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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老人见她改了称呼,似非常高兴的道:“华夏剑客难免有关连,但也不尽然,主要是因雷峰塔的故事而起,老朽这两年隐居西湖,还不是也为了好奇之故,但始终就没发现什么奇迹。”
“老哥哥,弟媳在前天也得到一点消息,说雷峰塔为五代时‘吴越王’的‘钱妃’黄氏所建,自为碑记,略云:‘诸宫监尊礼佛螺髻发,犹佛生存,不敢私秘宫禁中,恭创穹堵波于西湖之浒,以奉安之,始以千尺十三层为率,爰以事力未充,姑从七级,镌‘华严’诸经围绕八面,曰‘黄妃’云云……’俗传有白蛇青蛇两妖事,纯属传奇而已,老哥哥,依你老看是否正确?”
“弟媳所得消息完全正确,惟传奇之白、青两妖蛇有点出入,南妖并非是蛇,实是当时江湖两个女魔头,曾横行江湖达五十年之久,无人能敌,杀人遍及宇内,尤其当时之少男,稍具仪表者无一幸免,后激起奇僧——法海和尚出面与搏,在金山寺相持十四昼夜始将两妖收服。”
南夫人惊讶道:“老哥哥这种说法,那法海和尚岂不是更了不得了吗?”
长生老人点头道:“法海僧本为一宇内伟大剑侠,后看破红尘削发出家,他遗有三大奇学,一为‘卫道十三式’神剑法,一为‘拯危五拳’,及‘顺天三掌’法,这三大奇学只有三拳一掌十剑法存于武林,而最精最奥的部份不知下落,因此引起武林中人穷搜八荒,数十年而不可得,近年由今城堡主之义子‘金玉公子’纪生仲口中透出消息说,法海神僧遗宝,八九不离西湖附近,是以江湖武林闻风云集,人人欲得。”
南夫人闻言,沉吟道:“老哥哥,听说华夏剑客的卫道三式神剑,是从一前辈奇人所学的,不知与你老所说的卫道剑法是否同出一源?”
长生老人含笑道:“不瞒弟媳,所谓前辈奇人者,那是夸称之词,华夏剑客的三式剑法,就是我老哥哥传给他的,不过,你不要把我在西湖的消息透露出去,以免替我找来一些无谓的烦扰。”
南夫人斗然一惊道:“你老就是武林奉为神人的二老之一‘长生隐士’呀!”
长生老人微笑点头道:“那是武林过誉之言,老哥哥我怎敢当‘神人’两字。”
南夫人见他还是自称老哥哥,真是受宠若惊之感,怔忡半晌道:“老人家,弱女子何德,岂敢与前辈平称,岂不折磨晚辈阳寿吗?”
“弟媳不必拘于这些俗套,江湖人相交以道义为准绳,南弟为一正道磊落君子,老朽心实喜爱,订交有何不可?况白华这孩子与我有缘,本来想传与一身所学,后观此子外貌实天之所与,而内藏神秘,其将来成就非老朽所及,是以不敢冒失从事。”
南夫人见老者正色而言,恭声道:“老哥哥既对拙夫父子如是关注,弟妇何敢不遵,惟白儿顽劣成性,恐老哥哥过于错爱了。”
“呵呵,弟媳有子如龙尚不知,老哥哥虽不才,但老眼不花!不仅是老朽观察不错,连另一老儿也是这般说法哩!”
“另一老人,他是谁?”
“哈哈,是我!”
南夫人突闻门外有人接话,不禁一怔!
长生老人笑道:“四海兄快请进。”
南夫人见门外大步走进一位银髯绕腮的奇古老人,身穿葛布大褂,长仅及膝,白抹芒鞋,知与长生老人是同辈奇人,即起立衽道:“前辈请坐。”
虬髯老人呵呵笑道:“夫人不必客气,老朽随和已惯。”
长生老人介绍道:“弟媳,这是老朽的生死之交,人称‘四海苍虬’。”
南夫人心中又是一惊,忖道:“武林两大圣人都在今日出现了!”
笑着敬过香茗,道:“老前辈名播四海,今日驾临寒舍,实使蓬筚生辉。”
“南夫人,你既认长生老儿为兄,说这些话不嫌生吗?白华那孩子那里去了?老朽曾经临安镖局门口走过,知道他已经回来啦。”
长生隐士道:“老苍虬,你问孩子干啥,他到华夏那小子庄上去了。”
四海苍虬瞪眼道:“干啥?你这老儿还蒙在鼓里呀!天下武林集结杭城,第一步就是先迫‘华夏剑客’金天乐,追查他卫道三式来源,都认为法海神僧遗宝被他所得,难道这时还不趁早叫白华去通知他有所准备吗?”
长生隐士诧然道:“苍虬,你又不是不知道,金天乐的三式剑法乃我所授的,要追来源应先追我才是,迫问金天乐干啥?”
“嗨嗨,你这老儿也真糊涂,第一,天下武林见过你的有几人?你又几十年来未显灵于江湖了,到那里找你去?第二,谁又相信那三招剑法能确定是你教的?第三,即使有人知道你的下落,谁有那份胆量来找你的麻烦?”
