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热门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寄生-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他似乎也没在意,只是在盯着我的钥匙圈看。 
  他看的是那个班指。 
  我当然不会象温建国那样把这个怪模怪样的班指戴在手上,所以把它当成了一个钥匙坠子,套在了钥匙圈上。戴在手上样子有些怪,套在钥匙圈上却显得很别致。我笑了笑,正想把钥匙放回去,他忽然道:“能给我瞧瞧么?” 
  他的声音有些发干,如果不是我的错觉,那声音里简直有种贪婪。我把整串钥匙给他,他指过来,翻来覆去地看着,突然问道:“哪儿来的?” 
  他这种问题实在有些唐突了,我略略有些不快,道:“朋友送的。”说着,伸手过去,他很不情愿地把钥匙还给我,看着我放回口袋里,突然又道:“你卖不卖,我出一百块。” 
  我小小地吃了一惊,道:“这个值钱么?” 
  他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也不是太值钱。”刚说完,大概也看到了我不相信的样子,又勉强笑了笑道:“这个班指做工很精细,上面还有鸟虫书,大概是战国时的东西,卖得好,也能卖个三四百。不过,你这东西亮地太多,锈色好象也是水锈,很有可能是赝品。” 
  “鸟虫书?” 
  我又吃了一惊。我对书法并不太懂,但也知道鸟虫书是种很古老的字体。我仔细看过这班指,发现上面刻着些很细的花纹,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一直以为那和商周青铜鼎上的饕餮纹是一样的,可听他说那居然是文字。我又拿了出来,道:“你认得鸟虫书么?” 
  他吞了口唾沫,才道:“我也不认得。” 
  他这样子很不诚实,我有点恼怒,把这串钥匙放回口袋,道:“那就算了。” 
  他没在说话,伸手弹了弹烟灰。江风很大,烟灰刚弹离烟头时只是一条灰白的线,但还没落到水面时就成了灰蒙蒙一片了,转眼被风吹得无影无踪。我的烟也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吸进来时变得滚烫,我把烟头扔进水里,看着那点微弱的红火无声无息地淹没在碧绿的水中。 
  “快吃饭了,走吧。” 
  他忽然把烟头一扔,这么说道。天也已快黑了,阴沉沉的似有雨意,看着夹岸连绵不断的山脉,没来由地就想到竹山那句词,“壮年听雨客舟中”。 
  在船上吃完了又贵又难吃的饭,我本来还想再向那人问问射工村的事,他却象泡沫一样消失了。而这时又下了一阵雨,我只能蹲在舱里,凑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会书,下听着沙沙的雨声,以及江水拍打船底的声音,不知不觉睡着了。

七 
  船到沅陵时,天还没亮。我被一阵喧哗吵醒,从床上坐起来,穿好了衣服,从舷窗看出去。码头上灯火通明,正有艘货船在卸货。收拾了东西下船,走在街上时仍是头昏眼花,大概因为睡眠不足的缘故。还好他给我画的草图还在,从沅陵到射工村得换大巴,再换长途,最后一段只能自己走。来的时候曾经觉得这是件很简单的事,但这时却一下子没什么信心。不过,这班指既然还值几个钱,那么多半就是真的了,包括那个金佛。 
  找到车站买了张去那个县城的车票,大巴已经停在站里了。我拎着装满衣服的箱子走进车子里,车上还一个人都没有。我坐了一会,打了个盹,模糊中周围变得喧嚣起来,那是早行的人。在湘西难懂的方言中,在初春料峭的寒意里,一切都如此陌生。我拉了拉衣领,让自己缩进衣服里,好象这样就显得有自己的世界了。 
  从沅陵出发,三个小时后,车子到了沅陵的一个属县。车停下来的时候,虽然没下雨,但天还是很阴沉。去射工村附近的长途车一天只有两班,一班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开了,还有一班是下午一点发车。我不想弄那么急,买了张下午的车票后在镇上闲逛,看看街景。湘西的这些古镇如果搬到沿海一带,一定是个受人追捧的旅游胜地了,街道两旁大多是清末或民初的建筑,有些还要久远,绕了一圈后,我还发现一个保存完好的小牌坊,上面写着“泣血完贞”,不知是个什么典故,但只看这四个字,那准是个血淋淋的故事。 
  在街上找了家干净些的小饭铺坐下,跑堂的饶有古风地过来招呼。湘菜馆过去名声很大,但也太辣,我实在吃不下去,我要了一碗牛肉米粉和两个珍珠肉卷,一个人坐在窗边悠闲地吃着,一时间竟然不知身在何处。湖南的米粉是用生米和熟米混合着做的,咬起来很筋斗,那珍珠肉卷也是用面皮包着肉末和糯米再油炸做的,倒也不太辣。 
  正吃着,突然一个人影闪过我的眼角。我正在咬着那根肉卷,差点就没注意。等我抬起头,那人却已经走远了,从窗子里望出去,外面的芸芸众生和我自己一样,面目呆滞,行色匆匆。 
  我摇了摇头。我身无长物,身上的钱也不足以引起黑社会注意,这些多半是在胡思乱想了。吃完了饭,跑堂的过来结帐。钱倒也不多。我从口袋里摸着钱,突然又有点怔忡。 
  那个人很有些熟悉,可不论我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难道是……那个姓陈的警察?我被公安局盯上了?马上我又把这个念头推翻了。警察总不会怀疑我到牢里杀了温建国吧?可如果不是警察,那人是谁?因为只是一瞥,很是模糊,印像中好象并不认识这个人。 
