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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种不断反复的修行的过程中,被掩盖的伤痛日夜积累,犹如雪球越滚越大,无时无刻地折磨着猴子的身心,感觉就好像随时闭上眼睛就会断了气一般。
好在这种伤痛是潜在的并没有先前表现得那么明显,至少风铃是没看出来,猴子咬着牙也便撑了下去。
至于那杨婵,依旧是不与人说话,每日天一亮便外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傍晚时分方返回木屋。夜间与风铃共用一张床榻,却一句话也不曾说过,就仿佛是个透明的人一般。这令风铃的心情十分不悦,好在木屋几日便会建成,倒也是忍了下来。
凌云子走后的第三夜,猴子又好像往常一样修行。
深夜,身体承受的极限又一次到来,只觉得浑身滚烫头晕目眩,浑浑噩噩中急忙奔出了木屋脱了上衣跑到厨房前的水井边上,打了一桶冰凉的井水当头淋下。
顿时,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抹了把脸,喘着粗气呆坐在井边,此时,身体外冷内热,一股热气腾腾地从身体的毛孔往外钻。
粘到皮肤上的水转眼就干了。
精神是清醒了不少,可是身体却依旧好像要被撕裂了一般。
虽然有纳神丹的麻醉作用,但猴子深知这其中的伤害究竟有多大。没有痛楚,却更加让人恐慌。可他不得不这么做,如果没有纳神丹的帮助,在那种程度的修行之下,他连清醒的意识都无法保持。
遥望藏经阁,猴子又看了一旁一人多高的草丛。
“好长时间没去了。草丛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却还有几个倔得很的非窝着不可啊。”猴子想着,无奈地笑了笑:“这些人都在想什么呢?修仙就是为了蹲在别人门外搞埋伏?呵呵呵呵。”
正笑着,猴子忽然心中一惊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朝着风铃的屋顶望去!
月色下,杨婵穿着一身白衣在微风中宛如仙子一般,正坐在屋顶双手抱膝,歪着脑袋注视着猴子。
那盯着猴子看的娇媚脸上缓缓浮现了一丝惊异。
两人对视了半响,杨婵指着自己的肩部问:“猴子,你的金丝雀呢?”
猴子顿时明白了过来,伸手捂住许多年以前那只老虎在自己肩部留下的疤,反问道:“你是那条金色鲤鱼?!”
“有十多年了吧,那时候你还没这么高,如果不是那奇特的疤痕,我倒真认不出来了。一只猴子和一只金丝雀一起出海,真是有趣。”杨婵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笑了笑,冰冷的夜色中呵出一阵淡淡的白雾。
深深吸了口气,她便又转过头朝着月亮望去,叹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兴许真是缘分。”
这是猴子第一次看到杨婵笑,那是一种宛如冬日里午后一缕阳光般的温暖,只是多少染上了些忧伤的感觉。
定了定神,猴子朝着杨婵鞠了一躬,道:“谢谢你当日救了我和雀儿。”
“雀儿?是那只金丝雀的名字吧?”杨婵没有回过头来,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月亮看。
“嗯。”猴子没有再多说什么,伸手将桶放入井中,又打了一桶水当头淋下。
两桶水淋下去,身体表面的燥热顿时减轻了不少,但体内的燥热却还依旧,有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甩了甩沾在毛发上的水,猴子伸手捡起自己的上衣穿上,拖着湿哒哒的裤腿便准备返回木屋。
“你修的是行者道吧?我哥修的也是行者道。修行者道若想速成,需要承受非同一般的痛苦啊。越是好的资质,痛苦便越大。这种痛苦,往后还会更多。”
猴子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杨婵。她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望着明月自顾自地说。
“当时他说,只要本领高强便能救回母亲,所以他很拼命。他真的成了,天上地下,谁人不知道二郎神杨戬的名号。可是母亲……”
猴子看不清她的表情,可说到“母亲”二字的时候杨婵的语气中带了点哽咽,顿了顿,她似乎恢复了些许,接着说:“我想不通,为什么要接受招安呢?天庭分明拿他没办法。”
“不是说天条也是神仙定的,天上所有的神仙都是从凡人修炼而来,只要比他们更拼命,有朝一日便会成为天地的主宰,从此握住自己的命运吗?”
