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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恨!”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重新化为无相天魔的冯子康只觉得恨意更为炽烈,只是在这下界之中,他不但没有感受到力量的增长,反而是在不断地削弱下去。
除了三十三天之外,没有一个地方适合无相天魔生存,当地的元气自然会渐渐化去天魔的意识,最终归于尘埃。
“我不要死!我要活!”
冯子康心不甘心,他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着,希望寻找一具温热的身体。只有再次夺舍,他才能够生存下去,才能够报仇!
无论如何要活下去!
也许今天是他的幸运日,居然在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之后,他又找到了一具可以夺舍的身体。
作为无相天魔,冯子康此时已经非常衰弱,即使这个人是个普通人,只要意识稍作抵抗,他就会灰飞烟灭,永不生。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冲进了那人的体内。
“傻儿,你醒了?”
冯子康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身处一所竹庐之内,庐内满溢浓浓的药香。一个中年白衣男子端坐在药炉边,拿着本书轻轻地扇着火。
书名看得真切,是一本《留侯注太公兵法》,冯子康不识货,这本沿袭正传,留侯张良对兵家始祖姜子牙兵法大道的注解。
窗外月色正明,透过纱窗,洒进来斑斑驳驳的月光。借着月光,屋内陈设分明,只是一床一几一柜一书橱而已,甚是简陋,却疏疏朗朗没有一丝烟火气。
冯子康睡在床上,只是微微一动,就觉得浑身牵着疼痛难当,不由得轻声呼痛。
“莫要动!你在七宝浮屠山下受了伤,为师刚给你上了药,要将养些日子才能好!”
那男子的声音虽然故作淡漠,却还是掩饰不住一股关心之意。他这药炉摆得歪歪扭扭,脸上还有黑灰痕迹,连扇火都没有趁手家伙,想来是压根儿不擅做这些事情,但为了徒弟的伤势,他倒不介意做个药僮。
“别怕痛,忍忍就过去了,师父这副药熬好喝下,包你三天就能下床。”
白衣男子以为冯子康怕痛,殊不知他这时候心头欢欣不已,这浑身疼痛的感觉虽然难熬,但只有拥有身体的时候才能感受得到。
这对于不知失去躯体多久的冯子康来说,根本只是一种享受。
他感受着手足上传来的酸麻痛楚,如饮醇醪,心中欢喜无限。
吃了一次亏,这次冯子康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被这白衣男子再一次识穿了身份,要是再被宰一次,以现在虚弱的状况,无相天魔也绝对是直接灰飞烟灭的命。
他望着白衣男子的背影,镇静判断此处的情势。
“傻儿,今天你怎么倒耐得住痛,听我一句就不叫了?换了平日你早就大呼小叫哭鼻子了!”
那白衣男子一边扇火,一边还在打趣自己的徒弟。
“师父……”
冯子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低叫了一声师父。
那白衣男子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霍然跳了起来,两眼满是惊讶,差点把药炉子都给踢翻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
冯子康吓了一跳,心中料知必有不妥之处,当下咬住嘴唇,一声不吭。
“你刚才叫我师父?”
白衣男子走到冯子康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还是我累坏了,听错了?”
他嘀嘀咕咕两声,回头盯着冯子康看了半晌。
“你再叫我一声。”
冯子康觉得其中必有缘故,生怕是犯了什么错,但也不敢不从,轻声地唤了一声师父。
谁知道那白衣男子欣喜若狂,也不顾他身上有伤,一把就将他抱了起来。
“祖师爷有灵,傻儿!你终于会叫我师父了!”
经过这位便宜师父唠唠叨叨的解释与欣喜自语之后,冯子康才终于搞清楚了自己这夺舍少年的情况。
原来这白衣男子是龙虎山兵家传人,也就是鲁将军的师弟,名叫叶天生,在龙虎山小竹林修道多年,只是他脾性温和,与兵家杀伐之道不合,修为进展缓慢,常年闭关思索,以求大道精进。
因此叶天生也没多收徒弟,只是六年前宗门大选的时候,为了传下衣钵,随意挑了个七岁的弟子。
叶天生既然无心教徒弟,把这孩子带回小竹林之后,连身世姓名都来不及问,就急急忙忙闭关修炼去了。他这一闭关不要紧,一个七岁的孩子哪会照顾自己?没多久就起了高烧,等到叶天生结束闭关出来,这孩子竟然已经烧成了傻子。
叶天生本来并非冷酷之人,这下就更是愧疚,倒是想尽办法替他医治,但一直药石无效,没什么起色。没人知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其它弟子随口“傻蛋”“傻瓜”的乱叫,叶天生也就叫他“傻儿”。
为了这孩子的傻病,叶天生四处求医,也还得时刻分心照顾他,这几年修炼的功夫是越耽搁了,但因为朝夕相处,与傻儿的感情却是越来越好。
这次鲁将军渡劫,叶天生也把这个须臾离不得的傻徒弟带去观礼,没想到鲁将军渡劫失败,傻儿反而是开了灵智。
无相天魔二次夺舍的事情史无所载,谁都没听说过,叶天生当然也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只当是祖师爷保佑,虽然傻儿被崩裂的山石砸得头破血流,居然刚好砸聪明了。
冯子康了解始末,不得不感慨自己运气,当时二次夺舍,无相天魔已经是强弩之末,随便一个普通人的意识他都敌不过,偏偏这傻儿没有自我的意识,竟然就这么被他平白给占了身躯,不过此人灵智早丧,他倒也没有什么道德上的自责。
“哈哈,傻儿……”
叶天生喜笑颜开,叫了声傻儿忽然捂住了嘴巴:“对了,你拜入师门多年,师父却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实在是惭愧,老是傻儿傻儿地叫着也不对,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么?”
