片喊杀声中,漫山遍野的日军向第二十七步兵师的塔纳帕格港防线一批接一批地扑来。这种情景使埃德·麦卡锡少校想起了电影里牛群受惊的镜头。“把摄影机架在地上的一个坑里,你可以看到牛群冲过来,跃过坑口,从你头上消失。只见日本佬一批接一批地冲过来,我想,他们永远也不会完。”
挥舞着军刀的军官们全然不顾机枪的扫射,领头发起了拚死的冲锋,而士兵们只是凭着匕首和棍棒向前冲杀。连伤病员也拄着拐棍,一跋一瘸地参加了冲锋。这是帝国陆军有史以来最大规模、最凶残的一次拚命的冲锋。人流狂叫着踩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冲过了美军的前沿阵地。最后,由伙夫、打字员和基地人员匆忙拼凑起来的几个排也上了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