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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妙音未见过她这副模样,观赏片刻,才扔了张毡子在她□的腿上。
“谢谢。”沈微行不客气地蜷缩起来,用毡子将自己整个裹了个遍。
“本来该在你身上加个我的烙印的。”樊妙音扯下她肩头衣裳比划了下位置,“只可惜要行奴隶交割手续,必要经过中宫。不知道麦麦见未见着你画像,总是谨慎为上。”
“你若喜欢,到你营中再烙也行。”
“算啦,不折腾你了。”樊妙音心情不错,“驾车的是我心腹,我将你送到前锋营中之后,就由她负责看住你,给我好好吃喝睡觉,休整体力,万莫玩什么花样。”
“你呢?”
“月底是皇后寿辰,我不能一去不归。更何况,还要好好盯住你的好妹妹妹夫,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样不是?”
话音未落,马车忽然一个急停。
“怎么回事?”
女车夫跳下车座,半跪回禀道,“将军,前面有告示——玉京戒严,城门关闭,任何人不得出入。”
“戒严?”樊妙音讶然,“好端端为何忽然戒严?”
“待属下前往一探。”
樊妙音看向沈微行。
沈微行只得苦笑,“莫要瞪我,我确实真心想要跟你走。……只是,据说人一旦开始走起背运来,没个三两年,不会结束。”
樊妙音面色一凝——玉京城中并无大事,唯一不同便是来了呼风唤雨的贪狼夫妇。
不片刻,马夫便回转。
“回禀将军,是梓晨瓶被盗了。”
“梓晨瓶?”樊妙音皱眉,“梓晨瓶……梓晨瓶!”
她眼中有寒光一现,缓缓转眼,看住沈微行面上微妙的表情。
电光石火间,沈微行亦如樊妙音一般,瞬息想通了其中关节。
那可令丑女变美、瞎子复明、死人返生、炮火中活人纤毫无伤的,梓、晨、瓶!
沈微行的一应危机,均因她被樊妙音算计,失去星辰之力。
若她可得回能力,以奇门之术,一夜之间,便可潜行千里,返回中原;又何需人保护?
一时间,马车中空余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车夫小心翼翼地等了很久,才敢问,“……将军,现在怎么办?”
“玉京防务是蔡无觉部下主理。”樊妙音轻叹,“我与他向来不睦。”
“那,我们即刻回转?”
“不。——闯出城门。”樊妙音冷冷下令。
马车遵令跑起。
玉京并不算太大。城门已经在望。
但马车在距城门三丈之处,仍是不得不停了下来。
弓弦之声如静夜雪落。
城头上整整两千士兵,张弓搭箭,瞄准了城门下一辆小小马车。
两千支箭矢齐发,莫说身无傀儡在手的樊妙音,或是失却玄功的沈微行,就算沈盘亲来,亦逃不出天罗地网。
樊妙音跳下马车。
“来者谁人?不知道玉京戒严吗?”
“本座樊妙音。”她淡然扬声,翻出令牌,“有军务出城。”
卫兵显然是大吃一惊。“樊将军稍候片刻,容我去请统领。”
卫兵转身而去,但城门上的箭矢却并未稍缓。
车夫随侍在樊妙音身侧,忍不住用极低的声音问,“将军,他们会放我们出城么?”
沈微行轻撩车帘,“若在中原,上将军要出城必定无人敢拦。但照七杀国军纪严明、上行下效的作风来看,怕是很难。”
樊妙音冷哼一声,“你再聒噪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片刻之间便有将领自城楼上下来,一见樊妙音面貌,唰唰行礼参见。
“京门禁卫统领炽努,参见妙音天王。”
“免礼。”樊妙音望一眼身后——空荡荡的玉京城中,灯火黑漆。“打开城门。”
炽努指了指马车,“末将斗胆,敢问车中何物?”
“干你何事?”樊妙音握紧手中剑鞘,“你敢阻我?”
“天王恕罪,末将并无此意。只是兹事体大,我等去请蔡将军前来,片刻即至。届时末将自当护送天王出城,再到骁骑营中,负荆请罪。”
“……延误了军机,你担待得起?”樊妙音冷森森地逼视炽努。
炽努毫无惧意,“末将但遵军令,万死莫辞。”
樊妙音被逼无奈,只得放柔声音,“本座此刻出城,与你们戒严守备之事绝无干连。若蔡无觉,甚或皇上皇后追究起来,自有本座一身担待。”
炽努毫不犹豫地答,“若天王执意出城,城头自是万箭齐发——但末将与亲随弟兄们,必以身遮挡天王贵躯,护您周全!”
“你们!”樊妙音无计可施
对峙间,忽有士兵小跑而来,附耳在炽努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炽努脸色一变,“启禀天王,宫门禁卫的人马正在向此地而来。”
不必回禀。
樊妙音不回头也听到马蹄声得得而来。
“属下宫门禁卫统领喻殊,参见妙音天王。”
又一将领从马上翻身拜倒。
樊妙音冷冷笑。“蔡无觉的看门狗倒养得不少。”
喻殊不以为意,仍保持恭敬姿态。“天王容禀——因梓晨瓶被盗之事,内宫彻夜清点盘查。此时却发现,奴隶营中少了一名女奴。末将职责所在,不得已在全城查探,还请天王恕罪。”
“你查探逃奴与本座何干?
