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峤道:“总座说得对,就是龙潭虎穴,咱们出闯定了。”大步朝前走去。甬道转了个弯,
似是已到尽头,前面地势忽然开敞,不,前面忽然有了光亮!
丁峤为人机警,他原是贴着石壁,搜索行进,骤见前面有了灯光,立即身形一停,
把手中托着的珠子一把握住,朝后递去,低声道:“总座把珠子收了,前面已有灯光。”
凌君毅接过珠子,揣入怀中。这一瞬工夫,丁峤已经侧着身子,闪到甫道洞口,背脊紧
贴着石壁,偏头接着石壁,朝外看去。甭道外面:是一座十来丈方广的石室;也有些像
一片广场。因为正面有两扇铁门,门上安装着两个门环。
铁门紧紧闭着,左右两边,各有两盏琉璃灯,灯下站着一式紧身青衣的四个佩剑武
士。灯光虽是并不太亮,但在黝黑的山腹中有这两盏灯,已足可照得这十来丈方广的大
石室,清晰可见。丁峤暗暗皱了下眉,他估计从自己隐身之处,和对方相距,少说也有
十一二丈,要想突施袭击,除了强弓劲弩,任何暗器,也够不到他们。
这时凌君毅也跟了过来,低声问道:“外面情形如何?”
丁峤道:“看来咱们已经到了地头,前面有四个人,守卫铁门。总座稍待,让属下
先去把他们解决了。”话声甫落,双肩一晃,人已朝洞外掠了出去。
他身形堪堪掠出,站在铁门两边的四个青衣汉子立时警觉,有人沉喝一声道:“什
么人?”
另一个喝道:“站住。”丁峤身法快速绝伦,在他们喝声之中,已经直欺过去,到
了离铁门三丈来远。左右两个青衣汉子也在此时,一左一右闪身拦住去路。
左边一个喝道:“你从哪里来的?”
丁峤脚下一停,故意喘息着一拱手道:“二位兄台,在下是报讯来的……”
右首一个问道:“你是什么身份?”丁峤手中拿着折扇。朝两人拱拱手道:“在下
是黄龙堂巡主丁峤……”话声未落,铁骨折扇巾无声无息射出两点寒芒,直向两人咽喉
袭去。那两个青衣汉子不防丁峤有诈,同时距离又近,等到发觉,已是不及,双双往后
便倒。
另外两个汉子,瞥见同伴倒下,不觉吃了一谅,怒喝道:“好小于,你敢到这里来
撒野。”同时掣剑在手,纵扑过来。
丁峤朗笑一声,候地后退半步,手中折扇,刷的一声,打了开来,笑道:“两位来
得正好。”
他这柄铁骨折扇,每根铁骨之中,都藏着细如牛毛的淬毒飞针,这一打将开来,手
腕轻轻一抖,一蓬飞针,就像扇形般激射而出。两个青衣汉子堪堪扑到,双脚还未站稳,
就被飞针打中,一声不作,双双跃坠下去。这一手,当真快捷无比。
丁峤折扇一收,不觉哈哈笑道:“原来是些不堪一击的东西。”
凌君毅、公孙相跟着掠出。
凌君毅目一掠四人,问道:“他们都死了么?”丁峤道:“他们中的都是要害,已
经毒发身死了。”
凌君毅道:“兄弟方才忘记告诉丁兄,咱们应该留一个活口才是。”
丁峤道:“这个属下倒是没有想到。”
公孙相抬目望望两扇铁门,说道:“这里不是青龙堂,就是飞龙堂了。方才丁兄出
手太快,以致他们无法回身报警,如今铁门紧闭,只怕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呢。”丁峤
笑道:“这个容易,他们在门里站岗,若是发生紧急之事,自然有报警的设备,咱们仔
细查看就是了。”说着举步走了上去,仔细在两边石壁和两盏琉璃灯察看了一遍,觉得
并无可疑之处。公孙相跨上一步,举手握住左首门上的铁环,朝左右轻轻旋动。
他这一旋,发觉铁环居然随手旋动,心头不觉一喜,说道:“在这里了。”话声出
口,试着朝左旋了三转,就在他旋动之际,耳中隐隐听铁门内起了一阵极轻的金铁之声。
公孙相何等机警,立即松手,口中低喝一声:“丁兄速退,这铁门之中,可能有什
么埋伏。”身形向后跃退出去一丈来远。
丁峤也是十分机警之人,没待他说完,已经跟着往后跃退。凌君毅依然站在原处,
微微一笑,目光盯注铁门。果然,就在公孙相后退之际,石壁间起了一阵轧轧轻震,两
扇铁门,已经缓缓开启,。门内一片黝黑,不见灯光,望去好像是一个院落一般!铁门
开了,在它开启之时,并没有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射出。
公孙相站在凌君毅身边。等了半天,口中不觉轻“咳”—声道:“不对啊?”
丁峤道:“公孙兄觉得哪里不对了?”
