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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经过时,军人们高呼着:“真主伟大,一切为了萨拉米!”
市中心聚集着一群库尔德人,他们一定是被枪支驱赶来的,沉默着,目光中含着仇恨和恐惧,萨拉米一下车,就笑容满面地向库尔德人走过去。保镖们不敢拦阻,只好迅速越过他,把他与库尔德人隔开。萨拉米勃然大怒,喝道:“退回去!我是在库尔德人兄弟之间,不是在异教徒那里!”
保镖们已习惯了这种训斥,默不作声,仍散在他四周严密观察着。萨拉米招招手,一个随从递上一个小巧的保温盒,萨拉米取出那块陨冰,在唇上吻吻:“库尔德兄弟们,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真主赐给我们的祥瑞。”他动情地叙述了天降陨冰的经过,“我没有回巴格达,我直接到这儿来,想把安拉的祝福第一个送给我的库尔德族兄弟。兄弟们,我们不能再在兄弟之间相互残杀了,不要再听某些恶意的挑唆。让我们放下武器吧,我以安拉恩赐的祥瑞起誓,我将公正地对待库尔德族,对待什叶派和逊尼派穆斯林,如果违誓,安拉会用雷霆惩罚我!”
他又吻了吻陨冰,把它交给人群的年长者:“请把这作为信物交给你们的首领,并请转达我的良好意愿。”
那个白发飘拂的老人迟疑着接过陨冰,一个保镖低声怒喝道:“吻吻它,赶快起誓!”
白发老者阴狠地瞪了保镖一眼,不得不把陨冰放唇边吻了一下,低声说:“我凭库尔德人的祖先起誓。”
萨拉米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他把保温盒亲手递给老人,兴高采烈地同库尔德民众告别。
在返回途中,他皱着眉头低声说:“迅速返回巴格达,我觉得不舒服。”
随行医生在车中为他作了初步检查,他的体温较高,面部有几个红色的疹子。初步诊断是因风寒引发的风疹,医生给总统服了几片退烧药,说:“快回首都,作详细检查。”
十二、死神之吻
肖卡德首相晚上返回家中时,卡赫米不在家,米娜象一只蝴蝶般飞过来,扑到父亲怀中,叽叽喳喳地说着,肖卡德今天不大舒服,觉得脑袋发重,本想早点休息,但不想扫女儿的兴,就笑着陪她。他虽然昏昏沉沉,政治家的敏锐并未睡觉,他觉得女儿今天有些反常,她的兴奋多少有点神经质。
妻子象往常一样温柔地微笑着,但似乎也在隐瞒什么。他问:“法赫米呢?”
“他去为那位中国医生送行。”
“皇甫林要走吗?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是中国医生执意不让惊动你。”
艾米娜格格地笑起来:“父亲,这个异教徒还向我求婚呢,就在后边那棵石榴树下,整整为我绝食了10天。”
母亲大惊失色,她一直把女儿的胡闹瞒着丈夫,并再三叮咛女儿不要让父亲知道。其实,艾米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父亲。也许是在下意识中想唤起父亲的注意,使事情有个转机?父亲果然很生气,脸色阴沉下来。艾米娜嘟着嘴说:“父亲,那人简直是个疯子,我没想到他会真的为我绝食10天。如果不是个异教徒,说不定我真的愿意嫁给他。对了,他还为我皈依了伊斯兰教呢。”
首相仍然没有说话,带着怒意回卧室去了。母亲很惶惑,也很可怜女儿,她对艾米娜纡曲的心理活动了如指掌。她尽情折磨那个痴情男子,却没料到在最后一刻皇甫林会决然而去,这对她的自尊心打击太大了。现在很可能她已经后悔,却不好意思请父母出面斡旋。首相夫人悄悄跟到卧室,低声对丈夫说:“那个中国青年很不错的。”
丈夫已躺在床上,烦燥地说:“以后再说吧,我今天太累。”
妻子轻声退了出来。
凌晨,她突然听到丈夫的呻吟声,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伸手摸摸,丈夫的额头烫得象火炭,脸上和身上出满了红色的疹子,她惊慌地喊来仆人:“主人重病,快去请穆赫医生!”
穆赫没找到,仆人说他和法赫米一块儿为皇甫林送行,天明才能回来。忽然菲律宾女佣莎拉急急地进来:“夫人,艾米娜小姐生病了,烧得很凶,脸上身上还出了很多疹子!”
莎拉结结巴巴地说着,她的身子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住。在她的脸上也是同样的红色疱疹。一向温柔谦让的首相夫人突然变得十分果决,她命令道:“一定是急性传染病,立即报告埃米尔!”
