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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年轻的师弟四处巡查。
云醉霞排行十八碑使之末,自然也得了这差事,如此一来,倒是正合了他的心意。倚仗浑厚的修为和远胜同阶的神念,许听潮藏在云醉霞泥丸宫中的血气元神,足足监视了琼华方向数千里范围!
又两日后,正驾御离火归元剑碑在海上缓缓而行的云醉霞,忽然抽身往西北遁去!片刻之后,就截住了一道晦暗的遁光。
那遁光见到云醉霞,立时光华收敛,其中修士现了身形,却是个相貌堂堂的俊逸青年,也有元神修为,不过气色却并不好,身上有不轻的伤势。这青年不敢托大,赶紧躬身行礼道:“不知是哪位师兄当面?”
“鄙姓云,名为醉霞。来者可是常戈常师弟?”
“正是小弟!见过云师兄!”
常戈暗暗松了口气,丝毫不疑云醉霞有鬼,神碑门碑使,天下之大,却也仅此一家,离火归元剑碑的气息,他如何不认得?
“请问师兄,宋师兄可在前方岛上?”
“自然!”云醉霞点点头,“宋师兄四人使出秘法,刷去琼华赵老儿数百年修为,如今元气大伤,正自闭关修养,实在不宜打扰。常师弟将那物交与为兄,待为兄寻个合适的时机呈上。”
常戈面色微变,想到自己将东西盗出,已是天大的功劳,旁人也夺不去,眼前小功么,索性让出来,也好与这云师兄结交。脸上浮起笑意,常戈便取出三个贴满符箓的明黄玉盒,轻轻抛向云醉霞。
“九心玲珑一共三株,十七枚!请师兄收好!”
云醉霞歉意一笑,挥手将三个玉盒摄到手中,只见其上符箓尽皆艰深晦涩,玉盒本身,也是由罕见的万年玄阳温玉制成!压抑住心中喜意,云醉霞将三个玉盒收起,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常师弟立此大功,门中必有重赏!只是此时委实有些不便,还请师弟在附近稍稍歇息,若宋师兄好转,为兄再来相请!”
言罢,云醉霞一拱手,便要抽身遁走。
“云师弟且慢!”
五道赤红遁光围拢而来,云醉霞哪里有耐性和他们啰嗦,遁光一起,就往北方飞遁!
“好贼子,果然有鬼!”
东北,西北各有一道遁光,见得云醉霞的举动,立时大喝出声,唤出密密麻麻的赤红剑气来攻!
云醉霞却不还手,只把浑身真气尽数提起,化作罡气护在周身,从密集的剑气中一穿而过!
常戈的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一道赤红遁光在常戈面前停下,露出个宽袍大袖的中年人。只见他神色冰冷,狠狠瞪了常戈一眼,喝道:“事后再与你计较!”
中年人化光遁走,常戈却面色变幻,正游移不定,前方小岛上却忽然腾起十余道赤红遁光,齐齐往北方而去!
常戈咬牙切齿一阵,最终还是狠狠一跺脚,架起遁光往北方追去!方才行了数里,就被一团粉色霞光当头罩住……
“怎么说?”
敖珊兴致勃勃地看着睁开双眼的许听潮。
“此人也不是什么好货,私自藏下了两粒!”
“啊?”敖珊白皙的面孔上浮起一抹嫣红,兴奋地说道,“赶紧搜出来呀!”
许听潮摇摇头:“东西不在他身上,被他交给相好保管了。”
“呸!什么相好相好的,说得忒也难听!”敖珊轻啐一口,眼眸儿一转,娇声道,“我们帮帮他吧!”
许听潮一时无言,方才还图谋人家藏下的揪心玲珑,此刻却要助人,但如何做才算是帮?念头一转,据方才**所得,此人似乎对遗失九心玲珑一事异常恐惧,既然如此,就把他送得远远的,让那劳什子十八碑使不易寻找便是,自己也正好顺路。
想到此处,许听潮便将敖珊收回小葫芦中,左手提着这人,往东北方飞遁而去……
且说云醉霞硬闯过两位碑使的剑气拦截,身上负了不轻的伤势,就连陈宝玦和倪俊二人,也都面色煞白,嘴角带血!两人正自惶惶,云醉霞泥丸宫中忽然飞出一道血芒,顷刻化作一团血云,将离火归元剑碑一裹,化作惊天赤虹,眨眼间就消失在北方天际!
后方追赶的五道遁光中,五个碑使顿时目瞪口呆!
其中一人跳脚大骂道:“阴险小贼,不当人子!何时学得这般诡异的血遁之术?我等不过想要分润一分功劳,你跑个什么劲!”
“住嘴!”
先前那与常戈说话的中年人,面色很不好看!
“当真没有想到,云师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我刚才只是想吓吓他而已……”
“休要废话!赶紧追上他,若失了那东西,你我几人谁也逃不脱责罚!”
此言一出,几个碑使人人色变,也不知是谁忽然长啸一声,化作一头栩栩如生的朱雀,瞬间就与旁人拉开了距离!剩余碑使见状,也顾不得损耗真气,纷纷化作朱雀,往北方不要命地飞遁!
十八离火归元剑碑乃是一头朱雀所炼,冥冥中自有感应,几人倒也不虞会跟丢了对象,且那云师弟使出大耗精血的血遁之术,定然坚持不了多久!
……
数个时辰后,许听潮已然带了敖珊,来与血气元神汇合,至于那常戈,早已被丢在了东方某座荒岛上!
