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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静白看看许听潮,见他面上并无异色,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才对那汉子轻声道:“前面是哪位弟子?”声音不大,却足足传出十余里,那汉子一听,两只眼睛忽然瞪成鹅蛋:“可是大小姐回来了?小的夏晖,给大小姐见礼!小的方才见到偌大一团彩云飞来,疑是那心怀不轨的费家前来窥视,这才出声喝止,多有冲撞之处,还请大小姐降罪!”
夏静白眉头一皱:“你职责在身,何罪之有?快快巡海去吧!”
那汉子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才掉转遁光,往别处去了。行不出数里,就掏出一枚木符,把所见说了,注入真气激发。木符顿时化作一道不起眼的青碧光芒,望远处那巨岛上去了。
一举一动,都在许听潮眼中,夏静白生怕他不悦,又赶紧解释道:“族人无礼,还请许大哥不要计较!”
许听潮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是如何说道?”
夏静白不禁面现晕红,知晓自己有些患得患失了。
一旁的摩陀老道,似乎也发出几声怪笑,夏静白面上红霞更甚。
正当这时,远处巨岛上腾起三道白黑青三道遁光,往这边激射而来,倏忽便到了面前。
“爹爹!”
夏静白面露欢喜,上前几步,走到云头边缘处。许听潮见状,也只好悄然跟上。
“你这丫头,怎能这般无礼?”
为首那遁光,色作纯白,隐约还夹杂了些黑色,内中修士现出身形,却是个形容憔悴的玄衣中年人,略带宠溺地斥责了夏静白一声,该赶紧对摩陀老道行礼:“晚辈夏子期,见过前辈,不曾远迎,还望前辈赎罪!”目光落在这老道周围劈啪作响的雷霆之上,不自禁闪过一丝骇然!
这夏子期左右,是两个年轻的元神修士,一人木讷,一人俊朗,此刻也赶紧一同行礼。
摩陀老怪正自思索某处碍难,却是头也不抬,分明不欲理会。
夏子期正自尴尬,许听潮抢在夏静白之前施礼:“晚辈许听潮,见过夏前辈!见过两位道友!”
夏静白也赶紧说道:“摩陀前辈平日里就是这般,若是贸然打扰,反倒惹他老人家不快。”
这番说话,不过是给自家老父找个台阶下。夏子期自是明白女儿的用心,不过却不敢托大怠慢,又恭恭敬敬地向摩陀老道施了一礼,才直起身来,看着许听潮,面露笑容:“贤侄无须这般客套,若蒙不弃,就称老夫一声伯父,如何?”
夏静白又羞又喜,红脸低头不语,许听潮却有些不大自在,初次见面,这位前辈有些过分亲热了,但也不好冷落,便重新施礼道:“小侄见过伯父!”
“好!好!”夏子期开怀大笑,伸手一指身旁两个修士,“这是伯父族中两个后辈,夏桓,夏君豪,贤侄可好生亲近亲近!”
那名唤夏桓的,木讷得很,是个冷漠性子,听了夏子期说话,向许听潮拱拱手,不疾不徐地道:“见过许道友!”许听潮也自还礼。
夏君豪是个俊朗公子,身上自有一番出尘的气质,不过自打见面,一双眼睛就频频往夏静白身上瞟去,此刻举止更大不自然,强颜欢笑地略略拱手:“见过道友!”
夏子期面上有些挂不住,淡淡看了夏君豪一眼,便收敛心神,为难地看了正自皱眉苦思地摩陀老道一眼,才笑道:“岛上已备下酒宴,贤侄快快载了摩陀前辈,随伯父一同登岛!”
“伯父请!”
夏子期哈哈一笑,遁光一折,带了两个后辈就往远处巨岛遁去。许听潮云头一动,便缓缓跟上。
这中年汉子,很快便和缓了心态,有说有笑,大都是感激许听潮在外照顾自家女儿。夏静白被他说得娇嗔连连,把许听潮看得满面古怪。夏桓是个闷葫芦,很少开口,夏君豪倒是健谈,但言语中若有若无的敌意,让许听潮颇为不喜,偶尔搭讪夏静白,也只赢得几个冷眼。
许听潮说话也不多,每逢夸赞,都只是略略谦逊几句,又不愿搭理那夏君豪,因此尽管有夏子期父女活跃气氛,一路还是有些沉闷。正说话间,许听潮忽然插口:“敢问伯父,可是有伤在身?”
此言一出,夏氏四人尽皆面色一黯。
夏子期很快便重拾心情,朗笑道:“积年沉疴,不说也罢!贤侄和前辈一礼风尘,想也是累了,饮宴歇息过后,还有大事相求!”
“爹爹!”夏静白却是不依,“此事……”
“莫要再言,免得败了兴致!”
夏子期一口否决,夏静白只好闭口不说。
片刻,一行人已来带岛上。
宴席却是布置在一处广场之上,想来夏子期早已知晓许听潮身边的阵法时时开启,无奈之下才选了这般地方。
许听潮不喜应酬,摩陀老道更是自顾自地摆弄阵法,席间十分怪异,酒过三巡,就匆匆散了。
只因情形特别,许听潮和摩陀老道被安排在一间临时搭建的宽敞大殿中。
这般招待,夏子期大不好意思,连连致歉,许听潮却是觉得无所谓,知晓他在忌惮摩陀老道,便说了些安慰的话。
来巨木岛的第一日,便这般过去……
三八八望海族人魂魄奇,共参九泉悟玄机(二四)
(还是初稿,修改随后奉上,唉、、)
密室,灯火通明,却总也掩饰不住堂中那那一排排灵位下的阴森。
夏子期端坐蒲团,闭目行功,额上浸出细密的汗珠,双腿以下,黑气萦绕,肌肉抑制不住地颤抖,连带笔挺的上身都在微微颤动!
