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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齐慈松下那个按钮,他向上校点点头,表示满意。上校说:“这13个人都将在近几天出发,出发后,将同我们割断所有联系,完全靠新闻界的消息去引爆他们,依照事先排定的次序,一天毁掉一座首都,这样安排是万无一失的。”
“好,向他们敬酒吧。”
他将13个按钮全部摁下,上校已为他端来一杯白兰地,他向13个人举起酒杯:“萨拉米总统因有一件紧急的外事活动不能前来,他让我向各位致意,你们是阿拉伯的勇士,穆斯林的信徒,你们履行了古兰经中颁定的圣战义务,你们用生命去填补阿拉伯统一大厦的根基。当两亿阿拉伯人在萨拉米总统下团结起来,令世界颤抖的时候,我们一定用金字把你们的名字书写在古兰经上。永别了,我的朋友!”
他含着热泪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上校和那13个人也喝尽了,他们的目光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也笼罩着死亡的阴影。
从这间屋里出来,上校领他走到一座高大的钢门前,这是肉弹B组。按一下按钮,钢门缓缓拉开,耳边立刻充满震耳欲聋的嘈杂鸟鸣。大厅十分宽广,几乎望不到对边,一排排鸟笼中装着天鹅、野鸭和燕鸥,它们都十分亢奋,不停地用脑袋撞着铁笼,连平素温文尔雅的天鹅也显得十分凶狠。
一排身着白褂的军人在门口迎候着。为首的穆马斯上校领着他们参观,一边介绍道:“这些侯鸟的基因都经过改造,个个凶悍异常。在它们的导向系统中,我们强化了磁场导向的功能,淡他了其它导向功能,如天体方位,偏振光方向等,又在它们的脑袋上装了微型磁场,这样它们就会顺着人造磁场不顾死活地飞向某个调定的目标。它们身上的武器装置都是全塑的,雷达根本无法发现,即使发现也为时太晚。所以这是一种绝对可靠的肉弹。”
阿齐慈问:“投弹指令如何发出?”
“可以遥控。为了防止敌方干扰,也可使用‘出手不管’式,即事先调定投放时间后就切断联系。当然,用这种办法我们就无法从战争中后退了。”
阿齐慈冷冷地说:“一旦开始我们就不会后退。它们的迁徒兴奋期是否来得过早?到10月12号还有7天。”
“没关系,兴奋期的长短我们已经完全能控制。从现在起,直到10月底,我们可以在任何一天放出5000只死亡天使。”
“好,我对你们的工作很满意。你们就按10月12号向科威特放飞第一批来作安排。我们要让世界在死神的翼展下颤栗。”稍停他又补充道:“总统不能亲自来看望你们,他有重要的外事约见。”
几个人庄重地回答:“一切为了萨拉米!”
他们并不知道总统在10月12日将飞往科威特,与科威特埃米尔和首相会晤。否则当他们知道这些死亡天使将在总统萨拉米的头上翱翔时不知该作何感想,这几个人中间有一位叫埃齐阿的下级职员,晚上回到他在地下城的住处时,他关上门,从秘密洞口拉出一部电话。他是直属内务部的秘密情报人员,按照例行程序,他要把每天地下城的情况向内务部长、萨拉米总统的女婿扎雅吉准将汇报。今天仍像往常一样,当他说“汇报结束”时,扎雅吉准将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声:“一切为了萨拉米!”对埃齐阿汇报的情况,他未作任何评论。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个中国傻瓜仍端坐在那张红木椅子上,丝毫没有撤退的打算。围观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不像才开始那样轰动,但也常有七八个人好奇地围观着、评论着。皇甫林对他们一直是视而不见。
这些天,艾米娜的妆台上总是放着一具玲珑的超焦距望远镜,每隔一段时间,她就把镜筒对准院外石榴树下的那个家伙。他无疑看不见屋里的动静,但每当她举起镜筒时,常看见皇甫林的嘴角浮出一丝浅笑,难道他会心灵感应?这倒使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偷窥男人,下意识地赶紧放下镜筒。
菲律宾女佣莎拉马不停蹄地出外打探,开始是女主人的差遣,以后为成了她自己的爱好。打探半个小时后,她就兴冲冲地回来汇报:“围观的人说,艾米娜的美貌确实值得任何男人这样做,还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样的主意。”
艾米娜脸庞红红的,追问:“还说了些什么?”
“也有人说那个中国佬不是为了爱情,是为了你的嫁妆。”
“还说了些什么?”
莎拉难为情地嗫嚅着,艾米娜历声说:“快说!”
