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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令嫒的贴身之物,这事儿着实是费解的很啊。”
“邱大人!”常栋面有愠色,语气也带几分尖锐,“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是怀疑小女?”
话到这份上了,他还是潜意识里的不能相信而带了点茫然。
毕竟常芷馨一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小姐,常文山又是她的亲祖父,虽然常文山平日里对待儿孙的态度比较严苛,但是对于这个孙女还是娇惯着很是疼惜的。
不是他听不懂楚临的暗示,而是打从心底里不相信常芷馨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是怀疑,是证据确凿。”邱大人冷冷道,转而取过楚临手里匕首绕过常栋走到蒋氏母女面前,把那匕首往蒋氏面前一亮,“常夫人,方才常侍郎已经确认过了,这东西是常小姐所有,您应当也没意见吧?应该是用不着本官再着人去您府上请其他人来辨认了吧?”
常芷馨被秋荣掐的半死,这会儿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了,蒋氏焦急的抱着她正在给她顺气。
两人同时回过神来,身子都是剧烈一颤。
“我——我——”蒋氏开始结巴,颤巍巍的低头去看怀里常芷馨的反应。
从头到尾她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是没有办法当堂指证女儿的罪行的。
常芷馨心虚的错开眼,伏在她怀里,手里死死的抓着她的衣襟小声的叫着,“母亲,母亲!”
声音细弱点点入耳,带着浓烈的乞求。
邱大人好整以暇的看着,旁边常栋已经等不得,疾步走过来,暴躁说道,“夫人,你倒是说句实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日刺客闯进门来的时候你也在场,为什么刺伤父亲的凶器会是芷馨房里的东西?”
蒋氏到底是不似常芷馨那般心狠,心里已经抖成一片。
只不过她也知道,到了现下的这个境地,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一条路摸黑走到底。
她心里飞快的权衡,最后一咬牙将怀里常芷馨用力的抱了,瑟瑟道,“当时太乱,我又害怕,事后没敢仔细想,现在想想,好像是那刺客进门之后随手在芷馨桌上摸了凶器来行凶的。”
这个理由,倒也解释的过去。
常栋顿时松一口气,邱大人却是不依不饶,“夫人确定,这一次的口供没有错了吗?”
“是——”蒋氏咬牙道。
横竖常文山已经死了,断不能再为了一个死人把常芷馨赔进去。
当然了,一旦她把事情捅出去,那么赔进去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常芷馨了——
常氏的嫡小姐残害自己祖父的尸身,即使不是杀人的罪名,这也是忤逆不孝大逆不道。
历来不孝好弑亲的罪名都被视为天理不容,判的很重。
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哪怕是不死人,他们常家人背负上这么一个骂名,以后在人前也是抬不起头来的。
常芷馨见蒋氏还是站在自己的这一边的,心里这才勉强定了定,顶着满头乱发和被秋荣抓伤的脸看向邱大人道,“大人,那刺客深夜潜入我们常家杀人,案子告到您这里也有些时日了,您却一直压着不审,如今还对我们这一家子失去顶梁柱的苦主左右询问,到底成什么道理?”
她说着,又伏在蒋氏怀里哀哀的哭起来。
必须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这样官府出于对弱者的同情,他们才有机会。
邱大人见惯了公堂之上巧言令色的刁钻小人,哪里会被她一个黄毛丫头牵着鼻子走?
是以邱大人并不理她,仍是对蒋氏问道,“敢问夫人,本官手上和这匕首匹配的刀鞘,当日凶手行凶之后可是一并被带走了的?”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凶手,当日那匕首用完之后,刀鞘自然是留在常芷馨那里。
蒋氏百思不得其解,东西怎么会到了楚临手上,却一心只想着把嫌疑全都推出去,急忙就道,“是!”
常芷馨想要去拽她,然则已经晚了一步。
楚临站在旁边墙壁的暗影里,眼神嘲讽的看过来,“夫人都不问这刀鞘本王是从哪里得来的,就这么急着回了邱大人的问题,不怕后面难以自圆其说吗?”
“我——”蒋氏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眼神惶恐。
楚临站在那暗影里不动,继续悠然说道,“本王记得夫人和常小姐留在府衙的口供上说,那刺客入府行凶闯入常小姐闺房刺死了常大学士之后又从后窗原路逃走的。贵府地形邱大人都已经命人勘测过了,出了常小姐的闺房的后窗出去,再过一座小花园,只就是围墙和后门。如果诚如常夫人所言,是那刺客行凶之后带走了刀鞘了,那么就算他随手丢弃也要将将其丢弃在后面的小花园里,却不知道怎么会被本王的人在贵府前面大花园的池塘里捞出来?夫人不会解释说是那刺客当日遁走之后又悄悄遣返,将东西扔进您自家池塘毁尸灭迹了吧?”
