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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这个人很有远见,又对每个皇子的性情了解的十分透彻,早在文帝驾崩太子却刻意隐瞒秘不发丧的时候,他已经预感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太子虽然有才但却缺少手段,他那样的人之适合在盛世之中称王,而要在大位之争上拔得头筹,他却断不是心机深沉手腕狠辣的襄王对手。只是襄王这个人暴戾多疑,他们纪氏一族又一直拥护储君,早就被视为太子一体,即便此时放下身段向他投诚他也势必不会相信。
所以纪潇何权衡之下,早在襄王回銮之前已经妥当安排自己的家小以省亲为名离开了五洲城,当然他深知襄王必定会追查到底斩草除根,不得已只能放弃了自己的家族在大晏国中的百年荣耀,举家逃离大晏来到大秦,并且以纪氏一族传承下来的上千幅墨宝名画进献了大秦皇帝,为自己的家族在云都求得了一席安身之处。
襄王知道后自然不肯罢休,派了时辰以捉拿乱党之名上门讨要纪氏遗孤,态度十分的蛮横。
彼时的大秦的国势正盛,正是如日中天,自然不肯受他的胁迫,再加之大秦皇帝拿人的手软,又为了面子,便明言将纪家人护下了。
襄王虽然强横,却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叛臣不顾大局,不得已也只能将此事暂且作罢。
本来这件事到这也就算完了,可不曾想后面居然又生出枝节来,襄王继位以后虽然在政治上治理得力,可大晏国中却开始连年灾祸,频繁的遭受水患旱灾的侵袭,冬日里一场连绵半月的大雪将整个西北草原上的牲畜全部冻死,牧民们流离失所,一时间怨声载道,后来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慢慢的就有传言说是太子晏麟被自己的亲兄弟以卑劣的手段害死而心存怨恨,阴魂不散,后来更有甚者,说他在死前曾经立下重誓诅咒晏翔和他身后世代帝王国运不盛,灾祸不断。
当然了,这些鬼神之说不足以取信,晏翔在平息谣言的同时却意外洞悉了一个秘密。
早在大晏建国之初,为保国运昌盛,太祖皇帝听从一位得道天师的谏言选取一处风水宝地建了一座地下宫殿,殿中九座足金打造的巨龙雕像以五行八卦的方式排列成阵,守住阵眼处的龙脉所在,以此保佑晏氏历代帝王大业不衰。
而为了防止居心叵测之人暗中捣毁龙脉,这座地下宫殿的具体所在就被刻在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上,由大晏的历代帝王贴身保存,世代相传下去。当初文帝晏驾之后那颗珠子就随着不知所踪,晏翔原以为它是随着晏麟一同葬身火海,可谁曾想他派出暗卫秘密调查的最终结果却是这颗记录着大晏朝龙脉所在的夜明珠竟是被纪家人趁乱带出了五洲城,并且据可靠线报显示,一直都藏在纪家人身上。
国中灾祸连年不断,晏翔便开始暗暗疑心是纪家人怀恨破坏了龙脉所致,一心想要拿回那颗珠子,以便查看修复,但是这种天机大事他又怕传到秦帝或者别国控权者的耳朵里而钻了空子,故而不能明目张胆的前去讨要,一再的拖延之下反倒越是拿纪家人没有办法。
后来晏翔晏驾,他的子孙承袭皇位之后,虽然大晏国内也偶有灾祸发生但比起前些年已然是缓和许多,渐渐的便也绝少有人联想到此时,直至这一代付太后把权之后,这个女人疑心生暗鬼,故而就又想起了龙脉一事。
付太后一向自傲,此次她会如因殷勤的提出结盟的请求本身就是个极大的漏洞,也难怪秦菁会怀疑,再加上付厉染的暗中出现,她就更加笃定此事必有内幕,却不曾想竟是冲着秦薇来的。
秦菁提及这话时的神情显得尤为天真,不带半分的政治立场。
“所以呢?”付厉染的脸上虽然一直是无懈可击的笑着的,心里却已瞬间被寒冰包裹,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闲情逸致。
这个男人对自己情绪的掌控力果然是不同一般,就这样便透出这个人的可怕来。
既然是要撕破脸的,秦菁倒也不甚惧他,她抖了抖袖子,往旁侧移开两步神色静远的看着巨木之外的夜空悠然说道,“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以你国舅大人这样的尊贵的身份,千里迢迢跋涉来到我大秦国中,若说只是为了游玩,莫说是本宫,你随便拿出去与什么人说,只怕也是没人会相信的。”她兀自说着便是有所感触的垂眸一笑,紧跟着却是霍的转身,目光凌厉的无比的看向付厉染,转而换了副语气,一字一字无比清晰的说道,“所以你们此行的目的,议和是假,寻找贵国遗落多年的龙脉所在,才是国舅大人你此次莅临敝国的秘密使命,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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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码出来,还没来得及捉虫,马上过12点了,我先发上来给午夜场的妹子过过瘾,这章的大致内容就是讲的这些,个别细节的地方我再回头改,有妹纸看着不顺畅的,等我明天改好了可以再重新看一下哈~
卷三:九重宫阙 066与虎谋皮
