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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莫小川若是抛去少主这个身份的话,齐心堂的人,对他的归属感着实不强。一来,他的确没有替齐心堂做出过什么贡献,甚至许多人以前只是听闻少主之名,完全不知道少主是什么人。二来,莫小川太过年轻,他的威望自然无法和当初的齐王相比,齐王可以在不到三十岁统领大军,建立齐心堂,让齐心堂众,奉为神灵,他的儿子,却未必可以。何况,古往今来,能与齐王比肩之人,又有几人,齐王短暂的辉煌生命,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
因此,不管莫小川是否能力强大,又是否是他们的少主。均不能让他们把莫小川与齐王相提并论。
而此人的言语之中,看似在贬低吕洪良,反而是暗中托起,将吕洪良说成了一个为了齐心堂呕心沥血,到现在反倒被人误会的可怜之人。形象似乎都在无形之中高大了起来。
莫小川不由得又瞅了吕洪良一眼,这人着实难缠的厉害,之前未能将他毙命,看来麻烦还有很多。原以为,此次就算他保留下了性命,重伤催死之下,亦不会有太大的威胁,却没想到,这人在齐心堂中,居然如此根深蒂固,看似早已经不问堂中之事,却没想到,触手遍地,连顾明手下这等跑腿的人物,都能被他利用起来。
亦或许,这人本就是他安插进来的。莫小川接手过来的齐心堂中之人,大多都是白易风当初的亲信之人,想来,这吕洪良即便斗不过白易风,在他身旁安插暗子,必然是不遗余力。
现在,冒出水面的也仅仅是这么一人,水面之下,还有多少人,这一点,莫小川不清楚,亦探寻不明白。不过,以后,却不能不妨。但眼下,莫小川却无法当众将这人如何。否则,更显得自己心虚,恍如被那人说中了一般。
此刻能帮莫小川处理此事的,也唯有刘娟娘了。虽说,众人都看出来,刘娟娘是帮莫小川的,由她出面,可能还不如范梓瑜出面的好。但是,范梓瑜的身份却是不够,尽管他以前是白易风的亲信,给白易风多有出谋,可是在根本上,他只是一个执事,与顾明一样。这等时候,由他出面,便显得他有些不知分寸,会影响到他在齐心堂众人眼中的感官。
范梓瑜此人,智谋还是不错的。而且,有了他和顾明的关系,以后让他与顾明合作替自己做事,莫小川也是可以信任的。莫小川不可能把整个精力放在齐心堂之中,处理过齐心堂之事,他还要把重心放在朝堂和军中,故而,齐心堂必须有一些自己信得过的人来把持。范梓瑜已经是莫小川考虑之中的一人。
所以,现在不能把他当弃子来用,因此即便刘娟娘出面,亦会让有些人颇有微辞,但莫小川眼下也不能全然顾忌,把一切都把握的如此之好。
面对这突然的变故,他能想到的最好处理方式,也只有这个了。如此,扭头递给了刘娟娘一个眼神。
刘娟娘此刻,心中也已经在思考,要不要出面阻拦此人,否则让此人与吕洪良一唱一和地说下去,对莫小川将大为不利。接触到莫小川的眼神,她心中一定,转过身,正要出言,忽然,一直站立在秦护法身后,面色冷淡的执法长老鲁序却缓缓地开口说道:“少主与吕长老说话,你一个普通堂中小辈,有什么资格插嘴。来人啊……”
随着鲁序的声音,站在周围维持次序的几个齐心堂中精英走了出来,躬身行礼喊道:“属下在。”
“依照堂规,杖责二十。倘若还有不知规则胡乱插嘴者,重罚!带下去。”鲁序面无表情地说罢,闭上了口,又站在秦护法身边,好似一直没有言语一般,对于场中之事,漠不关心起来。
莫小川和吕洪良均是微微一愣。刘娟娘先是诧异片刻,随即,面上浮现出了笑容。
这鲁序,当日与莫小川在晚宴之上,亦没有说过几句话,除了一开始的自我介绍之外,之后,只饮了几杯酒水,而且,即便当着秦护法的面,他也早早退去。
莫小川还以为,此人并不会参与到他与吕洪良之争中来,却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出名解围。
鲁序身为齐心堂中的执法长老,由他出面折罚此人,最好不过了。不管是谁,都无法说出什么来,此乃合理合规之举。吕洪良也有些措手不及,之前,随着那人出言,到莫小川与顾明和刘娟娘的眼神交汇,再到鲁序出言,只是片刻的时间,完全没有给吕洪良留出说话的时间来。
眼下,鲁序按照堂规处罚,名义上处罚的又是莫小川这边的人,他更没有出言阻拦的理由。过了一会儿,伴着外围木杖击打皮肉的声音,和那人的惨叫嘶嚎之声,这一个小插曲,算是落下的帷幕。
只是,吕洪良忍不住蹙了蹙眉头,有鲁序出名干预,之后怕是无人再敢出声了,即便他授意,怕也只是让自己多损失一个暗子而已,而且,暴露的太多,怕是傻子都会看出几分猫腻来,对于他来说,将会是画蛇添足,得不偿失。