在豪华的科威特航空港候机大厅里,皇甫林、法赫米和穆赫医生站在窗前,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见兰天下一群野鸭拍着双翅从头顶掠过,中国民航2347号班机正从仃机区开到起飞区,与旅客通道缓缓接合。一群身材修长,面目娇好的中国空姐们拉着行李车鱼贯走进去。她们笑语盈盈,穿着天兰色的空姐服,裸露的腿部光滑润泽。
广播中已开始用英语和阿语通报:“中国民航2347号班机已经开始登机,请到北京的旅客走8号通道”。穆赫为皇甫林提起小小的衣箱,三人走到登记口。要分手了,法赫米紧紧拥抱住皇甫林,热泪双流:“我的好朋友,再见。我永远忘不了我们的友谊。”
皇甫林也很感动,故意皱着眉头说:“干什么?很快在中国还会见面的,穆赫也去。”
法赫米掏出一张瑞士银行的支票,刷刷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空白支票递过去:“我的朋友,我知道若用金钱相赠是对友谊的亵渎。但是,我现在穷得只剩下金钱了。”他伤感地笑笑:“我希望这点钱能对你的事业有所帮助,使其他象我这样的病人重新获得生活的快乐。”
皇甫林看看法赫米,没有推辞,把支票装进口袋。他拎起小皮箱,踏上了登机电梯,法赫米目送他直到身影消失。
法赫米走出机场大厅时,看见一群官员正从绿色通道里出来。为首的官员看见他,惊奇地叫道:“小法赫米!”
法赫米认出是石油大臣贝克尔.萨巴赫亲王,便走过去见了礼,贝尔克亲王刚从埃及访问回来,他高兴地问:“法赫米侄子,你的过敏症全好了?我一直在记着你的病,每次出国我都请当地政府为我咨询,但一直没有找到有效的办法。你是怎样治愈的?”
“我很幸运,碰上一位来自中国的神医。他用一种神奇的药剂和药膏很快治好了我的病。”
穆赫在旁插了一句:“确实神奇!他的理论很象是天方夜谭,也很大逆不道,但他确实治好了不少绝症。我们已经约定,不久我就去中国投到他门下学习。”
贝尔克很感兴趣,拉着法赫米详细问了治病经过。他们走到门口时,忽然大臣的秘书跑过来,面色苍白,气喘吁吁:“亲王殿下,请你立即到舒赫特军营。科威特城内有恶疫流行,几乎所有大臣全部罹病,埃米尔和肖卡德首相病情最为严重。埃米尔已命令你暂时代替首相行使职权,并请你考虑是否实行全国紧急状态。”他看见了法赫米,补充道:“法赫米先生,请你也到军营隔离,首相全家包括夫人、你妹妹全部病倒了。”
亲王和法赫米十分震惊。沉思片刻,法赫米苦笑道:“亲王,请你快去,科威特不能没有领导。我要回家去,这些天我一直在家,如果有什么恶疫的话,我恐怕早已携带着病菌,我不能再把你们传染上。再说父亲也需要我。”
他与亲王告别,拉上穆赫匆匆回家。
舒赫特军营里充满恐惧气氛,就象到处燃烧着死亡之火的贾汗拉姆地狱,穿着淡兰色工作服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匆匆来去,士兵们则干脆全付武装,连防毒面罩也带上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石炭酸味儿。
一个贝克尔不认识的低级官员向他汇报了情况:“首都科威特城已有30%以上的人罹病,且病情正迅速向全国蔓延,据报,已在舒艾拜、杰赫拉、迈哈瓦、布尔甘油田发现了零星病例,这些小火星很可能在明天就酿成大火。全国的医学专家都已经动员起来。他们中有50%已经病倒。不过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束手无策。”他面色阴沉地说:“亲王殿下,这次灾疫在萨拉米总统走后第一天就开始了,最先患病者也多是迎接过他的政府官员,我怀疑是否是萨拉米搞的鬼。这个政治流氓是什么都敢干的。”他又补充道:“果真如此,他们一定会有后续行动。”
亲王见他的脸庞发红,神情倦怠,只是靠毅力才勉强支撑住。他亲切地问:“请问你的名字?职务?”
“拉什德·阿里·赛迪克,首相办公室的低等文官。”
“谢谢你,阿里先生,谢谢你在国家危急关头所表现的忠心和才干。现在请把医学专家召集过来;通知国际卫生组织,力争在八小内派来专家小组和救护队;立即宣布,全国实行紧急状态,军队实行一级动员。”
医生到前的短短时间,贝克尔亲王迅速梳理思路,从发病的凶猛来看,很象是有人在进行细菌战。但他的直觉不相信是萨拉米搞的鬼。这样由一国元首亲自去邻国泼撒病菌,未免太招摇了,这毕竟不是中世纪。那么,这场突发的灾祸从何而来呢?科威特王家医院的免疫学权威法哈特匆匆赶来,他一进门就惊慌失措地喊叫着:“这一定是真主对我们的惩罚,或是魔鬼在向真主挑战!贝克尔亲王,医学史上从未纪录过这样极为突然的疫病,连当年横扫欧州的黑死病,古印度流行的天花,二十世纪的亚州A型流感也没这次凶猛!已经有人开始死亡了,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估计死亡率至少为50%!”
贝克尔怒喝道:“住嘴!不许再这样惊慌失措!”法哈特医生立即噤声。贝克尔放低嗓音问:“究竟是什么病?”
医生惶惑地说:“我们已尽力作了检查。从发病迹象看很象天花,但也不尽相同。电子显微镜观察,病原体的确同天花病毒类似,也是卵园形,复合对称,但病毒子粒的组成稍有不同,病毒核酸的检查报告还没有出来。”
“这么说,很可能是天花病毒?你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