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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觉得对方的掌力柔和之极,但不论他怎样运劲强攻,却似按在棉花上一般,软绵绵的
全不受力,也看不出对方有什么反应。这样一柔一刚,彼此相持,过了一盏茶的时刻,
夏侯坚的头上冒出热腾腾的白气,菩提上人也流了一身冷汗。原来菩提上人所练的内功
甚为怪异,能以本身的真气,发为高热,令对方受到煎熬之苦。若然禁受不起,被他把
体内的水份“挤”干,那么纵算是第一流的武功,也要变成废人。
夏侯坚以几十年精纯的内功,用纯柔来对付纯刚,恰好是功力悉敌,两难取胜,但
夏侯坚悬挂老友的安危,他深知百优上人乃是当世的第一高手,符不疑和谷神翁虽然练
成了最精妙的剑法,却不知能不能克制他?他心有顾虑,又不能分神去看,而且虽然说
双方人数相等,究竟是在敌人的包围之中,时间久了,难保没有其他变化,高手比斗,
哪容得心绪稍有不宁?夏侯坚渐觉奇热难当,不由心头一凛。
就在这时,忽听得灭度神君一声厉叫,百优上人怒吼如雷,听那声音,似乎是灭度
神君已受了伤,百优上人大约也吃了点亏,所以才忍不住怒骂。
夏侯坚猜得不错,符谷二人双剑合壁,这时已与百优、灭度斗了三百来招,优云老
尼所创的这套剑法虽然只有三十六个式子,但两人合用,各使一招不同的招数,配合起
来,变化便是穷得无尽,奇诡尽伦!灭度神君本领稍差,首先中了谷神翁的一剑,幸在
没有伤着骨头,还可以支持得住。
菩提上人也是一位武学大师,当然听得出灭度神君是受了伤,最糟的是他又不能移
开眼睛察看,不知灭度神君受伤的深浅如何,这样一来,心神当然大受影响,与他相反,
夏侯坚则是精神一振,不止扳成平手,而且反客为主,占了上风。
夏侯坚与菩提上人尚在相持不下,另一对裴叔度与麻翼赞则到了生死立判的时刻。
麻翼赞是吐谷浑的剑学大师,他的剑集各域各派之长,凶悍之极,他见裴叔度不过
是个三十几岁左右的中年人,最初颇为轻敌,一出手便展开了伤残的剑法,着着进攻。
哪知裴叔度年纪虽然不大,但他在优云老尼门下最久,已尽得优云老尼剑学的真传,论
他现在的本领,除了功力稍欠,火候未到之外,剑术上的造诣已不在符不疑、谷神翁之
下。麻翼赞的攻势有如狂风暴雨,见招拆招,见式拆式,毫不畏惧。
斗了一阵,麻翼赞强攻不已,他持着有一把宝剑,毫无顾忌,横挑直刺、平斫斜削,
随意施为,想仗着宝剑之力,先把对方的兵器削断,裴叔度在剑光笼罩之下,施展开佛
门无相剑法,剑招轻飘飘的,一发即收,乍沾即退,如有如无,若虚若实,俨如彩蝶穿
花,蜻蜓点水。麻翼赞的剑势虽然劲道十足,无奈对方的长剑竟似一片轻飘飘的树叶一
般,顺着的剑风飘来晁去,任他的剑势如何强劲,却总是无法使力削断对方的兵刃。
麻翼赞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时哪还有丝毫轻敌?斗了一百多招,裴叔度乘着他锐气
已消,功势顿挫之际,突然一声长啸,发剑还攻,当真是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剑招快
得出奇,麻翼赞虽然有把宝剑,但对方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他根本就碰不着对方的兵
刃,这时他但求能够仗着宝剑自保,于愿已足,哪望还敢强攻?激战中,麻翼赞但见四
面八方都是裴叔度的影子,竟似有几十把剑同时向自己攻来,不由得越战越慌,裴叔度
见时机已到,举剑疾刺,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麻翼赞的手腕被裴叔度的剑尖点中,
裴叔度的长剑也给麻翼赞的长剑削断,麻翼赞腕脉被挑断,宝剑把待不住,裴叔度扔剑
夺剑,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转瞬之间,麻翼赞所得的李逸那把宝剑已到了他的手中。
麻翼赞失了宝剑,又惊又怒,裴叔度喝道:“饶你性命,还不走吗?”麻翼赞还想
发掌死拚,但觉手臂软绵绵的,举不起来,麻翼赞想到自己右手的腕脉被挑,成了废人,
已是终生不能使剑了!禁不住一声悲号,用左手拾起地上的一截断剑,忽然插进了自己
的胸膛,原来他一生以剑术自负,想到自己从此不能使剑,一口气咽不过来,便甘愿自
尽了。
裴叔度见他如此,心中也自为他叹息,想道:“麻翼赞倒不失为一条汉子,早知如
此,我实该手下留情。”当下将麻翼赞身上那把剑鞘也取了过来,还剑归鞘,再去观战。
这时符谷二人与百忧、灭度,已斗了将近五百来招,百优上人自负绝世武功,料不
到在符谷二人双剑合壁之下,竟是一筹莫展,好几度强攻猛打,都冲不破对方双剑交织
的剑幕,本来就已有点胆怯,这时见麻翼赞一死,更为心寒,伏魔杖法的威力也为之大
减,激战中符不疑忽地一声大喝,长剑一起,银虹疾吐,似是攻向百优上人,实是暗袭
灭度神君,百忧上人回杖自保,灭度神君如何挡得住这等神妙的剑招,就在这瞬息之间,
符谷二人,双剑疾发,交叉一剪,登时把灭度神君斩为三段!
