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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秦宣早起回京,天才蒙蒙亮,整个驿馆里就已经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两方人马各自打点行装,准备就绪了在大门口作别。
很场面化的告别仪式,之后秦宣上了回京的辇车,秦菁也带着白融钻进了送嫁的马车。
两队仪仗,一队黄旗招展,一队炽烈如火。
从此天南海北,天各一方。
车驾继续上路,她的车驾刚一出了宛城,秦菁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的马车四周多加了守卫,马蹄声四下里的围的密不透风,滴滴答答的响。
车厢里白融倒是不受影响,带着绒团儿蹲在一角摆弄苏沐给她新编的蛐蛐笼子。
秦菁听着外面阵仗宏伟的守卫,心里却并不轻松。
虽然前夜她对秦宣轻巧的一语带过,可自己心里却没有底——
现在楚越和叶阳皇后面对楚奕时都是如临大敌,而且那两个人又都是难得一见的狠角色,真要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手也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深吸一口气,秦菁弯起手指在车厢壁上扣了扣。
那声音不大,却清澈干脆。
不多时,车外一骑迫近,有在外轻咳一声。
秦菁弯了弯嘴角,将窗帘掀开一角,果然看到楚临已经凑过来。
他驭马在马车和她车窗平齐的位置跟着,脸上竟然一扫往日里的嬉笑之气,表情慎之又慎的一边看她一眼,一边不住的拿眼角的余光注意着道路两边林木间的动静。
秦菁抬眼顺着他的目光扫过去一眼,淡淡的笑了声,“怎么了?这条路有什么不妥吗?”
他们走的是光明正大的官道,这条路本身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怕只怕沿路生出什么不妥来。
“没,小心驶得万年船,有备无患,有备无患!”楚临敷衍道,一边仍是心不在焉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秦菁目光瞥了瞥,整个马车周围从内到外围了三重守卫。
最里一面一重还是苏沐领着她的护卫,紧跟着是西楚的皇家亲卫军,再外一层就是从送嫁禁卫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士。
马挨着马,人并着人,铸成铜墙壁垒一般的架势。
秦菁自认为也算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却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层次的保护,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八殿下,你这么防备着,倒是让本宫没来由觉得紧张了。”
“你以为我不紧张吗?”楚临抹一把额上冷汗,脱口说道。
他的目光一刻都不消停的四下里观望,一边喃喃低语,“千万别出什么事,千万别出什么事!”
冬末初春的天气,他又是坐在马背上的,着实不能热到哪儿去。
但隔着车窗秦菁看的分明,楚临额上的确是在不住的冒汗。
他紧张,他甚至比她还要紧张。
秦菁看他这模样,心里又紧了紧,面上却是不禁露出笑容,调侃道,“眼下这支队伍的暗卫八殿下您要负全责,七殿下要顾及着手足之情,想必是我们多心了!”
楚临的神色微怔,随即不能苟同的摆了秦菁一眼,道:“那可不是!七哥再怎么和我兄弟情深,但他远在帝京,到底是鞭长莫及,帮不上我。这里荒郊野外的人蛇混杂,还是小心为上。”
他说的一派自然,秦菁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一抹黯色。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自己不过楚越手里的一枚棋子。
想用就用,想弃就弃!
如果楚越真要有什么动作,才不会管他会为此间所担待的关系,也不会因为他而有一丝的顾虑和犹豫。
所以他方才那话,只是说给别人听的,却不是他自己。
秦菁突然觉得他这一路走来也听不容易的,无奈的扯了下嘴角,终于还是没能把一个假笑的表情露出来,只就手指叩在车子内壁又敲了两下。
楚临马上警觉的回头看过来。
秦菁望定了,没有马上说话。
他略一犹豫,还是打马凑过来,碍在了车窗外,“怎么了?”
“你跟我说句实话吧!”秦菁悠然倚着车厢,目光落在远处道,“你这一次过来,楚越有没有暗示过你其他的任务?”
她唇齿嗡和的幅度拿捏的极小,声音又压得很低,短暂清晰,穿过楚临的耳朵便在她自己这一重护卫的马蹄声中被踩灭。
楚临身子一僵,终于顾不得别的,回头看向这个倚在窗边上,姿态从容的女子。
最初一刻的诧异过后,他心中便是了然,苦笑一声,同样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回她,“嫂嫂说笑了,我这一次的差事兹事体大,关系着我自己的身家性命,这就是天大的事,自然马虎不得。”
换而言之,楚越是聪明人,不会拿这种不可能的条件来要求他。
秦菁想想,觉得楚越也就应该是这样的人。
那边楚临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问这做什么?”
“如你所言,你走这一趟差事也关系着本宫的身家性命,问清楚了本宫也好心理有个数!”秦菁道。
“有什么数?嫂嫂你——”楚临警惕起来,心道你就算是打算秋后算账,也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计较的吧?