那刀鞘是事发之后常芷馨做贼心虚,趁着夜深人静扔进水里作掩饰的。
“这——这——”蒋氏支支吾吾,这回连常栋也察觉出了事情似是另有隐情,然后又听她马上改口道,“许是我记错了。”
“夫人记错了什么?”邱大人寸步不让,咄咄逼人,“夫人是记错了凶手是谁?还是只是记错了凶手逃走的路线?本官已经命人再三的盘查过常府,当日小姐后窗的窗台上和常府后门附近的围墙上都没有被任何人踩踏的痕迹,哪怕是花园里和墙根底下都没有一个多出来的脚印。而且那日你家后门门房里值夜的家丁仆妇足有六个人,谁都没有发现可疑之人的迹象。常夫人,您真的确定自己没有记错?那夜确实有人闯进小姐的闺房行凶吗?”
“许是——许是那贼人走了别的路也不一定。”蒋氏眼神闪躲,心虚之余就有些忍无可忍的发起火来,“邱大人,你不去捉拿凶手,却在这样没完没了的盘问我算怎么回事?难不成我们常家还会拿老爷的死来开这种玩笑吗?是有人图谋不轨杀了我公公,您应当缉拿凶手,给我们一个公道才是!”
“本官只是不明白,据说当夜常大学士是从宫里回来临时起意去和常小姐叙话的,你们口口声声说有人蓄意谋杀常大学士,那凶手怎么就那么巧,会去到小姐房里行凶,而不是在常大学士的院子里等着?而且蓄意行凶,连凶器都没有提前准备,得要去小姐房里顺手牵羊,这道理说的通吗?”邱大人不愠不火,他说着,不由的上前一步,狠狠的逼视蒋氏的眼睛,“夫人,纸是包不住火的,有些话,您现在说明白了,总比一会儿到了堂上再开口要体面很多。”
“你——你还要对我动刑不成?”蒋氏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是苦主——”
“谁是苦主,现在就来讨论还为时过早。”邱大人冷哼一声,就听见一个衙役在巷子外头远远的通报,“八殿下,大人,齐国公府来人了,说是前来听审二公子一案过堂的。”
自从得了楚明帝要为他指婚的话儿,楚临当真是一天都不愿意等,迫不及待的就想把常家的事给了了。
常芷馨神色大骇,畏惧的看了眼被旋舞提在手里犹且疯疯癫癫的秋荣。
“殿下您看——”邱大人回头递给楚临一个询问的眼神。
“嗯,到前面升堂吧,父皇给了本王三天时间,越快越好,本王还急着回宫复命。”楚临道,言罢就当先一步出了巷子。
邱大人招呼了人来,把秋荣和贾六那一行人该押的押,该拖的拖,一并清出了巷子。
然后又有人去拖常芷馨,常芷馨摔坏了膝盖骨,动不得。
衙役们粗鲁的就要上去拽人,蒋氏惊慌失措的扑过去把人拉开,指着衙役的鼻子怒声道,“你们做什么?芷馨的腿受伤了,我们要在这里等大夫,若是我女儿有什么损伤,你们担待的起吗?”
“担待?”那衙役狞笑着斜睨一眼痛的满头大汗的常芷馨道,“常夫人,现在咱们是要提邱大人指定的犯人去过堂,谁认识你什么常家小姐,阻挠官家办案,这罪责你也担不起的。”
说完,两人一左一右上来架了常芷馨就走。
常芷馨疼的大喊大叫,半条腿拖在地上,死狗一样被人拎了出去。
“你们——”蒋氏在后面气急败坏的追着往外跑。
一行人拖拖拉拉的,沿途拉了好长的战线,连带着广泰公主的尸首一起抬到了前面的公堂上。
齐国公府的来的人是赵岩,彼时已经坐在堂上喝茶等着了。
楚临仍然命人遣散了衙役,换了自己的亲卫把守整个公堂内外。
先审的是广泰公主和常海林合谋溺杀齐国公二公子赵拓一案,有广泰公主的贴身婢女秋荣,和当日湖边饮宴的两位目击者指认,毫无悬念的定了常海林和广泰公主的杀人罪。
但是现在两名凶手都罪有应得先后死于非命,倒是省了判刑处罚。
只是秋荣死咬着不放,一定说是一切都是常芷馨在幕后指使。
常芷馨哭哭啼啼的不肯认,又因为双方俱是口说无凭,就暂时搁浅。
紧跟着审下去,又是广泰公主被杀案。
衙役去常府取了贾六的卖身契,再有两名共犯裴江氏和贾六的联合指认,常芷馨百口莫辩。
而前后两个案件再一联系起来,说她参与谋害赵拓的案子也就顺理成章了——
否则,她又何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杀广泰公主灭口?
不管常芷馨认不认,这个罪名她都是赖不掉的了。
两件案子水落石出,满堂皆惊。
谁都没有想到常家这个饱读圣贤书又端庄娴雅的小姐会是这么个蛇蝎心肠的毒妇,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常栋更是急怒攻心,两眼一翻,当堂吐了血。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蒋氏哭天抢地的奔过去,又是拍脸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把人拉回了一口气来。
“孽女,孽女!”常栋倒在地上起不来身,手指颤抖的指着瘫在那里的常芷馨,当真是恨不能将她一口吞了。
先是撺掇自己的哥哥和广泰公主勾搭不清,又暗中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