百优上人好像受伤的野兽似的,蓦然大吼一声,一杖扫出,他急怒攻心,拚死决战,
这一杖实是他毕生功力所聚,但见劲风起处,砂石纷飞,真有排山倒海之势,风雷夹击
之威!剑光杖影之中,只见符谷二人凌空飞起,半空中倏的划过两道银虹,身法之快,
招数之奇,连裴叔度这样深通这套剑法的人,也自目眩神摇,未曾看得清楚。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只见两道银虹交叉掠过,金铁交鸣之声兀自震耳欲聋,
但这三大高手却已各自分开,各在一方站定,裴叔度眼光瞥去,但见地上有两截断剑,
而百优上人的袈裟则已成了血袍。原来刚才在这一招之内,百优上人身上已是受了七处
剑伤,而谷神翁的长剑也给他震断了。裴叔度见百忧上人在双剑合壁之下,受伤之后,
突然还能够震断谷神翁的长剑,不禁大惊,他不知道百忧上人伤得深浅如何,生怕他狂
怒反扑,急忙再拔出李逸那把宝剑,放在掌心,双指一弹,将那柄剑对着谷神翁平射飞
出,同时叫道:“谷老前辈,请你换剑!”谷神翁接了宝剑,神色黠然,他与符不疑联
成犄角之势,各自挺剑兀立,目不转瞬的盯着百忧上人,百忧上人横杖当胸,亦似珠无
反扑之意,气氛静寂得令人感到特别可怖!
忽听得百优上人厉声叫道:“罢了,罢了!我平生无敌天下,不应为别人所杀!
“呼”的一声,突然把禅杖掷出!符不疑叫道:“我们用的是优云老尼所留下的剑法,
你是败给优云老尼,不是败给我们!”话犹未了,百忧上人已是一掌向自己的脑门拍下,
硬生生的震裂了自己天灵盖!就在这时,忽听得“轰”然巨响,原来他的那根禅杖,插
入了山壁!只露出少少一截,杖尾兀自颤动不休!符合二人见他如此下场,也不禁暗暗
叹息。
夏侯坚与菩提上人比拼内功,这时也将到了胜负立决的时候,菩提上人本来就已处
在下风,听得百忧上人临死之前那一声厉叫,心灵大受震撼,但觉对方的内力,绵绵不
断的攻来,不禁心头冰冷,瞑目待死。要知比拚内功,比用兵器搏斗还更凶险得多,用
兵器还可以趋避,比拚内功,那则是强存弱亡,绝无侥幸之理。
菩提上人正在瞑目待死,忽觉身上的压力一轻,睁眼看时,但见夏侯坚已经收掌起
立,淡淡说道:“不必再比了吧!”菩提上人这才知道对方是有意饶了自己的性命,心
里好生惭愧,低低说了一声:“多谢居士。”便即跳下石台,飘身自去。
激战之后,旷野一片静寂。月光已过天心,是将近四更的时分了。
夏侯坚撮唇长啸,过了片刻,只见一辆马车从山谷里出来,驾车的不是别人,正是
长孙壁的哥哥长孙泰,他的座位旁边还有一个猎户模样的人,长孙泰一下车便道:“夏
侯前辈,请你看一看这位大哥,他吓坏了!”
原来长孙泰与白元化那一晚在草原上夜战程达苏,白无化被点了穴道,跟着长孙泰
也被他所擒!后来得夏侯坚暗助,将他们救走。他们在李逸之前,先到了突厥的王廷,
便匿居在这天格尔山一家猎户的家中,大前天才和夏侯坚他们取得联络。
这一晚夏侯坚与他们事先约定,叫长孙泰雇了一辆马车,三更时分来接。白元化则
留在家中照顾李逸的孩子,马车上的那人便是给长孙泰带路的那个猎户,他们到来的时
候,正值百优上人与符谷二人恶战方酣之际,他们便将马车在长林茂草里隐蔽起来,那
个猎户平日敢于追捕虎豹,但却被这场惊天动地的恶战吓坏了。
夏侯坚上前一看,笑道:“无妨。”当下用雪水调了一些药粉给他服下,过了好一
会儿,那人神智方始清醒,兀自颤声说道:“好不怕人,好不怕人!”
在这时间,符不疑和裴叔度已把两具棺材搬上马车,立即驱车疾走。
一路上长孙泰也像裴叔度一样,心中忐忑不安,只怕他的妹子不能救活,要知人死
复活,究竟是非常稀奇的事情,他虽然深信夏侯坚的医术通神,心中总是难免恐惧。
将近黎明的时候,他们回到了那家猎家,白元化和李逸的孩子早已在门前相候,白
元化道:“这孩子昨晚一晚不肯睡觉,说是要等他的妈妈回来。”李希敏叫道:“我妈
妈呢?还有我的爹爹和姑姑呢?为什么不见他?”夏侯坚怕他见了棺材害怕,便笑道:
“你妈妈爹爹和姑姑正睡得很好,你不要打搅他们,你妈一定对你说过,好孩子晚上应
该睡觉,不要吵醒大人。你现在快去睡觉吧,睡醒了妈就会在你身边了。”李希敏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