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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是记得的。”
枭神笑起来,“那便是了,忘记了人事,总还记得物事的,从前见过伤了脑子的人,也是这样。那娘娘可知道中原和七杀,在礼仪风俗上有何不同?”
“我真不知晓。”丁闲带着歉意道,“不过我听国后说起……奴隶之事?好像有点新鲜。”
“是,中原只有富人与仆僮之说,一切以卖身契约为准。但七杀国除了贵族、士族、平民三大阶层之外,还有专门的奴隶一族。他们世世代代均只能为奴,绝不可以违逆主人,主人亦可对他们任意处置……简单说起来,就和牲畜、犬马差不多。”
“哦……那做奴隶的真可怜。”
“人有人的命运,奴隶有奴隶的命运,娘娘不必浪费怜惜在他们身上。我们现在去市场采买些新的奴隶,娘娘可随意挑选,但记得三个遴选规则便好。”
“你说。”丁闲颇感兴趣。
“奴隶有两种,一种是七杀国世代家生的奴隶,一种则是近年所获的战俘。娘娘千万要选七杀奴隶,莫选战俘。战俘十分难以调教,必然叫娘娘费心费力,还会平添许多麻烦。七杀人种高鼻深目,应该很容易区分。”
“我明白啦。还有两个规则呢?”
“一是要选那些身上没什么伤痕的。这样的奴隶必定听话讨喜。一是后宫只蓄女奴,娘娘莫要采买太过美貌之奴,粗笨壮实便好。因国主每年都可赦免一批奴隶为平民,万一有美貌奴隶得了宠幸,对娘娘和宫中其他娘娘,乃至于国后,都是一件不快之事。”
“我记住啦。”
走入集市,丁闲只哗地叹了一声。
好大的场面。
与卖其他货物的集市不同,奴隶集市只是一个一个低矮的平台。每个台子都是一个摊贩所有,规模大的平台长有几丈,规模小的不过几尺。平台上都立着一根一根的木桩,每根木桩上都以绳索拴着数名奴隶。
所有奴隶均不着衣服,只围着兽皮。男奴围在腰间,女奴则围在腋下。有些与丁闲她们一样来采买的人,对哪个奴隶感兴趣,便有摊主会将那名奴隶身上的兽皮打开,容主人彻底观看奴隶的身体情况,便是一点□氛围也无,真真如挑选犬马一般。
丁闲左看看,右看看。走着走着,便到了奴隶市场的最深处。
正要回转,忽然停步。
转头。
那是靠着奴隶市场最深处的一个平台,很大,奴隶却不多。
最里面的一根木桩上,只拴着一个奴隶,用的却不是绳索,而是铁链。
那个奴隶远远望住丁闲。
丁闲亦看到她。
久久对视。
枭神咳了一声,“娘娘,这个台子的全部都是中原战俘……”
“我想要买她,可不可以?”
丁闲鬼迷心窍一般地走过去。
枭神只好随侍过去,不禁气得苦笑。
那个奴隶恐怕是全场所有奴隶中,身上伤痕最多之人。但凡兽皮外□的肌肤,都布满了各种新旧伤痕。最为新鲜的鞭痕,血迹仍未干透。
但枭神亦理解丁闲为何会被此奴隶吸引——她的五官也实在太过清秀了些。
中原并无营妓制度,女战俘颇为稀少,大部分都是生火做饭的粗陋厨娘;而此女,莫说是在奴隶中极为出挑,便是在七杀国还是中原的贵族女子中,都可算上是容貌出众了。
“娘娘……”枭神极为无奈地回想自己告知丁闲的三个规则。
丁闲已不管她,自顾自踏上那个台子,走向那名奴隶。
摊主迎上来,“这位夫人是想要好看的女奴?”他赶了两步,捏起木桩上那女奴的下巴,迫得她的面孔抬起。“她的确很好看,可惜不是处女,脸上还有一块疤痕。夫人……”
“没关系。”丁闲凝视那块疤痕。
在脸颊侧面。
似是被什么东西烧伤的痕迹,焦黑色,一小块。
不知为何,脑海中浮起的念头竟是,要不然找个图样,把它纹成一朵花?
“可是夫人,”摊主压低声音,“这名战俘性子如野马一般,我得了她不过十几日,竟两次试图逃跑。夫人买去之后若她逃跑……”
“价钱我们不会压你,但若是逃跑了,你自然要赔偿一个奴隶。”枭神跟上来,冷然讨价还价开条件。
“但我只愿保十五日。”
“笑话,整个市场都是保三个月的,凭什么你就保十五日?”
“不然你们就买别家吧。我宁愿打折,也不能保这么久。”
“我不会再逃跑。”木桩上的奴隶忽然开口。
枭神觉得一阵不快。这奴隶明明开口说了一句表示顺从的话语,但话中的情绪和气势,却全无一个奴隶该有的样子——中原战俘还真是要不得。
丁闲却是心中一跳。
好熟悉……
好熟悉的面孔。
好熟悉的声音。
怎会这么熟悉?