喻殊抱拳,“天王座驾,不知可否打开,令末将一观?”
“混账!”樊妙音清叱,“你敢?”
车帘无风而动。
竟是有高手催动——沈微行一双赤足,已为众人所见。
樊妙音面色极为难看。
喻殊回头,“请托托大娘下车查验。”
随他前来的小马车中,颤巍巍被兵士扶下来的,正是托托。
她小心翼翼迈动步伐,声音发抖,“老身参见左天王。”
樊妙音立在那里。
再护下去,莫说沈微行,连她亦自身难保。
“不必查验了。”樊妙音深吸口气。“车中确有逃奴一名。我有要务出城,她躲在我马车之中。军情紧急,我亦管不了那么多,既然你们追来了,便将她带回去吧。”
撇清得十分勉强。
但也无人可以指摘她什么。
两名士兵越众,当住樊妙音之面,将沈微行从车上拉了下来。
托托上前,将她压在车辕上,扯下肩头衣裳。
宫字烙印,童叟无欺。
“宫中逃奴,罪无可逭,按例处决便是。”喻殊一丝不苟。
托托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这个,老身自会处理。”
樊妙音看一眼沈微行。
沈微行背对着她,跪伏在车辕之上,从头至尾、一言未发。
若能不惊动桑九爻夫妇,直接处决她,亦不算是最差的选择。
总好过贪狼他们真动成了梓晨瓶的心思,还她一身可怖功力,重蹈天池镇毁她傀儡中枢的覆辙。亦好过被看穿身份,连带引起桑九爻对自己的怀疑。
只是有点可惜,白费了之前的一番心思。
樊妙音心意果决。“既如此,还不将人带走?”
喻殊一愣,“那天王呢?还出城不?”
“出什么城?”樊妙音难得露出冷冷的妩媚。“既然戒严,当然是回去睡觉。”
“是。”喻殊与炽努对视一眼,齐齐应诺。
“将逃奴绑在马后,拖回去交托托大娘处死。”喻殊整肃部下。
自有兵士上前,将沈微行双手捆绑起来,长绳结在鞍鞯之后。
樊妙音贪恋地看了一眼沈微行,然后果断收回眼神,吩咐马夫,“我们走。”
☆、(83)插翅难飞
丁闲正在美梦之中。
忽然被人压住胸口,抵住喉头。
睁开眼,窗外月色被浓云所遮,伸手不见五指。
潜意识中,觉得那跪抵在自己胸膛的膝盖,那掐住自己喉管的手,都极其熟悉。
忍不住开口,只有气声。
“……凝儿?”
人影一惊,倏地放手。
“……小闲?”
丁闲抱着被子坐起来。
隐隐约约,一个黑影。
“你怎会在此?”黑影用气声问。
“我……我也不知道。”丁闲以气声答,“你是谁?”
“你不是叫出我名字么?”
丁闲皱眉,“凝儿?……我一定认识你很久,久到不需要用眼看,就能认出你。但我实在是什么都不记得,抱歉。”
人影欺近,握住丁闲腕脉,片刻后放开。
“你中了天聋地哑散?”
“那是什么?”
“服过解药没?”
“解药?如果是说陈静给我的药丸的话,那有服下,但她说时隔太久,未必有用。”
“陈静?”
“她自称陈静,但……樊将军叫她沈微行。”
“沈微行!”人影反应激烈,“她果然活着……她人在何处?”
“应该在奴隶营。你是和那个祈雨的贪狼一起的么?你们果然也是为她而来。”
“奴隶营?”
“她是……战俘,然后成为奴隶。我在奴隶市场上买她回来。”
“……天意造化。小闲,你是否就是桑九爻的嬴云仙妃?”
“他们说我是,我只能当我是。”丁闲苦笑,“你又为什么会摸进来我这里?”
“你这里宫室华丽但防卫薄弱。”黑影笑一笑,钻进丁闲的被窝之中,“嘘,不要说话,有东西给你看。”
一个水晶球在沈权凝的手中幻化出来。
丁闲睁大眼睛看住。
水晶球内的景象,十分奇特。
一只纯白的猿猴,怀中抱着一个极小极小的人类婴儿。一只雪白的鹦鹉衔着一根小勺,正将米汤喂给那婴儿口中。
“这是你外甥女。”沈权凝伸手抚摩水晶球,虚空似有实物。“她跟我姓,叫沈萌。萌者,生也。好听么?”
丁闲不知所云地点点头。
那婴儿简直小得超乎她的想象,手指脚趾却如许精致,在一猿一鹦的照顾下,咯咯笑起来,似能看到这边一般,挥舞着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