好在那人的话语,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也不完全对他不利。至少,让他接下来的话,便会说的更为坦荡一些,故而,吕洪良不打算再等,因为,他此刻,也不敢保证,下一次变故,会不会对他有利,若是变数太大,他之前侃侃而谈的铺垫之言,将会全无功效。因此,吕洪良大声咳嗽了几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又吸引了过来,张口说道:“此人方才虽然犯了堂规,责罚也属应当。不过,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的确,老夫是技不如人,以前所作所为也没有在堂中兄弟所知,本来白先生在位,老夫对他亦很是信服,只打算在暗中为堂中兄弟做些事罢了。不过,现在齐心堂马上便要让人带上歧途,老夫却是不得不说些什么了。”
吕洪良说着,仰起头,望着莫小川,虽然没有明言,但是,这“带上歧途”四字,指的是谁,已然是再明了不过了。
莫小川没有出声,若这个时候,他再与吕洪良争论,便正中吕洪良下怀,让他将自己也绕了进去。当然,亦或许会给吕洪良制造一些麻烦,不过,这些都无关大局,对于莫小川来说,可有可无,因此,他也懒得麻烦,干脆,任凭吕洪良说下去,到要看看,他能说出些什么。
到最后,再做定论亦是不迟。
吕洪良挑衅地目光落在莫小川的身上,本以为莫小川会说些什么,可等了半晌,见莫小川依旧沉默不语,倒是让他略微有些失望。不过,这也并不影响他的计划。
“堂中兄弟,到现在,可能并不明白老夫为齐心堂的未来所谋划了什么。以前对老夫的误会,亦无所谓。老夫也不知道,老夫所做的一切,会不会让我们齐心堂恢复往日的荣耀,但是,老夫却知道一点,那就是,老夫所做的一切,必然不会让齐心堂衰败。我们齐心堂想要面对西梁朝廷的压力和猎鹰堂的排挤,光靠我们齐心堂一己之力,是不行的。这一点,想必堂中兄弟都清楚。以前的白先生应该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权力支持燕国分堂的壮大,想将我们的齐心堂的重心转移到燕国去。但是,白先生虽说雄韬大略,亦想为我们齐心堂谋个出路,但此举,无疑也是躲避,并非是面对,长此以往。我们齐心堂即便一两代内,暂时的保住,可数代之后呢?怕是会完全地沦落成了普通的江湖门派,靠在江湖之中打拼混日,长此以往,渐渐消失在中原之中,亦不远矣。”
吕洪良说罢,一脸痛惜之情,缓缓摇着头,猛地提高了声音,道:“所以,老夫才觉得,我们齐心堂不能一畏的逃避,既然猎鹰堂能够与朝廷皇帝联合,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为什么,我们就要一畏地独自对抗?老夫觉得,找一个帮手,并不是耻辱,只要联合得当,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吕洪良说到此处,已经将齐心堂中之人的好奇心调动了起来,所谓的联合,又是联合谁呢?燕国朝廷?还是南唐朝廷?亦或是楚国朝廷?不过,倘若如此做,那么,齐心堂会不会成为这些朝廷之中的一个棋子,这与齐心堂忠于齐王的誓言,似乎会背道而驰。齐心堂是被西梁朝廷打压。
可是,齐心堂的宗旨所在,便让齐心堂中之人不会选择叛变西梁国,也正是因为如此,虽说齐心堂在西梁的势力已经衰弱,但总堂依旧设立在此地。
那么,吕洪良所谓的联合,会是谁呢?这其中,又涉及到了什么人?
莫小川此刻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若是选择依附一国的话,吕洪良在夺权初期,便用这个做筹码,怕是顿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他应该不会这么蠢,那么,他选择联合的对象,便只剩下了一个。中原三堂抛去猎鹰堂和齐心堂的另外一堂,媚堂。
就在莫小川的心思一顿之下,吕洪良似乎关子总算是卖足了,一抬眼,高声说道:“所以,老夫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谋划着此事,现在已见成效。我们齐心堂要与媚堂联合,共同对付猎鹰堂和朝廷的打压。现在的朝廷已经被猎鹰堂所蒙蔽,我们只要铲除了猎鹰堂,才会让朝廷看清楚,我们齐心堂一直都是终于西梁的。而媚堂堂主,亦对猎鹰堂没有什么好感,在老夫的努力之下,她现在已经答应,帮助我们齐心堂共同对抗猎鹰堂。而此次,媚堂长老,身兼燕国分堂堂主,亦是媚堂总堂媚门门主亲传弟子之人,便随老夫到了这里,若是堂中兄弟觉得老夫的话不可信,便请她来证明。”
吕洪良说罢,一抬手,身在外围的灰衣人,缓缓地迈步行入。齐心堂中也无人阻拦于她,一直等到灰衣人来到吕洪良的身旁,众人对此人都是说不出的好奇。
她的全身都遮挡在大氅和纱帽之下,完全看不出模样。越是这般,却越让人猜疑。
而刘娟娘,却也是心中一紧,她终于知道吕洪良昨日前去迎接的那位客人是谁了,也明白了吕洪良的底牌所在,的确,若是媚堂和齐心堂能够联合共同对抗猎鹰堂的话,那么,受益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