公孙相道:“这两扇铁门上,共有两个铁环,应该是两边一起旋动,铁门才会开启。
兄弟只旋动了左门上的铁环,那该是触动机关,就会有埋伏出现才是。”丁峤笑道:
“也许是咱们盲人骑瞎马,撞对了,左首铁环是开启铁门的机关,如果旋动的是右首那
个铁环,才会触发埋伏。”
公孙相看看门内确实无动静,才点点头道:“丁兄说得也是。”
凌君毅笑道:“兄弟只知丁兄尊师外号神扇子,索有巧匠之称,想不到公孙兄更对
机关埋伏也是内行。”公孙相道:“凌兄过奖了。家师有一位朋友,精于消息之学,昔
年在江湖上颇负盛名,后来为了避一个仇家,远走漠北,和家师时相过从,兄弟随侍家
师,听到了一些皮毛而已。”
丁峤接着笑道:“总座大概还不知道呢,家师当年虽以一柄铁骨折扇驰名江湖,但
只以招术取胜,扇中并无花样。据说有一次在对方一双子母圈下吃了大亏,从此发愤研
究机关消息,尤其对暗器一道,独具心得,在一柄铁骨折扇之中,可藏三十六种细小暗
器,使人目力难辨,遂博得神扇子的雅号。属下从师较浅,连家师的皮毛都没学到,连
这柄铁骨扇还是家师替我制的,至于一般机关埋伏,也只不过是平日听家师说过一些罢
了。”
凌君毅笑道:“就是如此,二位也比兄弟强得多了,我对此道可说一窍不道。”口
中说着,双目一直注视着铁门内的动静,他目能夜视,门内虽然一片黝黑,但依稀仍可
辨认!入门处,极似一个小院落,迎面有三级石阶,阶上极似一间宽敞的客厅,因相距
已远,而且里面是一片黝黑,只能隐绰绰地看到一些椅几,这半晌时光,里面依然沉寂
如死,闻无一入。
丁峤已是不耐,说道:“总座,看来此处确实不像有人,咱们可以进去吧!”
凌君毅微微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自然要进去,只是大家还以小心
为上。”说完,当先朝铁门中走入。公孙相、丁峤一左一右,紧随他身后,走入铁门。
凌君毅因门内太黑暗,仍然取出“骊龙珠”照路。缓步走到院中,目光朝四下扫视。
但见这里虽是山腹石窟,但形状却与天井无异,正待举步朝阶上走去,突听身后忽然响
起“砰”的一声,两扇铁门,已经自动关上,眼前登时暗得一暗。
公孙相急忙回头瞧去,沉哼一声道:“咱们果然中了埋伏!”话声刚落,天井上空,
已然撒下一片铁网,当头直落,把三人一起罩住。公孙相、丁峤应变极快,就在铁网罩
落之时,已然掣出兵刃,朝网上击去。哪知这片铁网,敢情是百炼精钢制成,不但坚韧,
不受刀剑,而且每一个网眼之间,都接着倒刺。你不挣动还好,这一挣动,倒刺就钩止
衣衫、发髻,越是挣动,被钩住的地方也越多,公孙相、丁峤两人手中空自执着兵刃,
这一所动,手臂、肩背、发髻全被倒刺钩住,连兵刃都无法抽动。只要你再挣动一下,
倒刺就会钩入你的肉里。
只有凌君毅静立没动,虽被铁网罩住全身,但他身上被倒刺钩却较少,纵有几处也
被钧住,那是因为公孙相、丁峤两人挣动之故,铁网受到波动,才钩上了凌君毅的肩背。
丁峤又急又怒,但他总究是神扇子的门人,发觉不对,立即停住,口中道:“总座,
咱们这可怎么好?”公孙相已然怒声喝道:“黑龙会鼠辈,有种就站出来和咱们拼个生
死存亡,这般暗施狡诈,乘人不备,算得哪一门子人物?”
凌君毅凛立不动,淡淡一笑道:“公孙兄、丁兄怎的如此沉不住咱们们虽被网住,
但这里并没有人,喝叫又有何用?此时更宜保持沉着,所谓处变不惊,能以不变应万
变……”
“好个以不变应万变!”笑声起自厅上,紧接着眼前一亮,厅上的炷火,同时燃起:
只见石阶上,同时出现了三人。中间一坐着黄龙堂主郝飞鹏,他左右是两个胸绣飞龙的
汉子,看去都在四旬以上。
石介两边,是八个身着青色劲装,手执狭长淬毒长剑的大汉。
郝飞鹏深沉一笑道:“凌君毅,你能寻到此地,果然不错,但仍然逃不出老夫的手
心。”说到这里,不觉哈哈大笑。
凌君毅发髻、肩头等处,自然也全被倒刺钩位,但他依然凛立不动,冷冷说道:
“郝飞鹏,你认为凌某已经被你困住了么?”郝飞鹏大笑道:“难道你还想逃得出去?”
凌君毅目中精芒陡射,朗笑道:“区区铁网,你认为就能奈何凌某了么?”在他说
话之时,身上一袭青衫,好像灌满了风,忽然鼓了起来。因为青衫的鼓起,就把缀满倒
刺的铁网也撑了起来,他右手迅快从身边掣出一柄寒光耀目的短剑。但听呛然龙吟,一
道精光应手而起,轻轻一圈,已把身前的铁网削断,剑光绕身一匝,身外铁网一续而断,
纷纷跌堕地上。
郝飞鹏见状大惊,口中失声道:“他手中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左首青衣汉于
冷笑一声,举手一挥。只听八个青衣大汉同时发出一长啸,分由八个方向,朝凌君毅扑
来。
凌君毅手中巨朗剑向外一挥,封住了三个方向,青虹吞吐,森森剑气,直逼肌肤,
八个青衣大汉每人都感到凌君毅挥出的剑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