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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道,“曦玥,你认不认得阿尘?”
他端着茶盏往后走了一步,从围绕一卷画着几乎成形的阵法图的人群中退出来,“唔,你若是道的那尘镜的器灵,我想我还是认识的。”抿了一口茶水,“只是,可惜了,她遇上的是千溯。”
他这后头的一句听得我分外的不舒服,一时没想接话,只是淡淡将他瞧着。
“我也不想说这个话来惹你嫌。”曦玥还是笑吟吟的,“受千溯指令到冥界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你会问阿尘的事。这事隔得太久,我原早该忘了,奈何所有起因的那日情境实在特殊了些,想忘也记到了现在。那阿尘,你早前该是没有听说过的,因为她被千溯找到的时候,你正是吊着一口气的弥留之际。“
回想往生,我濒临死亡的时候并不算少,但是千溯不在我身边的仅有一次,就是当年上古诸魔最后的一战,我因代千溯承了云准临死最后一击的反扑,半边身子都被碾碎了。
那以后我在弥留之际徘徊了许久,思绪时时都是断断续续的,却不能常常看到千溯,取而代之在我身边照顾的是个陌生的男子,可我已经对他没印象了,记不起他的模样。
原来是那个时候。
“阿尘原是一生只能有一主,然因爱慕千溯,舍弃前主的契约,将尘镜的控制权交给了千溯。而阿尘则因背弃契约的愧疚,和求之不得的绝望而自我惩罚,将自己困在镜世之中永不迈出一步,因镜世崩塌而死亡。“
听闻此,但凡有个良知的人都不能再明显帮着千溯说话了,于是我抿唇换了个话题,”千溯要尘镜做什么?”
“他……”“曦玥。”
夜寻忽而不急不缓的在人群中唤了曦玥一声,好似是偶然唤他有事。
曦玥应一声,施施然的过去了,再回来时我重问一遍同样的话题,他却改了当初知无不言的态度,笑笑敷衍道,“千溯尊上的心思,又怎是我能猜得透的。”
我这才察觉到夜寻方才喊他过去,不仅仅是偶然了。
入暮后,辅助的阵法结成,曦玥作为主力在没有说话的空荡,同启悟、莫离、果子四人一同坐在阵眼之上,开始凭借尘镜搜寻我最后一魂。
我作为那个被找寻的一魂的相关之物,一声不吭的亦坐在阵法之内。
阵法之外不过夜寻和木槿二人,一夜过后木槿躺在软卧上眯一会眼去了,夜寻依旧是目光沉沉的望着尘镜中闪现的内容。
我在莹莹幽蓝光泽中瞧着他的侧脸,心中莫名滋味万千。
像是有所感应,他低敛着的眸微微一掀,浸着蓝光幽定的目光便落在我身上。
那眼光意图颇为明显,是让我多耐着性子些,莫在那东瞅西瞧的。
其实我呆在阵法中主要是用来提供追踪魂魄的一个相似物、提供一缕气泽的存在。所以要求束缚不高,不管我是在睡觉还是到处走动都可,只要不走出法阵。
我讪讪垂眼,沉下心来。
又一天一夜过后。
清晨的阳光从屋檐下倾泻下来,透过一层薄薄的纸窗,印下一方剪影。
有别于外界温暖的阳光,冥界的血阳总是携着一份阴冷的黯沉,停落在一室寂静中更显诡谲的压抑。
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室内所有的人都闭眼沉心与尘镜之中,兴许是四方相辅,即便是过了这般久依旧没有人表示自己撑不住。
夜寻坐在阵法的边缘,等得比我还要气定神闲,一则注意阵中是否四人太过疲惫,若气泽不稳破坏阵法平衡,需得暂且退下,便得赶紧换冰渐接力,二则在阵外查探着尘镜中飞快过掉的内容,未免阵法中四人太过焦急,导致一些细节被忽略了去,等同复查一遍。
可启悟,莫离都是千溯手下两员良将,并未出过什么差错,便直接导致了两天一来整个厅室中一点声响都没有。
夜寻这一次没再来理会我异动,微微敛眸很是认真的看着尘镜中幽蓝的光芒。
好似查探到了后期,所有人都像是定格了一般,变得格外的专注起来,
于是我在阵法中气定神闲的散了一回步,慢慢踱到了最为接近夜寻的阵法边缘,在他面前蹲下。
他依旧是没有理会我,半点没有动摇的专注着。
我其实觉着有点无聊了,想着他能跟我说两句话也好。我很相信曦玥他们四者的细心程度,不会漏过什么的。
我本身也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如此什么都不能做的干等了两天,实在是到了极限。且而这搜查也并非不能打断的,只是真正出力的五人都没有吱声,我委实没脸再抱怨。
蹲在他面前有一阵,才小声开口,“夜寻?”