“这个世界上,我从未见过一个人资质比他更好的,可他为什么……还要屈服……”
“行者道那么难,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如果要放弃,为什么还要开始……”
“如果没有修仙,也许我已经老死,什么都记不得了……不记得母亲,不记得父亲,不记得大哥,便也不会记得仇恨……”
杨婵喃喃自语,渐渐地言语变得断断续续,直至支离破碎,到最后口不能言,只是将头埋在膝间,隐隐约约中猴子听到了抽泣声。
“也许,你哥他有其他的原因。”猴子轻声说了一句。
杨婵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轻声叹了口气,猴子低头走入自己的木屋里。
杨家两兄妹的事可不是现在的他能管得了的。
即便管得了,也不应该管。
杨戬玉帝闹来闹去也是舅舅与外甥,如来佛祖不会出手,换了猴子便不一样了。
杨戬反天没事,猴子反天可是会被压山底下一压五百年。这事儿玩不得。
那一夜猴子拖着疲倦、伤痕累累的身体,却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月光从窗外斜斜照入,将屋顶杨婵孤单的身影印在猴子的床头,有些悲凉。
第二十九章
次日清晨,太阳还没升起猴子便早早地起床,一如往昔地梳洗,开始修行。
日复一日地修行,每一天,他都悄悄地算着,还要多久,还要多久才能修成神通广大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可是越是这样,他便越是恐慌,随着痛楚的增幅,这一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面对这莫名的恐慌,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所能做的,便是苦苦地熬,日复一日地坚持,无论多苦多难都要挺住。
正如他在雀儿坟前所说的。
服下第二枚纳神丹,他在屋外一颗覆盖了半壁青苔的岩石上开始打坐吸纳灵气。
这几日的修行由于有了纳神丹的帮助神智得以保持,速度确实加快了不少,可是这种极限修炼的伤害却不会因为小小的麻醉剂而抵消。
丝丝的灵气迅速汇聚入体化作灵力,体内的灵力则澎湃着往外涌,撞击,每一寸肌肤都传来刺痛感,似乎纳神丹也已经无法完全免除痛苦。
而一股热流涌上大脑,更疯狂地折磨着本就已经不是十分清醒的意识。
当猴子完成一个时辰的修行,精神再次濒临崩溃边缘的时候风铃已经端着切好的水果笑眯眯地来到猴子面前。
睁开眼睛,抑制住急促的呼吸,咬着牙装做若无其事,猴子走到井边又是一桶水当头淋下,结束了这一次的修行。
待缓过劲来,猴子坐到风铃身边开始啃起了水果,拿水果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将切了片的水果一把塞入口中嚼了起来,猴子偷偷瞄了一眼风铃,似乎她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自从搬到凌燕里,厨房又在身旁,每日亲手帮猴子准备吃食已经成了风铃的习惯。
“怎么样了?”风铃关切地问。
“差不多了,感觉再有个三两天……再有个三两天应该就能完成从凝神境到纳神境的过度了。比预料中的还要快一些。”
风铃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分明是值得开心的事,可为什么她从猴子的眼中看到的却只有忧虑呢?
不过这种担忧也只是稍纵即逝,好歹猴子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服用纳神丹之前那么痛苦。
“三两天?哼,依我看你一辈子都修不到纳神境。”
一个清澈悦耳的声音传来,猴子抬起头,只见杨婵从远处负手缓缓信步而来。
依旧是那翩翩飞舞的白衣,冰冷美艳的神情,只是比往日略略有了些温度。
“你胡说!猴子很快就会修到纳神境!”风铃鼓起腮帮子朝杨婵瞪了过去。
猴子却只是沉默,继续低头啃着水果,等到杨婵的脚步踱到面前,才问道:“说说,你有什么见解?”
这一问,杨婵的嘴角微微上翘,风铃却整个僵住。
“如果现在纳神丹彻底失效,你恐怕会立即昏厥过去吧?”杨婵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猴子的肩,意味深长地说。
猴子的眼角抖了抖,明面里却还是继续若无其事地啃着水果。
风铃想反驳,可她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猴子的沉默,仿佛先前那一丝不祥的预感得到印证一般,随着杨婵的一句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瞟了一眼惊骇的风铃,杨婵将手收了回去,冷冷道:“知道吗?你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了。无论纳神丹效果如何,只要身体一旦到达极限,你便会彻底失去知觉。当然,死是不会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有须菩提在这里,你绝对死不了。但是等你醒来的时候便会发现原本冲出缝隙的通道又完全闭塞了,一切又从头开始。”
这是个……死循环?
纵使如何冷静,这淡定的神情猴子都有些装不下去了。
如果进入这样的死循环,那修行者道还有什么意义呢?
“胡说八道!你修的也是悟者道,怎么会知道行者道的事?就……就算真有如此种种弊端,凌云子师叔不可能不说清楚!”风铃大喊道。
猴子握紧苹果的手微微定住,张大了的嘴没有啃下去,而是抬起头,死死地盯住杨婵。
看着面无表情的猴子与有些慌乱的风铃,杨婵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笑容,一种轻蔑的笑容:“我是修的悟者道没有错,可炼丹的凌云子修的也是悟者道。纳神丹,他肯定是没吃过的。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天地间没几个人修行者道会遭遇这种情况,行者道的修行难度与修仙者的资质息息相关。没遇到过,所以他也不清楚。”
将脸凑近猴子,杨婵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缓缓道:“能遇到这种情况的都是旷世奇才,这种人拥有匪夷所思的灵气吸收速度。信不信由你吧!要是想要解决的办法,就来找我。”
说罢,杨婵转身便走,待走出几步,又忽然转身,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朱唇,下巴高傲地上扬,故作思考状道:“哎,忘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