从血气元神手中取来三个玉盒,许听潮又不由分说地将陈宝玦和倪俊带走,遁出数万里,就随便找了个小岛,将两人扔下不管,再携了敖珊往龙宫遁去。至于血气元神,还是带着那些个碑使在海上兜圈子,多争取些时间,也好混淆视听,让人想不九心玲珑早已落入旁人腰包。
龙宫距离琼华足有近百万里,但许听潮遁速奇快,不过一两日,就到得龙宫之前。
被囚琼华一年多,如今回到家中,敖珊心情激荡,自不必多说。许听潮只静静陪伴一旁,并未出声劝慰。
两人这般大大咧咧地站在龙宫之前,早有水府侍卫发现,入宫通报去了。眼见龙宫渐渐纷嚷,敖珊却忽然抓住许听潮的手臂,柔声恳求道:“许大哥,倘若珊儿族人有错,还望你不要怪罪他们。”
许听潮面现诧异,见敖珊神色微微紧张,心中不由一沉,却并未出声答应。敖珊脸上浮起一丝哀怨,许听潮心中不忍,张嘴想要说什么,眼前海水却陡然大开!
第一八四章神霄紫府镇魔碑,和光同尘戮仙神(二)
老龙王哈哈大笑着走出:“贤婿,乖女,你们总算是回来了!且与为父入宫,为父已命人摆下宴席,大庆三日!”
王后敖初蔓紧跟在老龙王身边,美目中蓄满泪水,慈爱,宠溺,痛惜,诸般情绪尽数随目光落到敖珊身上。敖珊怎还忍耐得住,扑到敖初蔓怀中,哽咽连连,直呼娘亲!
这母女两人旁若无人地亲昵,许听潮鼻子有些发酸,向老龙王和王后默默施礼后,就在老龙王身后人群中找寻起来。
“贤婿,可是在找墨鲤丫头和踏浪小子?且看那里!”老龙王一把拉住许听潮手臂,往人群中某处一指。
许听潮早已看到两人正向自己挥手,僵硬的脸上也有了些许柔和。
“走,走,与为父喝酒去!”
老龙王兴致高昂,拉着许听潮就往龙宫走去。
许听潮回头,只见敖珊从敖初蔓怀中探出头来,柔弱的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期许。踏浪和墨鲤已然见过,二人也不像受了打压的样子,许听潮就轻轻一点头。敖珊脸上顿时绽放出璀璨的笑容,似羞怯又似傲然地瞥了目瞪口呆的许听潮一眼,就拉着自家母亲跟了过来。
老龙王只觉手中一顿,回头看到许听潮呆愣的样子,不禁得意至极地哈哈大笑!
且不说敖珊如何埋怨这老不正经的父王,一路入宫,尽是满面堆笑的蛟龙真龙鱼虾龟蟹各类妖修,有真诚,有虚伪,有谄媚,有高傲,有愁苦,有惊惧,有戏谑……许听潮心中没来由生出几分厌烦,先前见到敖珊惊艳美态而来的好心情,不觉黯淡大半!
宴席之上,踏浪和墨鲤被安排了坐到许听潮下首,对面则是敖珊的同胞弟弟敖瑚,敖珊本人,自然是和许听潮同坐一处。珍馐美味,玉液琼浆陈列案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充斥席间,珊瑚美玉,玳瑁珍珠,皆都熠熠生辉,更有蚌女,鲛人等绝色水族款款献舞,好一场宫廷夜宴!
席间众人,说些奇闻趣事,偶尔调侃两人几句,其乐融融,一派和谐。许听潮却不似旁人那般,尽情沉溺于享受,若非敖珊频频夹菜劝酒,只怕早已受不得这般喧嚣,起身拂袖而去。
正当皱眉苦思脱身之策,许听潮蓦然神色大变,顾不得敖珊送到嘴边的酒杯,一个鱼跃,就站起身来!
如此突兀的行径,让席中主人顿时一滞,大殿中翩翩起舞的绝色女子,无不面现惶恐,战战兢兢地拜倒在地!
“贤婿,何事惊慌?”
老龙王停下酒杯,惊疑不定地看着许听潮。
数百人目光集于己身,许听潮如何肯说,只躬身行礼道:“岳父大人恕罪,此事不便明说!诸位尽兴,晚辈暂且回避!”
说罢,也不待老龙王同意,转身走向大殿门口,脸上神色阴翳得可怕!敖珊寸步不离地跟上,踏浪和墨鲤也停杯不饮,急急跟了上去……
“许大哥,究竟出了何事?”
敖珊焦急不已,拽住许听潮急急询问,顺手布下隔音禁制!
许听潮面色数变,恻然道:“我那血气元神……”
“什么?”
“……已被神碑老人擒住!”
“怎么会这样?神碑老人等闲不能擅离,怎的就忽然对大哥下手?”
敖珊急得直跺脚,就凭两人做下的事情,也不知那神碑老人会怎生炮制血气元神!
“那离火归元剑碑伏有禁制,突然发动,血气元神来不及逃离,就被摄去了神碑门!珊妹……”
“许大哥,你不要去!”敖珊如何不知许听潮的想法,两手死死拽住他的手臂,含泪哀求道,“我们去求老祖宗,请他老人家出手!大哥也可回门中请石门长辈相助,实在不行,就把那九心玲珑还给他们……”
敖珊所说,未尝不是最好的办法,但许听潮不愿求诸于人,何况他对门内长辈存了芥蒂,自然更不会如此行事。再者,血气元神虽然成擒,却暂时没有危险。
“珊妹,此物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