冯子康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自己的名字。
既然这个傻儿无名无姓,无牵无挂,甚至全无自我意识,那就让他这个无相天魔来替代他的人生。
冯子康也同样记得利刃透身之苦,记得自己矢志报仇的信念,记得心里头那熊熊的恨意。
“师父,徒儿姓冯,家中父母取名为子康。”
他恭恭敬敬地向师父报告。
“子康!好,好名字!”
叶天生反正是欢喜,无论什么名字他都会说好,这傻徒儿恢复灵智,顿时解了他多年心结,引领道法入门之后也就不必天天守在身边,到时候自己又可以闭关修炼,赶上这几年耽搁的功夫,真是大喜之事。
“这几日,你先好好休息,把外伤养好,到时候师父就开始传你龙虎山兵家大道!”
冯子康应了一声,他嘴角噙笑,外表恭敬,却没有把那所谓龙虎山兵家大道放在心上。鲁将军如此修为,震慑天地,还不是被自己夺了舍?最后形神俱灭,连转世投胎都做不到!
无相天魔之道,以无形无相而化万法万相,穷天地万物之造化,才是最高!
第三章小竹林(上)
这几日冯子康卧床不起,但也没有浪费时间,他一面养伤,一面在潜心思索如何在尘世修炼无相天魔之道。
他这时候是十三岁的少年,相貌平平,浑身肌肉倒是强健,这几年来虽然痴痴傻傻,但基本外功还是练了不少,有一把子力气。
修魔之法,其实最是简单不过,天地万物俱能为我所用,只要掠夺和吞噬,力量与境界就会不断壮大,只是三十三天之外空旷冷清,要在那里修炼,亿万年都难以进阶。
这尘世之中却是大不相同,天地灵气充沛,有无数天材地宝,更有妖兽内丹、修士道胎等等大补之物,只要他能弄得到,也许不用百年,就能攀上大天魔之境也说不定。
三十三天之外,大天魔他化自在,举手投足都有毁天灭地的神通。冯子康直登三十三天,化身天魔的时日尚短,虽然是亿万无相天魔中的一员,但按照修魔的境界而言,他不过刚刚算是一个最初级的“魔种”,距离大天魔的境界还有十万八千里之遥。
既然撞了逆天好运夺舍重生,那目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紧结成魔胎,为日后锻炼魔体做好准备,等到铸成魔体金刚不坏,那尘世之中任他纵横逍遥,想要报仇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
虽然这早已不是他第一次冤死的世界,那几个如蝼蚁般的小流氓也无处寻觅,但那几个道貌岸然的和尚阴险毒辣的牛鼻子同样可恶,不灭了几人,他心中恨意难平。
不过说起来容易,这一套炼魔功夫费时日久,绝非一蹴而就之事。
在此之前,冯子康千万要谨慎小心,不能泄露了身份。毕竟无相天魔可算是修真界的公敌,他吃过一次亏,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本来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却因为世人的怯懦和不知感恩失去了生命。
而当他在三十三天之外的寒冷中消磨了所有的恨意,只想重生好好过日子之后,又遭到正道中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剿杀。
经过这两次殒身之痛,他现在只相信力量,在获得能保障自己生存的力量之前,再不会轻易地相信别人。
他陪着笑脸,感谢过于热心的师父的好意,顺便也在暗暗收集这个修行世界的信息。
“你鲁师伯是三百年来第一个渡劫的修行人,虽然失败,但也显出我兵家勇猛精进远其它宗门,百年之内,九流之中兵道鼎盛的局面估计是不会变的……”
叶天生看见徒弟恢复灵智,也巴不得填鸭似的将修行常识灌输到他脑中,冯子康勤学好问,他更是欢喜。
“师父,那日鲁师伯兵解,动手的那几位老神仙是什么人?”冯子康兜兜转转,其实这个问题是最想问的。
叶天生的面色一黯,鲁将军与他入门时日相差不远,数百年前交情还算不错,只是不久之后这掌门大弟子修为勇猛精进,与他疏懒落后的层次相差太远,这才渐渐少了往来。这次鲁将军渡劫失败,生生兵解,甚至有可能是形神俱灭,他心中也是黯然。
“这几位都是化神期的老前辈了,为师惭愧,也只认得区区两位,一位就是般若禅宗的元元大师,他自六百年前汉明帝时,解白马经而弃道入佛,修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