长生隐士皱皱修长的眉峰,沉吟道:“金天乐就算有了准备,但也挡不住天下武林,我们又不愿现身去替他说明,这事真有点碍难了。”
四海苍虬沉声道:“我们出面故所不愿,但在暗中监视金城堡和汤池庄倒还可以,只要势力王和帮疆爵主不亲自出马,相信还没有问题,如果那两个魔头亲身到场!嗨嗨,我们也别想轻松。”
长生隐士点头道:“希望是希望,事实是事实,此刻趁时间尚早,我们现在分头去查查看,两魔如到则另作打算。”
南夫人向长生隐士轻声道:“老哥哥,金大侠那里等白华回来再去通知,但不知汤池庄是什么人物?”
长生隐士正容道:“弟媳还不知道吗?就是势力遍及宇内的两大集团之一,江湖上人人谈虎变色的‘封疆爵主’海威,他和金城堡‘势力王’陆权同时称霸宇内,已立下数十年巩固基础,势成铁桶一般,高手何啻恒河沙数,老哥哥我和四海兄在四十年前曾联手大干一场,都没将他们的根本移动,后又约战于戈壁沙漠,那是纯粹各凭所学力拚,结果以平手罢战,这件事恐怕无人知道。”
南夫人似想起从前曾闻丈夫说过,回忆半晌点头嗯了一声。
二老面呈郑重之色,起立告辞。
南夫人和二老心中有事,不便相留,恭送道别。
且说这时在西湖向西的北高山下,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男女,正朝着一个规模宏大的庄门步去。那就是南白华和在西湖苏堤钓鱼的小妞儿,这妞儿是华夏剑客的第三女,名叫金露蓉,人美心慧,顽皮捣蛋,全家爱如至宝,无人能约束其行动,连父母亦莫奈其何。
“白哥哥,你有啥事情要告诉我爹爹,先讲一点点给我听好嘛?”
她走着走着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了。
“三小姐,这……”“啐,又叫这称呼啦,我不理你啦。”
南白华见她又发脾气了,不禁哈哈笑道:“怎么了,我又错啦,那你叫我喊什么呢?我是个默默无闻的镖师,你是金大侠的金枝玉叶,我敢喊你的名字吗?”
金露蓉见他越说越拉远,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偏着臻首不理。
南白华在她面上偷觑一眼,见她眼角泛出莹莹泪光,知道真生气了,不禁一惊,行着慢慢接近过去,在她如云秀鬓旁轻声叫道:“小蓉,真不理白哥哥啦?”
这一个“蓉”字叫出,比什么道歉的话都灵,金露蓉泛出芙蓉般的笑靥,咬着下唇皮,偷偷的瞟了他一眼,忍不住“咭”的笑出声来,眼角上还挂着两粒亮晶晶的泪珠。
南白华用袖子替她轻轻的拭去道:“小蓉,今晚可能有场大危险,听说有很多江湖武林要到你家庄里去找麻烦,我就是为了这消息去告诉你爹的,特别是你,千万别逞强斗狠啊。”
金露蓉变色道:“为什么?我爹又没得罪人!”
“不管原因如何,总之江湖无风三尺浪,他们不动则罢,一动就是生死搏斗,有很多事情是不讲理由的。”
金露蓉沉吟道:“来就来罢,我爹还怕他们吗,大不了打一架。”
南白华摇头道:“不是那样简单,消息是我们局主得来的,那是一封蒙面大侠的信,要你爹不管外面出了什么事,只要守住庄院就可避免一场大难。”
二人正边说边行,迎面冲来一匹高头骏马,马上坐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女,一身鹅黄劲装,英武中透出秀逸,苗条身材,面泛微笑。
金露蓉高叫道:“二姐,你到那里去!”
马上少女笑着一撇嘴道:“还问哩,就是找你这顽皮丫头呀,啊!白华回来啦。”
“二小姐好,白华刚到家。”
“啧啧,你这老毛病怎么还改不掉,谁叫你喊小姐来着?真是该挨顿打了,快补叫句二姐,不然我要动手了。”
“咭咭,二姐姐,帮我多打两下,刚才他又叫我三小姐哩。”
“哼,有你这丫头在他身边,谁还敢真动手打他,除非不要命了!”
金露蓉知二姐在找她的开心,这种话似乎常逗惯了的,根本不在乎,只嘻嘻娇笑两声。
白华被说得满面通红,不知所措。
接着又是一匹骏马赶了上来,马上也是个二十一二的少女,长相与前女没有区别,加多三分严肃之感,未近先叫道:“二妹,你又在逗三妹啦,哟!白华回来啦,我说呢,今天三妹迟迟未归啦,原来是……”
金露蓉大声岔道:“大姊姊再说我要搔肢窝啦!”
来女吓得停住座骑道:“不说不说,你那手要命的千万别动,快和你白哥哥回去罢,妈在等你吃饭哩。”
南白华上前道:“大……姐,你好。”
他差点又叫大小姐来,心中有了警觉,突然改过口气。
大姐格格笑道:“乖,今天吃过霉头啦,白华,我爹正在念你,快去罢。”
金露蓉笑嘻喜的道:“白哥哥,你去会我爹办正事,我同大姐二姐去啦,等会就出来,别忘了告诉我的消息啊。”
“老三,什么消息?”
大姐惊奇的问。
“今夜有场大架打哩,我们快去见见妈妈,大家商量一下对策。”三女两骑,回马急驰而去。
南白华松了口大气,轻快的走入庄院大门,守门房一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