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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放手的意思,日严搂着他往厢房移动,柏凌挣扎了一下,只觉得腰间的手收得更紧。其实如果日严真的放手,柏凌也不确定能靠自己走到厢房,尽管神智清醒,但身体显然已经醉成一滩烂泥,四肢无力。
半抱着将人带到厢房的椅子上,房里放置的大木桶还是空的,仆役还没将热水提来。
「我不是说过你身上有伤不准喝酒。」
日严的声音带着怒意,然而柏凌倒没有一丝害怕,他直觉的认为这个人不会伤害他。
「我的伤早就好了,而且宴会上不喝酒,难道喝茶吗?」
「北方出产的多半是烈酒,你喝不惯就不要勉强。」
语气中浓浓的关心让柏凌心里莫名一紧,略为不自在的点点头。明白日严是真的对他好,心里就越觉得不安。你不要松懈下来,柏凌在心里提醒自己,这里只是暂时的停留,还是要回去那个尔虞我诈的世界。另一个声音冒出来反驳,既然是暂时的,就好好放纵一下,没有人会知道的。
其实他已经放纵了,低垂着头苦笑一下,在这个人面前不止一次的哭泣,近乎任性的撒娇,也许是想试试看,他的包容有没有底限……
从小到大自己被教导无时无刻都要坚强,哥哥即使疼自己,但仍是严厉的,尤其有别人在的时候,除了冷漠,不时还会露出厌烦的表情,吐出恶毒的言语,自己也必须摆出敌对的样子。
即使知道是假装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揪紧,满溢着被抛弃的恐惧。
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
哥哥……蕾蕾……这样的恐惧让他们兄妹的感情紧紧相连。
『小凌、蕾蕾,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关于我们家的事,在别人面前不要让人发现我们是兄妹,我们对彼此态度越恶劣就越安全。』
蕾蕾眨着水亮的大眼睛认真的点了头,童稚的声音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麽做。』
『为什麽?』当时的自己傻傻的追问。『大哥不要小凌了吗?』
『当然不是,』男孩显得有些烦躁,他并不是个十分有耐性的人。『这样会安全些,照我说的话去做就对了。』
即使如此,当哥哥第一次在伯伯面前满脸不屑的斥责他时,柏凌还是哭了出来,记得当时哥哥脸色一变,直接往他身上揍,蕾蕾冷哼一声转过头继续看电视。
感觉全身都在痛,只记得嘴里呢喃着,『哥哥,为什麽?』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母亲和几个叔叔正好进到病房,柏凌闭上眼睛假装还没醒来。他很难得见到母亲,希望她能把手放上来,摸摸他的头,那是他最喜欢的动作。
『谲真是个不得了的孩子,连对亲弟弟都下这麽重的手。』
『他们三兄妹似乎感情很不好?听说救护车来的时候,妹妹还在看电视呢~』
『她只是个小孩儿,哪懂这些,当然是卡通比较重要。』
『废话别那麽多,是谁在那边鬼扯,他看上去毫发无伤,每次流点血就要来看,哪来那麽多美国时间!』尖锐的女声阻止几个人的闲言闲语,不一会儿门用力关上,恢复一室的宁静。
柏凌呜噎着将头埋进棉被里,闻到的是浓浓的刺鼻的药味,他的身上裹着一层层的纱布,断了的肋骨刺进肺里,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住院住了近半个月,最高级的单人病房,有专门的看护,却再也没有半个访客,只有伯伯来看过他一次。
『你哥哥真是太过分了,以后他要是欺负你,就来找伯伯,我帮你撑腰。『笑容满面的伯伯以自认亲切的声音说道,嘴里的金牙一闪一闪。
柏凌自个儿打了电话,让管家命人开车接自己回去。夜晚的大宅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灯光,里面的人应该是睡了。哥哥让佣人、保镳住在别栋,平时不得任意进出。解开大门的电子密码锁,打开门慢慢的走进去,背后合上的门带走最后一丝光亮,两双手伸过来圈住自己,伴随着一声声啜泣,和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柏凌倒是笑了,反手环住两人。『我没事的,我已经知道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两人却没有松开手,柏凌的肩头和下衣湿了一片。
回家后无数个晚上,两人总是找各种藉口或甚至是赖皮的直接占领他的床,小心翼翼的偎着他入睡。柏凌喜欢夜晚更胜于白天,夜晚,他们是自由的。
『既然伤好了,就继续开始训练,』视讯中的父亲皱着眉头,没有一句慰问。『云龙帮不需要没用的人。』
柏谲被父亲明令禁止对弟妹出手,倒是让三人松了一口气。
在人前,他们是关系冷漠近乎恶劣的三兄妹,没有人会想到私底下彼此是近乎依赖的存在。
这个事件的效果十分显著,有人开始有意无意的煽动着,或者暧昧不明的表示支持,云龙帮帮主的位置实在吸引人,可是柏谲的能力优异,比起年纪较小的柏凌,似乎不受控制。
由于帮里的气氛是那麽紧绷,几乎压得人透不过气,除了学习处理帮中事务之外的时间,柏凌尽可能往外跑,如此不但可以避免必须对兄妹恶言相向的局面,也不用费心去面对平静假象下的钩心斗角。