  “十三块。” 
  跑堂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正一脸怀疑地看着我,我把手插在口袋里半天不拿出来,大概也让他觉得我有赖账的可能。我道:“好的好的。”从袋里取出钱包来数了钱给他,拎起包走出去。出门时,我又回头看了看身后。 
  这是条长长的巷子,石板铺就,宽约三米,两边是些不知多少年历史的小店铺,仍然用那种大口玻璃瓶当货架,里面盛着些糖果和饼干之类。已经快中午了,有个人正坐在门槛上拔着一只鸡的毛,嘴里叼着根烟,哼哼着一支地方小曲的曲调,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没有人。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对于我来说,都是充斥着陌生人,与我无关,我与他们也无关。我摇了摇头,在心头重新计算起那个金佛的价值来。 
  下午一点,那辆开起来就发出可怕的解体声的汽车在发出一股中人欲呕的汽油味后终于出发了,周围是一片难懂的方言,让我有种象是陷身泥淖的感觉。 
  汽车一步三摇地一路颠簸过去,我挤在车子里,一阵倦意袭来,恍惚中,车窗外变得越来越暗,似乎要下雨。我出神地看着窗外,直到发现外面变成一片模糊,再看不清楚。 
  “你来了。” 
  一个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我吃了一惊,这声音是从头顶响起的,难道那人坐在车顶上么?这辆车很陈旧,车顶是个货架,可以让人放包裹的,可如果说那里有个人,实在让人难以理解。我疑惑地想抬头,可是颈椎却象铁铸的一样动也动不了,只能把眼睛翻上去。我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锈迹斑斑的铁皮顶,这辆车可能快要报废了。我有些想笑,但马上愕然地发现脸上的肌肉仿佛冻住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你终于来了。” 
  那一定是我在做梦了。 
  我默默地想着。从眼角看出去,周围的人都象电影里的慢放镜头一样,以清晰可辨的速度张嘴、举手,但没有半点声音。这种妖异的情景的确只会出现在噩梦中,我也清楚记得我曾经梦见过这样的情景。那还是十几年前的一个夏日的正午,我还在大学的自习室里,突然眼前变得一片漆黑,那个看得熟而又熟的自习室一下变得诡异莫名,从墙角,不断地有一个个半透明的人形挤出来,直到我因为惊吓而发出声来,却发现自己原来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对,现在一定还是这个样子。 
  我在心底这么对自己说,可是,却依然有些不安。这个声音太逼真了,简直不可能是我的幻觉。这时的汽车也已经慢得象是停了下来,周围的人都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可是我知道,在那些半张的和大张的嘴里,依然在不时地发出一股股恶臭,在他们的皮肤下面,也仍然有粘稠如浆糊的血液在潮汐一般涌动。 
  这是幻觉…… 
  “你果然来了。” 
  象是要打破我的论断,这个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听不出说话人的性别,声音很尖,但又说不上是女人的声音,却又不象男人发出的。梦是现实歪曲的反映,可是这个声音我怎么也无法从现实中找到对应的。如果硬说要有,大概也只有电影里那种故意变形的声音了。 
  这不是幻觉! 
  我想站起来,可是身上却如同压着万钧重物,根本动不得分毫。 
  这的确是个噩梦吧,我想。眼前一片昏暗,所有人都静止了一样,这的确不象是现实。我拼命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连手指都无法动弹。我愕然地看着周围,那些男男女女仍然一动不动,不,也不是一动不动,而是极慢地动着。那些人的嘴在慢慢地张合,象鱼嘴一样,无声,却又毫不犹豫地张开,合上,慢得几乎看不到。我拼命挣扎着,耳边那个声音越来越响,已经变成了一阵冷笑,仍然听不出是男是女,而这笑声也象阴影一样无所不在。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终于来了。” 
  这声音慢慢地说着,心满意足的样子。这种有条有理的话实在不象是我的错觉,可是这周围的情景却又太不象真实。也许,这的确是我的幻觉,一定是了。 
  我想着,身体却更加沉重,周围的黑暗仿佛活物一样蠕动,有种难以想象的幽深,象是一口古潭,深不见底,太深了,连水也变成了墨汁一般漆黑一片。 
  “来吧。你来吧。” 
  那声音仍在响着,带着蛊惑,也同样让人恐惧。恍惚中,我觉得自己象站在悬崖边,再踏出一步便会坠入万丈深渊,就此粉身碎骨,可是这声音仍在引诱我向前,让我身不由己地走向前去,即使坠向空虚也在所不惜。 
  这是梦么?这一定是梦了,可是,这个梦为什么如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