更新时间:2013…1…9 0:02:21 本章字数:5956
眼前女子的眉眼凌厉,目光冷艳,偏偏唇角不合时宜的微微翘起,润泽如蜜的唇色在旁边火光的映照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此刻她的脸上就带着这样一个恒古的微笑着的表情,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付厉染心底的情绪有一瞬间的压抑,他这一生,即便是在他的长姐付太后面前也从来不曾这样的被动过,此刻他就只觉得胸中血气翻腾,不胜烦躁,可偏偏对面那女子神色镇定片刻不离的望着他,让他不得不把这种反常的情绪拼命的压制下去。
无可否认,这一回他是真的动了怒。
本来这一次的事情付太后安排的十分隐秘,为了避人耳目,她甚至都没有告诉樊爵,而是暗中交代给了毫不起眼的六公主婗靖去办,只因为婗靖是个女子又是在皇室中娇生惯养长大的,这丫头又天赋异禀有着一幅看似天真烂漫的伪装,一般人绝少能够想到她这样一个女孩子身上竟会背负着大晏使臣此次前来大秦国议和的真实使命。
付厉染虽不看好婗靖,但在起初得了探子密报时也还觉得付太后的这个宝压得虽然是冒险一点,可是贵在兵行险招出奇制胜,胜算还是很高的,而现在看来,他向来自诩运筹帷幄的长姐这一次却是完完全全的失算了。
只是他仍然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少女又是如何洞悉了付太后的意图,要知道,大晏的龙脉一事已经搁置多年,如今即便是在大晏朝中也已经绝少有人会记得了,可偏偏婗靖在这边才刚有所行动就已经被秦菁从头到尾一眼看穿。
即使这件事从头到尾他付厉染都没有参与谋划,办事不利的是婗靖,筹谋不当的是付太后,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头上至少还顶着一个大晏国舅爷的名头,在外人面前,这两个女人的失败,也相当于一个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而这种耻辱又是他不能忍受的。
就在那一瞬间付厉染脸上刻意伪装出来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他的目光顷刻之间就沉如深海,两道凛冽却充满探究意味的视线慢慢聚拢的在秦菁脸上逡巡起来,从她冷厉的眉峰、潋滟的眸光上一一走过,又落在她弯起的唇角上略微踟蹰,最后定格在她领口裸露出来的一小段皮肤上不再有分毫的移动。
此时秦菁的身上正披着萧文皇后给她的大氅,那大氅是用上好的雪貂皮制成,再拿特殊的染料染成深红色,那皮毛的质地莹润顺滑,火光下反射出点点光线映在她的脖子上,就更衬得皮肤莹白如玉,十分动人。
付厉染的目光停在那里,视线却像是可以直接穿透皮肉直接攫住她皮肤下面跳跃不止的大动脉,眼睛里更是流露出了一种只有在他看到猎物时才会出现的冷冽的幽光,若有所思的缓缓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的那种冷酷森寒到近乎诡异的视线秦菁自然是感觉到了,而且那种感觉很不好,像是如芒在背却又深深的刺入骨头里,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虽然本身的接触就不多,但这却也是她第一次在付厉染的身上感知到这种近乎于嗜血的怒意,即使她并不了解他,但在潜意识里秦菁却是笃定的知道,他此时展现在她面前的这一面才是这个男人的本来面目,眼下的处境让她生生的有了一种与虎谋皮的觉悟来。
只不过与虎谋皮总好过坐以待毙,等着被别人生吞活剥不是?
秦菁暗暗的提了口气硬是把心里那种如芒在背的不适感给压了下去,然后她缓缓的收摄心神,面上仍是带着那种恒久的浅淡笑容从容说道,“本宫自己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心中有数的,而国舅大人的警告本宫也收到了。”
付厉染落在她颈项间的那两道危险的视线分明就是威胁,他在警告她,只要她敢招惹他,他便能立刻扼断她的喉咙,让她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这说明这个男人有着绝对强势的性格,他不允许任何人能够掌控在他之上,而通常这样的人最无法容忍的便是不知死活的蠢材。
秦菁不蠢,所以她知道此刻更不能在他面前装蠢,要对付付厉染这种人,最好的方法不是认低服软也不是妄自尊大的硬碰硬,而是要以一种绝对对等的姿态与他公平公正的讲一讲彼此的筹码,把条件谈妥。
正是因为认清了这一点事实,所以明明感知到他放出的危险讯号秦菁却并没有避让,而是挺直了脊背以一种对等的姿态微笑的看着他,字字铿然道,“只是国舅大人你也要明白,正因此时面前站着的人是你,本宫才会在这里心平气和的同你说话。否则——”她说着不由抿唇笑了笑,紧跟着却是话锋一转带了三分狠厉的冷色继续道,“单凭婗靖公主今日对我皇姐和绮儿的所作所为,本宫便是此时下令烧了这座山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放火烧山虽然可以泄一时之气,可婗靖他们不是死人自然不会留在这里坐以待毙,秦菁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