良久之后,夏子期才睁开双眼,面前高高在上的灵位,让他眼中闪过一丝迷惘。片刻,这迷惘就被坚定取代!
纤白的素手执了柔软丝巾,轻轻擦拭额际的细汗。夏子期面上神色忽然变得柔和。
“爹爹……”
夏静白方才开口,老父已然闭上双眼,只好打住不言。
盏茶之后,夏子期复又睁开双眼,缓声道:“翼儿,非是为父不通情理,我夏氏一族,数万年来,已为那事倾注了太多……”
夏静白纤手微微一滞,抬眼,只见一排排灵位,寂寥无声,却偏偏有莫名的沉重压来,不禁神色一黯。
“……那许听潮,你前后见了不过两次,焉知他本性如何?更何况摩陀老怪片刻不离他身旁,为父如何安心让他参与进来?”
夏静白抿了抿嘴,心中暗恨摩陀老道多事,若非这老怪横插一脚,多想些法子,总能劝服父亲。如今又该如何去和许大哥说?
“扶为父起来。”
夏静白依言,搀住老父左臂。
夏子期一用力,腿上白中带黑的光芒一闪,吃力地占了起来,稍一迈步,便发出铿地一声闷响!看他两腿生硬,也不晓得有多沉重!
“过几天,你去和那许听潮说说,将他的金刚龙象借来一用。以你二人的交情,想来此事极为简单。事后,无论成与不成,都允他入铸魂堂一次!”
夏静白闻言,先是面色一变,继而又是一喜,然后面现红晕,低下头去。
“莫要高兴太早。若他铸魂不成,便算不得我望海族人!”
……
清晨,旭日东升,温和的阳光已然照进大殿中来。
摩陀老道忽然停了研习,颇有些谄媚地笑道:“后生,暂且把阵法收了,老道带你去个好去处!”
许听潮睁眼,淡淡看着这老道,虽然不曾说话,但身旁钧天仙雷大阵已是悄然消散。
摩陀老道面上笑容更甚,把两只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老道来这鸟不拉屎的西海之南,实乃为炼制一座‘元磁陷空大阵’,不想在半路上遇到你这后生,当真福缘不浅,得窥仙阵皮毛!此时既然到了地头,顺便把事情办了,也好静心钻研阵法,不耽误你的行程!”
许听潮微一撇嘴,暗道了声倒霉,便站起身来,心中已在盘算,深入冥海之后,如何拿捏这老怪,把来好生利用一番。
一老一小相携出了大殿,也不理会殿外伺候的两个炼气女修,径直架了遁光冲天而起。出于礼节,许听潮还是给夏静白发了张传音符,说明去向。
哪知还不等出岛,夏静白便匆匆跟在夏子期身后赶来。这夏氏之主,面上颇有异色。
摩陀老道不欲理会,奈何许听潮已然停下等候,也只得乖乖驻足,满脸不乐意。
夏子期老远就见得摩陀老道沉了一张老脸,不禁心下打个突,生怕这老怪脾性发作,做出些过分的事来。当下赶紧抱拳行礼:“前辈雅兴,不知晚辈可有幸适逢左右?”
摩陀老道早已不乐,一瞥夏子期双腿,冷笑一声:“老道欲收摄那地心元磁,你当真敢前往?”
夏子期和夏静白齐齐面色大变,慌忙劝道:“元磁海凶险异常,还请前辈三思!”
“老夫如何行事,不用你来多嘴!”
这老怪别过头去,却不曾立时离开。
夏子期面色数变,夏静白却出声:“许大哥,何不劝劝前辈?”
许听潮心中早已起疑,但还是点点头,侧身道:“前辈……”
“你这后生好不爽快!老道不过去采些地心元磁而已,怎的恁多废话?你要留下与这丫头厮混也罢,老道自去!”
说话间,挥手打出一道五色光芒,黏在许听潮身上,架起遁光,就往远处去了!
夏静白面现焦急,夏子期却忽然深吸一口气,对许听潮道:“贤侄,与伯父一同前去,如何?”
“爹爹,您伤势才有好转,怎能再去冒险?!”
许听潮还不曾回答,夏静白就急忙出声制止!
“我意已决,休得再言!”
夏子期语气颇为严厉,夏静白两眼蓄泪,满脸焦急,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把目光投向许听潮。
正当这时,夏子期又出声吩咐:“桓儿随我来,君豪留守,勿使生出祸乱!”
原来那夏桓和夏君豪察觉这边的争执,已然各自架了遁光靠近。二人得了令谕,各自应是,夏桓遁至夏子期身旁,夏君豪却面有不甘,扭身退去。
那元磁海,定然有夏氏一族的隐秘,此刻,夏子期也顾不得这晚辈如何想法,遁光一起,就循着摩陀老道离去的方向遁走!夏桓一言不发地跟上,夏静白也是寸步不离,临行还看了许听潮一眼,满目期盼。
昨日相见,许听潮就觉出夏子期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