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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比落叶还轻,一个人若非内功已臻上乘境界,而且正在凝神细听,几乎无法听到。因
为四个人正在奔行之际,杂杏的脚步声,已可盖过旁的声音,要在自己一行人的脚步声
之中,捕捉比脚步声更为细小的声音,实是一件十分困难之事。而且那声音还在十数丈
之外,也许那只是一头山鼠,受到了惊,从石壁间掠过。
总之,那声音轻微已极,但凌君毅略为倾听,就突然驻足,低声道:“辜兄且住,
前面是否有一条岔道?”
辜鸿生依言站住,答道:“不错,但此处离岔道,还有十丈远近。”
凌君毅道:“前面岔道之中,有人埋伏,不知是敌是友?”
辜鸿生奇道:“前面岔道,有人埋伏?凌公子如何会知道的?”
凌君毅道:“在下依稀听到前面十丈远处,似有四五个人呼吸之声,但咱们前面,
乃是一条直路,并不见人影,想来是隐匿在岔道上了。”辜鸿生听得吃了一惊,诧异地
道:“凌公子已经听到他们的呼吸了?”
凌君毅淡然一笑道:“甭道上传声较远,何况对方几人隐身暗处,伺敌心切?心情
紧张,气息自然较平常粗大了。”
辜鸿生轻叹一声道:“凌公于这份造诣,兄弟当真佩服之至!”余音未落,突听一
阵衣抉飘风之声,但见四道人影已从两边横贯的岔道上闪掠而出!紧接着只听一个娇美
的女子声音喝道:“来人站住,要命的弃去手中兵刃,把人留下,否则你们三个贼党!
一个也休想活命。”敢情她早巳看清有三个是黑龙会的人,这句“把人留下”,原来误
认为凌君毅被他们擒住,押着经过这里!
凌君毅前面,是手持长剑的辜鸿生,凌君毅后面,是两个青衣汉子,这情形,确也
像极被人擒住了一般。
凌君毅声音入耳,心头不觉大喜,急忙一掠而上,大声说道:“帮主,在下正是找
你们来的。”
“啊……”黑暗之中,响起一声惊喜交集的轻“啊”声,一条苗条人影,迎着溯然
飞掠过来,叫道:“凌兄……”她心头充满了欣喜,宛如遇上亲人一般,飞快的扑了上
来。她是个女孩儿家,尤其失陷在这暗得不见天日的甭道之中,一旦遇上了日夜萦心的
情郎。她要尽情的,不顾一切的扑入他怀里,她需要他的慰藉,也需要他的爱抚,但她
毕竟是百花帮的帮主,当着外人,当着四名使女,她不能失去了帮主的身份!这是凌君
毅一声“帮主”提醒她。
她飞奔过来的人,忽然在相距数尺之间,停了下来,一双盈盈凤目之中,已经满含
着过份惊喜的泪水,婉然笑道:“凌兄,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你没有事吧?我们这
一路人,全失散了……”她虽在笑,但脸颊上已经滚落两行泪珠,接着说道:“你看,
如今只剩我们这五个人,我真不知如何向师傅交待?”凌君毅安慰道:“帮主也不用难
过,这里是青龙潭迷阵,失散了的人,总可找得到,在下就是找你们来的。”
牡丹抬眼看了辜鸿生等三人一眼,问道:“他们不是黑龙会的人么,怎么……”
凌君毅没待她说完,笑了笑道:“黑龙会已经破了……”
牡丹听得又惊又喜,一双凤目之中,射出异样神采,含情脉脉的道:“这又是凌兄
建了大功!唉!我真惭愧死了。”
凌君毅一时不便多说,只是催道:“在下一行,总算找到了帮主,只是这迷阵之中
岔道极多,咱们是分两路入内搜索的。
咱们这一路,尚未搜索完毕,时间宝贵,帮主只好和在下同行了。”牡丹理理鬃发,
婉然笑道:“我们不知在这里转了多少时光,连身上带的火折子都燃完了,自然和你一
起走了。”
凌君毅抬抬手道:“辜兄三位手上都有火筒,就请走在前面吧。”当下由辜鸿生三
人走在前面带路,牡丹和凌君毅走在中间,四名侍女则跟在两人身后而行。
壮丹和凌君毅并肩走着,一面侧脸问道:“还有一路是谁?”
凌君毅想了想,觉得迟早要和她说的,倒不如此时告诉她的好,这就笑了笑道:
“这人帮主原是极熟,但其实已经并不是她。”牡丹听得奇道:“凌兄说的是谁?”
凌君毅道:“玫瑰。”牡丹嗤的道:“你说九妹……”
凌君毅道:“玫瑰是你们派去黑龙会卧底的人,早已被黑龙会识破遇害,现在乔装
玫瑰的则是温婉君……”牡丹神色一变,说道:“她是黑龙会的人!”
“不!”凌君毅道,“她是岭南温家的人,和在下原是素识。
她无意中发现玉蕊她们麻袋中装的竟是在下,就乔装玫瑰一路跟了下来。……”壮
丹膘了他一眼,神秘一笑,幽幽地道:“你们很好,是不是?”她这一笑之中包含着淡
淡的幽怨和黯然的神色,使人更觉她情意徘侧。
凌君毅想起太上临终时的叮嘱,心头感到一阵跳动,忙道:“在下和她只是……”
牡丹不待他说下去,轻声说道:“不用解释,我不会怪你的。”这句话,说得很轻,大
概只有凌君毅可以听到,但她一张粉脸,已经陡然飞红起来!
