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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息一声,离开生活舱。
鲁冰撕扯着胸前,那种被地狱之火煎烤的幻境又出现了。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行为使所有人厌恶,包括拉里,平托甚至鲁克(她心酸地想)。但是,她一直有强劲的心理支撑。是的,她是一直肆意折磨着鲁克,但那仅仅是因为鲁克是一个伪君子,他甚至对自己的妹妹也有非分之想,他和父母的死亡有隐隐约约的关系。而她还一直在替他隐瞒着这些丑恶哩!
可是现在,一切都倒过来了!只有她,鲁冰,才确确实实是一个灾星,是一个祸害全家的罪人!她眼前血光浮动,她的母亲左眼血迹斑斑,他的父亲遍身血污,都在嫌恶地看着她,谴责她……她的神经终于崩溃,她撕心裂肺地尖叫着,踉踉跄跄向生活舱外划过去。
鲁克问班克斯:“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盖茨笑嘻嘻地抢先回答,“是我把爆炸装置排除的,我在登机前专意接受了10天的工兵训练呢。不过,我这是亲手往自己的棺材上又钉了一根钉,我的组织不会饶过我的!”他苦笑着摊开双手。
鲁克没有理他,正要下达投放命令,忽然生活舱内传来联绵不断的尖叫,鲁冰从里面冲出来,她衣襟散乱,酥胸上满是血痕。鲁克吃一惊,急忙迎过去:
“冰儿,这是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
鲁冰咯咯笑道:“拉里大叔已告诉我全部真相,他说你不是我的亲哥哥,他说是我害死了自己的父母。鲁克先生,祝贺你,这十几年你已经修炼成人人景仰的圣人,你的宽厚慈爱正好反衬我的卑劣恶毒。我该怎样忏悔呢?现在,我只有这付躯体还值得一看。尊敬的鲁克先生,你能否赏光收下它呢,你不是暗地喜欢过它吗?”她偎在鲁克怀里,从容地解着衣服,“鲁克先生,收下它吧,这是我唯一能作的忏悔呀。”
鲁克脸色阴沉地把她从怀里推开,他瞪着手足无措的老拉里,厉声道:
“她又犯病了,把她拉到生活舱打一针!”
鲁冰在拉里和小兔子的拉拽下挣扎着,三个人在空中激烈地翻滚。当两人终于把鲁冰拽进生活舱时,鲁冰扭回头咬牙切齿地喊道:
“鲁克你记住,我恨你,我一生一世都恨你!”
驾驶舱忽然静下来,众人都怜悯地看着船长。鲁克锁着双眉,不语不动。他回忆起鲁冰父亲去世前,他就偷偷爱上13岁的早熟的鲁冰,那是一种爱情和友情的奇特的混合。他回忆起鲁冰犯病时的情形,那时他把“妹妹”的裸体抱在怀里,他用了很大的力量才压制住心中的欲念。这常使他有一种负罪感。他觉得,无论他为妹妹作了多少事,都不能补偿万一。现在妹妹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他想,这正是我应该得到的惩罚呵。
拉里他们出来后,都不敢惊扰船长,他们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种彻底的幻灭感。盖茨飘过来,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这个动作使两人又分开一些。鲁克向他点头示意,他觉得这个恐怖分子并不算坏人。他平静地问:
“实话告诉我,你的飞船真的发生故障了吗?”
盖茨笑着摇头,他看看屏幕,那艘小飞船还在一万公里之外孤零零地飘荡着:
“不,当然没有,它尽管破旧,但足以完成这次航行。
鲁克点点头:“好。”
“什么‘好’?”
鲁克拍拍盖茨的肩膀,恳切地说:“朋友,你不该参加恐怖组织,你不是那类人。刚才在生死关头,你没有向鲁冰开枪。盖茨,美国政府的赔偿金有你的一份,带上它,准备逃避恐怖组织对你的追杀吧。我希望你不要再找我妹妹,你们的性格不合适。你能答应吗?”
盖茨疑惑地点头答应。鲁克向船员们下达命令:“调整航向,向《飞蛾号》靠拢。”
班克斯奇怪地问:“靠近它干什么?”
鲁克平淡地说:“不要问,执行命令吧。”
几个小时后,两艘飞船已经并行。鲁克下令把《星球动物园》号的核废料桶投下去,这个命令很快执行了。鲁克离开驾驶位置,不言不语地穿上太空服,通过减压舱飘飞到太空中,把核废料桶系缆在《飞蛾号》后边。拉里他们迷惑又担心地注视着他。废料桶系好了,鲁克一言不发地钻进《飞蛾号》,开始锁闭密封门。拉里在通话器中焦灼地喊:
“鲁克,鲁克,你要干什么?”
没有回音,他一遍一遍地重复喊话,终于话筒上有了悉索声,鲁克回话了,他的声音有一种超越生死的平静:
“拉里大叔,那个该死的美国总统说得对,核弹存放在拉格朗日坟墓太危险,它会成为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我把它投到太阳熔炉中去吧。”
“什么?”拉里气急败坏地喊,“你要驾驶飞船投向太阳?孩子,千万不要胡来!”
班克斯也急急地挤近话筒,喊道:“船长快回来,你不值得为那个臭女人去死!”