在外面的柏凌,就像出了笼子的老鹰翱翔天际。他是喜欢交朋友的,俊挺的外表加上豪爽不拘小节的个性,就像阳光一样吸引着无数男女围绕在他身边。一举手一投足不自觉散发的气势,某些时候展现的讶人能力,平易近人的态度,让人不知不觉为他慑服。柏凌倒是谨记哥哥的吩咐,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分,只是他对那些真心相待的朋友说不出谎,顶多避而不答。那些朋友也猜到他身分可能相当特殊,还会帮忙应付其他人的好奇。
柏谲很早的时候便由父亲带领进入帮中,毫不隐瞒的身分让他危机四伏,父亲只交代了一句:『你要是顾不好自己的命,你的弟弟妹妹会接替你的位置。』面对无数凶险的情况,柏谲做到了,替自己的弟妹延后入帮的时间。
柏凌正式入帮已经十八岁了,蕾蕾则是在某次为了名正言顺策划任务才宣布加入。
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他的朋友或多或少知道了他的身分,有的为了避免危险的牵连,开始疏远,余下的说笑道:『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可是会缠你一辈子。』有的甚至不顾他的反对,入帮做了他的手下。
他是很强的,不只指能力,包括内心的坚强。说实话,还没人这样小看过他,拿他当孩子哄,所以……可不可以……
第九章
柏凌将日严拉近,将头靠在他身上,手紧紧抓着日严的长衫下摆。
「哪里不舒服?」有些焦急的声音让柏凌有发笑的冲动。
仆役敲了门,提着一桶桶热水倒满澡盆,想必是充满好奇,不时偷偷用眼角余光瞥过来,日严满脸冰霜,换个角度将人挡在身后,吓得仆役再不敢乱看,一注满水,随即退了出去。
日严环视房间,确定毛巾放在浴盆边上,新的衣物摆在床上后,有些不放心的问着靠在他身上的人:「你可以自己洗吧?」
「当然~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有什麽事叫我一声。」说完示意人儿松开手,往门外去。
门才关好,就听到里面闷闷的传来:「日严……」
急得他立刻又推门而入,里面的人还坐在椅子上,衣服扯得皱巴巴的,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这件衣服要怎麽脱?」
「……」将门阖上,日严走上前将人拉起,俐落地处理那件外衣。「单衣可以自己脱吧?」
柏凌点点头,伸手就要把单衣拉开,被一双大手按住。
「等我出去再脱。」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点沙哑。
日严走得很急,柏凌也不以为意,舒舒服服的泡着澡,直到水有些凉了才起来穿衣。
躺在舒适的床上,看着床柱上精美的雕花,想着不亏是宰相府,这个房间虽然摆饰不多,但处处可见设计者的用心,即使对这方面没有特别研究的柏凌也看得出这里有种说不出的特别。
陶华趁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大哥身上,藉口回房休息就溜了过来,站在冯冶休息的房间门口,手里端着刚刚让丫环做的醒酒药,感觉心跳得好快,鼓起勇气终于敲了门。
「扣、扣」两下,里面传来声音:「请进。」
「冯大哥,我送醒酒药来给你。」
看到冯冶正手忙脚乱的将腰带乱绑一气,陶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药放到桌上,对低着头奋战的冯冶说:「冯大哥不介意的话,让我来帮你吧?」
柏凌有点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其实只是刚好想到之前日严对他穿单衣见人不太高兴的脸,才急忙抓了外衣穿上,这里的衣服穿脱还真是不方便。
陶华看冯冶粗鲁的动作配上酣酣的孩子似的笑容,心中一阵怪异,觉得跟那个纤细美丽的外表实在不太相称,没等他说话就直接帮他整理起来。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麽?」
陶华吓得立时松了手,没系好的腰带掉在地上,冯冶的外衣呈现敞开的模样,让整个场景看起来更加可疑。
「我、我只是想给冯大哥送醒酒药。」看着日严隐含着怒意的脸孔,陶华再顾不得其他,怯怯地闪到冯冶身后。纪大哥今天心情好像特别不好,怎麽整晚都一付要吃人的样子,该不会她之前对上天的祈祷成真,从今以后纪大哥都是这样吧?
「陶姑娘?」柏凌不解她的举动,同时为这种饶口的称呼皱起眉头。
日严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原先的怒意掺杂着几分冷意,黑朣里受伤的眼神一闪而逝。原本想让仆役送醒酒药来,就是怕自己面对冯冶的无防备,会忍不着做出伤害他的事,可是一想到众人目不转睛紧盯着他的样子,又放不下心,便自己端了药来,远远看着房门大开还以为出了什麽事,没想到……
将手中的药碗重重放在桌上,日严淡淡的说:「看来是我打扰了。」
离去时似是有点不放心想再说些什麽,迟疑一下还是直接跨出门槛,顺手将门带上。
房内的两人皆是满头雾水,陶华在日严走后如释重负的嘘了一口气,维持着躲在冯冶身后的姿势呆呆着看着门口,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