凌君毅也觉得脸上发热,心头一阵感动,低声道:“谢谢你……”两人随着大家默
默地走了一段路,凌君毅又道:“帮主,还有一件事,大概也出于你意料之外。”牡丹
眨动一双清澈大眼,问道:“什么事?”凌君毅道:“你知道太上是在下什么人?”这
话确实问得牡丹大感意外,问道:“是你什么人?”凌君毅道:“姨母,是家母的妹
子。”壮丹惊喜地道:“真的!啊,我想起来了,你说过伯母姓铁,你怎么会知道的
呢?”
凌君毅就把外祖父手创黑龙会,母亲成婚之日,太上负气出走,韩占魁如何出卖黑
龙会,大概说了一遍。
牡丹轻哦—声道:“原来还有这许多曲折,难怪你要三妹来跟我说,万不可说出伯
母姓铁的事来,哦!伯母也来了么?”凌君毅道:“家母已经走了,她老人家现在岳姑
庙,要在下领帮主前去和她老人家见面。”
“啊!”牡丹脸上不期飞起一片红云,却掩不住她的兴奋和喜悦,娇柔地问道:
“我师傅,是不是也在岳姑庙?”凌君毅一时感到难以作答,口中含糊地应着。差幸前
面已经到了出口,大家鱼贯走出,回到六角厅上。
方如苹迎着叫道:“凌大哥,找到百花……”话声末落,只见凌君毅身后,跟着走
出一个绝色女子。只见她身上穿一件窄腰身玫瑰紫夹衣,鹅黄色胸间绣着碗大一朵牡丹
的坎肩儿,葱绿续子百榴裙,腰间悬着一口宝剑。头挽宫髻,斜替着一支珠凤,鬓边青
丝略现蓬散,少说也有一二天没有梳理,却生得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如美玉,
眼若秋水,看去不见奢华,却有一种高华绝俗之气!
淡雅端庄,人称百花帮主,娇婉多情,真是群芳魁首!方如苹看得不觉一怔,连底
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牡丹含笑问道:“凌兄,她就是温家妹子了?”唐文卿心头也在暗暗嘀咕,怎么又
是一个对凌大哥口气亲切、态度亲密的姑娘!
方如苹摇摇头道:“我不是温姐姐,我叫方如苹,姐姐是……”话声未落,忽然朝
对面一道石门指了指,说道:“温姐姐也出来了。”对面一道石门中,果然也鱼贯走出
一行人来,那是两名青衣汉子,荣敬宗、温婉君、玉兰、紫薇和一个背负长剑的灰袖老
尼——明月。
温婉君、玉兰、紫薇一眼看到牡丹,口中惊喜地叫了声:“帮主!”一齐奔了过来,
神色恭敬,躬身施礼。
方如苹听大家叫她“帮主”,也暗暗惊奇不止。
牡丹走上一步,一把抓住温婉君的双手,感激的道:“温姑娘,蒙你一路赐予协助,
还救出三妹等人,我不知如何感谢你才好。”温婉君听得—怔,问道:“帮主已经知道
了?”
牡丹点点头道:“凌兄方才已经告诉我了。”目光转动一下,接着问道:“我们一
路,还有左护法冷朝宗和冉遇春、叶开先三人,都没见到吗?”
凌君毅黯然道:“冷朝宗、叶开先俱已身死,冉遇春冲出‘剑道’,身负一十八处
剑伤,现在还在外面运功疗伤。”牡丹神色一黯,说道:“我们这一路真是败得很惨。”
说到这里,忽然目光一抬,朝凌君毅问道:“凌兄,你看到二妹她们么?”
凌君毅道:“在下进来之时,在一处甫道上,还遇到蔡良,他伤得很重,只用手指
指方向,已经说不出话来。后来听韩占魁的口气,副帮主一行人,大概失陷在飞龙堂里,
咱们从此地出去,就到飞龙堂救人去了。”接着就替在场之人,一一引见。
荣敬宗一手摸着苍鬓,说道:“凌公子,此间事了,咱们那就快些走吧!”
一行人由荣敬宗为首,离开六角大厅,仍由原路退出。大家经过“剑道”之时,不
禁看得暗暗咋舌不止。辜鸿生走在前面抢着打开石门。冉遇春首先抢了上来,迎着牡丹、
凌君毅两人,连忙躬下身去,说道:“帮主、总座都出来了,属下正在焦急。这石门之
内,埋伏了上千支利剑,不知总座一行,是否能履险为夷,要他们开启石门,他们又找
不到机括所在……”
凌君毅道:“冉兄伤势已经痊好了么?”
冉遇春道:“属下幸蒙总座救治,如今总算好了。”
凌君毅道:“如今兄弟已经不是总护花使者,冉兄不可如此称呼。”
玉兰望了牡丹一眼,诧异的道:“凌相公好端端的,怎公…。”
凌君毅苦涩一笑道:“说来惭愧,在下追入黄龙洞之前,全军尽没。在下在黑龙潭
遇上太上之时,已经引咎辞去总护花使者职务,后来得知帮主、副帮主两拨人,也被黑
龙会引入岔路,失陷在青龙潭和飞龙堂两处,因此在下自告奋勇向太上讨令,救出两路
人马,稍赎前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