她只好说:“还有一些亵渎的话,大都是巴基斯坦人,印度人那些下等人说的,他们说你能平心静气地看着一个男人为你送死,说你的心一定是用沙漠蝮蛇的唾液浸过的。”
艾米娜微微一笑,并没有生气。她挥挥手,女佣退了出去。从窗口看见法赫米正向院内停放的救护车走去。救护车是法赫米悄悄准备的,并且让穆赫医生整天守侯在里面。
这几天哥哥从不和她见面,她知道哥哥不赞成她的行为。这些她并不在乎。自小在金钱堆中长大,她已经过腻了这种甜得发腻的生活,所以,从童年时起,她和哥哥就常常溜出去,在下等人的市场里掏两个第纳尔,买回一堆东西大嚼一通;或者和哥哥串通起来,给他们的外籍家庭教师来一个恶作剧。现在她已十九岁了,在科威特婚俗里,这已经是危险的年龄。但艾米娜却执拗地拒绝了一个又一个求婚者。只要一想起她将成为他人之妻,生儿育女,侍候丈夫,她就倒了胃口,在她患了痛经后她更是对此感到厌恶。
已经第七天了,从望远镜中看,皇甫林的脸形明显地瘦了一圈,但两眼仍炯炯有神。在科威特的酷热中,中午几乎没有人在室外活动,天知道这个中国狂人不吃不喝不睡是怎样熬过来的!艾米娜在游戏心境中多少开始认真考虑:如果皇甫林真的熬过这10天,自己该怎么办?她对那人并没什么允诺,她明明说10天以后可以“考虑”他的求婚,那自然仍可以拒绝。当然,这么一来,可能真要把所有的潜在求婚者都吓跑了。
幸亏父亲这些天一直忙于国事,忙于那不知真假的“新月行动”,没有注意到后墙之外的这幕哑剧,否则他可能真生气的……要不,真的嫁给这个中国佬?这个想法乍一跳出,她自己也觉得滑稽。尽管中国这几年已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强国,但以科威特的眼光看,中国人仍然很可怜,他们仍是那种只知工作的“兰蚂蚁”形象。不过,这个貌不惊人的小眼睛的中国佬,与她心目中的中国人印象不同,他的狂傲不驯,率性而为,倒颇合自己的胃口。
想到这儿她不禁笑起来。她想起了皇甫林穿起阿拉伯服装的滑稽样子,就象一千另一夜中那只穿上阿拉伯长袍的猴子。她不会嫁给这个异教徒的。至于到时怎么打发他,就让哥哥出面得了。女佣服侍她睡下,为她熄了大灯。她很快就甜蜜地入睡了。八、天真的未婚妻清晨,阿航407号班机降落在北京机场。一个漂亮的阿拉伯姑娘幸福地笑着,走过护照查验窗口。她到行李输送带上捡起自己的皮箱,用小车推到出口,出口外面的一名中国男子已经急不可耐地叫起来:“阿依莎,我在这儿!”
阿依莎立即飞起红晕,她急急把皮箱送给检查员。检查员已经看到这一对情侣,他在打开的皮箱中匆匆翻检一遍,里面全是女性的衣服,科隆香水,蔻蒂森唇膏,还有一把豪华的阿拉伯弯刀,那分明是一件礼物而不是凶器。他合上箱盖,笑着挥挥手,阿依莎立即从出口冲出去。衣箱没有扣好,哗拉一声散落在地上。她一时手足无措。匆匆经过的旅客都向她投来善意的微笑。那个男子急忙赶过来,把衣物捡回衣箱,阿依莎十分难为情,脸庞都羞红了。
十分钟后,两人已坐上一辆编号为甲字头的红旗Ⅲ型军车。李合军轻轻揽住未婚妻的肩膀:“阿依莎,听到你的回信,全家真高兴坏了。我们明天就到福州去。”
阿依莎惊奇地问:“为什么?”
“我爸爸调到福州军区了,妈妈也在那儿安家。这次的婚礼,爸妈一定要亲自为我们操办。”
阿依莎明显犹豫着,看着车外飞速后掠的高楼,合军温柔地问:“怎么了?你不愿意去福州?”
阿依莎说:“合军,我的父母要我们在清真寺举行婚礼。”
李合军笑道:“没关系的,福州有很多有名的清真寺。而且,只要你乐意,我可以把伊拉克的宗教法官也请来。”
阿依莎把头埋在未婚夫的怀里:“我听你的安排。”司机从后视镜里扫视这一对儿,偷偷地笑了。
汽车停在五棵松军队干部高级住宅区,司机帮他们把皮箱提进电梯间。电梯在15层停下,合军打开正中房门,这间200多平方米的住宅没有一个人,合军说:“都搬走了,连女佣刘妈也走了。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人在这里称王称霸。喂,把外衣给我,换上拖鞋。”
门一关上,温柔文静的阿依莎就象换了一个人,她大笑着扑进合军的怀抱,两人一起跌到沙发上翻滚着,不停地吻着。阿依莎忽然推开合军,一脸庄重地说:“哟,不行,我最近得了感冒还没痊愈,不能把你染上。”
“感冒?我去请医生。”
“不必了,带着药呢。”
合军说:“那好,不过你试着吃几片中成药吧,治感冒很有效的。”他赶紧去药柜里捡出感冒清,柴胡口服液,紫雪丹,抱了一捧过来,阿依莎偎在爱人怀里顺从地吃了药。
“早点休息吧,明天上午去福州的机票。”
怕把未婚夫传染上,阿依莎坚持一个人睡在里间。半夜,合军忽然听到里屋的呻吟声,他急忙进去,见阿依莎正在床上辗转,脸上烧得通红,用手一摸,额头象一块火炭,合军急忙喊:“阿依莎!阿依莎!”
阿依莎勉强睁开眼,微弱地说:“一定是重感冒。”
“不要急,我马上喊救护车!”
几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