自己那如白纸一样的过去,那如夜航船一样的人生,是否便在此人身上,得着下落?
“保多久,多少天都好。我相信她。”丁闲定定看住那奴隶,“——你叫什么名字?”
她对那奴隶说话的口气,温柔得令枭神吃惊。
奴隶沉默了一会,开口回答。
“陈静。”
“娘娘,”枭神不满抗议道,“奴隶不需要有自己的名字,娘娘给随便取个就好了。”
丁闲不理会枭神说什么,只是抓住她手臂,“付钱吧。”
“二百两。”摊主难得看见如此执着的买家,自然乘机抬高售价。
枭神恶狠狠地抽出一张银票,“最多一百两。”
“一百五最少了。可知我调教她花了多少工夫?”
丁闲直接从枭神手中抓过银票,抽了五十两给过去。“成交。”
“行咧!您稍等。”
摊主喜滋滋地回头,一路小跑而去。
“他去哪里?”
枭神叹了口气,“去拿烙铁。我们付了那么多钱,手续总是他包了的。”
“什么手续?”
两名壮实男奴,抬着一个炉子上来。
摊主拎着一包烙铁头走过来。“要烙什么字符?”
丁闲茫然。
枭神走过去,将木桩上那女奴肩背上的头发拨开。
背部琵琶骨上,已经有一排圆形烙印。
第一个,是一个“奴”字。
“所有奴隶的第一个烙章一定是这个。”枭神解释,“第二个‘毛’字大概是这位摊主的姓氏。第三个图案是篆体的‘市’,乃是官府裁定允许上市买卖的标志。现在要烙上您的记号了。”
丁闲心中一紧,“……烙印,很疼吧?”
“买卖奴隶必经的手续。”枭神过去,在一堆烙铁头当中翻找,找出来一个“宫”字。“就这个吧。”
“哟。”摊主小小吃了一惊,“原来是宫里的娘娘们来买奴隶呀。早说呢,再给您们便宜个二十两。”
“不用了。”丁闲有些心悸,“快点……完成就好。”
炉子里有长长的烙杆。
摊主握着木把手,将烙铁头烧得滋滋作响。
旁边的奴隶们投来不知道是怜惜还是羡慕抑或是麻木的眼神。
名为陈静的奴隶跪坐在那里,垂下眼睛。
烙铁按到背上。
皮肉烧焦的气味,闻得丁闲有些想吐。
枭神倒是有些诧异,“这个奴隶不大怕痛,身子倒还强健。”
摊主赔笑,“不强健我能这样下死手打吗?您放心,一百五十两绝对物有所值!”
“可以了。”丁闲见他们自若聊天,心里不知道为何,似吞了一个苍蝇一样不快。“停下。我说可以了!快拿开那东西。”
她亦不知自己心中强烈的情绪从何而来。
摊主有些讶异,却依言拿开了烙铁。
最后一个印章,比前面几个烙得略淡一些。
丁闲半跪下来,提那奴隶将垂落的长发拢在耳旁。“疼吗?”
奴隶抬起眼睛,看住她,轻轻回答。
“我没事。”
丁闲忽然觉得脑中一直血气翻涌的某个部位一阵剧痛。
她眼前一黑,竟晕厥过去。
“娘娘,娘娘!”枭神急忙跑上去。
七杀女子个个擅长骑射,她头一次见这样动不动晕倒的金枝玉叶、娇弱千金。
正想背起丁闲回去,忽然想起刚买了奴隶。
“你,”枭神指着木桩上的沈微行,“把娘娘背回去。”
摊主解开了木桩上的锁链。
沈微行抚着手腕活动了一下。
然后走前两步,将丁闲轻松打横抱了起来。
“哪个方向?”她若无其事地问。
“——往东。”
枭神心中暗自觉得,或许这位云妃娘娘是真的慧眼识奴,挑到了个能干的奴隶。
这打横抱起一个娘娘的力气,可不是每个女奴都有的啊。
☆、(70)故人重见
“草泥马的天聋地哑散,这点药就放倒你了吗妹纸!失忆失忆这种紧要关头你玩失忆,气死我了!快点跟我沟通啊!”
“丁娴,你在干嘛!”班主任早就看这个每天都走神的三好学生不顺眼了。要不是她成绩实在不错,这每天魂游天外的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对着语文课本,拿钢笔尖不停地戳、戳、戳,戳得她一高级教师都心惊胆战的。
“报告老师,”丁娴起立,“我觉得这篇课文实在写得太感人了,我被完全地吸引了……”
“那你说说看中心思想?”班主任将信将疑。
“诸葛亮的主要思想是说,纵然有再多的不利因素,但如果蜀国上至君臣下至百姓就这样放弃的话,就太对不起先人浴血奋战打下的基业了。北伐虽然失败,但人心不败,从这篇文章开始,让大家认清楚眼前面对的情势,不得不进,无路可退,我们一定要再次北伐!革命一定成功!”
班主任看看标准答案——除了被这位三好学生给包装得煽情化了点,要点完全没错。
只好说,“请坐。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