他像是心不在焉的轻应了一句,”恩。”
我看见他墨黑的眸子中倒映的画面,忽而心生一念,问道,”夜寻,你会陪我去找最后一魂吗?“
”恩。“第二声应答便明显带了敷衍。
”那……”
夜寻瞧也没瞧我,抬手时便很是准确的封住了我的嘴和大半边的脸,淡淡道,“听话,先别吭声,再有一会就好了。”
☆、第94章 动身
夜寻说的“一会”的确不很久;我才将将改蹲为坐;拉好了长期等待的准备架势,那头启悟便轻咦了一声。
室内寂静;这一声颇显突兀,紧接着阵法的光晕就淡下去了。我心知他兴许是发现了什么;忙也凑到尘镜的前头去看;入目处一片汪洋碧海;水色空灵,无波无澜,犹若一面巨大的镜子横卧;倒映团团的白云。
“沧生海。”不晓是谁静静道出这样一个名字。
我听罢恍惚了一下,才呆呆应和这气氛笑道,“委实抱歉,我也不晓得竟会是在仙界的。”难怪花了这般多的时间。
起初他们问我印象较之深刻的地点,好定个找寻的大概方位,好比凡人魂魄会在心底留恋处逗留。
我仔细想了想,第一个便将仙界排除了,后来又道,若是在别处寻不到的话,亦可以看一下仙界珞音山谷。
那是我同折清初见的地方,我既然是为他而死,说不定还含了不甘。
殊不知,最后一魂却在沧生海,连我自己也想不清楚这是为何。
曦玥同启悟、莫离不同,神色中几乎未含惫态,然瞧清尘镜中画面时却出神了好一阵,后又打趣着宽慰我,“既然是为丫头出力,自然是越多越好,才显得我诚心么,到头来也好对千溯交代。”
“……”
……
此事过后,曦玥,启悟等人暂且去休整,且而在我想象之外的事,他们丝毫没有提及去仙界的计划。
我原本想这事发生得太过出乎意外,所以一时没头绪,计划云云的也会暂时搁置。但第二日我见曦玥悠悠哉哉的在会客大殿赏着舞姬曼妙的歌舞,一副事不关己、悠闲享乐的模样,也便了解他们可能是不会跟着去仙界了。
沧生海那个地方,其实是个人尽皆知的禁地,进去了便鲜少有人回得来。
曦玥同我道,他也不是不乐得陪我去冒这个险,只是夜寻乃沧生海之主,有他带着我去那就不会出一丝岔子了,他们去怕还会引出什么麻烦来。
我心说也是,遂也不再强求,同他一齐看着殿中艳丽的舞姬。一面又心不在焉想着自昨天起,夜寻就没跟我说过话了的这么件事,莫不是我留念着与他有关的沧生海,暴露出我觊觎他的本心,叫他心底不适宜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先例,譬如柳棠,我之前是很想对他好的。但自从他表露了一番心意之后,我便连躲他都躲不赢,总的来说是怕惹上更大的麻烦。
情丝这种东西,需得两方都牵动了才算美好,一方妄动,不过困扰。
枕着手愈看愈没劲,我同曦玥的审美不同,他喜欢艳的,所以满殿女子衣裙犹若“百花争放”五光十色看得人眼前发花。
我喜欢素静的,以前不爱,现在却喜欢得紧。
没一阵侍女给我添了杯热茶,我端起来预备喝一口醒醒神,门口走进来个人,丝毫不怜香惜玉的从脂粉堆里头挤进来,看得曦玥一阵啧啧,“冰渐,你这是做什么。”又笑笑对那些受惊了的舞姬道,”他就是个不解风情的龙,性子怪了些,你们莫要介怀。“
冰渐以往对这种事从来不上心,但这回不晓是心情不好还是如何,竟开口凉凉的挤兑曦玥去了,”你不就是只花哨的老凤凰,分明不近女色又非要做出这么副欣赏的模样,究竟是谁怪了?”
我默然听得一愣一愣的,因着早前的倦意,只是保持着岿然不动的面色将茶送到嘴里。
曦玥很是平静,笑吟吟,“我不近女色?不近女色,我岂不是只能做一回断袖了。”
我一口利落的喷了出来,只因曦玥实在同千溯走得很近、近得让我发愁起来。
于是我真诚问道,“曦玥,你刚才有没有在开玩笑?”
“……”
“……”
殿内静了好一会,冰渐这才看到一堆莺莺燕燕簇拥下的我,脸色一沉便上前来了,“小主上你不要理会老凤凰,他素来喜欢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问你,你为何不准我跟你去仙界。”
我拿纸巾拭了拭嘴,”我想没说过这话。“
“帝君方才让我来唤你,让我之后便带柳棠回魔界,不用跟着了。听闻此去只你和帝君二人,带上我为何不行?我早就想去仙界一趟了。“
我机灵了一下,心中霎时明朗,“夜寻找我?”又想当着冰渐的面忽略他的情绪实在不妥帖,便收敛着情绪,拍了拍他的头,“你若是将柳棠好好带回魔界安置了,便等同是帮了我个大忙,你若真心想去仙界,等我重塑魔身之后会带你过去溜达的。”给颗糖后就该给一鞭子了,干咳两声,“其实我还好说,你只要说服了夜寻了,这回也能跟着去的,可你……能么?”
冰渐颓。
……
晚些的时候我才见到夜寻,见着之后才发觉有些不对,他身上的仙泽陡然强了百倍不止,问他缘故。
他则回道既然要去仙界,自然要恢复仙身的。
他仙身原该是在离镜宫中,只不过同天帝想象的不同,他并不是受压制的那一方,千溯没给夜寻下什么禁制,反倒是想好退路。让曦玥走一趟的时候,顺便打通了若去阿尘的镜世一般的空间隧道,只要他需求,便可将仙身归还于他。
夜寻见着我后态度并没有什么不同,没有尴尬,也没有疏远,更没有给我说什么多余的话,给我说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