布莱克也带着哭声喊:“回来吧船长!回来吧!”
鲁克爽朗地笑道:“不要拉我的后腿,老猢狲大叔,还有你们几个,我没有发疯,我从来没有这样清醒,我想多少为人类干一点事,也算这一生没有白活。再说,世界上有谁能象我死得这样壮观呢。我马上就要启动飞船了,你们把《星球动物园》号开回去,大叔,班克斯,布莱克,还有盖茨,代我照顾好鲁冰,向平托大叔和姚云其问好。”
船员们面面相觑,束手无策,盖茨忽然扭头冲进生活舱,打了镇静针的鲁冰还在床上睡着,身上系着固定带。她的眼角附近,有一颗圆圆的泪珠在轻轻飘动。她的脸庞红润,似一只带露的海棠。但这会儿盖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他用力批着她的两颊:
“醒醒,醒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这条毒蛇,你这只澳大利亚毒水母!你哥哥要投入太阳自焚啦!”
鲁冰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头来回摇晃着,两颊被批得又红又肿。
“醒醒,醒醒,你这只南美箭蛙,非洲毒蜘蛛,你伤透了哥哥的心,他已经驾着飞船向太阳飞去啦!”
等到清醒过来的鲁冰冲进指挥舱,《飞蛾号》已经开走了,屏幕上只能看到它的尾喷管和机侧喷管的绚丽火光,几个人在沉痛地呆呆地看着屏幕。鲁冰扑到送话器前嘶声喊:
“哥哥,我是冰儿,请你原谅我,你快回来!”
送话器中传来鲁克爽朗的笑声,十分清晰,就象在眼前:
“冰儿,我没有责怪你,我只是去作一件该作的事。你好好活下去吧,永别了。”
鲁冰双泪长流。只有这时,她才知道鲁克在她心目中是多么宝贵。她悲声道:
“鲁克,回来吧,你知道我在心里实际是多么爱你吗?我要象一个听话的妹妹那样去爱哥哥,我也想象一个忠诚的女人那样去爱丈夫。鲁克,饶恕我,回来吧。”
小飞船上再没有回答,只能听到轻微的无线电背景噪音。很长时间的静默之后,传来鲁克激情的声音:
“多么壮丽的太阳啊。”
BBC抢先播发了一则短讯:
“噩梦已经过去。夸父式的英雄曳着1250颗氢弹向太阳奔去。人类的理想主义将在一场最为壮烈的天火之葬中升华。50亿地球人都目不转睛地为英雄送行。”
《星球动物园》号飞船返回地球。在十个小时的回程中,飞船内气氛十分沉重,大家面色阴沉地干着自己的事情,只有一点,那就是每个人都绝不把目光投向鲁冰。鲁冰终于忍受不住这种目光的真空,她惨然一笑,走向减压舱门,她想跳进寒冷的太空去陪伴鲁克哥哥。众人都冷漠地看着她徒劳地企图打开减压舱门,最后拉里烦倦地说:“班克斯,盖茨,把她拉过去,再打一针。”两人表情憎恶地过去,制服了鲁冰的反抗,给她打了大剂量的镇静剂,又踢又咬的鲁冰终于安静下来。
休斯敦美国航天中心不间断地向总统报告《飞蛾号》的方位。它后面拖着那些硕大的核弹舱,象一只蚂蚁拖着一只多足蜈蚣。《飞蛾号》就这样从容不迫地向太阳飞去。鲁克也偶然回答地面上的问话,随着距离一天天拉长,通话时的迟滞越来越明显,信号也越来越微弱。两个月之后,也就是飞进入水星轨道的前后,信号完全消失。专家们推断,很可能乘员已经在高温下死亡。此后,飞船在太阳重力的作用下,仍然向着太阳飞去。
飞船从此消失在太阳眩目的金黄色背景中。《飞蛾号》投入太阳熔炉的时间只是估算出来的。118天后,天文学家观察到一次日珥爆发。那天夜里他们在仪器中看到朱红色的日珥喷发到百万公里之外,形状变化多端,十分壮观。公众中很多人相信这是一千颗氢弹投入太阳后引发的。没有一个天文学家发表否定意见,虽然他们知道一千颗氢弹的能量对于太阳来说是太微不足道了。
全世界的电台,电视台,电脑网络同时播放了哀乐。当这条仅为猜测的消息送到惠特姆总统的办公桌上时,他默默地起立致哀。他的智囊柯文尼告诉他,据盖洛普民意测验,他的声望猛增了11个百分点。
“现在,我们可以对那几个老家伙说‘不’了。”惠特姆冷冷地说。
秘密投票
资料之一 (量子幽灵)
20世纪20年代,埃尔温·薛定谔和维尔纳·海森堡创立了量子力学,它的基点是建立于亚原子粒子的波一粒二象性和量子世界的内在模糊性。70年来,它已发展成富丽堂皇的理论大厦。迄今为止,所有极端灵敏的原子实验都以令人惊讶的精确度证实了量子效应;它对诸如粒子结构。基本粒子的产生和湮灭、超导性及反物质的预言,对某些坍缩恒星的稳定性所作的成功解释,证实了量于理论的强大生命力。
然而,这个富丽堂皇的大厦却是建立在一种深刻而不稳定的佯谬之上。这个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