“有数就是——”秦菁玩味着抿抿唇。
楚临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她是有所顾忌。
他左右看了眼,虽然知道这样与立法不合,还是按耐不住,直接压低了身子把脑袋凑到秦菁窗前。
秦菁唇边展开一个笑容,探了探身,像是要凑近他的模样,一手探出窗外扶住上沿的窗框,俯首于他耳边慢慢说道,“本宫和八殿下的预感一样,总觉得今天这条路上得出事,提前心里有数的话,也好让我决定,要不要顺便救你一命。”
话音未落,她置于窗上的手突然从高处向着楚临后颈闪电拍下,指缝里有细碎的微光一闪。
楚临正在琢磨她那两句话,一时不察,被她一掌拍下,身子一晃趴在了马背上。
就在秦菁出手的瞬间,护卫在马车边上的侍卫和守在外围的禁卫军齐齐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夹在中间的那一队西楚皇家亲卫军一并以麻药放倒。
西楚的仪仗走在前面开道,而秦菁的这辆车是走在她一万送嫁队伍的靠前方向,一万人的长队作掩护,可以完全遮掩住西楚人的耳目。
所有人的动作都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把被迷晕的西楚人扶下马背,移到路旁。
后面的队伍里提前安排好的人手马上赶出两辆装运行礼的大车,帮着把人搬进去。
马车上下来的事先换了西楚侍卫服的二十名暗卫,不动声色的填补在了他们原来的位置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和顺利,队伍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行进当中,对前后各方半点痕迹也没露。
“公主,一切顺利!”一切尘埃落定,苏沐打马过来回禀消息,顺手把秦菁一直提在手里的楚临的领口拎过去。
“嗯!”秦菁颔首,看了楚临一眼道,“把他搬上来!”
“是!”苏沐道。
前面驾车的灵歌和旋舞打开车门,苏沐把楚临扛着放进来。
秦菁拽了白融在手给他腾地方,指了指放在最里面的软榻道,“把他安顿好,一会儿换了晴云和苏雨驾车,你换上他的衣服带解药跟在旁边,把握好分寸,别让他有什么闪失。”
西楚人要找她的晦气,针对的目标肯定就是这辆马车,这辆车上的人一定会成为攻击的目标。
其实她原是没有必要非得叮嘱这一句,但苏沐也不问,只就顺从领命去做,“奴才明白!”
“嗯,那本宫就带着融融先行一步了,晚上咱们在祈宁会和!”秦菁道,携了白融下车。
从事发到现在,白融一直一动不动蹲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看着,即使秦菁没有嘱咐过她,她也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声的惊呼或质问,就是眼睛里的光彩灼灼,极度惊诧又好奇的模样。
她的这个反应也在秦菁的意料之中——
从那天看见她在行宫的凉亭顶上从容不迫的指挥放箭杀人开始,秦菁就对自家丫头彪悍的胆量和适应能力心中有数。
这会儿白融突然被她抱起来也没多少惊讶,只是于百忙之中一把拽住绒团儿的大尾巴,死命的把那物一起拖走。
灵歌和旋舞护着母女两人下了车,三大一小四条影子很快隐没到旁边的矮树林中。
掩护他们躲进树林,之前一直堵在旁边的那两辆装载着西楚人的马车车才又退回队伍里,在原来的位置上跟好。
晴云和苏雨从前面的队伍里无声退下来,顶替灵歌和旋舞驾车。
苏沐扒了楚临的衣服穿上,仍然回到马车旁边领队。
一切如常,整支队伍并没有因为四个人的离开而出现任何的异样。
这边灵歌带着秦菁和白融躲进树林,马上掉站方向往回走,一行人踩着枯枝碎雪行色匆匆的走。
秦菁没有让苏沐带人跟着,一则是一次出来的人太多,容易被察觉,二则也是她心里有数——
即使她的人不跟,楚奕留在这边的那批暗卫也绝对不会让她们母女脱离视线。
所以后方保卫不是她的计算范畴,她要做的只是脱离送嫁队伍那个火力吸收器,抄小路直奔祈宁。
因为知道白奕那批暗卫的存在,所以行动中即使偶尔能听闻身后一丝细微的异响,几人也不在意,自林子里左右奔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右拐出现在另外一条较为僻静的小道上。
这一带接近边城,比较荒芜,有了官道之后,别的道路就逐渐被废止。
秦菁会选择在出城之后马上行动的原因,主要的一点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而另外一个比较重要是因为——
直接通往祈宁的路,除了官道,就只剩下宛城外围的这一条岔路可行。
否则再往前走,她们脱身之后,就得徒步穿行大段的密林野地。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带着白融就不太方便了。
马车是提前准备的,为了掩人耳目,她没有让自己的人出面,而是昨天傍晚刚入城的时候趁着人多混乱,让灵歌去当地一家大的车马行制备的,定了